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七十七
生活不易,買個V吧~太淵微方才已是看過了辛子真的修為了,那種虛幻朦朧之感,卻正是辛子真晉入了元嬰境界的證明。他卡在金丹巔峰已是數十年之久,又怎會這般輕易地便突破了呢?
自然是因著他帶回來的那株「補天草」了。
他自然是不可能將真正的補天草交給辛子真的。他給的是假的那株。
當他用手段將那假的補天草上的寶光和瑞氣消除掉了,它可不就是真的補天草了么?
反正他說它是真的,辛鴻軒又不知道是不是。
當然,這假的補天草煉出來的丹藥也是能修補根基的。
只是不知後果會是如何罷了。
太淵微將那白毛狐狸放下,隨後便是身形一動,化為一縷霜雪,飄飄邈邈地往山下去了。
太淵微是下山接任務去了。
辛鴻軒確實是算計得很是清楚了,他如今堪堪晉入元嬰,卻是需要接一個宗門任務,以彰顯自己的實力的。
而辛鴻軒便是直接給他定了一個任務。一個可以說是……危機四伏的任務。
天元宗的元嬰上人本是不需要接宗門任務的,當然若是他們想,也可以去接——只是一般元嬰上人都不會這樣去浪費自己的修鍊時間罷了。
但是剛剛晉為元嬰期之時的那個宗門任務,卻是必須去接的。
辛鴻軒此時按到他頭上的這個任務,聽著便是十分的艱難,只是太淵微上一世卻是知曉有一名弟子曾經便是接下了這個任務,同時亦是知曉了這摘花陰魔的一個弱點。
……還有一個造化。
那摘花陰魔除卻喜好女色,同時亦是對那天材地寶有著別樣的感知,當時他被那弟子斬殺之時,那弟子便是從他身上取得了兩件與補天草相比也絕不遜色的寶物。
兩儀仙蘭,草木之心。
那兩儀仙蘭乃是一味奪天地氣韻而生的靈藥,可活死人,肉白骨。這般功效對於修士而言,卻是無異於多了一條性命。而那草木之心則是由萬年靈木蘊養而出的奇珍,木氣濃郁,生機勃勃,倒是很適合他養的那隻白毛狐狸的體質。
恰好此時辛鴻軒徑自將這個任務安到他的頭上,倒是省了許多的麻煩了。
太淵微原先是想著把那小狐狸也一起帶去的——畢竟那東西似乎和小狐狸極為契合,切那任務也並無太多危險之處。只是恰好這時那小狐狸不知道怎地,似乎又有所領悟,他倒是不好將它帶出來了。
這也沒什麼。日後他總會離開天元宗的,他會將這小東西也一起帶走的。
太淵微面無表情地想到,隨後低頭一看,便落在了那善功堂門前。
那善功堂來來往往的皆是來領任務的弟子和交任務的弟子,陡然間看到一個氣質皎皎如霜雪,容貌孤冷清艷如明月的天仙似的人物,經過他身邊時,腳步都忍不住慢了一分。
是淵微師叔啊!聽聞說淵微師叔已經晉陞元嬰了,此刻莫非便是來領那元嬰上人的歷練任務么?
