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一百二十一章
【寫文不易請寶寶們支持正版,謝謝】褚黎態度高傲,「仿品毫無意義,如果不能奪得冠軍,仿品不要也罷!」
老爺爺也六七十歲了,見的奇葩多了去了,見到褚黎這種年少輕狂的小子也不驚奇了,淡定地拿出一張艷紅的帖子,帖子上寫著『賽詩會』三個字。
「這上面寫了賽詩會的全部規矩,一定要認真看,還有報名費十兩銀子。」說完伸著手等著收錢。
「這麼貴!」十兩銀子夠普通人家吃兩年了。
「這不是為了限制人數嘛,報名費低了人人都來報名,這人數就爆了。」老爺爺看看褚黎又看看喻衍,「這報名費誰來交?」
「十兩銀子夠買幾百個這樣的酒盞了。」喻衍忍不住再次吐槽。
褚黎奪過帖子,眼也不眨地從袖子里拿出一錠銀子拍到桌子上,然後拉著不情願的喻衍頭也不回就進了會場。
喻衍禁不住為他肉疼,十兩銀子竟然這麼爽快就拿出來了。
露天的會場,從遠處看就已經十分奪睛,走近更讓人眼花繚亂,竟比夜市裡的任何一處都要輝煌。
會場中央搭了一個金碧輝煌的檯子,檯子下桌椅無數,但已經全都坐滿了,多的是無處可坐站著的人。他們來的太晚了,只能站在外面,得虧褚黎長得高,看得清。
喻衍從褚黎手中拿過帖子,一目十行把規矩看完了。
「一個破賽詩會竟然規矩這麼多,還要連續三天,真是閑的。」
人聲鼎沸中,別人聽不清他說什麼,褚黎卻聽得清清楚楚,一把奪過帖子,黑著臉對著他,「別碰。」
一個破帖子還真當寶貝了,喻衍白了他一眼。
台上的人是說書的秦先生,喻衍聽周圍雜亂的議論聲,賽詩會請了秦先生來開場,而今天只是賽詩會的開場,明天才正式開始比賽呢。
「哎。」喻衍嘆了口氣,這幾日免不了被帶著夜夜來賽詩會,真是折磨人。他無聊的很,四處看著,在報名處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他慌忙隱入人群,用衣袖遮住了臉,只盼李笙別往這邊來,「今日真是倒霉,一晚上竟然遇到兩次李笙。」
只不過他的算盤打錯了,他雖然隱去了,但是褚黎大高個,在人群中鶴立雞群,一搭眼就他最顯眼。
李笙想都沒想就往這邊擠過來了。
「竟然又遇到了,這緣分真是擋都擋不住。」
他又想靠近一些,但看到喻衍被褚黎抓著的手停住了,臉上露出糾結的表情。他原本還心存僥倖的,沒想到這倆人連看個賽詩會都捨不得鬆手。
褚黎在認認真真地聽說書,被李笙突然的聲音打斷了,他眼睛一眯,犀利的目光刺向李笙,像是要把李笙活剝了。
李笙又怕又氣,臉馬上就變了,手一攤,「錢。」剛剛交了報名費他也得回點本。
「什麼錢?」
「餛飩錢。」
褚黎疑惑的目光看向喻衍,喻衍恍然大悟,「啊,餛飩錢還沒給攤主呢。」
李笙晃了晃手,「我幫你給了,錢給我吧,四碗餛飩四兩銀子。」
喻衍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心道四碗餛飩四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呢,不過他身邊跟著一個不拿錢當錢的大佬,還不等他說話就把銀子甩到李笙手裡了。
李笙看著手裡的銀子都愣了,他沒想到大高個給錢這麼痛快,就在這一剎那他突然感覺長得不怎麼親和的大高個,或許有一顆親和的心呢……
不過下一刻褚黎就把他的感覺給撕了一個粉碎。
「滾!」
李笙嚇得一個哆嗦,捂著銀子頭也不敢回就跑了,這個大高個也太可怕了。
給完銀子的褚黎又轉過頭認真去聽秦先生說書了。
喻衍突然有點兒心疼李笙了,褚黎這個人長得的確挺虎人的,一發脾氣一張臉就能把小孩嚇哭。
「唉,」他又想了想自己被李笙纏著的無奈,以後褚黎或許還可以幫他擋李笙呢,只要有褚黎在身邊李笙恐怕就不敢靠過來了,這真是一個絕妙的法子。
好在時間不長,半個時辰后,書說完了賽詩會第一天的開場也就結束了。
喻衍對說書不感興趣,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站了起來,「結束了?」
「嗯。」褚黎或許是聽書聽得高興了,竟然回答他了。
「可以回去了吧?」看這天已經奔著子時去了,再不回去他就直接睡在外面了。
褚黎不解地看著他,「你的身手不錯,是如何練的一身武功的?」他每日早起練武,晚睡讀喻公詩集,而衛展除了吃喝玩樂什麼都不做,他一早就奇怪了,這麼懶的人到底是怎麼練的武功比他還好的。
喻衍立馬就不困了,露出神秘的笑,「你想知道?」
褚黎點頭。
「真想知道?」
褚黎再次點頭。
「唉,你既然如此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他神秘地湊到褚黎耳邊,「你可不能告訴別人,這是我們倆之間的秘密。」
褚黎自小愛武,除了喻衍最痴迷的就是武功,當下就屏住了呼吸,像是要聽一個絕世大秘密。
