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三不男,愛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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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別過來,我告訴你們,你們的戰艦隻要在靠近一步,我就立馬引爆我的精神力,讓這裡的所有人都為我陪葬!」巨大的屏幕上,是一張巨大的中年男人猙獰的面孔。
戰艦的指揮艙里眾人眉頭緊湊。
星際飛船客艙里隨著那中年男人的一句話,終於有人控制不住情緒低低的哭了起來,連帶著,整個客艙里都是努力壓抑著的抽泣聲。
坐在最角落裡百無聊賴的搗鼓著光腦的墨輕舟嘆了口氣,索性關上了光腦,把頭探出去了一點兒,卻是正好出現在了大屏幕的一角。
「哈哈哈,我已經家破人亡了,我還害怕什麼?我什麼都沒有了,既然你們要把我逼向死路,那你們都別好過!」戰艦的止步不前和客艙里眾人的反應,想來是取悅了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神經質的大笑了幾聲,突然轉過頭,眯著眼睛開始打量起客艙里的乘客,那毫不掩飾的惡意,一下子便引起了客艙里的騷動。
被那漫不經心,惡意滿滿的視線掃過,一個金髮碧眼的姑娘剋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嘴裡發出小聲的尖叫,卻恰恰引起了中年男人的注意。
此時光腦上突然彈出來一條信息,墨輕舟看了眼光腦上,那帶著一串零的價格,乾脆利落的打上了一個成交,就快速的脫掉了外套,拿出了幾個小瓶子,在周圍人驚異的表情下,快速的在臉上擺弄了起來。
不過一會兒,一個少年小心的從客艙角落裡走了出來,「你,你要做什麼,請你放開我姐姐。」少年唯唯諾諾的,聲音也小的可憐,但是偏偏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中年男人沒有鬆開抓著金髮姑娘的手,挑了挑眉,配著那絡腮大胡更是猥瑣,眼神閃爍,嘿嘿一笑,「你姐姐?那你跟她換換,怎麼樣?」
等戰艦指揮室里的人,看清楚了被中年男人抓在手裡,面容精緻,瑟縮著更是我見猶憐的少年時,指揮官皺了皺眉,「你不是說你和那位的價錢談好了么?他怎麼還是沒有出面?」
「長官,這位就應該是墨輕舟了,他在業界向來是以百變聞名的。」
墨輕舟被中年男人一把抓了過去,看著那位哭哭啼啼的姑娘,踉踉蹌蹌的跑回了自己的座位,心裡開始快速的對中年男人的精神力,以及武力做出了一系列推算,就這麼一瞬,快速運作的大腦,已經模擬出了數種,置這個罪犯於死地的方法。
可從業多年,從未失手的王牌,卻在正準備自信出手的時候,失手了。
墨輕舟正被中年男人牽制著瑟瑟發抖,剛準備動手,耳邊就傳來了中年男人瘋狂的嘶吼,「你,你是賀戈!你們在騙我?想讓我死?不,不,我會讓你們和我一起死!」
墨輕舟下意識抬起頭,眼前便是一個黑影閃過,墨輕舟根本來不及去看,就感覺到了中年男人身上的能量暴動,根本不給人絲毫反應的時間,那股巨大的能量瞬間炸裂開來。
這一來一回,可能不過零點幾秒,墨輕舟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心裡被無數個mmp刷屏。
生的沒有多光榮,死的也還是窩囊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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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您好,這裡是jj001為您服務。」
以後還是少跟帝國軍隊合作的好,竟然質疑他的工作能力,做了兩手保障,那個他們另外找來的人,也是差勁至極,行動慢也就罷了,竟然還能被人認出來,自己想送死就算了,還害得他也丟了小命!
