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第 160 章
……如果看到這段話就證明你的訂閱率太低了。吉爾伽美什話語未落,他身後的王之財寶就已經展開了,金色的漣漪浮現,將這位王者的身姿襯托得越發光輝燦爛。吉爾伽美什冷哼一聲:「鎧甲,神槍,還是頭顱,你這個無禮之徒啊想好要用什麼寶物獻給王,來獲取王的原諒嗎?」
「我沒有什麼可以獻給你,很抱歉,我也不覺得這是冒犯。當然,如果你堅持這樣認為的話,那也並無不可。」迦爾納十分平靜地回答,「不過,這恐怕要等到這次戰役結束之後了……如果那時候,吉爾伽美什王你依然這樣認為的話,將首級交給你也無妨——只要你有能將我的首級斬落於塵土上的能力。」
這一番話語氣陳懇,用詞饒舌——
芽衣勉強理順了其中的邏輯,不得不表示,這完全就是對吉爾伽美什的挑釁吧!
聞言,吉爾伽美什冷冷地看了迦爾納一眼:「我記住你的承諾了。」這句話說完,那位態度難以捉摸的王者,就直接收起了自己的寶具,教會的大堂中消失了。
——我行我素,絲毫沒有顧忌到任何人的看法。
吉爾伽美什就是這樣的王。
……
……
進過了吉爾伽美什那樣一鬧,剩下的人,也基本上沒有什麼交談的慾望了。甚至,連戰略中本應當有的戰術交流,也一併略去了。阿爾托莉雅倒是好幾次欲言又止,可最終,她也什麼也沒說,攙扶著沒什麼精神的愛麗絲菲爾太太出去了。
伊斯坎達爾也召喚了神威車輪,往目的地去了。
而作為Saber的阿爾托莉雅,就沒有這樣方便移動的寶具了。不過,這位騎士王也同樣也有解決問題的辦法。或者說,在這方面,衛宮切嗣早已經想了萬全的辦法:
這位神通廣大的魔術師殺手,搞來了一輛裝甲車。
芽衣全程緘默。
她沉默地看著阿爾托莉雅換上西裝,握住方向盤,踩上油門。強大的魔力從她身上擴散出來,纏繞到這個現代化的騎具上,頃刻間,裝甲車就迎來了一次徹底的改造,兩邊增加了一對彷彿炮筒的加速器,外殼覆蓋了一層銀色的裝甲,線條優美流暢,極具美感。
芽衣:「……」
可怕。
整個畫風都變了。
——雖然芽衣知道,在四戰的劇情中,阿爾托莉雅曾經改造過摩托車,和Rider征服王同台競技。但摩托車畢竟只是摩托車,和裝甲車給人的視覺感受完全不同。
阿爾托莉雅踩著油門,一騎絕塵而去。
沉重的輪胎直接碾碎了冰面,馬達轟鳴,風王結界裹挾著這台看起來非常異常的機器,眨眼之間,就已經只在視野里留下一條白色的行駛痕迹了。
哇。
阿爾托莉雅好厲害啊!
芽衣愣愣地看著裝甲車遠去的身姿,第一次對英靈究竟是怎樣的存在,有了稍微切實一點的感受了。她曾經「閱讀」過他們,「了解」過他們,「謀划」過他們,甚至迄今為止,芽衣自認為自己在這方面還做的可圈可點。
但奇妙的是,現在,芽衣突然覺得,自己並不了解英靈。
她輕輕地,發出一聲淺淡的嘆息。
「御主,怎麼了?」
「就是突然……」芽衣裹了裹冬裝,就在所有人議論的幾個小時之間,溫度又往下降了好幾度,甚至達到了滴水成冰的程度。芽衣說出口的話,剛剛呼出去,就變成了凝結在半空的碎冰粒,「覺得這一切,都很不真實啊。」
「非常真實。」迦爾納回答。
「嗯?」
「無論是被御主召喚,還是這一段時間並肩一同戰鬥,都是真實無誤的事情。」迦爾納慢慢地說,「我也知道,我並不是優秀的從者。甚至,從某種角度而言,應當是廢物一樣的從者才對。揮舞槍桿的方向全賴御主的指引,同樣也帶來了很多困擾……」
「不不不!」芽衣急忙反駁。
面對迦爾納略帶疑惑的目光,芽衣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帶著真誠地說:「才沒有這樣啊,迦爾納是全世界最好的從者。」
迦爾納卻沒有立刻接話。
他顯得有點迷惑:「是……嗎……是這樣嗎?」
「是這樣的。」芽衣斬釘截鐵地回答了,「迦爾納一直是最好的。是迦爾納給了我勝利的希望,是迦爾納給了我戰鬥的信心——如果沒有迦爾納的話,我早就被絕望打倒了。」
芽衣說的很慢。
但每一個字都發自內心。
「從那一刻看到迦爾納從召喚陣浮現時,直到現在,我仍然覺得,每一天過的都好像做夢一樣。」
