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赤鐵礦

楊小小扭頭看向深深的她們來時的洞口：「二丫，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聲音？」正努力把白龍的尖牙從楊小小手腕里弄出來的王二丫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沒有啊。」

「就是，像流水一樣的聲音，不過聽起來水聲很大。」楊小小真的聽見了，可是附近沒有小溪河流啊？

「真的嘛？」王二丫停住了動作，側著耳朵細細去聽。

山洞裡變得很安靜，遙遠洞口傳來的奔涌水聲變得清晰不少。

「真的有哎！」王二丫琢磨了下，「小小，你說是不是下大雨啦。」她們進來的時候就像是要下大雨的樣子。

兩個女娃的注意力是想一頭是一頭，很快就忘了楊小小的手腕還在白龍的嘴裡。除了最開始的一下，楊小小一點也不覺得痛，嘰里呱啦和王二丫愁著萬一下大雨了她們怎麼回去啊，等雨停了山路會不會超級不好走。

白龍金色的眼瞳落在格外心大的兩個女童身上，極清的瞳孔中劃過一絲困惑的波瀾，萬般不能理解楊小小怎麼能夠在一條胳膊被咬著的情況下去擔心其他事。

口裡屬於楊小小的血腥味帶著一絲清冽，白龍倒是很想把自己的牙齒拔出來，可如楊小小猜到的那樣，除了一開始下意識的咬合，除了眼睛，他根本控制不了這條白龍的身體。

好在楊小小和王二丫的話題轉回來了。

「先要把手弄出來，不然動都動不了。」

「嗯！」

略微心焦的兩小隻，目光重新定格在了楊小小的左手。

白龍像是白色發光石壁的一部分，王二丫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拿柴刀砍了都沒能把楊小小的手救出來。