裝修奢華的卧室里,kingsize的大床上,躺著一個身穿黑色睡衣,身材修長,雙眼緊閉的少年,頭頂是雪白的天花板和華麗的水晶燈。
「宿主您好,這裡是jj001為您服務。」機械的系統音再次重複了一遍,同樣的聲音出現了兩次,一模一樣的話語,這不是幻覺?墨輕舟的意識迅速的拉回,猛的一下子睜開眼睛,引入眼帘的便是一個泛著金屬光澤,圓滾滾的小東西。
緊接著他的眼前就劃過一道流光。
本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的墨輕舟,對外界的變化再次敏.感了起來,猛的半坐起身,順著流光抬起手腕,就看見了之前那熟悉的金屬光澤,此時已經乖巧的化作了一個古老樣式的腕錶,裡面繁複古老的機械工藝,在墨輕舟的注視下微微閃爍。
怎麼回事,他沒有死,這是哪裡?墨輕舟憑藉他非常專業的判斷斷定,那場巨大的能量爆炸,絕對可以讓處在爆炸中心的他,死無葬身之地,而且屍骨無存,那現在的情況是,幻覺?一個無神論者死亡的最終歸宿?
腕錶像是明白墨輕舟心裡的猜疑,連續閃爍了幾下,墨輕舟便感覺到有什麼,正強制性的想湧進他的精神領域,不過猶豫了一瞬,墨輕舟就放棄了抵抗,接著便接收到了一串紛雜的信息流。
「也就是說,只要我答應和你一起,前往各個小世界做所謂的改命任務,收集能量,我最後就可以復活?」
「是的,宿主。這些都是虛擬小世界,但是其中的某些人物,願意貢獻出的能量,卻對你的復活很有幫助,所以你沒到一個世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完成,這些人物的改命願望。」
「好,我答應。」墨輕舟面無表情,沒有絲毫猶豫,就像是不過幾秒,就把這件事情消化的一乾二淨,對於現在的一切都胸有成竹,他這個樣子,倒是讓腕錶閃爍的光茫停滯了一瞬,緊接著便傳來了『滴滴』聲,「位面連接中,鎖定,開始傳輸。」
最後一個機械音剛落下,墨輕舟緊繃神經,到底還是反應不及,只覺得自己的意識迅速下沉,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墜入了黑暗。
「墨輕舟,你和一個小姑娘計較,你還要不要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死寂的世界突然開始慢慢傳來嘈雜的聲音,直到一個尖銳的女聲從耳邊響起,墨輕舟才猛然回神,忽然墜入凡間。
這是已經傳輸成功了?星際果然存在各種各樣的奇迹。
沒人注意到被他們圍在中間討伐的少年,身形在某一刻僵了一下,墨輕舟抬起手揉了揉額角,也正好借這個動作得以看清周圍的局勢。
這是一個食堂,周圍是穿著統一的衣服,來來往往,充滿朝氣的人。
一個學生食堂?這還真不是一個好的開始。
「怎麼?你不會是不想承認吧,敢做不敢當?成華一中的墨少原來是個慫包啊!」墨輕舟抬了抬眼,看著仍在自己面前叫囂不斷的女生,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五官不說多麼出彩,但也頗為秀氣,左耳上的銀光閃閃更給她添了幾抹張揚。
恩,態度挺囂張。可惜,他不認識。
「冉冉,別說了,或許事情不是我們以為的那樣,墨少他,他說不定不是故意的。」墨輕舟循著聲音望去,就看到了一個渾身濕漉漉的,楚楚可憐的女孩,目光小心的注視著他,就像是在林間受傷的小鹿,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女孩突然打了一個寒戰,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別的什麼。
「小安,你是不是傻,你看看你渾身都濕透了,這還能不是故意的是什麼!」被叫做冉冉的女生,聲音依然高亢尖銳,語氣裡帶著濃濃的恨鐵不成鋼的憤懣,伸手一把把濕漉漉的女孩帶到了自己身邊,拿過紙給她擦拭,雖然語氣不好,但手上的動作卻帶著小心。
「哎,這是怎麼了?」還不待墨輕舟動作,他的肩膀突然被人從身後攬住,墨輕舟心裡有些不適,但因為身體太過熟悉身後的人,根本沒有躲閃的意思,想來他身後的是和他極其熟稔的人,「哎呦,原來是白蓮花和火箭炮啊?幹嘛,又來碰我們墨少的瓷啊?」
