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一百零五章

106.第一百零五章

此為防盜章,歡迎大家支持正版宜平坐在窗邊的榻上,手裡握著一卷棋譜,一面看著棋譜,一面往棋案上放著棋子。

青嵐指揮著紅玉和柳玉兩人從衣箱中拿了兩床鋪蓋,將床鋪的厚實了許多。剛整理完,眼角便瞥見了紫玉的身影,她扭頭看了眼宜平,見她還專註的研究著棋局,便悄聲出了內室,壓低聲音問:「可有消息?」

紫玉搖搖頭,越過青嵐看了眼室內沉迷棋局的宜平,皺眉道:「這可怎麼辦呀?貴人進宮都一個多月了……」

「急什麼!皇上今日午時過來,就說明並未忘了咱們貴人,且等著吧。」青嵐看了她兩眼,冷下臉:「你若是覺得貴人這邊前途不好,自可另尋他處,我想貴人定不會攔著你!」

紫玉神色大驚,連連搖頭道:「奴婢並未此有想法,姑姑可萬萬莫要猜疑奴婢。奴婢是心裡著急,可也是為了貴人,這宮中沒寵的主兒日子難過,貴人現在可以靠著位份不被那起子小人盤剝,可日後若其他主兒都起來了,貴人又該如何!」

青嵐看著紫玉,半響后微微嘆了口氣,放緩聲音道:「做好你應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莫要多想了。」

紫玉沉默著,點了點頭,道:「是。」

青嵐剛從外面進到內室,就聽到宜平說:「到了這個時辰,應不用再候著了吧?」

青嵐看著宜平,見她靜靜的看著自己,神色平靜。她輕輕點了下頭,上前請示:「是,貴人可要歇息?」

宜平將手中的棋譜放下,盯著青嵐看了會兒,突然彎唇一笑,指了指榻邊:「姑姑坐過來,陪我說說話。」

青嵐一愣,很快應了聲,謝了恩后,側身在榻凳上坐下。

紅玉與柳玉見狀,躬身退了出去。

宜平見兩人重新將門閉好,方才開口問:「姑姑到宮中多久了?」

「奴婢是嘉寧八年進宮伺候的,已經八年了。」青嵐聲音和緩,也不等宜平再問,就直接道:「奴婢當年到宮中時,宮中只有太后、皇上兩位貴主,奴婢便被分在福壽宮做些打掃的活計,後來許是奴婢還算勤快,便被張嬤嬤選中到福壽宮偏殿伺候。不過太后當時很少去偏殿,因此奴婢也未曾見過太後幾次。三年前,皇上大婚,宮中將內侍宮人重新選配,奴婢便被分到了大和宮,皇上除了婚後一月在大和宮住,以後的時間便甚少去了,奴婢又這般混了三年,便被分到了這裡,算起來,貴人應是奴婢最貼身伺候的一位主子了。」

宜平聽青嵐說完,看著她點頭輕聲道:「姑姑原來也是伺候過太后和皇上的人,如今到了我這裡怕是委屈了。」

青嵐笑了,從榻凳上起身,福身道:「奴婢不曾委屈,貴人入宮時日尚短,許是不知太后、皇上身邊多少人伺候,如奴婢這般,根本算不得伺候過太后和皇上,勉強只能算個打掃丫頭,只不過是奴婢空長几歲,又在宮中蹉跎數年,才得幸到貴人這裡做個掌事姑姑,能伺候貴人,奴婢已覺得歲月有靠了。」

宜平淡淡一笑,從榻上起來,道:「姑姑這番話便不是打掃丫頭能說出來的。姑姑以前如何,我不知也無妨,只是日後在我這裡,姑姑便是與我一體了,自然是我好,姑姑才能好。我許是不太爭氣,榮華怕是姑姑沾不上了,但便是為著你們,我也定會小心,免得你們受牽累,只是就如姑姑所說,我入宮時日尚短,許多規矩還不清楚,還需姑姑儘力扶持。」