「呼~呼~這破石壁！」王二丫鼓著臉，瞪著白龍。

白龍：「……」

楊小小也有點著急，她細聲細氣地和白龍說話：「你能不能動一動？就張開一點點~就好了。」楊小小胳膊細，一點點縫隙就能抽出來。

白龍垂眸看著抿著唇時臉頰兩側都會露出小小酒窩的女孩，靜默著，閉上了眼睛。

楊小小有些沮喪：「看來他還是不能控制自己呢。」

「哼！真沒用！」王二丫這次不放低音量了，把柴刀一放，往自己的包袱里掏巴掏巴，掏出自己從哥哥口裡奪下的幾小塊烤鴨。烤鴨已經冷了，還帶著一股誘人的冷香。

王二丫吞了口口水，把烤鴨攤開放在白龍眼皮底下，戀戀不捨地說道：「你，你放開小小，這些烤鴨就是你的啦！」

「……」

白龍心想，要是真的能這樣就好了。

石壁震了震，白龍沒動，他龍爪下盤著的唯一一條金色小龍扭了扭身子，沒忍住，稚嫩的聲音問道：「我幫你把她放出來，這點烤鴨能給我嘛？」

其他裝死的游龍走獸：「……」

媽耶，老大，你就這樣被一點點烤鴨哄走了？！

還不是一隻完整的！

白龍的瞳孔一縮，原來這石壁上的各類靈獸都是活著的。他心中一稟，仔細回想自己方才的舉動，好在因為除了眼珠子都動不了，沒有做出什麼事，應當不會惹起其他靈獸的懷疑。

白龍這麼緊張是有理由的——他不是原本的白龍。

他只是一睜眼，就到了這裡。

有了白龍的例子，金色小龍活了王二丫只是呆了一下后立馬點頭：「好呀好呀，你把小小的手弄出來，這些都是你的！」說著她還把烤鴨肉往前推了推。

小金龍從石壁上伸出腦袋，一下子把所有的烤肉捲走，很容易滿足地舔舔嘴巴，說到做到的用自己的龍尾撓了撓白龍的爪子。

白龍只感覺一陣癢意傳上來，身體不受控制的張大嘴巴。楊小小飛快把手抽出來，手上兩個巨大的洞洞咕嚕嚕往外冒血，嚇得人唇都白了。

「這，這咋又流血了呢？！」王二丫急得不行，照這個樣子流下去，會出大問題的！

小金龍眨眨眼，看在烤鴨的份上，很是厚道又探出頭，細長的龍舌往楊小小的手腕上一掃，血洞就不見了。

楊小小稀奇地看了看自己完好如初的手，眼睛冒光盯著小金龍，裡面都是崇拜：「你好厲害！」

金色小龍的尾巴動了動，沒忍住翹起來，口裡滿不在乎的說道：「一般般啦，龍的唾液都可以止血的！」

楊小小和王二丫給小金龍道了謝，拍著胸脯保證下次來還帶烤鴨。不過現在她們要回村啦。

把小包袱收拾好，金色小龍看著她們走遠，把身子一卷，半點也不想聽旁邊靈獸的說教。

「老大老大，你怎麼就放她們走了，人類可狡猾的，她們出去肯定會把這裡說出去，那就糟糕……」

「閉嘴！」金色小龍的鼻子里噴出無形的氣，把龍頭一撇，「我就是看她們順眼，怎麼了！哼！」

其他靈獸住口了，知道自己勸不住，這裡能讓金色小龍聽話的也只有另外兩條龍，不過墨龍長老還在沉睡，白龍長老……

「咦！白龍長老又睡著了！」

金龍昂首看去，不知何時，白龍的金色瞳仁已經閉上，龍吻也緊緊閉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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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硯清睜開眼，入目的是熟悉的洞府，他垂首，看著自己端坐的姿勢，沒有半點不對的地方。

就好像，他一直在這裡打坐修鍊，而不是變成了一條不受控制的白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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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獸還沒放棄去勸金色小龍千萬別被險惡的人類騙了，就聽見踢踢踏踏聽起來就特別不高興的腳步聲往這裡傳過來。

靈獸瞬間安靜，又開始當背景板。

小金龍好奇地看著去而復返垂頭喪氣的兩個人：「你們怎麼又回來啦？」

「別提了！」王二丫踢了踢腳下的小石子，「外面有好大好大的水衝過去，把路都淹了，我們今天回不去了！」

「也不知道大水會流到哪裡去，」楊小小想的比較深，「只要村子那裡沒事就好了，大不了我們在山洞裡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小金龍驚奇地看著兩個小女孩互相加油打氣，很快就充滿幹勁，開始準備晚餐和睡的地方。

楊小小從包袱里拿出一張大餅和一小塊靈獸肉塊，再加點紅果子，紅果子雖然有一大堆，但是一次不能吃太多了。不知道還要被困多久，楊小小隻拿出了自己帶的靈獸肉的三分之一，細細分好，一點都不捨得浪費，等努力把肉條卷進大餅里，這就是她們今晚的晚餐啦！

王二丫把兩人的包袱都展開，重在一起，紮好邊邊角角，勉強可以當一個毯子蓋。然後兩小隻就坐在暫時充當墊子的布塊上，吃起了東西。

石壁上所有靈獸都悶不吭聲看著，如果不是它們的眼睛都地跟著楊小小和王二丫動，還真以為它們一點都不好奇。

小金龍看著楊小小把大餅子分成兩半，然後把靈獸肉撕成一條條的包進去，卷好后陪著紅果子吃，又有嚼勁又不幹口，吃得那叫個一臉滿足。它又禁不住，吞了口口水。

小金龍和其他靈獸都在這裡起碼幾百年了，期間什麼都沒吃。雖然說也可以不吃吧，但是看到吃得還是抵抗不了，尤其是本就好吃的小金龍。

金色小龍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要點吃的，畢竟兩個女娃的晚餐夠少了。結果它看見楊小小從自己的那份裡面拿出一條靈獸肉，居然拿去喂一隻小小的嫩黃色搜寶鼠！

小金龍盯著搜寶鼠吃得津津有味，眼睛一下子變紅了。

它，想，吃！

感覺到熾熱目光的嗅嗅咀嚼的大口停了下，它抬起頭，就看見某條小龍渴望的眼睛。

在金龍的注視下，那隻搜寶鼠似乎歪頭思考了下，往這邊跳了跳，然後一屁股坐在小金龍眼皮底下——接著吃。

小金龍的龍眼縮成一條細縫，被氣到了，抬起龍頭就要咬搜寶鼠……咬，咬不到。

嗅嗅看著只能努力伸出個龍頭，身子被困在石壁里的小龍，毫不客氣地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順便吧唧吧唧把主人給的靈獸肉都吃進肚子里去。用爪子揉了揉臉，對著小金龍露出一個鼠類的嘲諷表情，就竄到楊小小的衣服里窩著睡覺去了。