「碰瓷?墨輕舟你要是看不慣我們小安,你就直接說,三番五次的背後欺負人,算什麼男人!」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給人起外號了?」墨輕舟身體快於意識的打趣,說完這句話,他就覺得不對了,陌生的場景,陌生的人,但是這些話,事態的發展……
「輕舟?」少年好聽的嗓音在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顯得尤其溫柔,但裡面的無奈也尤其凸出。
墨輕舟心猛的一緊,那種不好的預感愈發濃烈,要不是那隻察覺出他的意向,死死的摁住他肩膀的胳膊,他甚至想轉身就走。
心臟快速的跳動,速度快到墨輕舟幾乎以為他就要跳出胸腔,幾乎不需要去想,墨輕舟就已經明白了來人是誰,譚博淵?有意思的名字。
「博淵哥。」柔柔的嗓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視,墨輕舟不耐的嘖了一聲,把頭側到了另一邊。面容精緻的少年,僅僅一個側顏也是極其的完美,微微上揚的下巴顯示出了他的桀驁不羈。
濕漉漉的女孩不經意間,又打了個寒戰。學校發的統一的襯衫因為浸上了水,顯得有些透明。若有若無的想要展示著什麼。
10章
「沒事的,博淵哥哥,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這裡離我家不遠。我經常來這邊打工,路我很熟悉的。」安雪趕忙說道,說完還衝墨輕舟笑了笑,那笑里的討好和委曲求全,墨輕舟都忍不住在心裡為她拍手叫好,這小姑娘年紀不大,倒真的是個好苗子。
「那你一個女孩到底也不安全。」譚博淵想也不想的反駁,在和安雪離開的時候,下意識的沒有去看一眼墨輕舟。
而墨輕舟從頭到尾也沒有再說一句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在兩人離開后,撞了一下猴子的肩膀,笑容依然那麼好看,「哎,猴子,你剛剛逛了一圈發現了什麼新鮮的遊戲沒?咱們再去玩一圈?」
「好啊,好啊,你別說,還真有幾個,看著就特好玩。」猴子完全沒有察覺出之前幾人的暗潮洶湧,見墨輕舟願意和他搭夥了,自然是高興的連連應著。
兩人這麼一搭夥,一個有意一個無意的,天就黑了下來,墨輕舟正打算再開下一局的時候,手一下就被人從身後抓住了。
「粥兒,你快點兒啊,再來一局,這局我一定能打個翻身仗。」猴子喊了一句見墨輕舟沒有動作,一回頭就看見了黎浩鳴面無表情的臉,整個人一個機靈,刷的一下就從座位上站起來了,「浩哥,你,你還在這兒啊。」
黎浩鳴突然沖猴子勾了勾嘴角,猴子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轉身就撒開腿跑了。
這怕不是輸傻了?墨輕舟抬頭看了一眼黎浩鳴,手上使力,想把手腕從黎浩鳴手中抽出來,剛一用力,手腕倒是沒抽出來,視線卻正正和黎浩鳴對上了。
猛的被那黑沉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饒是墨輕舟也被唬了一跳,這還真不是演出來的,等回過神來,墨輕舟心裡也更加的不耐,連樣子都不願意裝了,當即沉下了臉,一字一頓的對著黎浩鳴說道:「你幹嘛?鬆手。」
黎浩鳴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手卻放開了,這倒讓墨輕舟悄悄鬆了口氣。
「天已經黑了。」黎浩鳴突兀的來了一句,「你該回家了。」
「那也跟你沒關係。」被這麼一步一步的趕著走,少年精緻的臉上也是毫不掩飾的不耐,黎浩鳴就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一般,「我送你。」
「我……」
「宿主,今天是譚博淵和您一起來的,您沒有司機。」001這一串話說的極快,墨輕舟到嘴邊的話一繞,險些咬了舌.頭,嘴張了張,又合上,整個人就一下子被黎浩鳴拽著胳膊拉起來了。
「走吧。」黎浩鳴動了動在這裡站了許久已經有些發麻的腿,直到看到後面的人跟上來了,腳步才邁大了一點兒。
坐在車上,兩人一路無話,墨輕舟一直看著窗外,等馬上快要到目的地的時候,黎浩鳴看了一眼身邊人的後腦勺,「你在生氣?」
