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程星野舒朗一笑，眉眼裡星光熠熠。

「不用了。」

出了廁所，兩人還是勻速走著，上課鈴聲響了起來，而似乎都沒有聽見，兩人之間始終保持著相同的距離。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沒回復微信？」進教室前程星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唐硯秋愣愣地看著程星野的臉，眼神深邃，鏡片都擋不住他的深情，甚至有點痴迷了。

程星野暗暗吃驚，第一次被一個男生這麼盯著看，感覺好奇怪。

是他主動問話，但也是他先移開視線走進教室。

在鈴聲停下那一刻，兩人先後走進了教室。

老師看到是他們倆，沒說什麼，直接喊了上課。

上課時間對程星野來說過的很快，記筆記，做題，四十五分鐘很快就過完了。

物理老師不拖堂，鈴聲一響就宣布下課。

王久明，許陽和周渡一起過來找程星野。

「去不去？」王久明問。

他們學校的教學樓是四合院形式的，前後都是教室，左邊是班主任辦公室，右邊是廁所，左邊右邊都有一個空置的圓台，供學生下課在這裡休息，老師叫學生出來談話，也會在這裡。

總之這個地方很安靜，左邊的圓台可以看到食堂後面的後山，右邊能看到學校的小樹林。他們四個下課時間都不在教室待著，一般都會去這裡，閑聊或者安靜地站著遠眺。

程星野合上書起身，「走吧。」

他們四個慢悠悠地走出教室，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冷淡，非常拽，當然最拽的是周渡，他最高，擺著一張臭臉，程星野只是比較高冷，而王久明和許陽完全是跟他們學的，雖然學的不像，但下巴都抬得高高的，背挺得筆直，看起來還是挺流弊的。

除了許陽只有一米七之外，其他三個的身高都超過了一七五，並肩走在一起，頗有一種四大高手的感覺。

這種時候，彷彿伴有BGM和聚光燈，萬眾矚目……

「每次這麼走，我都莫名覺得很羞恥。」王久明低聲說。

「你上次明明說很爽。」許陽戳破他。

「爽並羞恥著！」王久明嘿嘿一笑。

圓台那裡已經有人了，但是他們常待的角落還空著，上學期的時候還總有不識相的會待在這，每次都會被周渡黑著臉禮貌地請走，現在這一層的人都知道了，這個地方是他們幾個的專屬位置。

程星野背靠著圍欄，懶懶的樣子，周渡則靠著牆，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糖盒，然後又從糖盒裡拿出一根煙，衣服內側的口袋裡則藏著一個打火機，王久明和許陽自覺地幫他擋著。

周渡抬了抬下巴問程星野，「要不要來一根。」

程星野說：「不抽。」

周渡嗯了一聲，低頭抽了一口，頓時煙霧繚繞。

「明天早上跟535班打球賽別忘了。」許陽突然說。

「你忘了我都不會忘，那群菜雞，上學期被我們虐成狗，這學期還敢來，笑死人了，明天干翻他們。」王久明呵呵地笑。

許陽說：「確實，他們那球技，根本不夠看的，你都能幹翻他們，程星野和周渡一上場，他們就直接傻眼了，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勇氣，敢直接叫板我們班。」

程星野說：「可能想通過找虐來成長。」

「哈哈，可能是。」王久明大笑。

過了一會兒，許陽抓了抓頭髮嘆口氣，「哎，下周就要月考了，好煩。」

「別提這個好吧！」王久明翻了個白眼，「我都忘了。」

「忘了有屁用啊，還不是要考……希望這次老天保佑讓我跟程星野一個考場，周渡也行，不要跟王久明一個考場。」

「祝你坐在監考老師眼皮底下。」王久明嘁了一聲。

程星野突然來了一句，「月考之後就要調座位了吧？」

「對啊，怎麼了？哦……我知道了，你對你那同桌煩了吧，那個齊天明啰哩巴嗦的。」王久明說。

程星野看了他一眼，「還好，比你好一點。」

許陽哈哈大笑，「就你還好意思說別人。」

聽著許陽和王久明的吵吵鬧鬧，程星野心思卻飄遠了。

***

晚上九點四十五，晚自習下課，走讀生急著回家，寄宿生也要趕緊去宿舍拿熱水壺打水，去晚了就要排很長的隊。

程星野他們四個是輪著去打水，今天輪到周渡，所以他一下課就跑了，程星野不願意跟人擠，所以都是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走。

