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 149 章
……如果看到這段話就證明你的訂閱率太低了。
遇到了拯救他的友誼。
可芽衣呢?
她什麼也沒有。
芽衣眨眨眼睛。她原本不想哭,但眼淚自發地充盈了眼眶,將她的視線模糊成一片彷彿被雨水浸泡過的世界。在坦誠之前,芽衣多少抱著一種卑鄙的想法,她將自己的苦難當做籌碼,賭聖潔的迦爾納絕無可能無動於衷。但迦爾納尚且未曾說話,芽衣就已經疼到難以呼吸了。
她好像又躺在那個冰冷的金屬床上,刺眼的白兆燈照過來。護士和醫生在她身邊竊竊私語。他們議論說,「要不要打麻藥?」「不用,麻藥會影響手術的成功率。」這些人的話語,讓芽衣驚恐到快要尖叫。
她是個人啊!
不是什麼裝載著器官的罐頭。
救救她啊!誰來……誰都好……無論讓她付出如何的代價,救救她啊!
芽衣被一隻溫暖的手握緊了。她抽泣一聲,是迦爾納握住了他。白髮槍兵的這個舉動令她稍微冷靜下來。對芽衣而言,那一切剛剛發生在幾天之前,刻骨銘心,甚至連時間的洪流都來不及沖淡那種恐懼。
芽衣低下頭,淚水就沾濕了被褥。
迦爾納的手心真的很暖。
迦爾納沉默了一會兒,等待芽衣情緒穩定下來。他眼神有些悲戚,這對於寡言寡語的迦爾納來說,已經是他最露骨的情感表露了:「所以說,你寄託於聖杯的願望,就是復仇嗎?」
「我不該復仇嗎?」芽衣反問他。
當然應當,沒有人應該犯了錯而不受到懲罰。但迦爾納沒有這樣回答,他比芽衣自己還要了解芽衣,因此,他說:「我不太能理解,你你向我尋求理解和認同有什麼意義。」他頓了一下,「如果御主需要我表態的話,我也可以明確無誤地告訴你,無論你追求的是何種的願望,只要你祈求,我就必然會回應。」
迦爾納將芽衣的手抓起來,他就已經很消瘦了。
——而芽衣比迦爾納的手還要小巧些。
「看來御主你終於冷靜下來了,哭鬧不休的御主真的很讓人感到無所適從啊。雖然這個樣子的御主也屬於真實的御主的一部分,但我還是更喜歡平時狀態的御主,雖然過於小心和警惕也是問題,但總比激動成一戳就變形的河豚要讓人自在。」
芽衣:「……」
芽衣:「………………」
雖然確實冷靜下來了……
……但河豚是什麼鬼啦!
她那麼難過痛苦糾結,到了你這裡就只剩下「河豚」了嗎?芽衣磨了磨牙,經過迦爾納這一打岔,她倒是從之前負面的情緒里脫離出來了。芽衣深吸一口氣:「雖然我每次都努力把你的話往好里想了,但這一次真的太過分了。」
迦爾納愣了一下:「是,是這樣的嗎?那麼可否告訴我,到底是哪一句話太過分了。」
「自己領悟。」芽衣沒好氣地回答。
這個需要迦爾納自我領悟問題的難題,似乎把他難倒了。
「不過這也提醒我了,交換對聖杯的願望,是應當一開始就去做的。」芽衣咳嗽一聲,有些懊惱。她召喚出迦爾納時太過激動了,以至於將這件事忘記了,「雖然仇恨也很重要,但我的願望不是復仇……而只是,活下去。」
芽衣聳聳肩:「對於別人來說,這是生來的權利,而對於我,則是卻需要爭分搶秒地奪取聖杯才能實現的願望。這麼一看,我可真是渺小呢。那你呢,你想讓聖杯實現怎樣的願望?」
「我對聖杯並無祈求……」
「等等,等一下,其實這個問題我很早就想問了!」
「好的,請說。」
「真的會有人聖人到毫無願望的程度嗎?」
「……」迦爾納似乎被這個發言鎮住了,甚至露出了為之苦惱的神色,「雖然我不太清楚你為什麼會對我很了解,這份了解又是從哪個渠道里來的。但這種誤解還真是根深蒂固,我已經強調過很多次了,迦爾納也只是一個並無特殊之處的普通人,當然也會有遺憾,有願望,只不過那些暫且還沒有上升到非寄託給聖杯不可的程度。」
「但是現在的話……」
迦爾納微微一笑,他原本鋒銳如刀刃的臉龐,都因此柔和了下來。
「我想寄託給聖杯的願望,就是希望它能保佑我的御主健康地活下去。尚未綻放的花不應當就這樣凋零,為了見到它綻放的那日,吾之淚光將貫穿一切攔在前方的敵人,直到為你捧回聖杯。」
芽衣:「……」
「為什麼這麼沉默,對不起,我是不是又說了什麼太過分的話。這方面自我領悟真的太難……」
「不,不是。」芽衣抓緊了迦爾納的手,「再說一遍。」
「……什麼?」
「求你了,我還想再聽一遍。」
迦爾納正要重複,這個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插了進來:「很抱歉打斷Lancer,和Lancer御主的感人對話,但是我必須得說,聖杯戰爭的勝利是屬於我這邊的。」
……
……
誰?!
