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鳳凰歸巢（四）

在歷經千辛萬苦之後，一行人終於到達了總部位於二十三層的高級待客會議室。

一路上，白刃費了好半天的功夫，總算給他解釋清楚了什麼叫做「主腦妖神」。

「我們所說的妖神，是一部超級計算機，他是我們人類所創造的，擁有自主思維的一部……你可以理解為一個智商很高，可以出謀劃策，用來監視，查詢，管理等等一些瑣碎事情的法器，因為更類似於人類的頭腦，所以我們叫它主腦妖神，它沒有靈力，本身也不是用來攻擊別人的，之所以叫妖神……它出世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幫助我們更好的管控現在陸續蘇醒的妖獸，聽說妖神在妖獸之中是最高地位的存在，我們也是希望，這個妖神可以全方位把妖獸的存在管理到更好，畢竟我們現在的社會，人類是不相信妖鬼神之類的存在，我們國家和平安定很長時間，妖獸也需要遵守我們現在的社會規則才可以更好的生存，若是出現一些用自己的力量隨意禍害普通人的妖獸，我們也能及時發現並予以制止，這是妖神誕生的最重要原因。」

蒼瀾是只很聰明的鳳凰，這番話自然是聽懂了，可他還是很在意，「你們叫它妖神我可以理解，但前提是這個世界不存在妖神，現在的問題是……」

他一雙冰藍色的靜靜的看著白刃，那眼裡帶著一絲高傲，一絲冰冷，「我就是妖神，擁有著妖神力量的鳳凰，你現在讓我看著一個沒有妖神力量的主腦在我眼前自稱妖神，我做不到。」

他微微勾起唇角，傲然一笑，「這世間豈是什麼東西都可以稱之為神的？我花了幾萬年的時間才登上妖神之位，它，又有什麼資格？只憑這無人可及的頭腦？再聰慧的智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沒有施展的機會，它若為神，便要有足夠的力量與之匹配，你們不能因神從未出現過，便把神之名隨意安在其它東西上，那是褻瀆。」

一席話落，電梯里的兩個人直至到了會議室里，也久久無法回神。

一是因為本以為是妖皇的鳳凰竟然不知何時晉級成功變成了更恐怖的妖神，二是，鳳凰的那番話。

這是只鳳凰，驕傲而強大的鳳凰，統御千萬妖獸的絕世神獸，因他一直平和相待，他們差點忘了他那尊貴的地位！

即便表現的再平和，再寵溺，他骨子裡都是一隻尊貴的鳳凰，就連在五大神獸族裡，鳳凰族都是與龍族並排第一的存在，這隻鳳凰的力量，已然成神。

眾人坐在巨大空曠足以容納上千人的會議室里，望著坐在主位的兩個人，目光里壓抑著種種複雜的情緒，有激動，欣喜，也有恐懼，驚慌，有臣服，敬仰，也有貪婪……和殺意。

這次的人前所未有的齊，總局四十二名契約者覺醒者全部到場，還有在總局工作的妖獸化成的人形，局長白楓涵，副局長顧鏡雲，以及各個只能在新聞里出現的國家級官員。

蒼瀾一手撐著頭，目光掠過底下一大團化成縮小型本體的妖獸們，眼裡帶著一點嘲諷般的笑意。

九尾狐，九尾靈貓，嘯天雪狼，霜月錦鯉，烈火獅，飛天駒，紫翼雕，搬屋蝸牛，侏儒驢……

這些以前或是跟著其它五大神族與他敵對的妖獸，或是曾經臣服於他的妖獸，亦或是互不相識的從未見過面的，現在竟然擠在這麼一間屋子裡，重新聚在了一起。

他的目光在烈火獅和紫翼雕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白虎族與鳳凰族是護不住你們了？都跑到這裡來找人契約，我記得你們以前可是把人族視為螻蟻的，現在竟然乖乖認人為主，真是稀罕啊。」

被他目光望著的兩隻妖獸頓時打了個寒顫，全身的毛髮不自覺的炸了起來，周身恐懼的瑟瑟發抖。

它們以前仗著身後有神族撐腰，沒少找人族要祭品，什麼童男童女豬羊雞牛那是隨時都有的，被蒼瀾撞見一次，差點被活生生打死，最後修為被廢，作為一隻普通開了靈智的野獸漫山遍野被人族打獵，過夠了苦日子，如今修為好不容易恢復，再見蒼瀾，頓時嚇得腦袋一片空白，差點忍不住鑽回圖騰里。

