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的哥哥弟弟同時愛上我
【滴,檢測到可攻略對象——謝辰風,當前好感度20,目標類型:強制性攻略對象。】
談衣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他們本來應該是彼此最熟悉也最最親密的人,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卻連一句問候都變得難以和對方說出口,雖然在一個屋檐下,卻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談衣有心想要修復兩個人的關係,但他一向不擅長服軟,幾句話在胸口轉來轉去,就是沒法說出來。
談衣不說話,謝辰風也不打算開口,讓開門口就擦著頭髮轉過身去,看樣子是要直接回房間了。
眼看謝辰風就要走了,談衣一急,脫口而出,「小風。」
謝辰風的背影頓了頓,「有事嗎?」
談衣的表情幾經變換,謝辰風等得不耐煩,正要離開的時候,談衣才小心翼翼地憋出一句,「你在家啊。」
這種廢話中的廢話原本無所謂,可是謝辰風擦拭頭髮的手卻猛然停住,一絲絲讓人無法忽視的壓抑在空氣中散開。
謝辰風緩緩側過身,幽深的眼眸在談衣凌亂的領口轉了幾圈,嘴角斜斜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我當然在家了,畢竟——我又不是你。」
談衣一開始沒聽懂,愣了幾下才反應過來,頓時氣憤地怒視回去,「你!」
謝辰風無所謂地扯扯嘴角,抱臂靠在牆邊,好整以暇地看著談衣怒氣沖沖的樣子。
談衣沒想到一直以來謝辰風都是這麼想他的,一口氣嘔在心口,這時,他的胃部忽然卻傳來陣陣刺痛,談衣忍不住捂住肚子,額頭冷汗直冒。
謝辰風本來不在意,但是談衣的臉色不像是在做戲,雖然口氣依舊不饒人,卻不自覺朝談衣走近了兩步,「你怎麼了?」
談衣咬著嘴唇,臉色蒼白地蹲下身。
談衣在謝辰風面前從來都是一副自詡哥哥的模樣,雖然總是因為倔脾氣而破功,但是他還從來沒露出過這種表情,謝辰風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談衣的肩膀,難得踟躕地說,「喂——」
可惜,他難得的關心不僅沒有得到感激,反而被談衣「啪」地一巴掌揮開,「不用你管!」
或許是因為太痛了,談衣這一手雖然看似用力,實際上作用到謝辰風身上卻輕飄飄的,配上他硬要裝出兇惡的表情,十足的色厲內荏。
明明很痛,談衣卻咬著牙不吭聲,還滿臉強硬地讓他走開。那副模樣,就像一隻受了傷又孤立無援的獸類,擺出拒絕的架勢防備靠近他的一切,謝辰風的胸口忽然像被什麼敲打了一下。
「我扶你到沙發上坐坐吧。」謝辰風輕聲說。
談衣還要拒絕,卻被他一句乾脆利落的「任性什麼!」吼得安靜了下來,抿著嘴唇被扶著坐到旁邊的沙發上。
「要不要去看醫生?」謝辰風給談衣一杯熱水。
「不用了。」談衣深呼出一口氣,「我房間抽屜里胃藥,你幫我拿過來就可以了。」
說話的時候,談衣還是捂著肚子,喝了幾口熱水之後他好像好了一些,只是眉頭還緊緊皺著。
謝辰風去拿葯了,談衣則忍著胃痛坐在沙發上。
【系統:宿主,為什麼故意讓謝辰風去你的房間拿胃藥。】
【談衣:當然是因為房間里有「重要」的東西了。】
謝辰風去的時間比想象中稍微久一點,過了一會兒,系統的提示音忽然響了。
【叮,謝辰風好感度增加20點,當前好感度40點。】
【系統:咦?怎麼回事?】
談衣捂著肚子瞭然地笑了笑,果然對付缺愛的孩子,就是要簡單粗暴地讓他知道,他很重要。
在系統提供的資料中,其中有一樣是談衣的房間布置。原主的房間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書桌,能省則省。但是在這樣一個裝扮樸素的房間內,卻有一個光是看外表就知道十分貴重的相框,裡面裝著的是他唯一的一張全家福,上面有年幼而拘謹卻笑得燦爛的談衣、板著臉有點不情願地被迫比劃剪刀手的謝辰風,還有當年風情萬種的許嫣。
在充斥著陰冷與黑暗的生命中,那是他得到的第一抹溫暖,即使是在即將死去的那一刻,原主都緊緊抱著那個相框。
不知道什麼時候,謝辰風已經取了葯出來,雖然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可是周身的氣質明顯不再那麼冷冽了。
吃完葯以後,談衣翻翻找找,終於從小角落裡找到一碗泡麵,結果才剛剛澆上開水,就被正巧穿好衣服走出來的謝辰風看到,然後泡麵就被老不客氣地扔到了垃圾桶里。
「胃痛還吃泡麵,想死嗎?」謝辰風難以置信地看著談衣居然還滿臉肉疼的表情。
兩個人的關係才剛剛有點好轉,談衣不想因為這種小事吵架,只能憋悶地坐在旁邊不理他,只是時不時還往泡麵的殘骸投去一眼,整個人都萎靡下來,他已經一整天沒吃飯了……
在談衣營造的充滿譴責氣息的氛圍中,謝辰風也彷彿覺得自己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他只不過扔了碗泡麵而已吧,至於這樣嗎?
