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滿城盡帶黃金甲
「你,你,賤人!是你……」趙王指著方春旎又驚又恨,彷彿背後措手不及被人猛捅了一刀。
方春旎盈盈道:「皇上,這湯正是火候,臣妾試過這湯,請皇上服用。」
看著她白凈細膩的面頰,面色寵辱不驚,超然世外一般,彷彿發生的事兒同她無關。
皇上探身,方春旎坐在榻旁,用八寶熟銀調羹一勺勺細心的喂皇上服用湯。
「愛妃,十八爺怕還在夢中,你說與他聽,也讓他明白。」皇上冷哼一聲,話音里滿是不屑。
「臣妾遵旨。」方春旎應了一聲道,「臣妾在駙馬爺同公主殿下訂婚那夜,得了小廝通稟,說駙馬爺急了要見臣妾,事關方家滅門慘案的秘密。臣妾雖然滿心好奇,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況且瓜田李下,公主殿下對臣妾頗多芥蒂。臣妾就遣了丫鬟青羅替臣妾前往。誰想,青羅一去不歸,到了深夜歸來,卻是大哭不止,說是並未見到駙馬爺,倒是被世子爺醉酒姦汙了。」
趙王的面頰驟然慘白,好個狡猾的方春旎,原本他拿住了方春旎失身於景珏的把柄,掌控了她為他去入宮做內奸下毒害死皇上,誰想方春旎竟然反戈,還編出這等鬼話。
「你,你滿口胡言!」趙王指著方春旎痛斥,忽然望向景珏道,「珏兒,你說,你將那夜的事兒說給眾人聽。」
方春旎笑了:「趙王爺此言差矣,既然是世子爺那夜醉酒,自然記不住發生了什麼。若非如此,世子爺才華過人,品行端方的人物,怎麼會做此禽獸之事?也是臣妾擔心趙王妃和謝府聲譽,才草草將青羅這丫鬟打發了,誰想這丫頭性子烈,投湖自盡了。」
這便成了死無對證。
趙王慘然一笑,指著方春旎道:「好個狡猾的丫頭!那你所誕下的皇子,他可是何人的種?」
方春旎更是誠惶誠恐道:「趙王爺此言差矣,小皇子若非是當今聖上的骨血,難不成還是趙王爺的嗎?不勞王爺費心,皇上已吩咐過滴血驗親,小皇子是皇上的骨血。便是再驗,也不假。」
方春旎說得胸有成竹,一番話擲地有聲,驚得趙王不知所措,若不是方春旎被景珏姦汙,那是景珏騙他?
他怒視了景珏喝道,「畜生!你,你……」
景珏百口莫辯,他當著流熏,無法道出那不堪回首難以啟齒的醜事,可他分明知道父王大勢已去。
趙王絕望之餘,仰天大笑,皇太后噗通跪地道:「皇上,皇上,十八他瘋了,他得了失心瘋,求皇上寬恕他,饒他一命。」
趙王掃視在場眾人,猛然一口血噴出,身子晃了晃,景珏忙撲去扶住他,被他一把推開。忽然,他一把揪住了景珏,推去皇上床榻前哈哈大笑了說:「皇兄,你好,你好狠。你怕是還不知道吧?當年,你為了讓我生不如死,你強逼我娶你剩下的爛貨,年長我五歲的女人,你同臣子爭愛拋棄的原配。你將謝姮兒強塞給了臣弟也便罷了,你卻強佔了她的身子,生下了珏兒這孽障,你自當我不知嗎?這些年,我為你養兒子,我日日見到珏兒,就想起皇兄你。你沒發現珏兒如此像你嗎?舉手投足,看到他,我就恨。我就是要撫養他成人,讓他親手殺了你這個禽獸不如篡位強佔弟媳臣妻的昏君!」
景珏狠狠的撞去榻邊,他掙紮起身,滿眼愕然的望著父親,喃喃道:「父王,父王你莫不是真的瘋了?父王……」
趙王張牙舞爪般揮舞了雙臂對了天哈哈大笑,逼近景珏道:「是與不是,你去問皇上,你親爹。不要怪我這父王容不下你,處處苛責你,你讓父王如何能面對你?」
「炫兒,你瘋了,炫兒,事已至此,你何苦糾纏不休?」太后痛哭失聲。
「太後娘娘,這是真的嗎?」景珏驚詫的問。
流熏始料未及,原來景珏是皇上的私生子,是皇上和謝妉兒的兒子。
雙手冰涼,忽然一隻滾熱的手握住她的手,她抬頭,是景璨不知何時立在她身邊。流熏突然倍感寬慰。
「是他,你的親兒子,親手下毒給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如今,城外的數百門紅衣大炮,只待本王一聲令下,這京城就變成灰燼瓦礫!」趙王大笑失聲,「你放本王走,還有一線生機,若非如此,就拼個玉石俱焚!」
「父王,父王不可!」景珏撲去阻攔,被趙王一腳狠狠踢開,指著他的鼻子痛罵:「吃裡扒外的東西,早知如此,我就一把掐死你,白白養活你這些年!」
殿內一片沉寂,眾人肅穆。
申侯爺呵斥,「翊炫,你還執迷不悔,不束手就擒求皇上寬恕嗎?」
「求他?是你們來求我,求我攔住那紅衣大炮,不要一聲炮響送你們上青天。哈哈,哈哈哈哈!」趙王發狂般張開臂揮舞袍袖大笑著,「午時三刻,若孤王不回營,沒有平安訊號送出,城外盟軍的兵馬就會炮轟京城,殺將進來,絕不會將這京城江山留給你這謀權篡位登基的賊子!」
「父王,不要!」景珏驚呼道,「父王,那平安信號是什麼,父王,聖朝江山如何能拱手送給外人。」
恰此時,流熏笑了,笑得更是花枝亂顫般的嬌俏嫵媚,引得無數目光望向她詫異不已。
「趙王爺太可笑了,」流熏說,「不就是城外那些紅衣大炮嗎?冷冰冰的炮筒,有什麼了不得的?那炮彈倒是威力無比,可王爺不知這大炮有一個致命弱點吧?」
一句話趙王愕然,陰狠的目光瞪視流熏,將信將疑。
「可巧趙王爺停大炮的地放地勢低,這些日子暑熱,番兵受不了這辛苦,從城外鄉下頑童手裡去買摘來的地里的西瓜。那些頑童調皮,西瓜竟然都堵住了炮筒,那炮彈遇水一潮,還被堵住了炮筒,莫說射不出百米外瓦礫焚城的威力,怕是那炮膛一炸裂,可是自戕一般,陣腳大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