2.【第二章】孤兒院(2)

2.【第二章】孤兒院(2)

林夕捂著嘴巴渾身僵硬地趴在那裡許久,理智才逐漸回籠。而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在控制不住地顫抖,汗水幾乎濕透了頸項。

她有些神智混亂地想道——如果這是惡作劇,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沒人會對她開這麼過分的玩笑,所以一切都是真的。

林夕的理智告訴她,現在應該趕快爬起來逃走,因為下面那詭異可怕的孩子隨時都可能上樓來,她應該去尋個容身之地或者儘快向外面傳遞訊息;但是她的身體卻無力配合她的思想,她害怕,怕得顫抖不休,怕得肝膽俱碎,幾乎想竭嘶底里的尖叫。

女孩的歌聲停頓了片刻,又再次響起,伴隨著腳步聲和拖曳的聲響。

林夕因恐懼而攪成漿糊一般的大腦勉強判斷出雙方的距離在縮小。這個判斷讓林夕瞳孔驟縮,呲目欲裂。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敢吭聲,心態卻已經有些崩潰了。

到底求生的本能還是戰勝了心中的恐懼感,林夕挪動著顫抖綿軟的手臂,硬生生將自己拖到了支撐天花板的柱子後方。

林夕有些絕望地想,不管是誰都好,請救救她吧。

可是她並沒有等到自己期待援手,甚至連祈禱一瞬的僥倖,也不曾得到神明的回應。

腳步聲停了。

「你們還不睡嗎?」女孩稚嫩的嗓音問得有些天真,「都不陪我玩過家家,難道自己躲著玩嗎?」

林夕手掌攥拳,死死抵著額頭,壓抑著心中一層一層漫湧上來的絕望。

她躲在柱子的陰影里,看著魔鬼的影子越來越近。或許是因為酒精的麻醉作用還沒完全褪去,也或許是在絕望之下多了幾分破罐破摔的心態,林夕握緊了腿邊的雨傘,強撐著發軟的身體坐直了起來。

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她其實並非完全走到了絕路。雖然不清楚這個詭異的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如果對方還能保有理智進行溝通的話,林夕還有一定的把握說服對方。即便那可怖的一面是這個小女孩親手造成的,那也有可能是藉助了工具亦或是其他什麼東西,不管如何她都是一個成年人,對上一個孩童,總歸是有一定優勢的。

林夕身體向旁側傾斜,然後她看到了一隻藕節般細白的腳丫出現在轉角,腳踝之處系著一條紅繩。

林夕閉了閉眼,隨即,猛然抬頭。

那是一個,如同天使一般可愛的女孩——栗色的發柔軟微卷,如雪一般白凈的肌膚,穿著可愛的洛麗塔小裙子,如同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小公主。如果換個場景,那大概是一個甜美可愛得讓林夕都忍不住會心一笑的小天使。但是此情此地,親眼目睹了那樣恐怖的場景,純白無瑕的天使在林夕的眼中比惡魔撒旦更為可怕,至少魔鬼不會一邊唱著天真可愛的童謠一邊將人開膛破肚。

但是即便如此,眼前的女孩也不是天使——天使不會長著尖銳的指甲,更不會擁有著野獸一般的豎瞳。

林夕看見她碧色的豎瞳里倒映出自己僵硬的臉龐,女孩凝視著她,嘴角緩緩裂開一個笑。那是一個十分用力的笑,以至於嘴角幾乎要裂到耳根,讓孩童可愛的臉頰變得扭曲猙獰。她看上去就像是魔鬼,或者說,本就如此。

「是只小老鼠。」獸類的眼眸里是失常的瘋狂和扭曲,那是一雙壞掉的眼睛,看到的人應當都會這麼想。

早已有所準備的林夕雙手握緊了雨傘,在女孩撲過來的瞬間朝著她狠狠地劈了過去。雨傘阻攔了女孩尖銳的指甲,自己卻也應聲而碎。林夕毫不猶豫地一腳揣上了女孩的小腹,將重心不穩地小女孩踹在了地上。隨即在對方兇狠望過來的瞬間,拿起了手電筒。

猛然湊到眼前的熾目白光讓女孩慘叫出聲,她的眼睛大抵比常人還要敏銳,與之相對的,受到強光的傷害也就更深。林夕拿著手電筒,迅速轉身而逃。不是她不想乘勝追擊,而是她實在沒把握能打得過這個扭曲畸形的女孩。她只是一個普通人,連那雨傘的手柄都掰不斷,但是那個女孩一爪子就把雨傘撕得粉碎。如此兇殘,只怕手撕鬼子也不再是夢,她還是不要橫生是非為好。

林夕在女孩的尖叫中奪路狂逃,她順著樓梯跑到樓下,因為過於慌張的緣故甚至一腳踩空摔下了樓,狠狠地砸在了冷硬的地板上。但是她顧不得眩暈的頭腦以及身體的疼痛,只是迅速地爬起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著出口的方向跑去。她甚至沒有心情去看一眼那躺在白布上的女人,更沒有心情去擦拭一下臉上的血液,她只想逃離這個地獄,離魔鬼越遠越好。

