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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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回應他,卻發現自己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怕他不知道自己要回應他,她著急朝他走去,可沒走兩步,平時沒穿習慣高跟鞋的她,腳一崴。
陶溪一臉生無可戀,無能為力地看著自己要摔個四腳朝天,卻意外地被人接住了。
那清冽的薄荷味,她記得,屬於他。
「我又不會跑,你著什麼急?」頭頂傳來他低沉的嗓音。
陶溪抬起頭來,對上他溫柔又無奈的眼神,小臉不僅爬上了紅暈。她害羞地低下頭,小聲道:「對不起。」
他輕笑了一聲,「好吧,我原諒你了。」
「……」要不要回答得這麼認真呀?她再次抬頭,不經意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他身後站著個女人,盯著他們,蒼白著張小臉。
陶溪這才回味過來,察覺到自己的雙手還搭在他的手上,她立刻收了回來。
他卻轉了個身,稍稍站在了她的身後,雖然並未觸碰到她的身體,可外人看來,兩人的姿勢十分親密。
沒了他的阻擋,她能更清楚看清眼前這個女人。她畫著精緻的妝容,穿著漂亮的晚禮服,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女人的臉色已經恢復平靜,她有些不確定地問:「請問這位是?」
明顯,這話是跟陶溪旁邊的男人說。
璟暢垂眸看了旁邊的女人一眼,眸光帶著淺笑,再次抬頭時已經恢復平時的清冷,他對許芙寧說:「這是陶溪。」
什麼前綴都沒有,僅僅只有一個名字,卻足以讓人浮想聯翩。
許芙寧眼底一閃而過的震驚跟酸澀,但很快恢復過來,她扯了個笑容,說:「真漂亮,跟你也很配。」
這下,輪到陶溪驚訝了。
美女,這是誤會,大大的誤會。
可她旁邊的男人也沒有解釋,陶溪一時拿不定主意該不該澄清,許芙寧卻向他們告辭,「我先回宴會廳了,你們慢慢聊。」
直至許芙寧的背影消失在轉角,陶溪才愣愣地問:「我是不是打擾你什麼好事了?」
璟暢忍不住輕笑出聲,「絕對沒有,你是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陶溪仰頭瞪了他一眼,「你還真是桃花朵朵開呀!」
她本來就一句玩笑話,說出口卻是始料未及地飽含醋酸味。
璟暢的笑容更大了,連眉眼都染上了笑意。陶溪對於自己剛才說的話懊惱極了,「不是,我……你……」
陶溪支支吾吾了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對上男人那副好整以暇的表情,她羞得只想找個地洞鑽。
「我什麼?你什麼?」璟暢繼續逗她。
陶溪真想有個魔法,能把他剛才的記憶delete掉,可事實她並沒有超能力,最後只能怏怏地從包包裡面掏出張卡片遞給他:「上次你幫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以後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打我電話,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幫你。」
璟暢接過她的卡片,在「陶溪」兩個字上停頓了三秒鐘,然後揣進衣兜里。
「謝謝。」他挑著眉看她,「其實你剛才已經幫了我一個大忙。」
「……」陶溪有些懷疑這人是故意的,哪壺不開提哪壺,而偏偏,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她怕被他逗下去,她就撐不住了,恰好聽到周曉語在喊自己,她匆匆跟他說了聲再見,然後腳底抹油地跑了。
這下,穿著高跟鞋跑步都沒問題了。
璟暢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忍不住翹了起來,手不自覺地伸進衣兜里,摩挲著那張卡片。
「我以為掉廁所裡面去了。」周曉語沒好氣地跟陶溪說。
陶溪伸了伸舌頭,「我迷路了。」
