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們的青島(8)
以往的春天,裘利安都有一個新女朋友,彷彿春天就是換女朋友的季節。而一九三六年的這個春天,他一點也沒這心情,雖然他和閔從相識到現在,遠不到一年時間,而且,他們的私情時間更短,但已覺得與她度過好多春天了。學校里正在鬧學潮,學生在反對校長和「他的一幫」對日侵華的抗議的不合作態度,他們要求校長辭職,很多教授在表示與校長「共進退」,以示支持。如果學潮鬧成真了,很多人的高薪教職就難保。裘利安的同事們正緊張著,日子不好過。中國大學生很不幸,政治精力沒別的出路,不像劍橋政治活動,主義太多,學生就無法集體行動。在這裡,他的工作倒是保險的,大家心裡太亂,沒人來注意他。他原是個喜歡社交的人,因為閔,他變得故意孤僻,盡量少參加社會活動,更不引起人關心。第二天一早,僕人們出去后,裘利安等門鑰匙轉動,但是沒有聲音。他以為閔有事不能來了。這時,卧室門突然被推開,他光著身子,從床上跳起來,衝到門口,把一身涼氣的閔拽進來,抱在懷裡。就在房門口,他把閔的外衣脫掉,非常驚奇她裡面什麼衣服也沒穿,可能前幾次都是這樣,只不過他未發現而已。只套了一件旗袍,就這麼從家裡穿小路跑了過來,難怪她的身體仍是那麼涼。明顯她是省一秒鐘好一秒鐘。她的想法被看穿,臉害羞地紅了。他抱起她上床,她**的身子緊緊貼著他,她的**又出現了那種最迷人的凸起,嫩紅中帶一點赭褐。這時,他聞到她的身體發出一種很奇怪的香味,淡淡的涌過來,他一聞見,立即就興奮起來,他的手滑進她,那兒有同樣奇怪的香味。那天他們的交合,又回到北京那種興奮熱烈。被子早被他們掀掉,也一點沒覺得冷,一直到事完之後,他們才蓋好被子,閉著眼睛抱在一起。這次她不願意再看懷錶——她根本就沒有帶來。裘利安問閔:「你的身體怎麼有一種氣味,以前沒有聞到過。」「用了香水。」閔簡單地說,抱他更緊。裘利安咬住她的耳朵說:「我絕不再相信你,我知道你,又在玩什麼魔術。」閔笑了,為了讓他著急似的,稍稍過一會兒,才告訴他:這是母親留給她的一種葯,麝香。他覺得不對,不是什麼香料,只有她脫掉衣服**時,他才能聞到這種性刺激的香味。如果她只是用麝香沐浴了,然後跑過來,那不能解釋為什麼她越是性興奮,香味越濃。香味濃郁時,他似乎像在北京鴉片館里那樣不能自已,**在血里潮湧沸騰。並且,他再也沒有以往早晨偷情的那種危險不安的感覺,雖然還是注意時間,但已不干擾他們的享樂她肯定沒有說出全部秘訣,不過他暫時不想弄清楚,他知道他不會弄得清楚,即使說全了,他也不會弄得清楚。在北京,那是特殊的局面。只是現在,他又失去控制,迷醉在她的**之中。兩人關係繼續不繼續,仍是由不了他。又一次歡樂之後,一個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念頭突然跳進他的頭腦。「會有孩子嗎?」裘利安扔出這句話來時,閔愣住了。「想要孩子?」閔反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