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陸然被打
「對,是這麼回事!」其他人聽罷,眼神也跟著亮了起來。這幫混子原本就是混不吝的主,白天的事情,讓他們對雲錚多有畏懼,當然不敢報復。而陸然,就是他們宣洩怨氣的最好人選。
這下,根本不用那混混多勸,其他人就全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起來。
所以說,有些事,就是這麼巧合,雲錚無意的善心就能換來別人一心一意的回報,而陸然當了始作俑者,自然也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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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陸然來說,最近的日子,實在是太過難熬。他被孤兒院趕出來的事鬧開以後,「白眼狼」這三個字,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死死的貼在他身上。非但外面人講究,就連陸然的養母,也對他頗具微詞。
書房裡,陸然的養母和丈夫商議。
「要我說,還是把陸然送走。他不是個會感恩的,就算未來真能得到那個身份,多半還會反噬。更何況,那家人雖然死絕了,可顧家本家不是傻的。就陸然這副上不得檯面的樣子,顧宴即便不記得了,也不可能看上他,何必冒險?」和陸然養父不同,陸然的養母,至始至終都不贊同收養陸然。
「甭管。要的就是他這種小白眼狼的性格。更何況,只有本家那邊看不上他,我才有機會圖謀。」陸然養父很是淡定:「顧家一家子人精,至於顧宴更是其中之最。雖然這些年都在國外,但觸角卻已經快要伸到興城。這樣的人,陸然真被他看上了,才要出事。至於剩下的事兒,本家就更管不著。只要東西在陸然那,他就能夠擁有繼承權。你也說了,人都死絕了,還上哪去校驗血脈……」
陸然養父後面的話越說越輕,到了最後,就只剩下心懷叵測的昭然惡意。
門外,陸然聽得清楚,心底卻一片冰寒。
他是被養父叫過來的,而目的,就是讓他聽到這段對話。透過門縫,陸然看到裡面男人陰蟄的眼,明白這是最後的警告。如果他接下來在惹出事,那麼唯一的下場,就是被趕出顧家。至於他一直視作保命符的東西,也會一併失去。
畢竟,顧家能養出一個陸然,就能養出第二個。他不過是個用順手的傀儡罷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根本算不得什麼。
默默的從門口離開,極度的屈辱感,將陸然的自尊心捅得鮮血淋漓,每一次呼吸,都是痛徹肺腑的負擔。對雲錚的恨意,也就又多了一重。然而即便如此,他也還得按部就班的把之前的善後工作做好。
曹明那邊,他總得去吩咐兩句,免得這貨嘴上沒把門的,再把他咬出來。而曹明表哥那邊的手術費,也多半要他來出。最麻煩的,還是片警那邊。曹家兄弟一對傻逼,收拾雲錚不成,反被痛揍,最後竟然還去報了警。
曹明表哥身上有案底,曹明自己剛因為欺丨凌同學被二中開除,可偏偏雲錚又是個品學兼優的,這樣的三人放在那裡,怎麼可能有人相信,是雲錚把他倆打成這樣?
最可笑的,還是驗傷報告。曹明表哥胳膊上的粉碎性骨折,用法醫的話說,除非是一輛麵包車縱著碾過去,單憑人力,絕對沒可能達到。百分之九十是誣告。
因此一來二去,片警也被鬧得煩了,乾脆借著打架鬥毆的名頭把曹家兄弟扣了。搞得他現在,不得不想法子撈人。
煩躁的收拾了一通,陸然從房間里出來,和管家說自己要出去一趟。
到底不是什麼好看的事,陸然出門的時候,並沒有叫車。而那幾個混混,就正好順勢跟上了他。
晚上的興城,除了幾處熱鬧的商業區和夜市以外,其他的街道,都相對安靜。而陸然,就是在這樣的地方出了事。泛著腐臭味的麻袋套在了他的頭上,緊接著,胃部傳來的劇痛,就讓他渾身失了力氣,連叫都叫不出來。
毫無疑問,陸然被結結實實揍了一頓。最後,還被塞進了垃圾桶里。
如果不是顧家的管家發現他沒回來,多問了一句,陸然怕是還要在垃圾桶里過一夜。唯一能夠稱得上幸運的,就是沒有傷到骨頭。可一張原本清秀的臉,卻腫得連眼皮都睜不開,鼻樑骨也打折了。
這下真的丟人丟大發了。身為顧家小少爺,竟然走在大街上,就被人暗算。也不知道,是陸然人品太垃圾,還是顧家太廢物,連個少年都護不住?