「我知道你是路痴,但你已經28了,上個廁所也能把自己給弄丟,你還真是牛逼。」周曉語真是無語了。
陶溪皺著眉頭捂住她的嘴巴,低聲斥責道:「你要不要這麼大聲,生怕別人不知道我28了嗎?」說完,她轉過頭朝中庭花園的門口看了看,已經沒有了男人的身影。
「你不是一向不在乎自己的年齡嗎?怎麼回事?對了,你剛剛跟什麼男人在說話?」周曉語明顯嗅出了不一般。
陶溪卻直接裝傻,「什麼男人?你看錯了吧。」
「我絕對沒有看錯,你別想糊弄我。」
兩人吵吵鬧鬧地往龍鳳廳走,卻不料跟張柔梅、葉彩曼、葉彩雪三母女撞了個正著。
「你怎麼在這裡?」葉彩曼一臉鄙夷地質問道。
陶溪還沒出聲,周曉語已經說話了,「這裡是公共場合,我們來需要你的同意嗎?」
「我有問你話了嗎?」葉彩曼橫了周曉語一眼,又問陶溪,「你是不是偷偷跟我們來的?」
「肯定是,想趁機認識有錢男人。」葉彩雪附和道。
看著這兩姐妹袒/胸/露/乳的,周曉語冷呵了一聲,「別把你們骯髒的想法放在我們身上,穿得跟隔壁酒吧的特殊服務生似的……」
眼看著那個周曉語要胡說八道,陶溪及時拉住她往裡邊走,朝那三母女解釋了一句:「我是來參加同學婚禮的。」
看著陶溪進了隔壁的小宴會廳,葉彩曼才收回目光,不屑道:「打腫臉充胖子,擺那幾桌也敢來大酒店。」
一直沒吭聲的張柔梅瞪了兩個女兒一眼,低聲訓斥道:「你倆還想讓有錢男人看上你的話,就別像個大媽似的在這裡丟臉。」
葉彩曼跟葉彩雪總算安分下來了。
今天是何家一親戚結婚,璟越澤跟何秀茹旅行還沒回來,恰好碰上璟暢休假,就由他來參加婚禮。
他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何文軒卻覺得這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在他又一次冷眼把一美女嚇跑之後,何文軒忍不住嘮叨他了:「你能有點憐香惜玉的自覺嗎?」
璟暢抬眼看了他一眼,說:「她又不是我老婆,我幹嘛要對她憐香惜玉?」
「……」何文軒就知道不應該跟他討論女人的問題,又問:「璟少/校,今年還不打算轉業嗎?」說完又怕他生氣,補了一句:「要不是姑姑老在我面前念叨,我才懶得理你。」
「懶得理就別理。」
還是預料中的態度,何文軒已經見怪不怪,反正他問了也能給何秀茹一個交代。正當他以為自己完成任務,想轉話題的時候,卻聽到璟暢說:「我去年12月份就已經轉業了。」他離隊之後就到處走走,璟越澤跟何秀茹也是整天到處旅遊不著家,所以還沒跟他們說。
「為什麼?」何文軒驚訝,他以為璟暢這輩子都要待在部/隊里了。
璟暢側過頭看何文軒,唇角似有似無地勾了勾,說:「我想結婚了。」
「啥?」這震驚三連發,弄得何文軒眼珠子要掉下來了,「你……你有女朋友了?」
璟暢笑了笑,想起某個女人,眸光里都閃爍著溫暖,「有想娶的人了。」
何文軒:「……」他眼前這個璟暢肯定是假的,出了名的冰山怎麼這麼暖?
陶溪快十點鐘才回到家,一打開門就看到葉家四口人坐在客廳裡面。本來還聊得熱火朝天的,看到她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三個女人看她今天穿了條裙子、略施粉黛就已經很亮眼,內心就起了一股莫名的怒氣,連帶看她的眼神都很不友善。
陶溪估計她們還在氣周曉語今天晚上說的話,她不想去惹她們,說了句「我先去洗澡」之後,就匆匆回了卧室。
「弄得跟個騷狐狸一樣,肯定是趁著參加婚禮去勾/引男人了。」葉彩曼憤憤地說。
「切,她要是有這個能耐,能28了還沒把自己嫁出去?」葉彩雪一臉不屑。
「行了,你倆有這個閑情管她,倒不如先把自己嫁出去。」張柔梅不耐煩地說道。
說到這個問題,葉彩曼就抱著張柔梅的胳膊撒嬌:「媽媽,你回娘家幫我打聽一下璟暢這個男人吧。」
陶溪拿著衣服剛走到浴室,就聽到「璟暢」兩個字。她有一瞬的怔悚,等她想仔細聽清楚的時候,就聽到葉彩雪說:「你搞錯了,那是何文軒。」
何文軒?她不認識,也無心再偷聽下去,於是鑽進浴室洗澡去。
晚上睡覺的時候,陶溪自然而然又想起了救命恩人,她苦惱地捏了捏自己的臉蛋,她今天竟然又忘了問他叫什麼名字了?
不過奇怪的是,他怎麼知道她叫「陶溪」,還有那聲「小溪溪」,只有親近的人才會這麼叫她。
陶溪想了想,能得出唯一的答案就是他在派出所的時候看到自己口供上的簽名了。反觀她真笨,怎麼就不知道看看他叫什麼名字呢?
她仰天長嘆,要是今晚能再次夢見他,她一定要問他叫什麼名字。不過,他會回答自己嗎?
