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沒懷上

42.沒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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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看著時辰催促她快些,「您是去見封老,又不是去見少將軍。」何必收拾的跟去見情郎似得。

蔣梧闕掀開轎簾鑽進去,心道萬一封禹也在呢。

昨天到今天,蔣梧闕不是沒想過這是一場「鴻門宴」,裡面藏著她沒看出來的目的。可酒宴邀請人是封老,名義是封禹的親事,這讓蔣梧闕明知道可能是陷進,也不得不去。

蔣梧闕手指捻了一片衣角,拇指摩挲上面的水波暗紋,將心底種種想法壓了下去。

封老愛喝酒,平日里不打仗她一個人沒事就喝兩口,封禹偶爾也會陪她喝幾杯,所以將軍府中最不缺的就是酒。

封老沒聽說過蔣梧闕酒量如何,在她所掌握的消息中,京中的八殿下身子孱弱不勝酒力,每年宮宴國宴從來滴酒不沾,說自己正在吃藥奉御說了要禁酒。

可邊疆的蔣梧闕,看起來完全不像個體弱多病的人,她甚至活潑健康的讓人頭疼。

封老怕喝出事來,偷偷讓人請了大夫侯著。她只是想把蔣梧闕灌醉,最好明天醒不過來而已,並非要喝死她。

將軍府華燈初上,紅燈白雪相映。蔣梧闕這是第一次在晚上過來,竟覺得景色瞧著比白天要好,想著以後有機會夜裡多來兩趟。

封老酒席已經擺好,見她過來像個談心的長輩似得邀她坐下,「怕殿下吃不慣我府里廚子燒的菜,就讓人去酒樓定了桌席面,看看可合胃口。」

蔣梧闕剛進門就往屋裡掃了一眼,封禹還真不在。她笑著坐下來,「您請的宴席,自然是都合胃口。」

封老心道蔣梧闕這嘴哄小公子們真是一哄一個準,怕是在京中說慣了,都隨口用到她這裡來了。

封禹要是交到她手裡,怕是小綿羊入了虎口,被吃的渣都不剩。

蔣梧闕只是想哄封老高興,可沒猜到她會想這麼多。

封老斂下心中不悅,端著酒杯敬向蔣梧闕,「殿下來邊疆也快兩個月了,臣一直忙碌沒時間招待,今天難得空閑請您喝酒,還望殿下給些薄面略飲兩杯。」

這酒敬到面前,不得不喝,蔣梧闕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沖她這個爽快勁,封老覺得心裡順暢了不少。看來灌醉之路比想象的容易。

都說久病成良醫,蔣梧闕在京中「病」了多年,自然明白不該空腹飲酒,易醉還傷胃。

她笑著拿起筷子,想說嘗嘗酒樓的菜,誰知封老第二杯酒又給滿上了,「殿下為軍中糧草之事費心費力,臣應當敬您一杯以示謝意。」

蔣梧闕剛拿到手裡的筷子就這麼又放了下來。

一杯接著一杯,喝到第五杯時,蔣梧闕算是看出來了,今晚封老就沒打算讓她好好吃飯,就是沖著把她灌醉來的。

「封帥,」蔣梧闕見她提起酒壺又倒酒,忙抬手搭在封老的手背上,滿是無奈的勸說,「咱吃點菜吧,我瞧著那羊肉湯都涼了。」

她不提羊肉還好,一提封老就想起來自己那外表看著清冷精明其實內里傻成羊羔的兒子,心道他看中誰不好,非對蔣梧闕存了那麼點意思。

封老臉就這麼拉了下來,根本都不用假裝,「殿下是不想陪老臣喝了?那臣就讓人送您回去,至於邀您來的那事也不用談了。」

蔣梧闕滿腔勸說的話都憋了回去,能堵的她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的人,封老算是一個。