青嵐立刻跪倒在地,叩首道:「貴人還請放心,日後青嵐定會萬死不辭。」

宜平笑著將人扶起,「怎麼好好的便說起了生死,這宮中雖艱難,卻也不難活,只要姑姑用心,定是會在這宮中平安到出去的那一天。」

宜平的話讓青嵐的心像是被錘擊了一樣,這番敲打看著軟,但卻字字敲在她心上,讓她不敢再小看這個看起來好似好脾氣的主子。

劉洪艱難的抱著一大堆布匹,磕磕絆絆的跟在謝樟身後,看著謝樟前往紫怡宮的背影,心中萬分不解為何皇上來看一個貴人,居然只帶著他,避過其他人像是做賊一般呢?

謝樟看到紫怡宮的燈籠就在不遠處,腳步漸漸放緩,心跳卻越來越快,他突然停下腳步,身後劉洪一個停止不及,差點撞到他身上。

劉洪慌忙止步,手裡的一大堆布匹卻稀里嘩啦的掉了一地。

謝樟轉身極其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卻聽到宮門打開的聲音,他回頭,便看到紫怡宮門內探出一個人來,看到他們,先是一愣,隨後趕忙慌慌張張的跑出來,撲通一聲跪下,就要拜見。

謝樟立刻出聲制止:「噤聲!」

小太監還未呼出的請安硬生生的被掐斷在喉頭,怔怔的看著皇上,臉上全是緊張。

謝樟不耐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身後,越過他一邊朝前走,一邊吩咐道:「將東西抱著跟上!」

小太監連忙跪著上前開始撿拾地上掉的七零八落的布料,一邊撿,一邊扭頭看著謝樟,眼看皇上就要抬腳走進紫怡宮,才想起自己還未通報,「哎呀」一聲站起來,轉身就往紫怡宮內跑,懷裡剛剛撿拾的布匹噗噗通通的又掉了下去,砸了劉洪一臉。

小金兒看柱子出去半天還不回來,心裡微微一沉,思索了下,準備出門去看看,卻見從門外閃進來一個人,他連忙攔在前面,道:「何人?」

謝樟黑著一張臉,沉聲道:「是朕!」

小金兒一愣,方才借著燈光看清了謝樟的樣子,連忙跪下:「奴才該死。」

謝樟心中惱怒,正準備繞過他進屋時,卻見偏殿的門被人從內打開,屋內明亮的燈光泄了出來,照亮了半個院子。

紫玉聽到動靜,先是往外看了眼,見到外面院子立著的人,被驚了一下,也顧不得行禮,猛地丟下帘子,慌忙朝內室跑去,「貴人貴人,皇上來了!」

謝樟聽著屋子裡雜亂成一片的聲音,定定的站在院子里,只覺得自己此刻好似十分奇怪。

宜平走出偏殿,便看到了一臉郁色站在台階下的謝樟。

謝樟看著她滿是懵懂的看著自己,抿了抿唇,道:「朕逛園子,口渴了。」

宜平睜大眼睛看著他,見他神色更加鬱郁,突然笑開:「妾身這裡的水恰好剛剛煮開,泡茶正好。」

她笑的極美,像是夜晚盛開的白花睡蓮,清凌凌的讓人心動。謝樟盯著她,一步一步向她走近,距離越近,她的笑容好像越加明媚,夜色中,像是一顆會發光的明珠,讓他眼裡只能看到她。

宜平微微仰頭看著眼前人,他目光深深,燈火映在他的雙眸之中,卻讓他的眼眸更加黑沉。宜平像是陷入了這雙眼睛里,就這般看著他,直到身邊的青嵐輕輕拉了下她的衣角,方才紅著臉轉過目光,轉身道:「皇上請進。」