王久明和許陽為了等他乾脆也在教室里收拾課桌，下周就要月考，兩人準備臨時抱抱佛腳拿點書回去看。

唐硯秋平時都是下課之後收拾了東西就走，今天的動作很慢，一直到周圍的人都走了，他走到程星野課桌旁。

程星野感覺到旁邊有人，抬頭一看就對上了唐硯秋的眼睛。

「我走了，明天見。」

唐硯秋的聲音很小，但是溫柔得能化成水。

他說完就走，程星野都沒反應過來。

這算什麼？放學還要跟他告別啊？

程星野忍不住笑了。

……

回到宿舍，周渡早已經打好了四個熱水壺的水，四個不同顏色的熱水壺被整齊地擺在牆角。

「行啊，周渡，動作夠快的，插隊沒？」王久明讚歎道。

「我是第一個。」周渡瞥了他一眼，說。

「嘖嘖，瞧把你能耐的。」

程星野說：「你們聊著，我先洗澡了。」

許陽想了想，覺得不對，「為啥啊，為啥你先啊，今天輪到我了啊！」

他話剛說完，程星野就已經提著熱水壺進了浴室。

宿舍的浴室很小，有一個洗臉池，其他的空間只夠容納一個人，再放兩個水桶一個臉盆，所以他們的東西都擠巴巴地放在一起，每天洗澡的先後也是輪著來的。

「明天讓你先。」程星野的聲音從浴室里傳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王久明去敲浴室的門，「程星野，你手機響了，有電話。」

「你別接，我馬上出來。」程星野說。

「嘖嘖，這麼緊張幹嘛，我又不搶你對象。」

「你想搶也要搶的到啊。」許陽頭也沒抬地損他。

他話剛說完，浴室的門就開了，程星野帶著一股熱騰騰的氣走出來，他身上就穿了一條睡褲，毛巾掛在脖子上，頭髮和上半身都是濕的。

「這麼快！」

「這麼著急啊衣服都不穿就出來了。」

程星野沒理他，大步走到床前，從衣服口袋裡摸出手機。

是藍荷。

雖然猜到應該是藍荷，但是他又擔心會是唐硯秋，怕王久明幫他接電話，所以才急著出來。

他鬆了口氣，先把衣服穿上，看著震個不停的手機，程星野莫名有點煩，不過他還是接了電話。

「星野……」藍荷羞澀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到程星野耳里。

「嗯，我在呢。」程星野輕聲說。

「我剛到家。」藍荷說。

「嗯，不怕你爸媽聽到嗎？」程星野聲音帶笑。

「不怕，他們還沒回來呢。」藍荷的語氣可愛又俏皮。

「哦~難怪膽子這麼大。」程星野調侃著。

藍荷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你在幹嘛？」

程星野說：「洗澡。」

藍荷驚呼出聲，「啊？」

程星野笑了，「怎麼了？」

「那你……那你還接電話！」

程星野用寵溺的語氣說：「騙你的，剛洗完。」

他話音剛落就遭到了宿舍其他三人的鄙視，他做了個手勢，然後套了一件外套走到走廊上，

「你怎麼這樣啊？」藍荷的臉紅的能滴出血來。

程星野不說話，笑聲又蘇又暖。

又聊了一會兒，程星野看了看時間，然後說：「舍友要看書，先不說了，打擾到他們了。」

「唔，好吧，那…待會微信聊可以嗎？」

程星野想了想，說：「我待會也要複習，下周要月考了。」

「好吧，那……那你早點睡。」藍荷嘟著嘴，語氣很可愛。

「嗯，你也是。」

結束通話后，程星野心想，藍荷還是挺可愛的，主要是很乖很聽話啊。

他搖搖頭，剛想把手機放進口袋，卻看到微信圖標上有紅紅的數字。

他點開一看，是來自唐硯秋的未讀消息。

【我到家了。】

程星野輕笑一聲，然後單手拿著手機，大拇指快速在屏幕上點動，回復了一個字：【嗯。】

說起來，他對唐硯秋的態度稱得上冷淡了，不過唐硯秋似乎不覺得。

過了一會兒，程星野又收到了他的微信。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