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可能會老?(1)
「包勃表示自己很開心時有一個特別的方法:他的眼睛會半閉著,嘴巴從一隻耳朵咧到另一隻耳朵,他會夾著一根煙,會咯咯笑起來,很輕的,幾乎沒有喘氣聲。你等著他爆發出大笑,但是,他從來都不大笑。從這種貓一樣的喘氣聲中,人們能夠發現巨大的內心喜悅。」諾爾·霍華德《尼爾的好萊塢》很多攝影記者在朝鮮偷取他的榮耀,此時,卡帕找到了多家重要的客戶,從而挽救了梅格納姆,這些客戶包括倫敦的《圖片郵報》、馬歇爾計劃的公共關係官員,而且還有油水最厚、彼德·帕特里克辦的《假日》雜誌。與帕特里克及其圖片編輯弗蘭克·薩切里之間的私人關係結出的成果,使梅格納姆度過了50年代初期的難關。薩切里親切地回憶起卡帕的工作與友誼。這位入世極深的攝影家和花花公子,他有進入許多上流社會圈的入場券,是他的雜誌「最理想的投稿人」。「包勃有極強的幽默感,這可以從他的照片中看出來,」他回憶說,「他在照片里從來不撒謊——他把看到的實情告訴大家。諷刺是他的視覺哲學中關鍵的一個部分。在當時,如果你是匈牙利的猶太人,那你必須要有一份幽默感。」這裡說的一個故事,是在巴黎,最後在1953年4月終於傳出來。薩切里僱用卡迪埃-布萊森拍一些彩色照片。他後來才發現,卡埃迪-布萊森最不喜歡拍彩照的,因此就請卡帕拍那些彩照。那一期出來以後,人們發現卡帕的照片旁邊簽著卡迪埃-布萊森的名字,許多攝影家「趕緊跑去找來所有的拷貝,大家爭相傳閱卡迪埃-布萊森拍的惟一一批彩照。他們跟所有人一樣被愚弄了一回」。。1950年冬季,卡帕的大部分時間都在阿爾卑斯山為《假日》雜誌拍一個很長的一個特集到1954年,卡帕得到拍攝任務,前往撰寫和拍攝挪威、荷蘭、耶冷撒冷、印第安納波利斯、巴黎、慕尼黑、比亞利茲和羅馬的風景。。第一次去克洛斯特斯的時候,他住在一個叫切薩-格里楚納的飯店裡,他更喜歡這個地方,而不太喜歡像達沃斯這樣一些自大自滿的旅遊聖地。飯店的老闆叫漢斯·古勒,是個長得極漂亮的前滑雪冠軍,他提供「木板房間,有鍍鉻的淋浴設備,一天三餐飯,有取暖設備和很好的氣氛,一天才6元錢」。在這個飯店的地下酒吧里,一位鋼琴師彈奏肖邦和施特勞斯,卡帕在這裡遇上朱迪絲·索恩,一位極漂亮的美國長青藤學院的青年女學生,是瓦薩爾大學的。她一頭極有光澤的黑髮,很淘氣的眼神,極強的幽默感,運動員的身材,很多人都會回頭張望——尤其是當她穿上很容易展示身材的滑雪服的時候。她一個人來瑞士進行為期六個月的度假。在著名的馬特霍恩峰避風處,也就是在澤墨特獨一無二的塞文山大酒店的酒吧里,他又遇到她了。他們一起滑雪,索恩為他當模特兒,之後就發生了一場情愛,斷斷續續達三年之久。卡帕現在有很大的費用開支額度了,因此全世界到處跑,好像很滿足的樣子。愛娃·阿諾爾德記得,他有不可抵擋的熱情和領袖能力,所到之處,眾人的聚會無不生動活潑她說,卡帕和他的梅格納姆共同創始人是她的「攝影宇宙」,她花好多時間翻查檔案,研究他們的照片。她還記得,有一天晚上,參加一個派對的時候,遇到了《紐約客》的作家簡內特·弗蘭納,她也認識卡帕。弗蘭納發現這個個子很小、熱情如火的阿諾德就在梅格納姆,就問起了卡帕的事情。她說:「你覺得卡帕的照片如何?」我說:「嗯,我覺得設計構圖不怎麼樣。」她帶著憐惜的眼光看著我,說:「我親愛的,歷史也不是設計得很好的。」。「卡帕是條變色龍,總在變。沒有任何固定的東西,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他永遠都是如此。我覺得這一點很特別。」她同意,卡帕太敏感了,不可能不深刻地感受到「發生在他身上的悲劇」。「但是,有我在場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流露出來,」她強調說,「他活得太投入了,沒有時間把這些東西顯露給別人看。」她還想得起卡帕「在香榭麗舍大街上行走的樣子,他把外衣搭在肩上,嘴裡叼著煙捲。他總是把煙捲夾在那裡,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因為煙捲好像就要燙著他的下巴了。他的身後總有世界上最頂尖的模特兒之一,身上也搭著一件什麼外套。他有極漂亮的女朋友」。卡帕在巴黎的一天經常是以在蘭卡斯特飯店的浴盆里泡很長時間開始的。泡澡期間,他會看一些通俗的偵探小說——西門隆的小說是他最喜歡的——之後再翻翻當天的報紙,看看有沒有什麼新故事,之後就開始研究隆香當天的賽馬消息。「卡帕經常躺在浴盆里看報紙,之後分配他找到的活路,」英格·莫拉斯回憶說,「之後,他就起來安排賭博的事情。『各位,我得去蘭卡斯特了,因為我的大部分關係戶都在那裡,』他會這樣對我們說,『你們不需要建立關係。你們只是呆在一些廉價的旅館里。』你知道,他說的也是對的。我的天,他可真是好玩。」跟卡帕一起在隆香玩馬的夥伴還有約翰·休斯頓、霍華德·霍克斯、歐文·肖、簡·凱利和阿加·可汗富得驚人的兒子阿利·可汗。卡帕和休斯頓兩個人都喜歡在休斯頓的美國朋友、騎手比利·佩爾森身上下大注。有一次,佩爾森來法國賽馬,卡帕和休斯頓召集其他很多朋友去了隆香。上次賽馬的時候,法國騎師大大玩了他一把,犯了很多次規,結果,根據休斯頓的說法,這次召集很多人來,是準備將他包圍在勝者的角落,以免排外的法國人暗算他。等他揚鞭通過勝者位的時候,卡帕和休斯頓的支持者大軍立即就形成了一道警戒線。他當然被取消了資格,但很高興看到法國騎師也遭到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