其他人也疑惑的看向它們，目光之中都帶著點兒涼意。

妖獸蘇醒出世之時的情況分為三種，一種是潛伏在暗中觀察，融入如今社會做一個普通人，或是遠走山林，默默無聞，一種是大開殺戒，利用自己力量為所欲為，被帶回特事局強制契約，交由契約者管束，另一種就是找個覺醒者認主，作為他的契約獸，待在圖騰里恢復力量，這其中，第三種是佔了絕大多數的。

霜月錦鯉，嘯天雪狼之流都是第三種，被蒼瀾點到的這兩隻就是屬於第二種，當初一蘇醒鬧出的動靜可不算小，若不是特事局發現的及時，差點便吃了幾個人，所以大家對它們的印象實在不算好。

蒼瀾也沒有再多話，這裡妖獸有五十三隻，五大神族當初幾乎統治了所有妖族，這裡面大部分都是它們曾經治下的妖獸，真要一一計較起來實在太費力，看它們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生活方式，他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乾脆閉上眼睛眼不見為凈。

白楓涵作為這次大會的主要發言人，不得不頂著在場各色目光，冷靜的開口：「鳳凰作為我國神話中最具代表性的神獸，具有很重要的地位，我們真心歡迎冰凰大人的到來，現在我宣布第一件事，冰凰大人力量晉陞為妖神，為了以示尊重，主腦妖神正式更名，具體名字……冰凰大人可否賜名？」

下面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妖獸們的反應更為劇烈，一陣陣粗重的喘氣聲足以證明它們的情緒有多激動，蒼瀾倒也沒拒絕這個提議，他饒有興趣的看著身邊坐著的人，笑道：「文臣就該有文臣的自覺，你們歷史上可有什麼出名的文臣？」

白刃下意識的說：「諸葛亮！」

蒼瀾點頭，「那就取其姓，叫諸葛吧。」

白刃：「……」

等等，這個會不會太隨便了？

蒼瀾似是看出他在想什麼，解釋道：「名字是有自己代表的氣運的，既然諸葛這個姓在你們心中是文臣的代表，它自然蘊含著人族的氣運之力，輔佐主君，治理天下，貿然取一個太過有力量的名字……」他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你們是等著它積攢足夠的力量，造反么？」

眾人一聽這話，腦中頓時嘩啦啦閃過無數大片畫面，機器人背叛人類統治世界之類的恐怖未來簡直讓人毛骨悚然，這話一出，本來還有些想反對的人也頓時熄了心思，紛紛鼓掌以示支持。

會議室後方的大屏幕閃出一道道程序畫面，主腦諸葛的聲音再次響起，「名字『妖神』清除，新名『諸葛』錄入，錄入成功。」

眾人微不可察的松出一口氣，白楓涵笑道：「名字只是一個代表，地位卻是不可褻瀆的存在，既然真正的妖神出世了，這個名字的確不太適合再用，下面，我們進行第二個內容。」他深吸一口氣，轉眸看向蒼瀾，聲音凝重道：「現在這個世界，您剛剛已經差不多了解了，現在的和平，是我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換來的，我們想把它繼續維持下去，但顯然有人想打破這份平靜，重現亂世，不管是之前的森林鳳凰花，還是現在的蘭城地震，很明顯是有人幕後操縱，我們現在連對方的底都摸不清，冰凰大人，不知您……是否可以幫助我們？」

這話落下，蒼瀾明顯感覺到身邊白刃的身體倏忽一下緊繃起來，放在腿上的手都不自覺握成了拳頭，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又緊緊的閉住了，只是眼底卻有一抹難言的沉重泛濫開來。

身為軍人，他是想保家衛國，維護現有的和平的，但他私心裡又非常抗拒利用自己強迫改變蒼瀾的心意，他是自由自在的鳳凰，他的選擇是他自己的意願，不應該受到其他人的影響，他不想勉強他。

若是……若是他真的拒絕，他……他……

他正在心裡想著自己該怎麼辦，耳邊傳來一道清冷淡漠的聲音，「可以。」

白刃心裡一喜，連忙轉頭看過去，卻見蒼瀾目光平靜，淡淡道：「我喜歡安靜的生活，那個幕後之人有一大半是沖著我來的，被他算計兩次，我有些不開心了。」

白楓涵激動的聲音都在發著抖，他深呼吸幾次穩住自己，再開口時語氣還是有些掩飾不住的興奮，「感謝冰凰大人，有了您的幫助，我們一定可以把幕後之人抓出來！」

「不一定。」蒼瀾語氣依舊很淡，像是談論的不是有關他的事情，「就像我之前說過的，只要湊足那特殊的五個人，他可以做到他想做的任何事情。」

白楓涵宛如被澆了一盆冰水，徹底的冷靜了下來，他謹慎的問道：「不知……冰凰大人可否詳細說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