當天晚上,她還真的夢見他了,她逮住機會問他:「你叫什麼名字呀?」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瓜,笑得溫柔極了,「乖,叫老公。」
不行不行……陶溪用力甩了甩腦袋,即使再恨嫁,她也不能這樣呀。
春節臨近,機構這幾天的課程排得更滿了,每個老師都是從上班站到下班,陶溪沒好意思再讓別人給自己替課,只能把買房的事情擱在一旁。
這段時間張柔梅對陶溪的態度不冷不熱,但這也比預想中的好多了。但她隱隱中有些擔心,因為自己上次鬧出派出所的事情,張柔梅理應對自己橫眉豎眼的才正常。
節前最後一天上班,陶溪還是忙到晚上八點才回家。
到家的時候,客廳里沒人,她隱約能從葉彩曼的卧室裡面聽到說話的聲音。她無意理睬,進廚房去啃殘羹冷炙。
「媽,這個何博超比我大了十歲,又離過婚,我才不要。」陶溪剛把飯弄熱,就聽到葉彩曼說。
張柔梅:「大十歲又怎樣,離過婚又怎樣,反正沒有小孩牽扯,你就當他談過一次戀愛分手了。反正現在男女之間都是那麼回事,無論有沒有扯證,都是要上/床的。」
葉彩曼:「媽,可是……」
「別可是了。」張柔梅打斷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藏了什麼心思,你那天說的那個男人不行。」
「為什麼不行?」葉彩曼問。
張柔梅:「男人長得帥長得高有什麼用,關鍵得看錢。我回娘家打聽過了,那男就一個當兵的,家裡以前做生意但破產了。你看看何博超的公司開了一家又一家,趁著他現在看上你,你不抓住機會,以後有你後悔的。」
葉彩雪:「姐,媽說得沒錯,你也只是比陶溪那剩女小一歲而已,不像我才二十二歲。」
葉彩曼:「葉彩雪,你現在是找架吵是不是?」
葉彩雪:「忠言逆耳,我是看你是我姐的份上才提醒你,趕緊爬上何博超的床,懷上他的孩子,你就一隻腳踏進豪門了。」
張柔梅:「你看看,你妹都比你上道,別傻傻地還做言情小說女主角的夢了。這個社會,還是錢最實際。」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張柔梅跟葉彩雪都催葉彩曼趕緊接電話。
葉彩曼:「喂,博超哥。」
「什麼?你現在就在樓下,我馬上換衣服下來,你等等我。」
等葉彩曼掛掉電話,張柔梅就說:「今晚是機會,能不回來就絕對不要回來,知道了嗎?」
葉彩曼:「我知道了,彩雪,幫我把昨天買的那套性感內衣拿出來。」
「……」陶溪一邊聽著大戲,一邊啃完飯菜,趁她們還沒出來,趕緊溜進卧室。
幸好她根正苗紅的,否則長期沉浸在這種畸形的教育方式下,早就走歪路了。
陶溪第二天睡了個大懶覺,起來的時候,家裡已經沒人了。她把自己收拾好,然後拉著昨晚已經整理好行李箱出門。
她回方玉珠那邊過年。
她剛拉開大門,就跟葉彩曼撞了個正著。
看樣子,葉彩曼是剛剛回家。陶溪想起昨晚偷聽到的對話,忽然有些不敢直視她。
可葉彩曼半點徹夜不歸被撞見的難為情都沒有,還有意無意地朝陶溪炫耀自己脖子上的鑽石項鏈。
看著她那副嘚瑟樣,陶溪突然有些同情那個被她看上的窮男人。昨晚還據理力爭地爭取愛情,今天就被一條項鏈給打敗了。
「我回外婆家。」陶溪例行交代了一句。
葉彩曼切了一聲,說:「陶溪,我說你臉皮怎麼這麼厚,賴在我們家一直不肯走。」
陶溪心裡在嘀咕,這房子明明寫著方玉珠的名字,要說賴,就是他們五個人都賴。但她無意跟葉彩曼爭執,只說了一句:「我年後就會搬出去。」春節回來一定要把房子定下來。
可葉彩曼不知陶溪有買房的打算,或者說沒料到她會有買房的本事,聽她這麼一說,有些驚愕地問:「你有男朋友了?」
陶溪:「……我趕時間,先走了。」誰說一定要嫁人才有本事搬出去的呀?
陶溪這副逃避回答的模樣落在葉彩曼眼裡,就變成了默認有男朋友了。等她把門關上,葉彩曼立刻掏出手機給張柔梅打電話。
方玉珠住在老家,距離葉子市五個小時車程的九里市。
陶溪回到方玉珠家的時候,她很高興,終於盼到這個孫女回來陪自己過年。葉振家他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回來陪她過年了,不為別的,就怕走親戚要發紅包。
「外婆,我好想你。」陶溪走向前抱住這個有些佝僂的老人家,這是她寡薄親情里唯一給她帶來溫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