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飯局
怎麼辦?這可能是個防盜章!
他現在只慶幸沒有在二娃子跟秀秀面前被拆穿,否則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難以挽回的事情。
高景行笑了一下,帶著滿滿的惡意,努力把韋一笑跟蘇星河的人設區分開。他說道:「我韋一笑加入明教數十載,青翼蝠王的名頭,天下人不知道的怕也是在少數。閣下說的星河又是什麼人?若是真與韋某相像,還真想見上一見!」
武當與丐幫聽到他的名號一片嘩然,看向高景行的目光紛紛變得警惕而驚恐,簡直把他當鬼怪一樣防備。
吸血這件事情,本身就充滿了魔幻色彩,在古代科技不發達的世界,韋一笑的所作所為,也會被傳言誇大一下。
無崖子在山洞裡住了三十年,沒怎麼關注外界的消息,也不曾聽說過韋一笑的名字。現在看到高景行坦坦蕩蕩地講出來自己的名號,面露猶疑。
蕭遠山想了想,說道:「確實是有這麼個人。」
眼看著就要把兩個人安撫住,高景行又加了把火。
他找了找文字資料里對於韋一笑吸血的描述,除了輕功之外,這是韋一笑的另一大標誌。只要在這方面把人設艹結實了,又有明教的人作證,怎麼樣都能把他們幾個給忽悠走。
照著劇本開始演,高景行運起北冥真氣,臉色慢慢變得蒼白,嘴唇發青,渾身開始顫抖。
看到他這幅樣子,無崖子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不好,走火入魔!
明教中有見過原本韋一笑寒毒發作的人,見到高景行這樣,快速地向後退開。人群中有人喊道:「蝠王寒毒發作了,需要吸滿一個人的血才能平復!」
高景行身體微微蜷縮,看上去像是在勉力支撐著理智。他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一張蒼白的臉格外猙獰,像是從深淵中爬上了向人索命的厲鬼一般。
青衫蝠王向周圍看了一圈,被他目光掃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怎麼回事?」無崖子大聲喝問。
有明教之人哆哆嗦嗦地回答:「蝠王他,練功走火入魔,落下了寒毒,如果不吸食人血,便會被活活凍死……」
果然是走火入魔!
確定了他的癥狀,無崖子強壓下心痛,對著高景行說道:「星河,別怕。師父不會因為你需要吸血就看輕你的,過來,吸師父的血吧。」
高景行低下頭抽了抽嘴角。
有毛病吧?
他假裝出一副完全失去理智的樣子,迅速抓走了理他最近的一人,也沒看清楚是哪個門派的,運起輕功就飛了出去。
他這一連串動作,都是早就在心裡計算好的,狗一樣地竄了出去,速度達到了極致,等無崖子他們反應過來,已經失去了他的蹤影。
被高景行抱著的那人也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他身上穿著道家的袍子,一張木然的臉還真有幾分清靜無為的意思。
高景行扛著他一直跑到小樹林里才停下。
他想了想,給這個小道士點上了幾處穴道,讓他失去了意識,然後托著他一起坐在地上,迅速從背包里掏出來兩根針,在他脖子上扎了類似牙印的小孔,又把糖漿包拿了出來。
唐奕給他的替代血包他還沒有嘗過是什麼東西,不過看上去跟真正的血差不多。
隨著兩根針□□,血液從小道士的脖子上流出,高景行絲毫不見慌亂,給他點上穴道來止血,又將血包戳開灑到了上面,一連串紅色的液體滴落在地上,看起來天衣無縫。
高景行趴在他脖間,吸了一大口血包里的紅色液體,被那股難聞的味嗆得失去意識了那麼一秒鐘,等他回過神來,那玩意已經被他吐了出來,有些粘稠,還有不少留在嘴角處,看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
高景行把血包擠空,灑在了小道士的身上,自己的青紋白袍也難以控制地染了血色。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甜腥,滿分!