「有什麼好生氣的?你願意送我回家,我感激還來不及呢。」墨輕舟回過神來,有些莫名其妙。
被墨輕舟這麼看著,黎浩鳴抿了抿嘴,「不是這件事。」
「那是什麼?」哪怕車內昏暗,墨輕舟也沒有放過黎浩鳴表情一絲一毫的變化,對心裡的那個推測更確認了一些,見黎浩鳴不再說話,也沒有在追問,等到家后,慢悠悠的道了謝,下了車,果然沒走幾步,身後的人就追了上來。
「還有什麼事?」
不過幾步路,黎浩鳴已經帶上了喘音,「他不適合你。」
「你在說什麼?」墨輕舟下意識的反問,也可能是早已不耐煩了這種遮遮掩掩,不待黎浩鳴開口,墨輕舟便繼續說道:「這沒有什麼適合不適合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了解他,我喜歡他,這就足夠了,這些又跟你有什麼關係呢?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像是一隻藏在內心的東西終於得到了釋放,墨輕舟說完,一下子彎下了腰,雙手扶著膝蓋,長長的吐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抬起頭,面前的人臉色更加冷峻,就只是這麼看著他,黑沉的眸子不斷的醞釀著什麼。
墨輕舟莫名的就心裡一緊,接下來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
「小一,這個黎浩鳴到底是誰?」夜色中,腕錶一連閃爍了好幾下,墨輕舟遲遲沒有等到回應。就聽到了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在背後聽別人說話,不是什麼君子所為吧?」黎浩鳴看了墨輕舟身後一眼,就徑直轉身離開了。
墨輕舟一回身,恰恰對上譚博淵盛滿喜悅的眼睛,譚博淵剛想上前說些什麼,墨輕舟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般,『嗖』的一下繞過譚博淵竄進了家裡。
心情各異的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到,一直跟在譚博淵身後的人。
意料之中的,墨輕舟和譚博淵走在了一起,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知道了,無非也就是調侃幾句,墨輕舟就像是一朵被精心護養著的玫瑰,得到了更好的滋養,本來就囂張綻放的小王子,活得越發肆意開心。
墨輕舟又一次愉快的和譚博淵告白,在上樓時對站在一邊,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安雪勾了勾嘴角。001實在是按訥不住問了出來,「宿主,您為什麼要這麼做,您明明知道結局,而且您的任務……」
「我當然知道我的任務,那你知不知道,怎麼樣的傷痛才最讓人刻骨銘心?」
「好多人都說,是『得不到』,可是宿主你……」
「我倒是覺得是『已失去』呢。」墨輕舟打開窗帘,看著樓下馬上準備離開的譚博淵,因為安雪的出現,停住了腳步,兩個人短暫的交流后,便一起離開了。
墨輕舟原本以為他會明天才被質疑,可是等當天晚上收到譚博淵的簡訊的時候,才知道他還是太看重自己了。
「你來找我是因為安雪的事情吧?」按時來到咖啡廳,墨輕舟看著已經坐在了那裡的譚博淵,晃了晃手機。
見譚博淵點頭,墨輕舟臉上露出了嘲諷,這讓原本還有些遲疑的譚博淵,一下子不滿了起來,原本的顧慮也被墨輕舟的頑固不靈給打散了。
「確實是因為小雪的事情。」
「叫的可真親熱。」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攪動著杯勺,墨輕舟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一直很奇怪,你為什麼就一直看不慣她呢?看不慣也就罷了,你是一個男孩,不理她就是。她一個姑娘家,寄人籬下就已經夠可憐了,你身為他的表哥,三番五次的找她茬,我勸過你很多次,你從來沒有聽過,我一直都在告訴自己,那是你性子張揚,眼裡容不得沙子。可是現在,你連背後耍手段這些事情,你都干出來了,難道你心裡就沒有一點兒愧疚?」