他們的目光在太淵微身上流連著,卻又不敢直視太淵微的面容,只是臉上微紅,悄悄地斜睨幾眼。
他臉上的神色實在是太過冷漠了,周身的氣質亦是十分地拒人於千里之外,這些弟子在心中沉醉的同時,亦是不敢有絲毫動作。
太淵微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從容地邁進了善功堂之中。
「淵微師叔看我了!」
「分明是在看在下!」
「不……」
一干弟子用眼神廝殺了一遍,最後各自扭頭,心中既驕傲又愉悅地離開了。
反正他們各自堅信,太淵微其實看的就是自己。
太淵微進了那善功堂,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隨後便是抬步往其中一個穿著管事衣飾的修士行去。
姚光本在記著東西,面前突然被一道黑影擋住了,他倒是好脾氣,抬起頭來剛想說些什麼,眼睛便對上了那張毫無缺陷的面容,話語全部卡在了喉嚨里。
太淵微見狀,微微皺了皺眉頭,屈起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姚光回過神來,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原來是淵微上人……請問上人有什麼吩咐嗎?」
「本尊來領任務。」太淵微淡淡道。
姚光皺著眉想了想,便笑道:「是了,上人如今堪堪晉入元嬰,卻是需要完成一件試煉任務的。」
他翻開面前的小冊子,又說道:「如今元嬰弟子可領的任務有百餘件。」
他將那冊子遞給太淵微:「上人且看看,選個什麼樣的任務。」
太淵微接過了那冊子,冷眼一掃,便指著其中的一行文字說道:「本尊……便選這一任務了。」
姚光接過來看了看,神色有些異樣:「上人……確定是要選這一任務么?」
這位淵微上人所選的任務……竟是滅殺犯下了四十三條人命的摘花陰魔。
那陰魔已是元嬰後期的修為,功法更是詭異無比,兼之其性情狡詐,比之一般的化神魔修都要難對付得多。太淵微已經是元嬰修為,卻只是元嬰初期的境界,這般一想,便是能知曉,他若當真接下了這任務,恐怕便是九死一生的境況了。
且那摘花陰魔一聽,便知曉他是喜好美色的,而太淵微又著實長得顯眼了,若他能滅殺了摘花陰魔倒是好的,若是敗了,下場恐怕是會比隕落更為凄慘。
他看向太淵微的眼中滿是不贊同,口中亦是不斷地確認著。
太淵微只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眸中泛著絲絲寒意:「你且為本尊記下便是。」
姚光心神一窒,不敢怠慢,趕緊提筆記下,然後拿出一塊青色的玉牌,雙手遞給太淵微:「此物可感知那摘花陰魔的蹤跡,上人帶上,也能少費些功夫。」
太淵微伸手接過,神色淡漠地朝著姚光微微頷首,隨後便轉身出去了。
姚光呼吸一沉,抬起眼,最後也只看見了一片揚起的衣角。
太淵微手裡握著那塊青玉牌,上面有一點紅光正在緩慢地移動著。太淵微仔細辨認了一下,腳下一踏,一縷清風染上看一層霜雪,恰好托著他往那紅光所指的方向行去。
上一世之時,他所接的任務並非是這個,而是領的一個蕩平魔寇的任務。那任務倒是不難,只是費力些。但是如今他卻是只能選擇這一個滅殺摘花陰魔的任務了,不僅是因著那辛鴻軒的要求,亦是因為……那摘花陰魔手中握著的機緣。
至於辛鴻軒心中的打算,太淵微雖是不欲往深處想,卻也是知曉……他不過是想借摘花陰魔之手,重傷他,甚至是……讓他隕落在外。
這般下來,那宗門大比之中,便是無人再可奪走辛子真的風頭了。
果真是愛子心切。太淵微神色淡然地想到。
一路上,除卻太淵微不知道怎地從那清風凝成的霜雪上掉了好幾次,其餘的倒也沒有什麼了。
太淵微敏銳地感覺到,他的倒霉體質,似乎好了那麼一絲……?
就好比,之前是得到了什麼異寶都是要被天雷追著劈一劈的,如今也不例外。但是那劈下來的天雷,似乎弱小了那麼一絲?又好比,他上一世吃東西被噎住,總是要噎那麼五六次的,這一世似乎也就噎了那麼三四次?
莫非,他這個體質不是與生俱來不可改變的,而是可以慢慢轉變的?
那麼,他變化的契機又是什麼?
是因為他撿到的那隻白毛狐狸么?
那小狐狸的確實資質極好,運道也是不錯。莫非便是小東西的運道庇佑了自己?
