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又是第二

5.又是第二

府試很快如期而至,比之縣試,府試不僅難度增加了,而且還多了詩賦。

這讓方之平不免有些忐忑,他作詩的天賦實在是一般,現代時背得那些詩句早就被他忘得七七八八了,就算還記得那麼幾首傳世名作,但一個詩才一般的人忽然寫了首逼格高的不得了的詩也太奇怪了吧,肯定會有不少人覺得這是抄襲。

最讓方之平覺得困難的是府試是不允許出來的,三天的時間必須呆在自己的號房裡,除了如廁要去考場的臭號以外,吃飯、睡覺、做題都是待在那個小房子里。

不過,想想被分到號房挨著臭號的考生,方之平就覺得平衡多了,他每次去臭號都捏住鼻子,那味道簡直了。

等到三天後,方之平從考場出來,被方剛扶著進了馬車,一路上連話都沒說,回到家直接就睡了,第二天早上才醒。

一直都知道科舉很是考驗人的身體素質,但一直到府試方之平才真正體會到,如果不是之前就請了師傅教他練武,這幾年來他一直沒放鬆,就他這十歲的小身板還沒考完就得被抬出來。

府試發榜的時間要比縣試慢一些,一直到第七天才發榜,方之平既開心又遺憾得知了自己府試還是第二名的消息。不過這一次的府試案首不是許高軒,而是暘縣的一名學子——張文彥,今年十三歲,據說他在縣試的時候也是案首。

這令方之平不得不感慨,畢竟人家是真小孩,自己卻是個假小孩,心裡年齡大人家近二十歲。不過方之平倒也沒有自怨自艾,在他看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緣法。

既然已經知道成績了,方之平派人給大房和四房說了一聲,便讓人收拾東西準備回京了。

「好好好,平兒考上了!府試又是第二名。」宋氏看了方之平的信開心的說道,往日總是帶著愁緒的臉上也浮現出輕快的笑意,讓宋氏本就美麗的臉龐霎時間變得動人起來。

「二少爺小小年紀就是童生了,以後定然給夫人考個狀元回來,夫人就等著以後享福吧。」大丫鬟墨菊在一旁甚是開心的恭維道。

「吩咐下去,正院今日賞一個月的月錢,就從我嫁妝里出。」宋氏言笑晏晏的安排下去。

雖然宋氏不掌家,發放下人的月錢也沒她什麼事,但可以賞賜下人啊,反正她有從娘家帶來的嫁妝,雖然比不上老太太的豐厚,但也有幾處的莊子和商鋪,每年的盈餘也有幾千兩。

賞賜下人也是宋氏收服人的手段之一,不然怎麼管理好正院,自己院子里的下人都跑去向老太太盡忠算怎麼回事。

她小兒子如今已是童生,明年差不多就去考秀才了,有了秀才的功名才算是一步踏進士大夫的門欄,到時候再帶他去娘家找她爹爹幫忙推薦一位名師。

她娘家不同於方家軍功起家,而是書香門第,祖父、爹爹、大哥都是進士出身,爹爹更是當年的探花郎,到時候平兒有名師還有他外祖父和舅舅的指導,科舉會更順利。

大兒子方之銘再過兩個月就十五歲了,已是成童之年,可以束髮了,親事也應該開始相看了。

但有老太太在,她這個親娘怕是連手都插不上,不知道等到新婦進門了,老太太是不是還霸著掌家權不放。

她宋氏阿芙進門已經十七年了,身為侯夫人連掌家權的邊都沒摸到整個京城就沒有哪家像定安侯府一樣,婆母霸著掌家權不放的。

大兒子被老太太養得不親她這個親娘,夫君萬事不管,好在她還有小兒子,既聽話又孝順,她看著小兒子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嬰兒到現在考中童生,讀書練武都極為自律,讓她既心疼又驕傲。

四月中旬,方之平返家。

不同於來時的急切趕路,回京的路方之平走的很是從容,十幾天的路程走了足有一個月之久。

在經過揚州城的時候,方之平甚至在城中的客棧住了幾天,好好逛了逛了傳說中的揚州城。方之平饒有興趣的觀察了一路,有時有疑問還會問一問當地人。

不過古代官方話可沒有現代普通話那麼普及,揚州還好,大多數人會說官話,小一些的縣城、村莊則有好多的人只會說當地的話,方之平帶去的人里根本就沒人能聽懂,所以交流起來還是很是麻煩。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古代交通落後,不像現代一樣會有那麼多節假日出來旅遊的,教育也僅限於富裕人家,政府的公信力也無法和現代相比。

再加上大齊朝建朝才一百來年,經過戰火的大齊還在修養生息中,並未到達全盛,所以官話在一些相對貧窮的地區推廣得並不是很好。

「黑了,也瘦了。」宋氏看著五個月不見的小兒子喃喃道。

「娘親,我只黑了一點好不好,沒幾天就養回來了。而且我這不是瘦了是抽條好不好,你看我是不是長高了,走之前我在到你肩膀,現在都要到你下巴了。」方之平邊說邊還用手比劃了一下。

不過好像是真的黑了,方之平鬱悶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要知道他可不是那些覺得男人還是黑點好看的糙漢子,這輩子他是打算當一個翩翩貴公子的,皮膚黑了可不行,他平時練武的時候都注意不讓太陽曬到。

誰知道居然在回京的路上被晒黑了。接下來幾天要不要往臉上貼點黃瓜片?

