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萬人迷劇本:攻略厲煬70↑
細長卷翹的睫毛往上,視線下一刻同靠坐在床頭的蔣兆添沉暗的眼眸直接對上。
這一幕有點熟悉,亓素轉瞬回憶起在哪裡見過。
正和那天在醫院見到蔣兆添時,幾乎一樣。
彼此對視了幾秒鐘,在這幾秒鐘誰都沒有吭聲。
然而靜謐只維持了片刻,亓素起身離座,走向蔣兆添,站定在床頭,在蔣兆添冷凝的目光下,亓素彎腰伸出去,手背貼著蔣兆添的額頭,發現輸液那會降下去的溫度再次攀升了上來。
「醫生先前來過,給你吊了兩瓶液,讓我夜裡守著,如果你病情反覆,就送你去醫院,你身體溫度很高,走,到醫院去看看。」亓素收回手,直起背脊,到門后的掛鉤上取下蔣兆添的外套,到床邊,遞到蔣兆添手裡。
蔣兆添接過衣服的時候,不是直接拿的衣服,而是一把握住了亓素的手腕。
掌中的手腕纖瘦細白,握在手裡給蔣兆添一種,會不會大力點,就給捏斷了。
而又因為自己本身發燒,體表溫度高,反襯著亓素的手腕就涼涼的,有道舒服的電流從亓素手腕直往蔣兆添體內躥,迅速如翻滾的海浪,瞬間就瀰漫擴散開,蔣兆添不認為發燒是什麼大病,所以第一時間不是按醫生的叮囑,儘快去醫院做檢查,在當下這一刻,思緒忽然就心間一個念頭給佔據了。
蔣兆添是雙性戀,不過雖如此,過去身邊有過的人都是女的,到是還沒有過男的。
漂亮的東西,誰都喜歡。
何況是一個算是蔣兆添迄今為止,見過的最為漂亮的人,蔣兆添審美正常,這麼一個漂亮的人,天天擱自己跟前晃來晃去,沒有其他心思才奇怪。
這幅漂亮的皮囊下,亦有一個惹人喜歡的有趣靈魂,蔣兆添想起在水裡的那個吻。
青年嘴唇柔軟有彈性,嘗起來似乎還有一點隱隱的甜。
味道明顯也不錯,蔣兆添拉著亓素的手,扯出裡面的衣服,轉而用大拇指在亓素手掌掌心輕輕摩挲著,這種小動作,在橘紅頂燈的照耀下,染上一絲別有深意的暗示。
「多少錢?」蔣兆添問了句沒頭也沒尾的話。
亓素眼眸在蔣兆添臉上仔細來回打量,當蔣兆添嘴唇上彎,一抹具有侵略意味的笑容浮現出來時,亓素瞬間明了對方這話大概是什麼意思。
「你給不起。」亓素亦同蔣兆添那樣,不指明話中的主語。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給不起?」蔣兆添沒這麼容易就被打發。
亓素挺直的脊背彎曲,朝向蔣兆添傾上去,他一手撐在蔣兆添耳邊,頎長的身軀罩在蔣兆添身上,遮掩了部分燈光,他的臉龐亦一半在光中,一半在暗處。
從高處低垂,凝視蔣兆添的眸帶著冷到骨子裡的睥睨之意。
「知道前面兩個和你類似想法的人都怎麼樣了嗎?」亓素語氣淡然地道。
蔣兆添抬眸,顯然多了分好奇。
「一個現在沒了半條命,一個被我敲破了額頭。」
「他們是誰?」蔣兆添抓著亓素的手猛地收緊。
亓素嘴角快速一抽,笑了聲,表情中不無嘲諷:「他們是誰和你有關係嗎?你只需要明白一個事,那就是想打別人注意時,最好看清楚對方到底是誰。」
「不是所有人都愛錢。」
亓素拿下手,掰開蔣兆添手指,往後退了好幾步,拒絕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顯了。
蔣兆添視線隨著亓素的移動而移動,盯著對方深看了兩眼,跟著亦笑出了聲,不是被拒絕而生氣的笑,反而是更加的感興趣。