「其實,我啊……」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眼睛轉動,看著了褚黎身體一動不動、眼神認真的模樣心中暗笑。
「我啊……」又重複說了一遍,然而還沒有下文,褚黎眼中已經露出了焦急。
「我啊……」事不過三,他要是再不說恐怕褚黎又得生氣了,雖然他說了出來肯定照樣生氣。
「我是天才。」
他說的再認真不過,無辜的眼神看著褚黎,好像在說,我就是天才,我不需要努力練功就比你厲害,你就算再努力也贏不過我。
一開始他以為是錯覺,為了驗證傷口是否真的自動癒合他就用劍刺傷了自己。被劍刺中的地方疼痛蔓延,血流了下來,但是血越流越慢,半尺長的傷口在幾個呼吸間就癒合了,癒合之後他的身體毫無異樣。
那時他便明白自己的身體發生了根本的變化。
今天在茶樓少年的劍也的確傷到他了,但蹭破皮的傷還沒等反應過來就已經癒合了,只留下劍上的血,他夾住劍正是為了悄無聲息拭去劍上的血,要是被別人察覺到他如此異樣的身體肯定要引起轟動,說不定還會被當做怪物。
「唉!」喻衍再一次嘆氣,他並不貪心,重活一世就算給他一個殘破的身體他也滿足了,何必給他如此強悍的身體呢。
******
夜色漸近,不多時便全黑了下來。
柴房上了鎖,但這一把小小的鎖還難不倒喻衍,他找了一根大小合適的硬木茬,輕輕一捅鎖眼鎖便開了。
他放在客棧的都是重要的東西,不能不要,拿回東西后正好趁著月色出鎮,在鎮外改頭換面后再回到鎮子里。
有兩個剛剛乾完活的下人路過柴房,喻衍的身體隱門后,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聽說大小姐今天出去了?」
「豈止是出去了,還是去會情郎了!我聽他們說老爺很生氣,已經命人把那個情郎抓回來,看來老爺是無論如何都要與山神結親了。」
「你說老爺是何必呢,這都二十年了,沒有一個姑娘讓山神大人滿意,回來后那是一個慘,現在哪家不是躲著這些事,老爺上趕著把小姐送去這不是把小姐往火坑裡推嗎?」
「老爺還不是想著一旦讓山神大人滿意就能得到不少好處。」
下人們漸漸走遠喻衍從門后出來,他皺著眉頭,越來越好奇山神到底是誰。如果真的是神,他倒想看看這個神到底安的什麼心;如果是人假扮的,那就有意思了。
不過,最讓他在意的還是——這一切都是從二十年前開始的。
.
他不知道那些人把他的東西放到了哪裡,只能一個個房間找,好在喻衍運氣好,才第三個房間就看到了抓他的那幾個大漢,而他的東西正凌亂地放在地上。
喻衍撿起地上生鏽的劍,這把斷水跟了他七年,從他十五歲上戰場到二十二歲在城門前自刎,見證了他的輝煌與狼狽。二十年前,也正是用這把劍他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醒來時這把劍就掛在了牆上,雖然經歷了二十年,劍已經銹跡斑斑,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七年的朝夕相伴,他早已對這把劍熟悉的不能更熟悉了,只是握住劍柄就足以讓他回憶起那七年刀刃舔血的日子。
「從今往後只有你陪著我了。」
他撿起地上自己的東西,躍上房頂,逃出了劉家宅院。
******
三天後。
少年在廟前從早上等到了晚上,連喻衍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別等了,那個小子肯定慫了,不敢來了。」圍觀的人等的不耐煩,差不多都快走光了,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個。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雖然對喻公出言不遜,但武藝高強,與我對戰不一定輸,答應了與我決鬥不會不來!」少年信心十足地抱著劍,眼睛死死盯著喻公廟前的小路,彷彿下一秒就能看到喻衍的身影。
但天全黑了下來,快到子時了,喻衍還是沒有來。
李笙打了一個哈欠,「我不陪你等了,回家睡覺了。你也別浪費時間了,那個混蛋肯定不敢來了。」
少年抱著劍一動不動,眼睛好像都不眨的,「還有半個時辰。」
「唉。」李笙不僅可憐這個少年,「那你就等吧。」
終於只剩下少年一個人了。
喻公廟前安靜到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香已燃盡,風吹起,香灰散到了空氣中。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月亮一點點偏移。終於,子時已過,喻衍還是沒有出現。
一瞬間,少年眼睛里閃著怒火,猛地拔劍,怒喝一聲,「衛展!你竟敢愚弄我!」路旁的一棵樹轟然隨聲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