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八十二
生活不易,買個V吧~他將自己的身子盤成一團,枕著那條毛尾巴便是陷入了修行當中。
他的識海之中有一片白霧繚繞翻滾,一眼望去似是好無休止的單調白色。可是在這無邊無際的白霧之中,卻突然地出現了一點綠色。
那點綠色極為渺小,可是卻不容忽視。隨著時間的流逝,它似乎還在慢慢地擴大著。
顧時蘊腦海中陡然閃過幾幅模糊的畫面。
畫面上的男子看不清面容,卻是盤腿坐著,手上掐的,也正是《青華訣》!
顧時蘊陡然睜開眼來,腦海中的畫面也瞬間分崩離析,彷彿一切只是他臆想出來的。
「……」玉床之上的那隻雪白可愛的小狐狸陡然睜開了眼睛,渾身的皮毛都被它的汗水打濕了,看起來頗有些可憐。
顧時蘊低頭看了看自己,還是那副毛絨絨的模樣。
那個人……究竟是誰?為什麼他也會《青華訣》?
還是說,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覺?
顧時蘊猛地從玉床上蹦下來,擠開門,直直地往太淵微的房間走去。
門還關著。
顧時蘊用鼻尖碰了碰那扇石門,感覺到了入骨的冰寒。
他還是只狐狸……他還活著,他的意識是清醒著的。
顧時蘊終於是鬆了口氣。
還以為是自己修鍊把腦子煉傻了。
「轟——」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那石門便是轟然打開,一個渾身縈繞著迫人寒意的身影陡然出現在他面前,那雙猶如冰雪般淡漠而冰冷的眸子直直地看了過來,只一眼,便是叫他身上的皮毛都是倒豎起來了。
「嚶……」
太淵微袍袖微鼓,一縷清風便是托著顧時蘊往上而去,他輕輕地接住了這隻白毛狐狸,隨後便是拿出一方手帕,揪著它的四隻爪子,仔仔細細地擦了擦。
他捏著這毛狐狸的爪子,一眼便是看出了它又是突破了,隨後便是冷聲誇了一句:「不錯。」
那白毛狐狸似是開心極了,將腦袋埋進他的掌心裡,十分興奮地拱了拱。
太淵微托著它往大殿之外行去,神識不斷地鋪展開來,很快便是將那站在山門之前的那個身影收入眼中。
辛子真站立在寒天峰之前,想起一年之前,自己也是這般站在此處,太淵微卻是對他不聞不問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若不是此次宗門大比尚且需要太淵微的助力,他早便叫太上長老將他了解掉了!哪裡還需要他如現在這般,忍著厭惡對太淵微露出好臉色來。
他昳麗的容顏染上怒色,更舔了幾抹動人心魄的魅力來,顧時蘊窩在太淵微懷裡看著他,亦是不由得承認,辛子真確實是有那個資本勾搭那麼多的天之驕子。
起碼他的容貌是足夠了的。
不過……顧時蘊仰頭看了一下太淵微,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辛子真美得昳麗,但是太淵微比他更美。那是一種超越了性別的,唯獨剩下美的意味的感覺,即便是顧時蘊在娛樂圈中見過了許多俊男美女,卻依然不得不承認,太淵微確實是長得好看極了,華美這一個詞,彷彿就是專為他而生的。
他分明冷冽又淡漠,時常都是一副冷然的神色。但是他的面容卻是華美精緻得挑不出一絲瑕疵,兩相結合起來,便叫人覺得他凜然清貴,不敢有絲毫的褻瀆之意。
辛子真看著太淵微的面容,心中亦是劃過一絲嫉恨。他微微垂眸,很快便是將那絲嫉恨壓了下去,唇邊甚至是帶出了一抹粲然的笑意。
「淵微師兄。」辛子真上前走了幾步,目光似是不經意地在他懷中的小狐狸身上掠過,沒有露出一絲異樣。
太淵微感覺到那白毛狐狸的身子在見到辛子真之時便是微微顫抖著,此時更是往他懷裡一縮,似是害怕極了。
他動作輕柔地摩挲了一遍白毛狐狸的背部,隨後便是淡淡地應了辛子真一聲:「子真師弟。」
辛子真心中驟然湧起一陣怒意,灼亮的目光盯在太淵微身上,口中質問道:「是子真做錯了什麼嗎?為何淵微師兄對子真這般冷淡?你我有著道侶之約,不該如此疏離才是。」
他強忍著對太淵微的厭惡說出這番話,燦烈美麗的眼中更是染上了霧蒙蒙的淚意。一個強勢的美人突然變得這般脆弱,一般人見了,少不得便是心頭揪緊,憐惜萬分了。