她可沒有忘記女孩的話語,這個詭異的地方里除了愛玩過家家的魔鬼以外,還有「他們」的存在。

林夕以為,打開那扇門,她就能離開地獄。

但是當那扇門在她面前緩緩開啟,她才發現,不是這棟房子,而是這個世界,都是煉獄。

林夕茫然地看著一片漆黑的天幕,遠處高高豎起足有五六層樓高的鐵牆擋住了除了天空以外所有的景象。而這片被鐵牆圍起的牢籠里,昏黃的白熾光照著一具一具殘破的屍體,照著潑滿鮮血的牆壁,照著如同噩夢一般的地獄,哪怕是光明,也慘白得無情。

林夕吐了。

宿醉之後的身體本就不適,她吐得昏天黑地,吐空了胃袋,嘔出了酸水,眼淚如洪,模糊了眼睛。

她幾乎想就這麼暈厥過去,然後醒來還是在學校的宿舍里,那個狹小簡陋曾經被她嫌棄過無數次的房間,如今想來卻比天堂還要溫暖還要美麗。林夕撕心裂肺地哭了,胃袋翻江倒海乾嘔不止,只能死死地扒住牆壁,避免自己徹底癱倒在這片被鮮血染紅的土地。

然而比起這些,更讓人絕望的是背後傳來的孩童尖銳嚎哭的聲音:「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啊——!啊!去死——!」

林夕猛然扭頭,便看見那栗色頭髮的惡魔正踉踉蹌蹌地朝她撲了過來。女孩緊閉的雙眼汩汩流出了殷紅的鮮血,她似是痛極的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著,尖叫著,攻擊毫無章法,就連撲過來的方向,也有了些許的偏移。

絕望、恐懼、崩潰等等的負面情緒塞滿了林夕的心,與此同時從中橫生而起的憤怒讓林夕下意識地選擇了反抗。她躲過小女孩偏移方向的爪子,無比兇狠地一腳踹上了女孩的背脊。身體本就因為向前傾斜而失去平衡的女孩被這一腳直接踹下了台階,慘叫著翻滾著摔了出去,腦袋狠狠地撞上了階梯的邊角,發出「空」地一聲悶響,留下一塊血印,痛得一時間竟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林夕沒有再逃,她只是死死地握著那磚頭一般冷硬的手電筒,幾步跑下台階,掄起手電筒便砸在了女孩的後腦勺上。

「砰——砰——砰——!」

林夕跪在地上,瘋了一般地猛砸女孩的頭顱,彷彿這樣,就能驅散心中所有的惶恐和害怕。

直到那個惡魔徹底倒在了地上,不再動彈,林夕才顫抖著停下了動作。她雙目失焦地看著躺在血泊里的小女孩,渙散的目光落到了手中沾滿鮮血的手電筒上,才彷彿回過神來自己做出了什麼喪心病狂的舉止一般,猛地甩開變形的手電筒,環抱著膝蓋失聲痛哭了起來。

她一邊哭泣一邊乾嘔,胸腔劇烈地起伏,喉嚨里反覆嘶啞地發出「啊——」這樣無意義的氣音。

她一個普通的小市民,剛剛大學畢業,即將開始嶄新的人生。她從未見過屍體,沒殺過一隻雞,這短短十五分鐘之內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於超出她的心理極限了。情緒的崩潰最終匯聚成了一個發泄口,讓她做出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對一個孩子痛下殺手。

但是即便理智懸於一線,林夕卻還是將哭聲壓抑在咽喉,眼下的情況,已經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四下寂靜,林夕哭累了,讓因為驚怒交加而急劇跳動的心臟稍微平復了些許,隨即翻湧而起的便是竭嘶底里的憤怒!

——到底是哪個烏龜王八蛋將她丟來這種鬼地方的?!!!我太陽他祖宗!!!

某種程度上也是有些畫風清奇的林夕掙扎著爬了起來,驚嚇過度之後她的心臟有些麻木,竟也不覺得眼前這地獄一般的景象恐怖了。林夕穩定心神,待得頭腦冷靜下來之後,她才猛然轉身朝著屋內跑去——她沒記錯的話,小女孩的那柄刀應該還留在屋內。

那柄刀果然還在,就正正好插在那修女屍體的心臟上——就像是公主品嘗了一口蛋糕,漫不經心地隨手將叉子扎在了蛋糕上一樣。

林夕謹慎而小心地伸出手,握住了女人心臟上露出來的半截刀柄。刀刃從血肉中抽出的感覺陌生而又可怕,散發出腥臭味的黑血源源不斷地從心口湧出,證明這具屍體已經死去多時了。林夕忍著胃酸泛濫的噁心感,強逼著自己盯著那女人血肉模糊的臉頰。她不知道這個鬼地方是哪裡,但是她方才從樓梯上摔下來,疼痛卻是真實的,那麼死亡,定然也是真實的。

如果唯有勇敢才能在這個地方活下來,那她又怎能繼續軟弱下去?

努力看,努力去適應,她沒有時間停下來安撫自己造反的胃,也沒有時間去流眼淚。

林夕不敢久留,拿了武器便朝著外頭走,外面地方大雖然不利於躲藏,但是想要逃跑卻比在屋內要容易得多,靈活性更高。

林夕面對著滿地屍體站在階梯之上,用手臂抹了一把臉上黏在一起的鮮血與淚水,心中無比的蕭瑟。

#這到底算什麼啊?#

#開局一把刀,一刀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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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死出鐵骨美感[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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