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億!
這場過於倉促的婚姻,自然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講究和習俗。
易淵終於處理好暈血的問題,虛弱地坐上迎新娘的婚車,扒拉著易寧的胳膊差點吐出來。
易寧嫌惡的險些踹開他,忍了半天才制止自己的衝動,擺出溫和的表情,「怎麼了?呆這麼久?」
看時間,應該沒堅持多久啊。
怎麼變得這麼虛?
難道是腎不好?
易寧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看前排君婉的目光變得同情起來。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居然會選中這種人。
君婉雖然善於察言觀色,可她怎麼也想不到易寧正在琢磨他弟弟的腎功能問題。此時她靠在轎車椅背上,閉起眼睛聽當了鬼之後日漸活波開朗的小飄飄講這個時代,關於結婚的各種事情。
「…你們兩個的都還沒有領證,現在是不合法的。領證要先去民政局報道,據說是九塊錢,反正我沒去過。」還沒有來得及結婚都死翹翹的小飄飄蜜汁興奮,根據自己的臆想說,「之前網上很火的,說借四塊五去結婚,真的很便宜啊!」
君婉懶洋洋撩起眼皮,不懂這種事情有什麼好興奮的。他們那時候結婚根本不用領證,哪需要九塊錢這麼麻煩。
「然後他們會給你照相,宣誓什麼的。有個牧師問你願不願意…說起來中國有牧師嗎?」
君婉顧忌後面兩個人,沒有開口,用意念問她:說起來,牧師不會收了你嗎?
「啊!」小飄飄這才想起來,牧師是神明一類,她嚇得鬼容失色,顫巍巍的問,「看你們是西式婚禮,不會真的有牧師吧?說起來,西方的牧師應該管不到我,不在服務區啊!」
君婉幸災樂禍的回:誰知道呢。
酒店離舉辦婚禮的地點很近。雖然這場婚禮儀式感大於本身含義,但是易家人都深諳做戲做全套的道理,把婚禮的排場搞得無比盛大。
易淵剛下車,就看到前方一個偌大的教堂,教堂外是一堆不認識的小孩,和許多沒見過的『親朋好友』。
「他們哪來的啊?」易淵望著站在新郎親友席的男女老少,懵逼的問。
趕過來挽住君婉的張蓮回答,「雇來的,管飯五十塊錢一個人。」
君婉抬起金貴的手搭在她胳膊上,發現張蓮今天的打扮比以往隆重很多,甚至帶了一對純金打造的耳環,看上去相當富貴,簡直像是…
「呃,」張蓮在她犀利的目光中沒堅持多久,垂下眼近乎懺悔地交代,「易老先生知道你父母不在了,但是結婚這種事沒有父母在不太好看,所以讓我來…呃…裝成你母親。」
「這樣。」君婉上上下下看她今天的打扮,衣服首飾都是值錢的東西,勉強同意了這個安排,扶著張蓮金貴的往教堂里走。
正常情況,都是新郎在教堂內等著,然後新娘挽著父親款款入內。可在君婉面前,沒有人敢要求她按照正常情況執行。
易寧推了易淵一把,他反應過來連忙先跑到教堂里,氣喘吁吁的等著。周圍雇來演戲的親友也立刻做到位置上,趕來採訪的記者迅速就位。
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一場神奇的婚禮,他們眼睜睜看著君婉被人攙扶著走進來,雍容華貴儀態萬千,那架勢並不像是趕來結婚,而是要登基成為一代女帝。
君婉走了兩步,聽到手機響,她慢悠悠的停下來接過手機。
於是,在本來就足夠神奇的婚禮中,大家又聽到了如下一段非常神奇的對話——
「不忙,我在結婚而已。」
「挖到骨頭而已,又沒挖到死人。」
「挖到死人就埋了,埋完了繼續挖。」
「有炸|彈處理掉,不然扔到教堂這邊來,把這堆礙眼的群眾演員炸了。」
「沒事我掛了。」
群眾演員聽到她冰冷絕情的語氣,一個個嚇得渾身發顫,連忙目視前方正襟危坐,生怕一不小心就屍骨無存了。
這年頭,當群演也要冒生命危險了。
君婉掛斷通話,把手機扔給張蓮,繼續往教堂前方走。牧師連忙準備就緒,像是一切都沒發生那樣,繼續準備主持這場婚禮。記者也兢兢業業的端好鏡頭,打算拍下新郎和新娘美好幸福的一幕,拿回去潤色加工變成一紙完美的通稿。
易淵望著君婉,好像是第一次把她看仔細。從早上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太多太亂,導致他都沒有好好看君婉穿白紗的樣子。
這個女人雖然霸道強勢,不講道理,但她安安靜靜走過來的時候,潔白的裙擺也美得如同一幅畫卷,讓易淵移不開眼。
我的妻子,美好的如同我夢中的模樣。易淵在心裡想著,勾起唇,遠遠的朝君婉伸出手,想要跟他偕老。
周圍的親友們敬業的鼓掌,內心感嘆著果然是幸福的場景。只要揭下來美麗的女主角過來,接受男主角的戒指和親吻,他們就可以下班領盒飯了,真是想想就讓人開心。
小飄飄飛到牧師頭上,趴在這個『神』的頭頂上想,這肯定是個冒牌的。
她嘆了口氣,感覺這兩個人結婚不可能這麼正常。君婉要是按程序走,她現在就滾去投胎!
「嘖,」君婉踩著高跟鞋慢慢悠悠走過來,無視易淵伸出的雙手,輕慢地問,「你願意成為我的夫君嗎?」
「啊?」易淵沒想到她搶了牧師的台詞,茫然的眨了兩下眼,小心翼翼的問,「我可以說不願意嗎?」
「當然可以,」君婉走到他旁邊,從旁邊站著的伴郎手裡拿過戒指,給自己套上,又抓起易淵地手,悠悠說出下半句,「但是我不會聽。」
「那你還問我…」這不是根本沒有選擇權嗎?易淵看她把戒指強行套在手上,有些委屈的說。
「都多少年了,」君婉做完這一切,把手舉起來對著光源,「你還指望我聽你的話。」
「啊?」易淵又蒙了。
「那個…」可憐的牧師試圖尋找一絲絲存在感,「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小飄飄翻了個白眼,為這位牧師的智商擔憂。
開始?人家都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