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醒了就可以動手了

「不是我，不是我害她的，不是......」

醫生給陸瑤打了鎮定劑，一句話還沒說完，她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渾渾噩噩著，彷彿跌入了另一個夢境。

「小屁孩，下雨了，我送你回家吧。」

「謝謝清和哥。」

「......」

夢裡的少年，白衣黑褲，溫潤如玉，笑起來勝過世界上最美的風景。

陸瑤慢慢地笑了，可時間不久，夢裡那張稚嫩的臉，卻每一個面孔都與要讓她流產的傅清和一一對應起來。

她忽然從夢中驚醒，從床上坐起來。

「不要，不要……」

「傅先生，陸小姐醒了。」

傅清和聞言抬頭，看到坐在床上大汗淋漓的陸瑤。

「醒了就可以動手了。」

淡漠的說完，又埋頭盯著手裡的電腦。

「陸小姐，我們現在要帶你去做羊水穿刺，你準備好了嗎？」

陸瑤愣了一下，猛然想起來暈倒之前的場景，下意識往肚子上摸了去，堅定道：「什麼準備不準備，我不可能做羊水穿刺。」

大學在醫學院待過兩年，陸瑤知道那個對孩子有多大的傷害。

她不可能答應，死都不行。

一旁的傅清和聽到，放下電腦走到她那邊去。

逼近：「我勸你識相點，我沒有那麼多的耐心聽你說沒有準備好。」

不知道為什麼，盯著傅清和那雙幽深的眼眸，陸瑤卻彷彿忽然不害怕他了。

「傅清和，我告訴你，既然你都這麼無情，那我沒什麼好怕的，反正這樣的家庭，孩子生出來也不會好過，有本事你整死我們娘倆，我不可能救陸汐。」陸瑤說：「還有，就算我和孩子做了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天知道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痛如刀絞。

傅清和緊盯著她，似要在她臉上看出一個洞。

他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竟變得這樣心狠手辣了。

三年前她親口告訴他，說他喜歡的人是沈毅，也是她親手把陸汐送到他的床上的，難道他在她心裡，真的比不上沈毅嗎？

所以半年前和陸汐那一場婚禮，他想要用來試探她是不是真的這樣狠心，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跟陸汐調了「包」，進而造成陸汐躺在醫院近半年來的那場車禍。

「陸瑤。」傅清和緊捏陸瑤的雙臂，就連她連連吃痛叫出來都好像沒有聽到似的，自顧自地問她：「你跟我說這些話，底氣在哪裡，嗯？」

最後那一個「嗯」字尾音上翹，咬得很重，就好像要把她吞進肚裡一般。

他說：「汐兒為你承受的，我都會加倍在你身上討回來，我們兩個，誰也跑不了。」

陸瑤聽得心尖上一顫，他就這麼愛她嗎？從小到大，自己都是不討喜的，就連她一貫認為對她最好的傅清和，也為了陸汐，想方設法的不讓她好過？

「傅清和，你從來不肯相信我說的任何話。」陸瑤垂眸，又抬眸，道：「罷了，事到如今，我什麼都不想說了，我可以答應你離婚，但是離了婚之後，孩子是我一個人的，你們誰都沒有權利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