蒼瀾目有深意的看了眼身邊的白刃，眼底倏忽閃過一絲悲涼，「若是我沒猜錯，你是第一個蘇醒的覺醒者吧？」

白刃一驚，心裡還在猜他怎麼會知道，口中已經道：「是，我是十三年前，十二歲生日那日覺醒的，從那之後就陸續有覺醒者和妖獸現世了。」

那時候他差點被作為異類送到研究所里去，幸好他家世顯赫，白家的力量足夠強大，這才沒讓一些人得逞。

蒼瀾點點頭，「按照現在蘇醒的妖獸和覺醒者數量，這五個人里，至少已經蘇醒了兩個人。」

頓了一下，他詳細的解釋道：「天地初誕之時有四氣，清之為天，濁為地，靈氣為本，煞氣為魔，煞氣與靈氣天生為敵，互相制約，後來煞氣被大能者以天地五行本源封入世界樹中，當年顧淩拿著半截地弒□□入世界樹身體，世界樹被重創，吐出其中封印的五大本源，青龍搶走水之本源，火鳳搶走火之本源，白虎搶走金之本源，麒麟搶走木之本源，玄武搶走土之本源，世界樹本身的本源是無屬性的，被我得走煉化入體，成為冰之本源，世界樹遭受重創，煞氣泄出，所有以靈氣為本的生靈皆受到重創，人族修士幾乎滅絕，妖獸十不存一，五大妖皇為了延續妖族香火，做了一件事。」

「他們以自己所得本源為陣，從族中挑中了一個天賦最為高絕的子嗣作為祭品，生生以其身體祭煉天地，身體化為虛無，引動所有還未消散的妖獸靈魂附著到人族普通人身上，陷入沉睡，通過人族一代又一代的繁衍延續下去，當某一日其中一隻祭品子嗣在人族身上蘇醒，會引動它當初所有牽引的妖獸魂魄從沉睡中醒來，妖魂蘇醒所引起的靈氣變動也會讓陷入沉睡的妖獸蘇醒，一環扣一環，當五隻祭品子嗣全部蘇醒之日……」

他微微眯了眯眼，「當初的妖族何其龐大，數以百萬計絕不誇張，就算大部分魂魄隨著時間逐漸虛弱消散，剩下來的依舊不是個小數目，我估摸著，至少也有千，或者萬數，若是把這五個祭品子嗣所轉生的人湊在一起，用一些特殊的手段祭煉，可以把所有妖魂全部掌控在手中。」

冰藍色的眼睛在契約者們所坐的位置望了一眼，目光淡淡，「到時候，你們所有身上帶妖魂的人，不管是自身還是所契約的妖獸，都會成為一具失去自主意識，只聽主人命令的傀儡，行屍走肉，生不如死。」

「嘶——！」

倒吸冷氣的聲音不斷的響起，所有人臉上皆是煞白一片，就連契約獸們都不自覺加緊了尾巴，有毛的炸毛，有鱗片的炸鱗片，有殼的縮殼，什麼都沒的一下就鑽自家主人懷裡了，霎時大廳里悉悉索索亂成一片。

白楓涵勉強撐著笑臉，繼續問道：「不知這些祭品神獸所轉生的人，有些什麼特徵嗎？」

「沒有。」蒼瀾毫不留情的給了他重重一擊，「除了圖騰是五神獸族，一魂雙身，其他的沒什麼不同，不過……」他微微蹙眉，「若他蘇醒，以他為中心區域，短時間內他周圍會出現數量較多的覺醒者，你們可以試著找找。」

雖然是個笨辦法，的確也是唯一的辦法了，白楓涵無奈的想著，視線掠過大廳里一大片契約者，想到什麼，又解釋道：「現在的世界，煞氣已經大大縮減，但還有不少存留混雜在靈氣里，唯有適應這種環境的覺醒者才可以自由運用靈氣，不至於走火入魔，蘇醒的妖獸若是想使用自己的力量，只有兩個選擇，第一便是找覺醒者契約，靈氣互通，不會有事，覺醒者也可以利用契約獸壓制妖魂第三階段的反噬，避免成為人身獸魂的吞噬者，第二，不斷的吞吃覺醒者，壓制體內煞氣作亂，大部分妖獸都會找合適的覺醒者契約，這樣於雙方都是共贏，現在蘇醒的妖獸遠遠多於覺醒者，他們為了生存，大部分也都作為契約獸存在，不知您……可有中意的人？」

他怕蒼瀾誤會，又補充一句道：「當然，契約不契約選擇權在於您，我只是和您說清楚現在妖獸與人族的狀況，我們絕對不會逼迫您。」

蒼瀾懶洋洋擺擺手，了無興緻，「我有冰之本源鎮守，煞氣與我無用，再說吧。」

這話一出，不少人面露失望，白刃偷偷鬆一口氣，他自己是不需要契約獸了，但實在不太像這隻鳳凰去找別人契約，這會讓他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只要想想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別提有多難受。