有胃病還吃泡麵的人才不可理喻。
這傢伙真是從小就讓人不能理解。
謝辰風心裡有些窩火,可是在窩火的同時,自己卻不知不覺站在了廚房裡,甚至已經煮好了面,甚至裝好了碗,甚至……已經端到了談衣的面前。
「吃吧。」謝辰風聽到自己這麼說。
談衣好像沒想到他會給他煮麵,嘴巴微張,看上去獃獃的,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低著頭吃起來。
夜已經很深了,深秋的天氣,絲絲涼意從空氣中滲入皮膚。謝辰風坐在對面,隔著麵條氤氳的熱氣,看著談衣在對面默默地低頭吃面,忽然想起了從前一段已經很久遠的記憶。
那也是一個秋天,許嫣剛死不久,談衣墊著腳煮了給他的第一碗面。因為餓了很久,他沒有計較味道就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那時,十三歲的談衣坐在他對面,儘管眼睛腫得像個核桃,儘管自己也還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他卻緩慢而堅定地說,「小風,哥哥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哥哥……他已經很久沒有叫過這個稱呼了。謝辰風恍惚地想,他們好像也曾經有過親密的日子,但是那些記憶都已經變得模糊而遙遠。而那個說要好好照顧他的人,現在卻基本都不回家,從初中開始就跟著一群不知道哪裡鑽出來又要鑽到哪裡去的人到處鬼混。
想到這裡,謝辰風的心又冷下來,沒等談衣吃完他就站了起來,一聲不吭地往自己房間走。
「小風。」談衣突然叫住他。
「什麼事。」謝辰風冷冷地說,腳步卻停了下來。
談衣撥了下碗里的麵條,低聲說,「哥哥今天很開心。」
謝辰風就像被什麼東西刺中了一樣,手不自覺地用力起來,直到門把都發出咯吱咯吱的響,他才觸電似地收回來,轉身狠狠關上了門。
談衣聽著背後震耳欲聾的「咣當」關門聲,頭疼地按了按被吵得有點懵的耳朵,小孩就是彆扭。
吃面的時候,他雖然低著頭,腦袋裡卻炸開了。系統的好感度提示滴滴滴滴地響個不停,一會兒上漲一會兒下降,到現在,好感度已經穩定地維持在了50。
還行吧。談衣艱難地咬著麵條,慢吞吞地咽下去。
這個攻略了一半,另一個也得開始行動了。
談衣撈起碗里僅剩的幾根麵條,覺得自己還是不能浪費糧食,於是埋頭繼續把這碗貌似把鹽當味精放了的面吃完了。
吃好面,談衣就在房間里挺屍了。舒緩了半天由過度鹽分帶來的咸爽,談衣才呼叫系統,確定好謝承言接下來會出現的場合,制定好簡單的計劃就抱著被子昏昏睡去。
這邊談衣睡得香甜,謝辰風卻輾轉反側地睡不著,不管睜眼還是閉眼都是談衣,一會兒想起曾經的記憶,一會兒想到談衣最後那聲「哥哥」,一會兒又莫名其妙地想到他蒼白著臉卻不肯求助的樣子……直到凌晨三四點,他才慢慢睡過去,然後很快就又被鬧鐘吵醒,七點了。
謝辰風閉著眼睛穿好衣服,走到客廳正要隨便抓兩片乾麵包在路上啃,忽然看到桌上放著的早餐:豆漿油條兩個肉包,還有一個疑似心形的糟糕煎蛋。早餐旁邊貼著一條黃色便利貼,內容言簡意賅:早餐。
「真笨。」謝辰風有些嫌棄地咕噥了一句,嘴角卻不自覺地輕輕揚起,俊秀的臉龐籠罩在晨光中,低垂的眼眸中泛起柔軟的暖意。
有個家人,其實也不壞。
·
聽到好感度又上升5點的時候,談衣正在酒店裡當服務生。
還沒睡醒的系統揉揉眼睛,隱著身趴在談衣肩頭打哈欠,「主人好辛苦,今天出門好早。」
「畢竟我這麼窮,當然要『努力打工』了。不然,我怎麼有理由『迫不得已』地去『要錢』呢。」談衣整整領結,穿插在服務生中間擺盤。雖然是第一次做這種工作,上手了還頗有幾分意思。
也許是因為小時候曾把謝家大少爺推下樓梯,原主一直不太敢面對謝家的主人。所以,即使管家不給生活費,他也不敢直接去找大少爺或者老爺。更別說管家其實也一直防著他,不然,從前原主回了那麼多次謝家,也不會一次都見不到他。但是對談衣來說,要接近謝承言,最正當的理由當然是去要生活費。
準備了一整天,宴會終於要開始了,談衣端著盤子在人群中穿梭,還沒看到謝承言,反而被另一個弔兒郎當又賤賤的聲音叫住了。
「小服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