「不,應該說……真像是奇迹降臨。」
芽衣就像是最虔誠的信徒:
「你是全世界最好的迦爾納,劈開了所有的黑暗,將最初的陽光帶到了我身邊。」
「是……嗎?」迦爾納的聲音輕不可聞。
白髮的槍兵很淡很淡地笑了,他很少笑,大多數時候都是面無表情,可但他臉上帶上了真心實意的笑容時,就彷彿春回大地冰雪消融:「原來是……這樣的么?也對,最好的御主自然是搭配最好的從者了。既然御主已經這樣說了——那麼,就已經註定我將在這次戰爭中,戰無不勝了。」
「你一直戰無不勝。」
「吉爾伽美什王大概會對這件事很失望吧。」
芽衣對迦爾納眨眨眼睛:「管他的呢……反正,他又不是我的從者,對吧?」
「是啊。」
迦爾納伸出手臂,將芽衣抱起來。芽衣沒想到自己還有一天,能享受到公主抱的待遇。但這既然是迦爾納的心意,芽衣也就默認了——而且,還有那麼一點不好意思說出口的小心思存在。
「儘管這份心意沉重到令人說不出話來——」
「但既然御主對我有所期盼,那麼,我也就只好徹底地回應它了。正如太陽必將驅散一切黑暗,我戰鬥的英姿也必然不會讓你失望。」
迦爾納突然笑了一聲:
「我果然在御主運上非常好呢。」
「能遇到芽衣,」他罕見地用了芽衣的名字,而不是御主的代指,「感覺幸運已經不僅僅是A+了,應該是EX了。」
啊,恐怕也就只有這一點,芽衣無法昧著良心贊同了。
「啊……哈……」芽衣努力地將兩隻手臂舒展開來,並重重地打了一個哈欠。她昨天晚上休息得不算好,做了一晚上自己被衛宮切嗣分屍的噩夢,醒來的時候,都感覺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哦,不對,她確實是已經死過一次了。
趕著時間,芽衣拉著迦爾納去辦理出院手續。愛麗絲菲爾將全部的賬款都已經結算了。不過,當芽衣趴在窗口,盯著院方交給她的一大堆文件的副本時,仍舊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默。
第一張保證書的簽名處,清楚地寫著,迦爾納。
芽衣睜著一雙死魚眼:「……」
她又往後翻了幾張,各種賬單名目不一,但除了少數幾個的簽名人是愛麗絲菲爾·馮·愛因茲貝倫以外,剩下無一例外,全部都是迦爾納的簽名,這傢伙似乎完全沒覺得自己將真名寫在上面有什麼不妥。
……院方也是,你們好歹也納悶一下啊。
芽衣默默地將這些文件全部摺疊好,她表現出來的神色還是平靜的,但只有芽衣自己知道——這一刻,她真的,真的好想死啊。
——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她是眼睜睜看見迪盧木多弄丟索拉的肯尼斯教授,是眼睜睜看著阿爾托莉雅放走迪盧木多的衛宮切嗣,是眼睜睜看著吉爾伽美什縱容自己被捅一刀的遠坂時臣。從者也許性格各異,能力不同,但坑起御主的秉性就是相同的。
芽衣根本不相信,衛宮切嗣會放著這麼大的漏洞不去調查。甚至,芽衣再想要毀屍滅跡,都已經太遲了。這會兒,沒準迦爾納的所有傳說和對應分析,都擺上了切嗣的桌頭了。
也許是芽衣的停頓太長了,引來了迦爾納的關注。白髮的從者對自己闖下的大禍一無所覺地問:「怎麼了,御主?」
「沒什麼。」
芽衣正在調整心情。
認真想一下,就算將迦爾納的真名暴露出來,頂多也只是沒法讓這傢伙隨心所欲的改職介名(並不)而已。迦爾納又不是齊格飛,或者阿克琉斯這種擁有致命弱點的從者。對比而言,應當說是,讓衛宮切嗣知道了芽衣的存在,才是最致命的。
不擇手段的魔術師殺手,絕對不會介意去暗殺御主的。
但這方面,芽衣還真的不好去責怪迦爾納。他降臨冬木市的時間,比芽衣還要短,知曉的角色也只有幾個御主,再將條件限定在能有財力支付大筆錢財上,也就只剩教會和御三家了:但讓言峰璃正或者遠坂時臣知道,等同於讓言峰綺禮知道,更別提還有吉爾伽美什這種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的□□;求助間桐雁夜,等同於進入間桐臟硯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