下面的顧鏡雲冰著臉，一臉的面無表情，垂在身側的手捏到青筋暴起，顯然他的情緒並不如表面看起來平靜。

這邊白楓涵陸陸續續又問了一些問題，都是一些不觸及底線，又不太清楚的小問題，蒼瀾倒是很配合，知無不言的解釋了一番，總算讓眾人的神經略微放鬆了一些。

傳說中的鳳凰，似乎也不是那麼的冰冷不近人情。

眼看時間過去很久，白楓涵覺得差不多了，要請他吃飯，被蒼瀾拒絕了，「不必了，我和團團一起吃。」

白楓涵略微詭異的視線飄向蒼瀾身邊的白刃，口中道：「好的，冰凰大人，我會讓犬子陪伴您的，不知您的住處……」

蒼瀾一臉的理所當然，「我住團團家。」

白刃暗搓搓激動的捏碎了桌子一角。

白楓涵僵著脖子點點頭，心裡想著，冰凰大人是不是要和我搶兒子養？看那寵溺的眼神，估計前世的確和團團……呸！的確和白刃關係很好，他又擔心失去兒子，又為兒子有冰凰這樣的長輩而榮幸著，忍不住感慨一句：這真的是痛並快樂啊！

臨走的時候他不忘囑託一句，「為了能讓妖獸更好的融入我們世界里，上面特意為此開了一個課程，就在這棟樓第四層位置，裡面有爭對現如今世界的各種知識輔導，不知冰凰大人可會來上『妖獸突擊培訓班』？」

上課啊？

他從小被顧明軒教養著長大，就算學東西也是享受的貴賓級單人服務，還從沒和其他人一起上過課，不免有些新奇，便點頭道：「明天我會按時去的。」

第一次會議圓滿結束，兩人從總局裡出來，蒼瀾一本正經的說：「明天就要上課了，我們去買學慣用的東西吧。」

白刃看著他眼底亮起的那一抹饒有興趣的亮光，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半響才抽著嘴角慢吞吞道：「你先換身衣服吧。」

半小時后。

蒼瀾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襯衣，白色的休閑褲，一雙白色的休閑鞋，一頭銀藍長發變成了黑色，被一根髮帶束在中段放到了衣服里，站在一個普通的文具店裡，舉著一根鉛筆問白刃：「這個怎麼用？」

……白刃把鉛筆給他削好，把新買好的筆記本遞到他面前，「在這裡寫寫？」

蒼瀾用舉毛筆的姿勢拿起鉛筆，在筆記本上輕輕一點。

「啪！」

鉛筆整個從中斷成兩半。

他嫌棄的把筆放在一邊，淡淡道：「質量太差，回去你給我用扶桑木做一根筆吧。」

白刃：「……」

這大概是世界上最貴的鉛筆了。

蒼瀾在一堆筆里翻翻找找，總算找出一根熟悉的毛筆，拿起來在毛筆柔軟的筆尖輕輕捏了捏，「唰」的一下捏下來一串毛，整支筆都廢了。

他撇撇嘴，更嫌棄了，「質量太差了，還沒我用你的羽毛做的筆好用。」

白刃風中凌亂了——我的羽毛？鳳凰羽毛筆？

蒼瀾喃喃自語，「至少一把揪不下來，得揪好幾次。」

白刃：「……」

莫名覺得有些冷，是錯覺嗎？

蒼瀾最後抱著好幾個筆記本，一大桶用來備用的筆，一個小學生用毛絨絨的小雞書包，在店主驚艷加驚悚的眼神中走出了店裡，把小書包往懷裡一抱，感覺抱住了自家毛絨絨的小崽崽，真舒服。

話說第一次抱小崽崽是什麼時候呢？

啊，想起來了，那次把小崽崽放母雞窩裡讓母雞餵食，結果母雞大人大發神威，咕咕咕攆著只哭天搶地狼狽不堪的毛絨絨小鳳凰到處跑，最後一頭扎自己懷裡死都不出來，撅著個小屁股哭得都快打嗝了。

蒼瀾以著無限慈愛的眼神瞟了眼身邊跟著的白刃，微笑著說：「你怕雞嗎？」

高大挺拔的男人生生打了個哆嗦，強撐著道：「不怕！」

蒼瀾意味深長的點頭，「嗯，不怕，不怕。」

白刃：「……」

等等，到底誰怕了啊！我……我真不怕！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氣氛愉快的一塌糊塗。

時隔幾萬年，他終於把小崽崽找到了，他家倔強又驕傲的小崽崽。

這一次，他不會再讓他發生任何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