芽衣猛然向門外看過去。
說話的女子正在往病房內走,那是一位白色長發,紅色眼珠的絕色美人,穿著昂貴的白色皮草套冬衣,一舉一動,都透著優雅和完美。即便剛剛做了很是狂妄的發言,但由於她的語氣過於柔軟,芽衣甚至沒能生出幾分敵對之心來。
愛麗絲菲爾·馮·愛因茲貝倫。
——愛因茲貝倫的人造人,小聖杯的載體,衛宮切嗣的太太,Saber的代理御主。
思維空白了一瞬。
芽衣強行壓住自己差點脫口而出的,她怎麼在這裡,改換成了:「這個人是誰?」
「忘記自我介紹了。」愛麗絲菲爾吐了吐舌頭,這種裝可愛的舉動,由她來做,半點矯揉造作的意味也沒有。愛麗絲菲爾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道,「我叫愛麗絲菲爾·馮·愛因茲貝倫,是這次聖杯戰爭中Saber的御主。」
謝謝,Saber的御主是你老公。
芽衣也沒有揭穿愛麗絲菲爾的謊言,她的手死死地抓住被單,在這裡遭遇Saber和她的「御主」,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測:「好吧,Saber的御主,你為什麼在這裡?」
然而回答的是迦爾納。
「抱歉,這件事還是由我來說明吧。」
迦爾納簡明扼要地解釋道:「我將御主放到醫院之後,遇到了Saber和這位愛麗絲菲爾太太。」
芽衣等待著。
沉默。
沉默。
「……就這些?你遇到了Saber?然後呢?這完全沒能解釋這位愛麗絲菲爾太太在這裡啊。」芽衣有點抓狂,「你和Saber是怎麼遭遇的?你們竟然沒能打起來?你怎麼就這麼放心地讓她跟過來……」
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芽衣已經注意到,就在門口,那裡站著一位穿著西裝的金髮英氣少女。好吧,來的不止是太太,Saber,女性亞瑟王,阿爾托莉雅也在這裡。
迦爾納有點苦惱於到底先回答哪個問題。
他還是抓住了重點:「沒關係,雖然御主你的戰鬥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但我姑且還是有以一敵二的自信的。」
喂,迦爾納,你再這麼說話,她就真的要打人了。
站在門口的阿爾托莉雅也冷冷地哼了一聲。
芽衣完全理解她的心情,並且還覺得,自己還能給她配個圖:
我看你是故意為難我阿爾托莉雅.jpg
「那我就再解釋一遍吧。在離開御主之後,我和Saber之間發生了戰鬥。在佔據上風之後,我對Saber的御主發出了懇請——」
這個說法有點微妙的耳熟。
芽衣想了一會兒,暫時也沒回想到這和自己曾經看過的哪一段劇情似曾相識。她下意識地追問道:「什麼懇請?」
愛麗絲菲爾微笑起來:「你的醫藥費是我墊付的。」
芽衣:「……」
迦爾納:「……抱歉,我也沒有想到御主會窮到連挂號費都付不起。」
芽衣一時無言以對,她之前根本就沒有花銷的概念。將她送過來的那位存在,也只是說,給予了芽衣參加聖杯戰爭這幾天必要的錢物,芽衣對錢幣沒有概念,很難判斷數量,不過,她也知道日本的醫藥費非常昂貴。
「不必太在意這點小事了,真的只是一點點小錢。」愛麗絲菲爾太太客氣地說。
好了太太你不用再打擊她了。
芽衣磨了磨牙:「那你呢?你回報了她什麼?」
「下一次戰鬥時,我會放過Saber一次。」迦爾納平靜地說,然而芽衣的表情太過幽怨,他只好又補充道,「不必太擔心這個了,它不會對勝利造成什麼影響的,反正打一次也是打,打兩次也是打,都一樣。」
門口發出哐當的一聲。
堅固的房門好像直接被阿爾托莉雅捏開了一個大縫。
芽衣默默在心中幫對方配圖:我阿爾托莉雅不要面子的啊!.jpg
芽衣只能嘆了一口氣:「你還真是勇敢無畏呢。」不,你對自己的幸運D根本一無所知!
「嗯?是嗎?謝謝誇獎。」
不,並沒有在誇你。
不過,芽衣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阿爾托莉雅,說起來,既然Saber在這裡的話,那麼獨自前往碼頭挑釁英靈們的迪盧木多呢?
爆發!
跳躍——
漆黑的陰影涌過來,直接覆蓋了迪盧木多剛剛落腳的地方。而槍兵已經落到了屋頂之上,他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追兵,然而就在這一回首之中,那些追殺他的黑色之物,陡然化作黑色的流矢,迎著迪盧木多照面而來。
噔!
——噔!噔!噔!噔!
迪盧木多橫起雙槍,打開流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