不到半天,興城凡是消息靈通的,都知道顧家養子,被人打了,更有不少瞧陸然不順眼的,打著探望的名義,過來冷嘲熱諷。
而最讓陸然窩火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誰打的。從頭到尾,打人那幫,連個屁都沒放過。至於曹明那邊,也由於錯過了囑咐的機會,導致陸然的名字,最後也被咬了出來。
如果不是他之前仔細,幾次打款的賬戶都和他沒有關係,用的是一個銀行沒來得及除名的黑戶,眼下怕是也要擔上一個「教唆」的罪名。
顧家
「陸小少爺,曹明好歹是因為你才出的事,顧家不能不管他。」曹明的媽又一次來顧家鬧事。這一次,顧夫人連看都沒看,直接讓管家送到他房裡。陸然明白,顧家怕是已經對他厭煩了。偏偏曹明媽這個女人,還咬著他的姓來冷嘲熱諷。這更讓陸然氣得七竅生煙。
然而眼下多事之秋,他卻只能忍耐。
好說歹說,又做了承諾,這才終於把這個難纏的女人送走,陸然臉色陰沉,狠狠的把桌子上所有的東西都砸在了地上。
「雲錚!你好樣的!」陸然咬牙切齒的念著,恨不得生啖雲錚的血肉。
他原本就認為,自己這次丟醜,是雲錚搞的鬼。在聽了曹明媽的描述以後,越發堅定了這一想法。
「準備棺材?呵呵,他雲錚這是在殺雞儆猴呢!別他媽白日做夢了!」陸然表情猙獰,咬死牙冠,努力壓制著即將突破理智的怒意。然而層層累積的憤怒和屈辱卻像是尖銳的刺刀,將他的自尊刺得支離破碎,也讓他不願意在服從養父的話,一味隱忍。
那件事,都已經過去十年了。雲錚到現在都沒有恢復記憶,多半以後也沒有什麼恢復的可能。至於顧家那位,當年就差沒直接瘋了,否則又怎麼可能這麼久還在國外不回來?至於養父,呵呵,物件現在在他手裡,急了他就把真相公開。屆時,這個老東西也一樣活不下去。
去他媽的謹言慎行,分明現在就是動手除了雲錚的最好時機!
思及至此,陸然終於按捺不住,決定開始行動。這一次,他不打算用什麼陰謀詭計,他就準備用最光明磊落的法子讓雲錚萬劫不復。不過一個手無寸鐵的孤兒,只憑權勢兩個字,就足以把他壓死!