不,若是如此,那他在雲霄秘境中,他並未讓那小狐狸跟隨,可是那雷雲,確實是小了一些的。
還不等太淵微想出個結果,他手上拿著的玉牌便又映射出了一道紅光,直直指向不遠處的一座高山之中。
太淵微心神一凜,將散發的思緒收攏,心念一動,便是落到了那高山之上。
一股濃烈的怨氣和血氣縈繞在這座山上,彷彿連那些翠綠的植物都蒙上了一層妖異的紅光。
太淵微不急不躁地踏在枯萎的枝丫上,每一步都留下了一個淺淡的,散發著寒氣的腳印,讓那些紅光不敢接近半分。
他猶如閑庭漫步一般走在山間,那些縈繞的怨氣和血氣卻像見到了極為恐怖的東西一樣,極速地退縮著。
「什麼人?!」一聲奇異的巨響在太淵微頭頂綻開,彷彿帶著誘惑人心的力量。
一個邪氣俊逸的男子貪婪地看著站在下方的太淵微,眼中滿是垂涎色.欲。
這般漂亮的美人可不多見,如今送上門來,他不收下,恐怕就枉費了正道送給他的這個摘花陰魔的美號了。
太淵微神色淡淡,袍袖一揮,一股磅礴的真元自他手下流瀉而出,所過之處盡皆化為一片虛無,染上森然的冷意。那些躲閃不及的女子的幽魂不到幾個呼吸,便悄然碎裂,形成一個個混元素白的光團,幽幽地浮動著。
太淵微將那些女子留下的幽魂收進袖中,隨後看著四周依然濃郁的血氣,腳下輕輕一踏,地面便陡然震動起來,數十座冰峰衝天而起,那些濃郁邪惡的血氣陡然一窒,便又被冰峰散發的寒意凝結,化作了滿天的霜雪,沁著淡淡的紅色。
「想不到小美人這般捨不得本尊,這麼快便要來尋我~」摘花陰魔站立在半空中,看著太淵微似乎是毫不費吹灰之力地將他設下的迷心霧陣破開,嘴上調笑著,眼中卻含著滿滿的警惕,顯然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自在。
太淵微緩緩抬頭,清冷絕美的臉上依然沒有絲毫表情。
呵呵。
摘花陰魔看見太淵微這般的神色,眼瞳一縮,身形驟然變換,一股帶著濃郁的血腥氣息的烈風便沖著太淵微擊殺而來!
太淵微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伸出了一隻手,猛地一握——霎時間,那巨大的,腥臭至極的風就在他面前不甘不願地停下了。那烈風顫抖著,似乎是想繼續攻擊,又似乎是害怕得想要退縮回去。
藏身在那烈風之後的摘花陰魔大驚,當機立斷地迴轉身形,便是要遠遠遁走!
此人身上的氣息不過金丹,怎如此厲害!
太淵微自然是不會讓他就這樣走了的。要知道,那兩儀仙蘭與草木之心,此時可還在他的身上呢!
且他可是個尊師重道之人,不將這摘花陰魔的元嬰帶回去,辛鴻軒又豈會善罷甘休。
太淵微袍袖一揮,便有無數霜雪自天上降落下來,輕柔而冰冷。正在遁走的摘花陰魔陡然發現,他……走不了了。
無論向哪裡衝去,皆是白茫茫地一片冰雪,將他團團圍住。
「啊——」摘花陰魔這時候哪能不明白?!他便是看走了眼!那小美人哪是個金丹修士,分明是個元嬰上人!而且,他來到這座山上恐怕並非偶然,而是專程為他而來……
他滿心不甘願,抬手祭出了一桿縈繞著無數冤魂的魔幡,隨後用了十分的力氣拍向自己的胸口,硬生生地逼出了一口帶著黑色的精血,全部噴洒在了那桿魔幡之上!
既然你不願放過我,那便魚死網破罷!
那桿魔幡染了他的精血,魔氣更是大盛,上面的冤魂眼見著便是長大了不少,凶面獠牙,血氣衝天,也不知道是吞噬了多少血肉,才煉成這樣的惡鬼。
摘花陰魔失了大半的精血,臉色很是蒼白,可是臉上卻是還帶著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