只是太淵微不是一般人。他可是被辛子真親手逼死過的,早已是看清了辛子真的真面目。
他看著辛子真眼底隱藏著的些許不耐煩,神色未變,依舊是那般淡漠無情之色:「師弟說笑了。」
辛子真:「……」
他狀似無奈落寞地嘆了口氣,隨後便是有些冷淡地和太淵微說道:「既然師兄不肯承認,子真便不再多問。」
他輕輕地看了一眼太淵微,眼中似有萬千情意涌動:「子真只望師兄莫要忘記,你我二人日後乃是要結為道侶的。」
他一字一句皆是看著太淵微而言,話語之中似是含著無數鋒芒。
隨後他又是露出了一個笑容,話鋒一轉:「此事暫且不提。那宗門大比下月便要召開了,不知師兄可是準備好了?」
辛子真得了那補天草,又有辛鴻軒出面求了一名煉丹大師出手,煉出了一枚補天丹。他服下之後洗經伐髓,資質提升了不少,此時已是元嬰之境,卻已是與太淵微齊頭並進了。
太淵微是變異冰靈根又如何,宗門之中最年輕的元嬰又如何,他辛子真即便是火木雙靈根,卻也是決計不輸於他的。
太淵微神色冷然地看了他一眼,卻是不答。辛子真也不在意,只叫他既然出關了,便隨他前去拜見宗主一番。
「宗主已是等侯了你許久。」辛子真緩緩說道,眉眼艷麗灼人。
太淵微不置可否,抱著那毛狐狸,便是運起術法,往天元峰而去。
辛子真看他走得這般乾脆利落,眉間一皺,亦是足踏靈劍,追了上去。
太淵微徑自落在了天元殿之外,指尖在白毛狐狸頭上的那撮綠毛上點了點,淡淡說道:「待會,莫要作聲。」
白毛狐狸點了點頭,扒拉住他的衣襟,一副警惕又依賴的模樣。
太淵微面無表情地轉而撓了撓它軟乎乎的下巴,便是收回了手,慢慢地往裡面走去。
「淵微。」一年不見,辛鴻軒似乎更老了,眼中染上了渾濁的顏色,神色當中也添了幾分沉重的死氣,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猶如枯木般垂垂老矣的頹喪氣息。
「宗主。」太淵微卻好似不曾發現一般,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弟子禮,隨後便是脊背挺直地立在原地,冷著臉沉默不語。
「咳、咳、咳!」辛鴻軒劇烈地乾咳了幾聲,蒼老的面容上多了一分妖異的血色,他眼中染上了一團濃烈的血紅,直直地看著太淵微,「太淵微!」
「弟子在。」太淵微緩緩垂眸,冷聲答道,體內功法運轉不休,真元在他的四肢經絡當中遊走不停。
辛鴻軒緊緊地盯著他,卻是說道:「你可還記得本座的恩情!」
太淵微自有記憶開始,便不曾見過他的父母,只知曉是辛鴻軒將他帶回來養大的。
他微微斂眸,答道:「自是記得。」
辛鴻軒粗粗地喘了幾口氣,隨後便是質問道:「既如此,本尊便挾恩易報一次,只要你去為本尊做一件事。」
挾恩易報一次?顧時蘊聽了,只覺得好笑。
原著當中,辛鴻軒不過是隨手將他養大,待他發現了太淵微的資質極好,更是不留餘力地壓迫了起來,不論是那宗門之間的攀比,亦或是那探索危險秘境的任務,皆是落到太淵微的肩頭之上,所得資源卻是盡數歸了辛鴻軒與辛子真所有。他如今卻是說,只挾恩易報一次?
他抬頭想要看看太淵微的神色,卻只能看見他有些冷漠的下頜,白皙到幾近透明的肌膚宛若冰雪般瑩潤,幾乎是要與他身上的白衣融為一體了。
「弟子明白。」顧時蘊靠在太淵微的懷裡,聽著他的聲音慢慢傳開,不由得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衣襟。
總覺得這孩子……實在是太可憐了。
太淵微感覺到懷中那白毛狐狸的動作,冷峻的眉眼稍稍柔和了一瞬,隨後便又是恢復了一片淡漠之色。
辛鴻軒目露精光,隨後便是緩緩說道:「合歡魔門的摘花陰魔,前幾日殺死了我宗的好幾名金丹弟子,其中更有一名元嬰長老。本尊此次,便是要你前去將那摘花陰魔的元嬰帶回來,以告慰我宗門弟子的英魂。」
「你可願意?」他坐在蒲團之上,赤紅的眼瞳早已恢復了正常,此刻眯著眼看向太淵微,言語之間不乏刺激太淵微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