蔣梧闕從小就怵封老,原因無他,小的時候她裝病偷懶連皇上都不逼她,可封老卻不,頂著烈日讓她蹲馬步,暈倒就伸手掐人中,說玉不琢不成器,身體越不練越虧空。

如今一見封老闆著臉,她就頭皮發麻,抬手端起面前的酒杯,「喝。」

蔣梧闕喝到半醉,封老對封禹的親事依舊隻字未提。

蔣梧闕酒量其實還行,畢竟有個嘴饞的老師晉老,沒事就愛拉著她出去遛街串巷尋找美食,她這嘴刁的毛病和酒量就是那時候養出來的,只是她一般不在外人面前喝。

可封老酒量是常年喝出來的,蔣梧闕這點酒量到她面前還是不值一提。怕自己徹底被她灌醉,蔣梧闕裝出八分的醉意,抬手按住封老手腕,眼神迷離聲音含糊的問她,「您再不說封禹的事,我怕是就聽不到了。」

說著她搖了搖腦袋,抬手拍了拍太陽穴。

封老又給蔣梧闕遞了一杯酒,試探性的問她,「殿下為何如此關心小兒的事情?」

蔣梧闕端起酒杯笑了,桃花眼眼尾因順著臉頰上攀的酒意染紅,「因他小時候幫過我,這份恩情我一直記得。」

封老怕她順嘴說出以身相許,又想起來封禹以前要把蔣梧闕領回去養的話,忙道:「都是小孩子家家說的話做的事,童言無忌當不得真,再說那也不是多大的恩情,殿下不必記著。」

蔣梧闕無聲搖頭,抿掉手裡的酒。封老提起酒壺,又給她倒了一杯。

蔣梧闕看著封老倒酒的手,突然出聲問道:「封帥為何不喜歡我?」

封老的手一頓,酒就這麼從杯子里溢了出來,流灑在桌面上,沉默片刻才出聲,「因為您是殿下。」

封老將酒杯放下,看著蔣梧闕的眼睛將話又重複了一遍,「封禹不會嫁入皇家,而您,是殿下。」

蔣梧闕猛的想起封禹那天的話,他壓抑著情緒,垂眸不敢看她,說的也是這句話。

蔣梧闕突然覺得有股酸楚從心底湧出來,來得迅猛,灌滿五臟六腑。她自嘲的扯著嘴角,抬手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這出身何曾是她能選擇的,又哪裡是她願意的。

封家母子,不能僅因為這一條就把她整個人都否定了。

蔣梧闕將空了的酒杯按在桌面上,手指握緊杯壁,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封老,問她,「深州的女人,哪個能護得住他?能護得住蔣梧雍登基后的封家?」

「除了我,誰都不能。」

封老被蔣梧闕的話震住,回過神后握緊拳頭反駁,「封家世代忠良,哪怕新帝登基也不會做寒人心的事。」

蔣梧闕嗤笑,笑封老天真,「母皇雖說為人狹隘,可心中有大蔣,有天下,能分得清輕重容得下封家。可蔣梧雍心裡有什麼?她心裡有的不過是權力,她可容不下手握重兵的封家。」

封老先是一愣,隨後冷呵說道:「不愧是晉老的得意門生,跟她一樣牙尖嘴利,慣會用言語蠱惑人心。」

「你若是真心想護封禹,想護住封家,那就別只是嘴上說說。」

蔣梧闕心裡一動,握緊手中酒杯,試探性的問道:「我若是成功了,那封禹與我?」

封老沒有任何猶豫,「封禹與您,不過君臣關係。」

蔣梧闕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封老又抬手給她倒了一杯酒,說了句軟話,「封禹的性子不適合困在宮闕中,他是生在邊疆長在邊疆的鷹,做不來那金絲籠中每日唱曲的百靈。」