他抬起握過亓素的那隻手,手拿到嘴邊,猩紅濕軟的舌尖從口腔里伸出來,在亓素冷凝著臉中,舌頭舔過自己兩根手指。
剛才正是那兩根手指,在亓素掌心畫過幾筆。
於是亓素那裡,當即就有一種自己掌心被蔣兆添舌頭舔過的黏濕感,他指骨收緊,以為經過上午蔣兆添莫名其妙就跳河的事,算是了解蔣兆添這個人,現在看來是他想的太簡單了,蔣兆添這個人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揣度。
覺得差不多合適了,蔣兆添收起極具侵略性的目光,拿過手邊的外套,套上身後下床往門口走。
發燒是小病沒錯,不過如果能讓亓素為他忙碌的話,他願意立馬就去醫院,而不是像過去那樣,直接拖過去。
走下樓到客廳,屋子裡瀰漫著一股菜香味,蔣兆添往餐桌那裡看,隨即見桌子上擺放了幾盤菜,他轉頭回去看落在後面的亓素。
碗筷都乾淨整潔,看不出有用過的跡象,亓素做好飯菜自己也沒吃,就上樓守著他了。
明明算是受制於他,不僅沒有怨恨,反而時刻都在遷就他,這樣的人,試問一下,誰會不喜歡。
「都熱一遍。」體溫高歸高,但還沒多大影響,腦袋有點暈,走路沒法邁大步,除此以外都還好。
去醫院說不定又得住在醫院,吃個飯花不了多久,蔣兆添走到餐桌邊,拉開椅子就坐了上去。
飯一直都是保溫,到是不需要熱,就有幾個菜,用微波爐相繼打熱。
吃過飯後,沒有洗碗,汽車就停靠在門口,亓素開著車,載蔣兆添去醫院。
漆黑夜幕籠著夜空,街道兩邊路燈全部都亮了起來。
行人和車輛都已不多,夜很深,亓素看了下時間,接近夜裡十點。
去的之前那個醫院,醫院蔣鶴手裡拿著一些股份,因而蔣兆添過去直接進的檢查室,沒有在大廳那裡拿號或排隊什麼的。
蔣兆添在檢查室里,跟隨他一起來的亓素則是等在走廊外。
走廊靠牆的某個地方有幾張椅子,亓素閉眼眯了一段時間,已經沒多少睡意,也不困,就直接倚靠著牆壁,兩手環在胸前,一腳拉直,一腳膝蓋彎曲,單腳尖點在瓷磚上,臉轉向盡頭處半開的玻璃窗,透過窗子往外看,目不轉睛地盯著外面的一片漆黑。
約莫過去了十多分鐘,一陣喧囂聲從身後傳來,亦同時有許多急促的腳步聲。
腳步聲快速靠近,人員較多,地板似乎都跟著晃動。
抽回視線,亓素撇頭朝過來的人群看,一群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正圍推著一個擔架床,走廊並不寬闊,亓素順勢落直彎曲的那條腿,背脊也全靠上牆壁,給來人讓道。
當醫護人員走到亓素麵前時,他往擔架床上看過去,看到的是一張血淋淋的臉,傷患面上糊滿了鮮血,這會眼睛緊閉著,看得出已經陷入深度昏迷中。
有注目的視線落亓素那裡,亓素抬眸,對上醫護員們的眼。
皆是相似且亓素熟悉的表情,這些人雖然盯著他的臉看,但還知道自己還有病人得救,所以對亓素冷峻艷麗的面龐有些著迷,但也沒有就此停下腳。
亓素餘光里注意到自己袖口有些微褶皺,低垂下眼帘,黑色鴉羽半掩著瞳眸,抬手就整理起手腕處的袖口來。
捋直褶皺處,眼眸還沒往上掀起,視線中出現一雙筆直的長腿。
雖然對方只是站在那裡,沒再有其他動作,但亓素卻是立刻就看出一個事實來,那就是面前這個忽然停住的男人是個軍人,或者曾經是,或者現在還是。
抿著唇角,亓素抬眸看過去。
瞬間心中就是一泠。
男人手裡有過人命,在對上男人肅穆眼眸的頃刻間,亓素便有這個認知。
但對於男人為什麼看著自己一瞬都不眨眼,亓素就猜不透。
總不至於使對他一見鍾情?
