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家子氣
「申經理，你怎麼才過來？」
這句比喊我管用，我「唰」一下從沙發上蹦起來。雙眼噴火般的向門口看去——門是關著的，根本沒有人進來！
「陳光奕你耍我？」我氣憤的轉過身質問。
沒有回答，一樣白色的物件卻迎面飛了過來。我接住一看，是他的西裝外套。
還沒等問，就聽他吩咐道：「拿去乾洗，然後順便在半島西餐廳定兩個位置。告訴他們準備一份惠靈頓牛排和八二年的拉菲，中午十二點二十到……」
噼里啪啦對我吩咐了一大堆，最後道：「去吧。」
被陳光奕這麼一攪合，我睡意全無。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就打算出去按這位少爺吩咐的做。
「篤篤篤」輕輕的三下敲門聲。
陳光奕頭都沒抬輕聲道：「申和通來了，他能在這停留三十分鐘左右。時間剛剛好，正好說完正事你回來，剩下時間就是你的舞台。」
我有點不相信：「你就這麼自信一定是他？」
「不信你去看啊？」
當然不信啦，我走過去透過門鏡一看：果然是申和通！
驚愕的回頭正好迎上陳光奕得意的目光。
我真想撬開他腦袋看一看，那裡面是大腦么？裝的是電腦晶元吧？算計人都這麼精準，不愧是商人，萬惡的資本家！
不過我現在沒時間做別的，必須爭分奪秒的趕緊回來才行。
打開門就見申和通抱著一摞文件和報表忐忑的站在門口，看見我就欲解釋：「洛總，我……」
沒功夫搭理他，抱著西裝直奔乾洗店！
把西裝送去乾洗后，又馬上去西餐廳定了位置。
然後把陳光奕所有的吩咐一一辦完，等我回到公司推開辦公室的門時，申和通正在告辭：「陳大少您忙，那我就先回去了。」
「申經理不忙走，正好我找你有事。」果然如陳光奕所說，時間剛剛好！
聽見我的聲音，他愣了一下，馬上又滿臉堆笑道：「洛總您回來了？正好我要去找您，當面給您賠禮道歉呢。」
說著看一眼腕上的手錶：「已經中午了，我想請您二位吃飯賠罪可以嗎？」
陳光奕並不說話，只笑意盈盈的看著我。
我知道，現在到我表演時間了！
踱到申和通面前：「吃飯不急，昨天被你推倒的老太太是我送醫院去的，醫藥費總不能讓我出吧？」
「對對，自然不能了。是我疏忽，錢我馬上還給您。」說著掏出錢包作勢要拿錢。
「申經理真是有錢人，十萬塊居然隨身攜帶啊。」我的話成功的讓他停止手上的動作，震驚的睜大眼睛：「多少？」
我故作迷茫：「十萬啊，是人民幣不是美金。國內的醫療收費還真是便宜呢。」
申和通臉色很難看，嘴張了幾下，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我心裡這個痛快，比在大熱天吃個冰激凌還舒服。
心裡舒服但是面色不顯，繼續乘勝追擊：「我昨天那身衣服也廢掉了，巴黎頂級設計師couturier的新款，合到人民幣二十八萬。謝謝。」
他一個踉蹌，幾乎站立不穩。勉強扶住桌子站住，哭喪著一張臉：「我，我……」
「申經理你不是想賴賬吧？對了，我那套衣服有證書的，還有couturier的親筆簽名。」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您能不能寬限我兩天？」
「哦，是這個意思，可以啊。」我十分好說話的答應了。
「謝謝。」申和通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然後逃似的出去了。
確定他的確走遠了，我開心的大笑起來。
關上辦公室的門，去裡面休息室里拿出一條潔白的毛巾，把所有申和通碰觸過的物品，門把手……全部仔細的擦拭一遍。
然後把毛巾扔進垃圾桶，這才倚在沙發上，很沒形象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不錯，孺子可教。走吧，時間快到了，你請我吃飯。」
……
「憑什麼我請？」我十分小氣的不情願。雖然陳光奕才給我一筆巨款，但是我想用在別處！
「訛人的水平不錯，我陪你慶祝一下。」
「紳士不是應該埋單嗎？」
「請淑女吃飯由紳士埋單，你現在已經成長為戰士了，你結賬。」
「你這算是誇獎嗎？」
「算。」
陳光奕的謬論竟然讓我無言以對，不過當我挽著他的胳膊明晃晃從公司走出去時。感受到四周射過來無數艷羨的目光，還是讓虛榮心小小雀躍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走進西餐廳我就開始提心弔膽。環境太好了點不？
剛才來點餐的時候只顧著快，要趕時間回去給申和通找麻煩，沒注意到餐廳的樣子。
三個月的培訓讓我也有了點鑒賞水平。不說低調奢華的裝修，錚明瓦亮的銀質餐具和水晶杯，就連牆上的油畫看起來都像是真跡啊！
在這樣的餐廳吃一頓飯……蒼天啊，我在心裡哀嘆！
現在給申和通的麻煩找完了，我的麻煩也來了。陳光奕點的什麼酒來著？八二年的拉菲！要我的小命呢。
雖然銀行卡里有很多錢，那也不能敗家對不對？
一直到坐到座位上，我還心不在焉的算計著一會兒結賬的時候需要唰下去多少金額……
我點了一份西冷牛扒，一份蔬菜沙拉。
陳光奕貌似心情不錯，又叫了一隻路易十三披薩和金玉滿堂聖代。
他每點一樣，我的心都漏跳一拍！
等終於放下餐譜，我才發覺頭上已現細密的汗珠。
「你很熱嗎？」
「嗯，我擔心你吃不完浪費。」
陳光奕皺下眉頭：「你這滿身的小家子氣什麼時候能改？剛才訛申和通的時候我看你很痛快啊。」
「這餐你請，我還是很痛快。」
……
說話的功夫，服務生已經一樣樣的把精美的食物端上來：「先生，小姐慢用。」
陳光奕不再理我，專心對付眼前的美食。
一頓飯他吃的酒足飯飽，我食不知味！
不過在結賬的時候我就後悔了——沒用我埋單！早知道我就不把肉疼擺在臉上了，憑白的讓人家笑話。
從餐廳出來回到公司，我借口「公務繁忙」回到自己辦公室補覺。至於工作狂陳光奕……
願意誰伺候誰伺候，反正我要罷工！
躺在辦公室裡間的床上，我很快睡著了。迷迷糊糊中做了一個夢，夢見父親和哥哥愁眉苦臉的把媽媽送進精神病院。
因為母親一口咬定我附身在另一個女人身上，成了女強人。
他們都覺得母親思念我而變的精神不正常，需要儘早治療才可以！
而母親頭上的傷還沒好就被轉了院，她死死的抓住精神病院的鐵欄杆說什麼都不往裡面進，不斷的嚷著：「我不是精神病，我真的看見了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