屋內放著炭盆,橘黃色的燭光更添了幾分暖意。謝樟在正堂立了立,環視了一圈。

正堂十分素凈,規規矩矩的布置,擺設的物件也是規制內的東西,沒甚可看的。

他轉頭看向左側,見內室的門半開著,腳下微微頓了下,但還是抬腳走進了內室。

宜平沒想到皇上會去內室,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抬腳跟上。

謝樟剛走進內室,便聞到了一股香氣,香氣並不濃烈,卻裝滿了整間屋子,環繞在他周身,讓他鼻尖到處都是這絲絲縷縷的香味。

他慢慢向內走,偏殿的內室並不大,有些狹長,一張架子床便將內室東頭佔滿了,垂著煙灰色的羅帳,泛著冷色的光澤。

謝樟擰了擰眉,移開目光,看向另一側的妝台,妝台不怎麼整齊,上面還扔著幾朵珠花,應是她剛剛卸下的。

謝樟又向內了幾步,果真看到半垂的床帳后,是已經伸開的被子。

她應是要睡了吧。謝樟這般想著,轉頭看向立在門口的宜平,微微勾了下唇,道:「朕可是打攪了你歇息?」

宜平看他,只能笑著搖頭。

謝樟挑挑眉,笑的這麼違心,真以為他看不出來么。不過她既然覺得沒有,那便多留一些時間吧。

「剛剛在下棋?」謝樟走到窗邊,低頭看著榻上的棋案,伸手從棋簍里摸出一顆棋子落下,轉頭看著宜平道:「朕與你下一盤。」

說罷,在榻上坐下,微微抬起雙腳。

宜平有些怔然,獃獃的看著他,不知他這是什麼意思。

謝樟見她沒有動作,臉色一訕,彎下腰準備自己將靴子脫下來。

宜平這才明白他剛剛動作,連忙上前兩步,卻見謝樟已經將靴子脫下丟到一邊,盤腿在榻上坐下了。

她立在原地,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謝樟盯著這盤殘局看了會,才發現要對弈的另一人還立在榻邊,不由擰了擰眉,指了指對面道:「坐吧。」

宜平看著他自若的樣子,暗暗在心裡腹誹,怎麼到了自己這裡,他比自己還像個主人家呢!不過一想到這偌大的宮殿都是他的,便有些泄氣的低嘆了一聲。

謝樟奇怪的打量著她,見她微微垂著一張小臉,有些悶悶不樂的的樣子,以為她棋藝平常,便也不想再為難她。可是轉頭就看到這殘局明明就是技藝不錯的樣子,那為何這般不甘願?難道是不想和自己對弈?

謝樟也沉下了臉,將棋子丟進棋簍里,沉聲道:「你不想與朕下棋?」

宜平一怔,連忙搖頭:「怎麼會不願呢,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謝樟看她:「莫不是怕輸?那朕讓你几子好了。」

宜平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方才大著膽子道:「妾身並不是怕輸,亦不是不願與皇上對弈,只是這時辰妾身怕下了棋會睡不著。」

謝樟捏著一個棋子,聽到她的話,疑惑的看她:「為何下了棋會睡不著?」

宜平見他好似並未生氣,連忙在榻側坐下,淺笑道:「是妾身的毛病,睡前若做些費神的事情,便很難入眠。」

謝樟恍然,微微點了點頭,看著她道:「既如此,那便不下了。」

宜平沒想到謝樟竟然這般好說話,當即笑盈盈的看著他,「是妾身掃興了,皇上若不嫌,妾身親自為皇上泡茶,可好?」

她聲音甜軟,笑的也甜美,謝樟感覺這茶還未喝到嘴裡,喉頭卻已經有些甜膩的感覺了。他垂下眼眸,看著棋案上了黑白交錯,半響后,才微微抬了抬眼皮,淡淡道:「也好。」

宜平應了聲,笑著起身,去準備茶具,卻聽到身後有響動,她回頭,便見謝樟將一個迎枕丟在背後,半靠著對她道:「劉洪拿了些東西,你讓人拿進來。」

宜平點頭,剛打開內室的門,便見到了抱著一大捧布匹的劉洪,她一下子站在當地,扭頭看著重新再榻上坐下的謝樟,眨了眨眼睛道:「皇上逛園子還帶著這麼多的布料?」

「……都是朕在園子里撿的!」

第二日,欽天監監副索正超腳步匆匆的來到福壽宮,不知向辜太后說了什麼,不到下午,辜太后便下令搜宮。消息傳到紫怡宮時,宜平正在聽錢嬤嬤和小金兒稟奏誰是宮中有外心的那一人,聽到小柱子傳回來的消息,宜平當即就從榻上站了起來,想到昨日劉洪神色焦慮的求見,手掌慢慢握緊,立刻小聲對錢嬤嬤和小金兒吩咐道:「去看看這院子里可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悄悄的,莫讓那人察覺。」