從小到大沒受過這種委屈的小金龍搞不清楚為什麼那隻低等靈獸不怕自己，眼睛一眨，吧嗒吧嗒就開始掉眼淚，把所有獸獸都嚇了一大跳，也顧不得裝壁畫了，絞盡腦汁安慰他們玻璃心的老大。

突然，小金龍淚霧朦朧的眼前出現一塊靈獸肉。

「給。」

楊小小把靈獸肉喂進小金龍的嘴巴，順便捋了把金龍的長毛：「好了好了，別哭了，我認識的小男子漢可都不掉眼淚的！」

「不就是一塊肉嘛！我娘親說了，得不到的東西要麼就不強求，要麼就搶過來，哭是特別不好的，因為除了喜歡你的人，沒有人會因為你哭就滿足你的要求啊！」

「所以為了不讓喜歡你的人傷心，不能哭的。」

金龍含著淚泡眼點點頭，小男聲還帶著哭音：「那你是喜歡我嗎？」

「喜歡啊！」楊小小毫不吝嗇的露出大大笑臉，「我和二丫都喜歡你！」

吃著大餅的王二丫使勁點頭，咽下口裡的東西才說話：「你長得可像拍賣行里的金元寶了，就你這個樣子，我們村子里的人都會喜歡你的！」

「是嘛！」小金龍完全沒覺得哪裡不對，它能體會到楊小小和王二丫對它是真的喜愛，樂呵呵的找不著北，瞅著兩個灰撲撲的女娃怎麼看怎麼順眼。

兩個人要睡覺的時候，小金龍看不過去就開口了：「這裡的地上又臟又冷，你們別睡了！我知道一個地方有床！」

說著，在其他靈獸目瞪口呆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金龍動了動身子，石壁緩緩從中間打開，露出了後面的隧道。

「往裡面一直走，我記得有一間小屋子，是以前的人拿來休息的，裡面肯定有床！」小金龍把裡面的情況巴拉巴拉都給楊小小和王二丫說了，還附贈了自己的一塊金色鱗片，充當光源。

其他靈獸有苦說不出，只能看著自己傻白甜的老大放兩個凡人女童進了礦洞，還眼巴巴盯著她們一點點走遠。

「老大，你還記得……」我們的職責就是守護這裡嗎？

「你們在這兒呆著！我，我跟上去看看！不許跟過來！」小金龍沒聽見靈獸的話，扭捏了一下，還是決定跟上去看看。飛快說了幾句后，就沿著石壁「咻」的游進了礦洞，看背影是滿滿的迫不及待。

楊小小捏著小龍給的鱗片，和王二丫牽著手，一點點往裡面走，一邊看一邊驚嘆。

「哇塞，這裡面好大啊！」

「二丫，你看！那裡有發光的東西欸！」楊小小和王二丫蹬蹬蹬跑過去，發現是一個破損了的推車，車裡面的石頭在金色鱗片的照射下泛著烏黑帶紅的光。

楊小小本來想伸出手去拿，被兆筠阻止了。

【等下，先用鑒定術！！】它可不希望自己的宿主又因為馬虎受到傷害！

楊小小實在是太會惹事了，一轉眼就被白龍咬住手，沒人知道當時兆筠的程序亂了一下，差點就攻擊白龍了。

「哦。」楊小小乖乖用了，鑒定術也不一定要碰到目標，在一定距離內就可以使用。

【叮~你發現了赤鐵礦（凡品）。】

兆筠無語：【原來只是鐵礦，不知道那條龍守什麼守。】

「不會啊，我覺得這個很好看。」楊小小和王二丫都拿起一塊石頭，「鐵可貴啦，二丫，你說我們要不要把這個鐵礦告訴村長他們啊？」

王二丫點點頭：「嘿嘿，當然要說啦，我們可是發現了寶藏！」

楊小小打算找一塊好看點的帶回去給村長看，她找了找，眼尖的發現一塊很小的但是比其他石頭都要透亮的，伸出手就去拿。

兆筠對王二丫口中的寶藏十分不屑，每當這時候，他就十分嫌棄楊小小的眼界低：【鐵礦有什麼好稀奇的……】

【叮~你發現了？？礦（靈品）。】

【叮~對不起，你的鑒定術太低，無法查看該物品信息。】

五級以上的靈品……

兆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