不可能,他從對方臉上看不出任何情感色彩。
男人儼然像是一具人形兵器,給人機械無機質的冷感。
忽的,男人往前跨了一步,長腿瞬間邁到了亓素麵前。
亓素眼瞳一緊,垂在身側的手指也攥成了全,渾身處於警惕中,目前遇到過的人,除了蔣鶴讓他覺得較為難對付外,就是面前這個人。
這個人不在最近刷新出來的炮灰劇情中,只要對方不招他,他不會有異動,但若是對方像肖湛或者李構那樣,不管男人什麼身份,他都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你好,這是我名片,有件小事想請你幫個忙。」男人手往自己衣兜里伸,隨後拿了一張方形名片。
男人一開口,原本環繞在他身體周圍的冷煞之氣瞬間從裂開的口子里逸散開。
嗓音低沉有金屬磁性,深黑的眼眸低似築了鐵壁,一股威圧力於無聲中圧向亓素,蔣兆添那裡看情況應該還有一會,如果直接拒絕,亓素猜測不到男人會做什麼,既然是小忙,那麼就先聽聽看。
亓素拿過男人遞來的名片,低眸掃了眼,掃到居中兩個銀色方體字——黃權。
「事情不難,就幫忙去看望一位老人。」
「老人有個外孫,不過在半年前出了點意外,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請你扮一下對方,當然不是免費的,需要多少,你開個口。」
叫做黃權的男人在說到這裡時,眸色隱有絲異變。
亓素敏銳察覺到男人在提及到那名已故者時語氣有波動,料想那人不光是死亡這麼簡單,可能身份方面不是什麼普通人。
「如果是見一名老人的話,當然可以,舉手之勞。」亓素不是直接同意,而是重複了黃權的一句話。
黃權因亓素這話愣了半秒,然後唇角眼底都漾出笑意。
「自然了。」
「電話是你的吧?」亓素手指夾著卡片,向黃權詢問上面的一串數字。
指骨修長漂亮,乾淨無有一絲瑕疵,讓黃權下意識多看了一眼。
黃權點頭:「是,你什麼時候有空直接打這電話就行。」
「好,我會的。」收起卡片,揣進兜里,亓素回以禮貌的微笑。
亓素閉上眼,胸口微弱起伏,緩緩吸了一口氣,調整好呼吸后重新睜開眼。
當他重新低眸注視前方跪坐在地的李構時,前一刻還蘊積在眼裡的恨意在快速沉寂。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來自骨子裡的涼薄和漠然。
「……對,構哥說的對,都是他做的,我只是旁觀者。」任務失敗,因為李構這邊的突然變卦,導致亓素目前要做的,就是確保自己不會由此而喪命。
任務之外的死亡,不僅不會得到相應積分,反而每次都會扣除一定積分,他需要賺取到足夠數量的分值,才能開啟下一個世界,否則就得一直待在這個世界,若是哪天原有積分被扣完,甚至扣成了負數,那麼任務將會被取消,而他自己,則會一直待在這個世界,直到身死,意識被侵襲腐蝕,最後永恆地在這個世界輪迴。
亓素當然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在他身上發生。
恨沒有用,怨恨或怪責李構不能讓上一個任務被重新激活,他放下需要做的就是先往前走,等待著炮灰劇本刷新,等待下一個任務的來臨。
沒有關係,失敗而已,他不是沒有經歷過失敗,很正常。
下次再接再厲。
亓素涼薄的唇輕輕抿著,他話語一落後,屋子裡陷入短暫的寂靜無聲。
一眾人的視線皆放在居中坐長沙發的蔣鶴那裡,等待著他的裁決。
蔣鶴瞳色沉甸甸陰暗,彷彿一絲光芒都難以透進去。
他徑直站起身,熨燙的直挺的襯衣下擺順著滑落下去,貼合著他肌肉線條隱約可見的腰腹,他幾步來到亓素麵上。
亓素個子不矮,一米八幾,但蔣鶴竟是比他還要高一點,屋裡其他人都以一種仰視的姿態看著蔣鶴。
就亓素稍稍眯著眼,看起來像在俯瞰,無畏的倨傲綴在眉梢,眸光冰冷,襯著漂亮精緻的臉孔,堪稱絕色。
蔣鶴雖然不好男色,卻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青年是他這麼些年來,在現實里,見到的最為艷麗的一個。
他甚至有著預感,未來想必也再難以見到類似的人。
這麼漂亮的臉蛋,如果破壞了,是挺可惜的。
事情到現在算是相對明了,具體細節方面就不需要再繼續追問了,蔣鶴先是給阿忠下了個命令『帶進去』,阿忠放開手裡抓著的向圍,轉而去提半癱地上的李構,一路拖著人,拖到了右邊一間屋。