錢嬤嬤和小金兒領命出了內室,宜平又將青嵐喚來,讓她幫自己將內殿齊齊查看了一番,主僕二人便在內殿坐定,守著內殿不再出去。

到了掌燈時分,紫怡宮外果真浩浩蕩蕩的來了一隊人,打頭的便是福壽宮的水清姑姑,錢嬤嬤連忙上前行禮,水清姑姑側了側身,笑道:「嬤嬤客氣了,您是和妃娘娘身邊的老人,奴婢可不敢受你的禮。」

錢嬤嬤笑盈盈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如今老奴奉聖命在此教導宜貴人,水清姑姑當得一禮。」

水清姑姑臉上含笑,腳步卻踏進了紫怡宮,左右打量一番道:「紫怡宮只住了宜貴人一位主兒,倒是有些冷清了。」

錢嬤嬤乾笑了兩聲,拉著水清姑姑的手,順勢將一個荷包滑進了她的袖籠,「這地兒本就荒僻,若不是皇上那日想去院中賞月下雪景,只怕也不會來此處,可就那一次,這位主兒還出了大錯,昨日半月禁足剛解,怎能熱鬧起來。」

水清姑姑笑著抽回手,暗暗捏了捏袖籠里的荷包,臉上笑容加深了幾分,對錢嬤嬤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笑道:「嬤嬤的話,奴婢都懂,只是太后的吩咐,奴婢不能不做,還請嬤嬤替奴婢給貴人說說話,請貴人行個方便。」

錢嬤嬤只是笑,沒有回答,帶著水清走進了宜平所在的正殿,宜平早就端坐在上位,見水清向自己行禮,也沒有起身,只是客氣的示意紅玉將人扶起,道:「我這半月都從未曾出紫怡宮一步,因此也不曉得外面發生了何事,今日這般搜宮,我心中自然是不願的,只是既然太後娘娘下了令,我自然會給水清姑姑一個方便,不過有言在先,搜歸搜,我這屋子裡的東西也都是記在冊子上的,若是碰了砸了,只怕水清姑姑和我都不大好交代。」

水清一愣,不由抬眼看了宜平一眼,心底竟漸漸有些虛了,扯了扯唇角:「貴人說的是,奴婢定讓他們小心注意。」

宜平從椅子上站起身,向前兩步,盯著水清看了半響,忽然勾了下唇,對著錢嬤嬤揮了揮手:「帶著水清姑姑去吧。」

水清如蒙大赦,連忙轉身出去,吩咐帶來的人開始搜宮。

許是真的被宜平的氣勢震住,又或許想著宜平剛剛禁足不可能參與一些事情,紫怡宮的搜宮走馬觀花的匆匆過了一遍,水清便急匆匆的告退了。

宜平站在廊下,看著小柱子撐著桿兒將廊下的燈籠點亮,常常舒出一口氣,看了眼小金兒,問:「到底出了何事,可曾打聽出來?」

「是,奴才剛剛問了福壽宮的有寶兒,聽說好像是欽天監今晌兒去給太後娘娘說皇后至今未愈反而越發沉重怕是有人在宮內行詛咒之術,太后大怒,下旨搜宮。」小金兒壓低聲音,將自己剛剛打聽到的消息說給了宜平。

宜平心中一驚,自古以來巫蠱之術便是大忌,此事究竟是真的有人行此惡毒之術還是……她臉色瞬間一變,立刻吩咐道:「這些時日,你們守好紫怡宮的大門,也不許再外出打聽事情,老老實實給我呆在這紫怡宮,若有違反,便統統都給送到敬事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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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心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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