「愧疚?」墨輕舟心裡簡直都要笑出聲,臉上因為忍耐,白皙的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粉色,琥珀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面前的人,「譚博淵,你相信安雪的那些話?你認為我是在針對她?」
「粥粥,這件事情,我們已經討論過無數次了,一次兩次,你可以說不是有心的,但十次八次呢?都是巧合么?」
墨輕舟握著杯子的手,因為用力暴起了青筋,「當然不是巧合,是她故意的,我也從來沒有針對過她,她安雪算什麼,還沒資格被我看在眼裡。」
「粥粥!她是你的表妹。」譚博淵瞪大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你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是你的親人。」
看見譚博淵的表情,墨輕舟的臉上劃過一絲懊惱,但很快就收斂了起來,又變成了一個全副武裝的小刺蝟,而這些變化,自然被已經給墨輕舟蓋棺定論的譚博淵忽略了。
見墨輕舟仍然是一副好不認錯的樣子,譚博淵嘆了口氣,站起身,頗有些失望的看了墨輕舟一眼,就這一眼,顯然是把墨輕舟推向了崩潰的邊緣,墨輕舟站起身,一把抓住了譚博淵的手,仰起頭,「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寧願相信她,也不願意相信我么?」
「我就是因為太相信你,太喜歡你,才希望你變好,而不是現在現在一幅頑固不靈的樣子。」譚博淵還要在說什麼,可是他心愛的男孩,那雙一直神采奕奕的眼神變得暗淡的那一刻,倒是是讓他把話吞了回去,撥開墨輕舟的手,嘆了口氣,「你再好好想想吧。」
被撥開的手無力的從譚博淵胳膊上滑下,墨輕舟整個人也頹喪的坐在了沙發上,在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一個不經意的側頭,便能看見咖啡廳里,那個靠窗而坐,眼眶已經變得通紅的少年,要是不是少年的卷翹的睫毛不時的顫.抖一下,恐怕路人幾乎是要以為,自己再為一個精美的模型揪心。
雖然說是關係不好,但也不得不讓人感慨基因是個奇妙的東西,據說年齡差不大的姐妹大多都會長的非常像,而這一點自然也體現在了這對姐妹身上,所以在對上那雙和母親極為相似,但戾氣頗重的眼睛時,墨輕舟還是難以掩飾自己的不喜。
「你倒是和你媽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從墨輕舟進來,劉雪瑩就抱著個果盤,沒松過手,說完這話,還頗為閑適的又插了個草莓送進嘴裡。
墨輕舟對這句話沒什麼反應,墨夫人對自己這個姐姐,卻沒有那麼多好脾氣,墨輕舟見自己母親皺眉,輕輕拍了拍墨夫人的胳膊,「都說女肖父,子肖母,我當然會跟母親像。」
不待劉雪瑩再開口,墨輕舟看了眼她高高翹在沙發上的石膏腿,溫聲提醒:「傷筋動骨一百天,姨媽自己也要多注意,有什麼事都可以叫管家,要是沒別的什麼事,我就先上去了,今天的作業有點兒多。」
劉雪瑩懶懶的抬了抬眼皮子,就看到了墨夫人上樓的背影,和自己外甥那張笑起來和她媽一樣假惺惺的臉,連應都懶的應,只是揮了揮手。
墨輕舟也沒在意,面色如常的直接進了書房。
墨輕舟如往常一般打開書包,拿出手機的時候停頓了一下,還是劃開了手機,上面果然又是一串未接來電和信息,他們來自不同的人,但是佔比最大的還是那個名字,不過其中一條沒有備註的簡訊,倒是引起了墨輕舟的注意。
這個黎浩鳴,他到底是想要什麼?不管他要的是什麼,現在既然試探出了他的態度,這個人倒也可以成為他的助力。
墨輕舟隨手開始翻起那一串簡訊。
「粥粥,颶影的首映禮是在後天,你不是一直很期待么?我們一起去吧。」
「粥粥,是不是又把手機扔進書包里了,哎,看到消息給我回復吧,不然我真的會擔心。」
……
墨輕舟的手指在回復界面上頓了一下,抿了抿唇,手指快速的敲了起來,「幾張票。」
「我這就只有兩張邀請函,粥粥是有什麼想帶的朋友么?」