「封禹嫁給誰,後半生都是自由的,唯有嫁給您,會被束縛。殿下,您若真喜歡他,就讓他繼續做邊疆的鷹,讓他無拘無束的飛。」

「若日後您能坐上那個位子,若您心裡有他,就維持君臣關係最好。」

蔣梧闕到底不是封老的對手,封老之所以能坐上元帥的椅子,不是沒有她的道理。

蔣梧闕唯一記得就是自己迷迷糊糊喝醉之前,問的最後一句話是,「可否能讓他自己選擇?」

封禹的選擇是什麼,封老和蔣梧闕都不敢確定。正因為不確定,封老才不能把這個問題拋給封禹。

「不能。」

蔣梧闕趴在桌子上,腦內一片混沌,唯有這兩個字最為清晰。

封老讓十五進來,「殿下醉了,你扶她回去吧。」

十五第一次看到蔣梧闕醉成這個樣子,想起來的時候殿下叮囑的話,眉頭微皺,眼底閃過猶豫之色。

等人走了之後,封老一個人在酒桌上沉默著坐了許久,直到今天準備的酒全部喝完她才回神。

「少將軍睡了嗎?」封老走到門口問守在門旁的將士。

那將士抬手行禮答道:「未曾入睡。」

封老喝多了,動作都比平常要緩慢不少,抬頭看了眼時辰,皺眉問道:「怎麼還沒睡?」

將士猶豫了一下,最終老實回答,「少將軍一直坐在屋裡擦他只有上陣殺敵時才帶的那桿銀槍。」

封老:「……」

明日比武招親,封禹就沉默的坐在床邊,抿著唇,低頭認真的,一遍又一遍的擦拭手裡的那桿槍。

既不問府里今晚請了誰進來坐客,也不管母親為什麼派人守在他房門口,他就開著窗戶對著光擦他的槍。

把那桿系著紅穗的槍頭,擦的蹭亮,在月光下泛著凜凜寒光。

蔣梧闕勾唇應了,「那就辛苦李大人騎本王的馬了。」

騎馬哪裡有坐馬車舒服,可李驕心裡哪怕再不願意,如今也只能陪著笑臉說:「沒有什麼辛苦不辛苦,這是微臣的福分。」

說完一張沒吃過苦的麵糰臉,在看見那沖她揚蹄打響鼻的高頭大馬時,臉像是被人用手揉皺巴了似得,抻都抻不平。

蔣梧闕心安理得的坐上李驕的馬車,李驕則苦不堪言的吃力上馬。

蔣梧闕在邊疆多日,眾人幾乎極少見她端出八皇女的架子,以為是她性子使然,本身就是個好相與沒壞脾氣的人。如今李驕這個京官過來,眾人才算見到蔣梧闕在京中是何種行事做派。

哪怕她不是太女,哪怕在皇上面前沒那麼受寵,但她是皇女,是君后所出的嫡女。如果不是貴君在後宮受寵,那麼現在的太女之位就是蔣梧闕的。

她在邊疆,不過是壓著性子而已。

封禹勒緊馬繩看著蔣梧闕在十五的攙扶下翻身下馬,又動作艱難的爬上馬車,心莫名緊了緊。

幾日不見,她是哪裡不舒服嗎?可也沒聽說她住的宅子里派人去找過大夫。

蔣梧闕像是沒注意到封禹的視線,直到坐進馬車裡,才用手微微撩開帘子小小的一個角,看了他一眼。

一行人也沒在這路口多耽誤,直接去了將軍府。

封老這次倒是能端的住了,沒像上次那般站在門口迎接。

阿嶸下了馬就往府里大步跨進,聲音洪亮,「封帥,阿嶸回來了。」

秦楚帶人去安置糧草,李驕下馬後也不敢先進將軍府,就侯在一旁等馬車裡的那位下來。

密不透風的馬車車簾未動,李驕凍的哆嗦牙齒都在打顫,心想那位祖宗不會在裡面睡著了吧,那她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李驕示意十五提醒八殿下她們到了,十五卻是搖頭,表示不敢。

封少將軍突然不理殿下了,殿下心裡氣正不順著呢,她可不去做這個沒有眼色的人。

封禹顯然也發現蔣梧闕還沒下來,他猶豫再三,決定去看看她是不是昏睡在裡面了。

封禹走到馬車前,抬手想掀帘子,但手抬起來后頓了一下,慢吞吞的拐了個彎,屈起中指敲了敲馬車車壁,低聲喚道:「殿下?」

蔣梧闕沒有睡,她清醒著呢,但聲音卻是含糊不清的一聲鼻音,帶困頓微醒之意,「嗯?」

封禹心道她果真睡著了,提醒道:「到了。」她不下來,李驕根本就不敢先她一步進將軍府。

蔣梧闕意識不清的哦了一聲,似乎沒聽出來馬車外面的人不是十五而是封禹,直接把手伸了出來,「扶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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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解戰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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