「倒是娘親看著清減了,是不是想兒子想的。」方之平調侃道。

「是,想你想的都快想不起來你是誰了。」宋氏用食指輕點了一下方之平的額頭,嗔道。

「可去看了你祖母和爹爹?」

「兒子剛進府就派方剛去父親那裡問了,外書房伺候父親的趙慶說父親今日出門去了。祖母那我待會就去請安」方之平拿了塊放在盤子里的玫瑰酥塞進嘴裡,口齒不清的說道。

「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墨菊去倒杯茶來。」頓了頓,又接著說,「你爹爹也真是的,明知你這幾天就要回來了,還出門。」

「爹爹許是有急事吧。不說這些了,母親晚上你讓廚房給我做八寶鴨和板栗燒野雞,還有糟鵝掌和火腿鮮筍湯。」

「早就通知廚房備上了,少不了你的,小饞貓。」宋氏忍俊不禁的說道。

「我就知道娘親最好了。」方之平一臉的得意洋洋。「不過我也給娘親帶了禮物,娘親猜猜是什麼?」

「你不會又去給我買胭脂了吧?男子漢大丈夫別老弄這些胭脂水粉。」宋氏揚眉道。

「您上次都說我了,我哪敢啊。不是胭脂,再猜。」

「首飾?」

「不對,再猜。」

「不會是吃食吧?」

「不是不是,再猜。」

······

「娘親猜不到了,你到底買的什麼?」宋氏終於放棄了。

「嘻嘻,是花樣子,我看揚州繡花都很是新奇秀麗,就派人去當地的幾個綉娘家裡買的。娘親不是嫌花樣子太少了,綉來綉去都那幾個嗎。」

「就你精明。」宋氏很是開心兒子把他放心上,但嘴上還是嗔道。

到了老祖宗那裡,方之平親切的喊著祖母,問候祖母安好,老祖宗也甚是關心的問了方之平在永安郡的衣食起居,末了又誇獎他這次考得不錯,回來以後也要接著用功,和大哥方之銘相互幫襯,畢竟他們兩個是嫡親的兄弟。

好吧,這兩個人都是演技派,不過老祖宗這次對他的態度實在是太和藹了,倒不是說以前老祖宗對他冷眼以對,而是以前對他有種愛答不理的感覺,從不會跟他聊這麼久。這次拉著他聊了足有半個時辰,語氣溫和可親不說,還賞了他兩本前朝的孤本。

難不成是因為看他真的走文臣路線,不會跟大哥搶定安侯府的資源了,畢竟文臣還是很愛惜羽毛的,沒幾個會讓自己落個壞名聲。方之平暗戳戳的想到。

不過,老祖宗有什麼打算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好好看書,準備明年的院試。院試比之府試又多了一科律法,對本朝的律法方之平雖然有所了解,但並沒有系統的學習過。所以有必要去買一些專門的書去背一背,在做一些往年的題目請舅舅或方夫子幫忙改一下。

方之平去書房整理了一下接下來一段時間要看的書,練了兩張字以後就直接去正院了,等到酉時三刻(17點45),大哥方之銘和爹爹方道如也陸續都到了。

「平兒這次考得不錯,要繼續努力。」方道如讚賞的看了他一眼,誇獎道。但面上還是一如往常的嚴肅。

「都是爹爹教導的好,我路過揚州的時候,看見一幅扇面,甚是精巧,很是符合爹爹的氣質便買來送給爹爹。」方之平一點也不怵他爹的冷臉笑嘻嘻的道。

可以說方之平是和方道如最親近的一個孩子了,方道如在孩子面前慣是擺一張冷臉,也很少同他們說笑,所以讓方之平以外的真小孩們很是怕他。連讓老祖宗嬌寵的方之銘在他爹面前也拘謹的很。

不過,方之平這個假小孩就沒那麼怕他爹了,前世時,他爸爸可是個大暖男,兩個人好的跟哥倆一樣,一直到方之平大學放假回來兩個人還會睡一張床。所以習慣使然,方之平從一開始就怕方道如的冷臉。

方道如一開始也沒想那麼多,誰讓他爹當年對他就整日板著一張臉,還揍過他呢,他覺得比起他爹,他的態度已經很好了。他也沒覺得孩子怕他有什麼不對,但對方之平這個跟他撒嬌說笑的兒子,他一開始是新奇,之後就是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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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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