簡訊回復的很快,墨輕舟甚至都沒來得及關掉回復界面,看到回復,點了點手機,沒有立馬回復。
「小一,安雪知道這件事么?」
「不知道」001回答的分外謹慎。
「那就讓她知道吧。」墨輕舟勾了勾嘴角,乾脆的拿出手機,回了一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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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粥起來了?快過來吃早飯。」墨夫人一聽到開門的動靜,連忙回頭,沖墨輕舟招了招手,贊了下自家兒子的打扮,才好奇的問道:「今天是要出去么?」
「恩,和朋友約好了。」
「回來的不要太晚,不要玩瘋了忘了時間。」一旁的墨先生接收到妻子的眼神,喝了一口豆漿,不緊不慢的開口。
墨輕舟自然乖乖應是,倒是一直在旁邊默默用餐的劉雪瑩,不陰不陽的笑了一聲,當然在餐桌上的另外三人都自發的無視了她,安雪看了墨輕舟一眼,眼神閃了閃,便又低下了頭,對自己母親的作態絲毫沒有在意。
墨輕舟剛坐下,不過剛剛喝了幾口牛奶,看了一眼時間,就立馬站起了身,「馬上到時間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約的這麼早?」墨先生有些驚訝的抬了抬手腕,叫住了墨輕舟,「那咱們一起走吧,正好我公司今天有個會,要早點兒。」
「不用,不用。」墨輕舟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人就消失在了門口。
「輕舟哥哥是和朋友約好了么?」等吃完飯,墨家夫婦各自離開,安雪乖巧的扒著橘子,等把橘子瓣上的白絲扒了個乾乾淨淨,才遞到了劉雪瑩面前,劉雪瑩接過來,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見安雪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就轉頭目不轉睛的看起了電視。
自然沒有人會注意到安雪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今天怎麼來這麼早?」墨輕舟微微靠仰在車座上,一口氣喝光了譚博淵遞過來的牛奶。
「就是想早點見到粥粥。」譚博淵好脾氣的把墨輕舟的專屬抱枕,塞進了他的懷裡,然後就看著面前的人不說話了。
墨輕舟捏了捏懷裡的抱枕,對譚博淵的視線倒是習以為常,「等多久了?」
「我也才剛到一會兒。」
「下次再來早給我打電話,不然我不知道,你在這兒傻等也沒什麼意思。」墨輕舟邊說話,邊給自己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他有些暈車,尤其是剛吃完早飯不久,這種程度會更嚴重一些,所以他打算先眯一會兒。
「還是靠在我的肩膀上吧,你那樣多不舒服。」譚博淵見墨輕舟沒有絲毫向他靠近的意思,行動快於語言的把墨輕舟的頭往自己的肩上靠了靠,只感覺旁邊的身體頓了一下,然後他的肩膀上就有了重量,譚博淵微微側頭看了眼那黑色的發梢,嘴邊的弧度更大了些。
一時間車內的氣氛倒是頗為溫馨,就連前面的司機都忍不住回頭看了好幾眼,他一直知道自家老闆這個唯一的小公子性子好,平時待人也一向是和和氣氣的,但是這麼溫柔歡喜的樣子,他還倒是第一回見,司機也不得不在心裡感慨,這一起長大的兄弟情,跟旁的還就真的不一樣。
這司機估計也不會想到,這一起長大的情誼,翻起臉來,那也旁的一點兒都不一樣。
「粥粥,到了。」墨輕舟迷迷糊糊的被人輕晃了兩下,頗為不滿的把那隻讓他睡不安穩的手給推開了一些,哼了兩聲,就又沒動靜了。
「粥粥,粥粥。」譚博淵耐心十足的晃著墨輕舟,就連搖晃的頻率都十分固定,力度又那麼輕,一旁的人看著都覺得十分磨人,更別說被晃著的墨輕舟了,你說這力道不是叫醒你的吧,墨輕舟也卻是是被晃醒了,但要是為了叫醒他吧,這個力道墨輕舟卻又覺得像搖籃。
「別動。」最後被這麼不上不下的晃了好一會兒,墨輕舟先不耐煩了,轉了個身,想要抓住那隻手,一下子沒抓到,索性一伸腰把身前的人整個人都抱住了,原本輕輕的笑著的人立馬不動了,就是呼吸重了好多,把臉整個埋在人懷裡的墨輕舟,眼睛沒有掙開,嘴角倒是勾起了一個弧度。