這麼想著,陸然拿起手機,又打了一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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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陸然的這份報復心思,雲錚那頭,卻是毫無察覺。他甚至連陸然被打這件事,都並不知曉。
八月初的天氣,已經很炎熱了。雲錚聽著天氣預報,琢磨著是否要再添一道涼麵。這一天,他照常去公園那邊擺攤。只是不知道為何,總隱約感覺有些奇怪。
雲錚數著,今日的早點攤比往常好像少了許多。但看看有些陰沉的天氣,他又壓下了這種疑惑,覺得沒準是快要下雨的緣故。
很快,買面的顧客又排起了長隊。而雲錚心裡的擔憂,也因為忙碌消減了一些。但卻並沒有完全消失。
然而事實證明,他的預感是對的。因為沒過多久,就得到了驗證。
不遠處,呼嘯而來的警車直奔早市而來。與此同時,早市裡的攤主們,也立刻慌了起來。
「城管,是城管來了!」
「快跑!」
眾攤主們嘴裡邊喊著,邊四下逃走。至於那些正買著早點的顧客,他們也完全顧不上。
這年頭,城管兩個字的分量,還是很重的,一旦被抓到,扣了車子還是小事,巨額罰款才是最要命的。他們本來就是為了糊口才出攤,真被逮住了,搞不好一年的收益,都要被搭進去。
雲錚也因他們慌亂的舉措而緊張了一下,可很快就又恢復了鎮定。他這裡攤子大,前後裡外又圍了一圈人,就算有心要跑,也沒有可能。更何況,雲錚還真不算害怕。因為他這餐車是辦了手續的,已經過了明路。所以就算被抓了,也只能勉強算他一個經營位置違規。
就在雲錚想著,那幾個城管,已經奔著他過來了。
「誰讓你在這擺攤的?非法經營影響市容不知道嗎?」帶頭的城管年齡不大,打量著雲錚的眼神,充滿了令人噁心的貪婪。
「緊著,把攤子扣下。小孩,你現在和我回去一趟,順便把你監護人叫來。」他不著痕迹的瞟了雲錚裝錢的盒子一眼,心裡暗自點頭。
這才幾點,就掙了這麼多,看來是遇見肥羊了。果然顧家那個小少爺沒有騙他,這還真是個有油水的活。
至於其他幾個,在聽了他的話以後,也趕緊衝上來,蠻橫的將雲錚的麵攤車拉住,強行掐了火,就要連攤帶人一起扣走。
然而雲錚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排隊買面的,就都不樂意了。
「卧槽!這是要幹嘛?」
「我說你這城管哪來的啊!這是陶然公園,不是市中心,人家公園都允許擺攤了,你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幹嘛?」
「就是!我一個住在城東的,大老遠過來就為了吃小老闆一碗面。我這還等著吃完去上班,耽誤了功夫算你的?」
「沒錯!撒手,快撒手!誰讓你們壓著攤子的!趕緊滾蛋!」這一刻,陶然公園這片的吃客們,全都爆發了。
他們對城管怨念頗深。嚴格說來,陶然公園這片的早市,其實並沒有礙著市容什麼。這些買早餐的攤主利用的是陶然公園門口的石板地,不耽誤行人走路,也不堵塞街道。而且早市這頭的攤主,大多都仔細乾淨,每天散了攤,會把自己所在的地方收拾乾淨,也不會出現什麼垃圾污染。
至於雲錚這種面面俱到的,又有一手好廚藝,更是最討人喜歡的那種。
他們不少人,為了等雲錚一碗面,已經拍了大半小時的隊,這會見城管來者不善,非要把人帶走,自然就急了起來。
「這……這是非法經營,你們這是包庇犯罪!」幾個城管也沒有料到,一個看似平凡無奇的麵攤,竟然會引起民憤。一時間,被眾人堵在中間,竟拿雲錚沒有辦法。
場面頓時就僵住了。然而一直沉默的雲錚,在盯著那城管看了一會以後,也認出了這人是誰。
雲錚重生前見過他。
上輩子,雲錚剛輟學的時候,在商業街的小吃城裡打過工,親眼看著這個人用冠冕堂皇的理由,逼得一對買鞋墊為生的老夫妻差點餓死。
他如果沒有記錯,這人後來一直平步青雲,最後還做到了大隊長的位置。不過這一世,他遇上自己,怕也得為過去的惡行付出些代價。
雲錚眯起眼,眼神漸漸變得晦暗起來。他在琢磨,要如何才能順利度過這關,順便在給這幾個城管一些教訓。
然而就在這時,系統卻突然發出提示,「財富值滿足五千,第二次轉盤抽獎開始。」
第二次抽獎?猝不及防的變故,讓雲錚的神經本能變得緊張起來。與此同時,腦海中浮現的轉盤,也將他的心神,盡數吸引。
和上一次抽取高手光環時的場景不同,這次轉盤似乎轉的格外緩慢。好似每挪動一步,都會立刻停下那樣艱難。雲錚皺眉,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等待總是讓時間顯得格外漫長。然而當指針終於停下之後,系統浮現出的提示,卻讓雲錚渾身無力,差點罵出聲來、
呵呵,這特么怕是在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