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解凍
晚上他還需要加班,因為士兵這次的任務在晚上結束,他需要進行例行的出任務后的檢查,並且因為間隔太短的解凍和封凍他仍然有出意外的風險。
士兵鋼鐵手臂上的血已經變黑,似乎浸透到了縫隙里,加西亞準備在檢查完畢之後就讓人帶他去清潔。在他用儀器往士兵身上掃描的時候,士兵忽然道:「為什麼?」
「什麼?」加西亞隨口問。他沒有看士兵的眼睛,他告訴自己沒有什麼好看的,別把和人交談的那一套運用到組織的武器上。
「為什麼我要殺死他?」士兵問,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努力的思考著什麼,他皺眉道:「他有女兒,妻子......還有一條狗,他還把他們鎖進了屋子裡。」他說的結結巴巴的,「他一個人拿著槍,他的女兒頭髮是金色的,金色的......」
「你是在問為什麼要殺死他嗎?」加西亞問,他的眼神掃過了士兵的眼睛,但是他沒有在上面停留。
「為什麼?」士兵問,「他有個......很可愛的女兒,我,」士兵的臉色忽然變得扭曲起來,「我掐住了她的脖子......」他好像馬上要哭出來,看起來的神色卻又帶著兇狠和危險,最後他看向加西亞,加西亞不得不迎上他的目光,看見其中的迷茫。
「這沒什麼,士兵。」加西亞道,他停頓了有一會兒,來第無數次的告訴自己面前的人是工具,別為此內疚,別為此受內心的折磨,不然你早就該自殺了。
「你以前干過許多這樣的事。」加西亞道,「只要睡一覺就好了。」
「睡一覺就好了?」士兵重複著他的話,好像在疑問。
「對,睡一覺就好了。」加西亞安撫性的拍了拍士兵的肩膀,朝他笑了笑。
接著他轉頭對已經準備好的助手道:「去調試意識較准儀,他需要再次的洗腦。」
「是的,博士。」其中一個助手道。
「洗腦?」身後的聲音傳來,加西亞沉默了片刻,他轉過身,在坐著的士兵面前蹲下來,對士兵道:「沒關係的,那就和睡一覺一樣,一覺醒來,什麼都好了。」
「洗腦。」士兵重複道,他抬頭盯著加西亞,「我記得那個,我不喜歡那個。我不要那個。」
「沒關係的,」加西亞悄悄的按響了警示鈴,讓外面的雇傭兵們隨時準備衝進來,再安慰性的撫摸著冬兵的頭髮,那上面有血和油污,加西亞知道自己的雙手也沾上了乾涸的鮮血,「沒關係的,洗腦是對你好。」
任何人都不會希望知道自己是個工具,加西亞告訴自己,洗腦是對他好。
也許是他的語調起了作用,士兵安靜了下來,直到他被帶去意識較准儀。加西亞才確定自己又一天的折磨可以結束了。
「他還挺可憐的。」胡迪尼在旁邊道,「我可想不出任何正常人受得了這種折磨。」
「把你的同情收起來吧。」加西亞道,「組織對這個可敏感了。」
當他晚上,他的夢裡出現了尖叫,他分不清那是誰的聲音,因為那像是兩個聲音的混合,又像是一個不男不女的人發出的,他被那聲音驚醒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另一邊的枕頭掉了,他去把它撿起來放到了身邊,即使可能睡上這個枕頭的人也許再也回不到這張床上。
第二天,神盾局果然一大早就給他打了電話。
「您好,加西亞.道格拉斯博士。」一個男人的聲音,沉穩悅耳,「我是來自神盾局的特工菲爾.寇森,我相信皮爾斯先生已經和您聯繫過了。」
「是的,寇森特工。」加西亞拿著一杯咖啡到了窗口,隔著玻璃果然看見樓下的雪地里有幾輛一模一樣的純黑色轎車,一個男人正拿著手機,在加西亞回答他之後,他往上看了眼,加西亞不確定他有沒有看見自己。
「我們就在您樓下等待。」寇森道,「您需要多久準備?」
「現在我就可以下樓了。」加西亞看了眼手錶,「請稍等片刻。」
「當然。」寇森道,加西亞掛斷了電話,拿著公文包就下了樓。
寇森特工看起來年輕,並且給人的第一感覺和他的聲音反應的一樣——沉穩,他看見加西亞之後,露出了禮節性的笑容,首先伸出了手。
「加西亞.道格拉斯。」加西亞和他握手,「很高興認識你。」
「菲爾.寇森。」寇森特工道,「請到車裡坐下。」
「所以我們要去哪裡?」加西亞問,「你們是有一個專門的基地負責解凍美國隊長還是仍然在原來的神盾局總部?」
「我們在總部開闢了一個實驗室。」寇森特工道,「那樣更方便各種物資的運送。」
「這倒是不錯。」加西亞道。空氣陷入了沉默,直到寇森特工挑起話題:「這有些讓人激動,不是嗎,博士?」
「當然。」加西亞道,「我以前一直很喜歡美國隊長,我有過一整套咆哮突擊隊的兵人——為了集齊那套兵人,我買了三個美國隊長。你知道,有時候他們是把咆哮突擊隊成員的兵人兩個兩個的賣的。」
「我知道。」寇森特工道,他的臉上出現了笑容,「我也曾經集過,運氣不好,沒集齊,不過我有五個隊長的兵人,各種不同制服的。」
「哦,你真是美國隊長的頭號粉絲。」加西亞道,「如果美國隊長成功的被解凍了,你可別嚇到他。」
寇森特工搖頭:「我會努力剋制我自己的。」接著,他的表情變得嚴肅了一些,「博士,您對隊長成功解凍的把握大不大?」
「我並不想打擊你,寇森特工。」加西亞道,「不過這是個困難的工作,但是我和其他顧問們會為此付出全部心血的。」
「如果隊長能回來的話,就太好了。」寇森又止不住笑了起來,加西亞猜他一定是美國隊長的鐵杆粉絲,「他可以再次用他的精神,用他的勇氣鼓舞美國人民。」
「但是我猜美國隊長來到現代必定會有很多不適應的地方。」加西亞道,「看看我們周圍的變化,再想想我們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二戰時期。」
「你說的對。」寇森道,「局長也正在考慮如果隊長被成功解凍的話,如何幫助隊長接納現代社會。」
「那一定是難打的一仗。」加西亞道,他的腦海中想起了另一個被冰凍的人,他會和美國隊長是同一年代的人嗎?他是從1991年才開始作為兵器,還是更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