門關上后不到十秒鐘,裡面傳來一道凄厲的慘叫,那之後就沒了聲音。
向圍怔忪地盯著緊閉的房門片刻,跟著身體爆發出一股力量,手腳並用爬向蔣鶴。
「蔣總不關我的事,你饒了我,求你饒了我,我知道錯了……」向圍抓著蔣鶴褲子,滿臉血污,蔣鶴看到向圍手上的血污染到他的褲腳,眉頭即刻擰緊。
一部下快步上前,從後面扣著向圍的脖子,一手攥緊向圍手腕,將他給揣向後方,遠離了蔣鶴。
「不關你的事?你覺得我會信嗎?」蔣鶴音色幽沉,他居高臨下地睥睨了一眼向圍,抓著向圍的部下在向圍又準備開口說話前,一把捂住他嘴巴,向圍發出嗚嗚嗚的痛悶聲,臉漲得通紅,眼珠子往外暴突,像隨時要掉出來。
「你……亓素,兆添讓我饒你一命。」蔣鶴等向圍被拖進後面房間后,才又道了一句。
亓素動了動手臂,兩臂一直被捆在身後,漸漸的有點僵痛。
「然後……」亓素不相信蔣鶴真會這樣放過他。
「等你見到兆添,你可以問他。」人既然答應給蔣處理,蔣鶴就不會動亓素。
他往前走,走到亓素肩膀旁邊站定,亓素隨著蔣鶴的走動而扭轉過頭,蔣鶴目光隨意往亓素修長的天鵝頸上一瞥,意外看到一抹艷麗的紅,他凝眸仔細去看,發現那是一個咬痕,色澤鮮艷,明顯是剛挵上去不久。
蔣鶴投向亓素的深瞳變得異樣。
兩人靠得近,近到亓素能夠從蔣鶴深邃的眼眸里看到自己投映在裡面的身影,因此對方那裡有什麼變化他都能清楚察覺。
他略挑了挑眉,順著蔣鶴的視線往下看,發現對方在瞧自己頸脖,幾秒種后才有所明白。
亓素以為蔣鶴會對比發表些什麼,然而對方什麼也沒說。
「把人送醫院,送到兆添那裡。」蔣鶴移開眼睛,停頓了一瞬的腳步抬起來,離開屋子前最後留了這一句話。
一人手裡拿著一個針筒走向亓素,對方抓著亓素胳膊,尖銳的針頭轉瞬扎進亓素脖子,痛感成倍擴散,亓素額頭青筋突起,隨著冰冷液體往體內快速推送,眼皮變得越來越重。
渾身力量驟失,黑暗陡然襲來,亓素閉眼昏迷了過去。
兩人扶著亓素,解開束縛他手腕的繩索,也沒再給他眼睛蒙上布,架著人走了出去,依舊是來時的那輛全黑的轎車。
不過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就比較特別了,醫院,蔣兆添所在的私人高級病房。
那一層樓就兩個病房,蔣兆添住了左邊的一間,右邊一間還空著。
一天的住宿費,是普通人,估計一兩個月的工資。
人送過去時,蔣兆添正準備吃晚飯,聽到敲門聲,沒多想,以為是護工。
然後蔣鶴一部下出聲喚他,蔣兆添轉頭往門口看,看見兩個人扶住一個低垂著腦袋的人正往裡走。
雖然只能看到青年露出來的半張臉,不過單就對方白皙的膚色,精緻、線條美好的下顎,蔣兆添就差不多知道,青年應該長得不錯。
他做過設想,思考著有著那樣一把磁性悅耳聲音的人應該長得如何。
眼下看來,的確長得不錯,蔣兆添快速打量了一番亓素的身體,腰細腿長,目測個子不矮。
「放那邊,椅子上。」蔣兆添指揮著人把亓素放在正對著病床的一張木椅上,這樣一來,一會對方醒來,他就能立刻看到他了。
至於為什麼現在不讓他們把人帶到面前,人都已經在這裡了,他自然就不急著這一時,到他面前來,就不可能再逃開。
他現在最多的就是時間。
「蔣少,按照蔣總的意思,人給你送來了,提前給他注射了藥劑,應該要半個多小時后才會醒來,我們到外面,有任何需要隨時吩咐。」一部下安置好亓素后,走到床尾,向他恭聲說道。
「麻煩了,我堂哥他去公司忙了嗎?」蔣兆添點點頭后問。
「是的。」部下回。
「暫時就這樣吧,有事再叫你們。」蔣兆添揮手,讓兩站著的人都出去。
兩人一同轉身,快步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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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靜謐只維持了片刻,亓素起身離座,走向蔣兆添,站定在床頭,在蔣兆添冷凝的目光下,亓素彎腰伸出去,手背貼著蔣兆添的額頭,發現輸液那會降下去的溫度再次攀升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