脖頸邊的呼吸越發平緩,但是那帶著溫熱的小氣流,卻還是讓譚博淵的身體越來越緊繃起來,譚博淵小心的挪了挪姿勢,力圖尋找一個可以讓身上的人安睡的最佳的角度,這專心致志又小心翼翼的摸樣,完全是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初衷。
司機坐在車上已經好一會兒了,一直玩著手機,他倒也沒有覺得多無聊,不過是要仔細自己的動作,不能弄出太大聲響而已,可是這會兒他是實在坐不住了,不時的看看手機,再看看面前裝修十分大氣奢華的建築,司機頗有些猶豫的看了身後仍然是抱得難捨難分的兩人一眼,譚少來這兒是為了陪墨少看颶影的吧?可是現在這個點兒,颶影的首映禮快要開始了啊。
司機頗為焦灼的挪了挪屁.股,眼前建築進出的人越發多了起來,隨著不斷有車進駐,整片區域也像是活過來了一般,人聲喧鬧,但這些熱鬧卻好像都和車裡的人無關。
司機頻繁的舉動總算是得到了譚少的一個眼神,被後座的人這麼輕飄飄的瞄了一眼,司機下意識的就正襟危坐,之後才猶猶豫豫的開口想要說話。
「譚少,首映禮好像快要開始了,您是打算?」司機問的含蓄,眼神沒敢往已經睡得鑽進譚少懷裡的人看一眼。
「恩?幾點了?」司機下意識的就回了個時間,然後猛然發覺那睡意朦朧還帶點兒小顫音的聲音,根本不是譚少的。
「粥粥睡醒了?」譚博淵摸了摸懷裡少年睡得粉撲撲的臉,聲音因為綳著太久沒開口說話,倒是帶上了點兒沙啞,感覺到懷裡的少年有要起來的動作,起初還順著少年的力道,但是等少年要離開的時候,卻是把少年又往自己懷裡摁了摁。
墨輕舟一下子沒起來,也沒多想,揉了揉睡得有些懵的腦袋,懶懶的應了一聲,頗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意味,又問了一遍:「幾點了?」
「首映禮快開始了。」墨輕舟被揉的已經放飛自我,完全已經做好了上天準備的頭髮,被一隻手溫柔的撫著,調皮的小妖精們很快的就消停了下來,像是對自己的成果頗為滿意,不著痕迹的在自己的傑作上落下一枚輕吻,譚博淵的聲音更柔和了一些,「現在粥粥睡醒了么?要是還沒有,我們可以再睡會兒。」
「不了,既然首映禮快開始了,那我們先進場吧。」墨輕舟這會兒總算是恢復了清醒,原本朦朦朧朧的眼睛也恢復了清亮。
「可是,可是那個帶我去休息的服務人員,就是輕舟哥哥叫來的啊。」安雪頗有些緊張的拽住了自己的裙側,細聲細氣的說著。話音落了好久,也沒有得到任何回復,安雪咬了咬嘴唇,小心的抬起頭看著墨輕舟,「我沒有說謊。」
孔琳冉的視線一直放在墨輕舟身上沒有移開,墨輕舟點頭的動作她自然看在眼裡。見墨輕舟承認,孔琳冉原本稍緩的臉色又難看了一些,看向墨輕舟的眼神徹底帶上了懷疑和不滿。
墨輕舟莫名的感覺出了少年的委屈。
「粥兒你怎麼還在這兒呢,哥幾個都等著你呢。不是說好了把這個無聊的晚宴翹掉的么,我們都找你半天了,你竟然在這兒磨磨唧唧的。」
此時的石濤腦袋上還是老老實實的黑毛,但偏偏好好的衣服不穿,偏偏把襯衫扣子扯開了幾顆,等他注意到墨輕舟身邊的人,輕佻的挑了桃眉,「哎呦,怪不得粥兒不搭理我們呢,原來這還有兩個小美人啊,孔琳冉,你身邊的小美人是誰啊,沒見過哎。」
「石濤,你給我好好說話,流里流氣的。」孔琳冉朝石濤翻了個白眼,眼看石濤要把墨輕舟拉走,回頭看了安雪一眼,面上猶豫,但到底沒有把墨輕舟叫住。
安雪咬了咬牙,不知道看見了什麼,原本平靜無波的眼中瞬間淚光閃閃,「輕舟哥哥,你要是不喜歡我,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我可以去跟姨母講的。但是,輕舟哥哥,以後,以後,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把我一個人關在房間了,那裡太黑……我害怕,我從小就怕這個,要不是琳冉姐……」安雪怯怯的抬頭看了孔琳冉一眼,像是知道孔琳冉不會站在她身邊一樣,微微瑟縮了一下,就又把頭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