抱著懷裡的人,高景行維持著動作計算還有多久他們才會過來。忽然就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
來人武功深厚,腳力不錯,卻是完全不同於《凌波微步》這樣的輕功,沒什麼輕功體系可言,完全靠著內力。
正疑惑著是誰過來,高景行就聽到了身後熟悉的聲音。
「蘇先生」
蕭峰比起上次離開時更加成熟,他的聲音中是滿滿的自信與意氣風發,完全不復之前的猶豫。
高景行嘴角帶血,懷裡抱著「屍體」慢慢地轉過頭去,一雙眼睛里不帶任何感情,看向他的神情如同是看一個死物。
蕭峰心裡一揪,直覺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這一幕與他們初次相遇是多麼相似,只是蘇先生不再是原來風光月霽的樣子,反而如此狼狽不堪,他懷中的松鼠,也變成了預示著不祥的死屍。
這幾年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蘇先生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蕭峰心中帶著解不開的疑惑,他覺得高景行現在的狀態不太對勁。
高大的漢子向前走了兩步,發現席地而坐的青年只是冷漠地看著他,目光空洞,完全沒有反應。
他也不知道高景行是不是在排斥自己的靠近,只是總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
蕭峰走到高景行身邊,小心翼翼地將他的手臂拿開,把他懷裡的「屍體」拖了出來,擔憂道:「蘇先生,發生什麼事了?」
高景行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本來一個無崖子已經夠煩了,現在又要再多一個蕭峰。
不過蕭峰對他來講,要比無崖子好糊弄地多,這個漢子坦率,而且沒什麼心眼。高景行沒有說話,打算看看蕭峰是怎麼腦補的,結果看上去如同預想中一樣。
正當高景行準備飆演技時,無崖子與蕭遠山一前一後地趕到了。
這樣正好,省下他還得演好幾遍。
蕭遠山看到蕭峰準備去觸碰高景行,連忙說道:「峰兒快快住手!蘇前輩他走火入魔,小心被他傷到!」
蕭峰頓了一下,重新看向高景行。
高景行沖著他展露出一個血腥的微笑,他站起身來:「走火入魔是真,我韋一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諸位確實是認錯人了!」
高景行有點心虛,因為是他替蘇星河拿到那枚戒指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蘇星河會失蹤而不是死亡,不過戒指也應該是在他的身上,而不是在韋一笑身上。
「什麼戒指?」高景行問道。
見他態度軟化,無崖子心道有戲,不過也沒敢逼得太緊,生怕刺激到他。
無崖子說:「就是那枚繼承逍遙派的信物。當年你師祖將它交給了我,我收下你與你丁師弟兩個徒弟……那枚戒指,本來就是打算傳給你的,如果不是後來發生那樣的事……」
「閣下真的搞錯了。」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話,高景行冷漠地打斷他,「我韋一笑作為明教四大法王之一,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便是二十年前也是風頭無量!隨便打聽一下就能知道,為何要苦苦追著我不放!」
「前輩你別生氣……」蕭峰見他惱怒,連忙出聲,「既然前輩自稱為韋蝠王,事實如何,咱們只需去一趟明教便可知曉,沒有必要再起爭執。」
「哼。」高景行冷笑。
他可沒有忘記現在明教那邊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而且他那兩位顧客還沒有安頓好呢,萬一這兩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年輕人在這裡出了事,留下心理陰影,不說他的工資,可能連工作都保不住。
「前輩是不希望我們去明教?」蕭峰問道。
不去明教那他的身份就沒法確定,高景行看無崖子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會輕易地放過自己。
除非帶著掌門人戒指的蘇星河回來。
「隨你們。」高景行說道。
他沒再管那三個人,走到武當派的小道士身邊,單手把他給拎起來,又悄悄給他重新點了幾下穴道。
就算是沒有被高景行給吸死,他脖子上扎的那兩個孔可不是假的。失血過多的臉色看上去跟死人無異,也沒有人懷疑。
倒是蕭遠山看到他的動作,開口道:「原來殺人不眨眼的韋蝠王還負責處理屍體?」
蘇星河淡漠出塵,卻也不是丁春秋那種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他心懷正義,雖然脾氣怪了點,絕不是濫殺無辜之輩。
到底是什麼將蘇星河逼到了現在這個模樣?
無崖子開始思考,自己當初隱居山崖三十年的逃避,是不是做錯了。
將所有的擔子丟給了不理塵世的蘇星河,逼迫著他離開師門,還將自己的徒弟逐出師門,裝聾作啞了近三十年。這三十年裡,蘇星河除了研究珍瓏棋局,就是在鑽研武功,完全放棄了雜學。
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完全只為了自己交代他的事情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