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心狠手辣大反派(1)
怎麼辦?這可能是個防盜章!雖然說,就算他沒有失神,也打不過擁有逍遙子滿級武功的高景行。
仙風道骨的老人完全失去了方才的淡然,不可置信夾雜著一絲怨恨,丁春秋咬著牙開口:「為什麼你會沒事?!」
高景行正準備再向他發起攻擊,聞言停頓了一下,「哦,你說這個啊……」當然是因為他把毒抗給開滿了。
後面這句話當然不能講出來,高景行頓了一下,微微一笑:「還不是因為你太菜。」
丁春秋氣得發抖。
沒有了聚賢庄大戰,游氏雙雄也沒被喬峰殺死,游坦之依然是那個不學無術的小少爺,丁春秋也沒有了吸了冰蠶的滿身是毒的小徒弟,只剩下一群溜須拍馬之輩,見勢不好立馬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一個個都指望不上。
將體內充盈的北冥真氣注入進樹枝里,原本脆弱的植物纖維被柔和的氣勁撐得筆直堅硬,堪比利劍。
白衣青年腰背弓起,蓄起了力量在間隙之中穿過,彷彿一條在水中自由遊走的魚,倏忽間到了丁春秋身側,丁春秋連忙運功抵擋,卻只覺得膝窩一痛,像是有千斤重的東西狠狠壓下,破空聲之後有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
高景行反身一轉,以樹枝代刀,雙手握著向後刺去,直接刺進了丁春秋的左胸。
他收回內力,看著丁春秋一臉驚恐,覺得十分痛快。沒有了內力支撐的樹枝頃刻間化為飛灰,隨著血液噴涌而出。
丁春秋常年煉製毒功,渾身是毒,連血也不是正常的顏色。泂泂血液流速慢慢變緩,地上的白髮老人也沒了聲息。
高景行拍了拍手,好像剛剛殺人的並不是他一樣,依然是那副淡然的表情。
「出來吧,蕭遠山。」
黑衣大漢從屋檐後面走了出來,之前的惱怒與桀驁通通化為乖順。他朝著高景行行了個漢人的禮,「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不敢當。」聽到他叫自己前輩,高景行不大高興。畢竟他兒子都那麼大了,喬峰叫自己前輩還說得過去,蘇星河和蕭遠山可算得上是同輩的。
看到他這一套武功,蕭遠山很是心動。他為了學習少林功夫,都能潛伏在少林寺那麼久,現在看到精妙的逍遙派武功,同樣也是心思百轉,最後不得不放棄。
他打不過高景行,高景行也一定不會教他武功,秘籍什麼的就更不好說了,連同門師弟都不會,他一個外人,學到的可能性更小。
蕭遠山現在只慶幸高景行沒有像打丁春秋似的把自己給打成智障。
「前輩似乎格外關心峰兒的事?若是您能一直護著他,我這做父親的也能放心了。」
高景行覺得,都到這個份上了,蕭遠山肯定不再堅持原來的計劃,不知道他打算要怎麼對喬峰。
「他就在屋裡,你不過去看看他嗎?」高景行問道。
蕭遠山看上去很猶豫,高景行又為他們父子相認推了一把,「走吧。你的兒子很崇敬你,不會因為你是契丹人就歧視你的。」
蕭遠山:「……」我兒子也是契丹人,謝謝。
他還是跟著高景行去找他兒子了。
大殿里很空曠,幾個聾啞的弟子在備好茶水之後就退下了,裡面只有慕容家一幫勢力、段家一幫勢力,還有作為半個主人的函谷八友、虛竹和他師叔祖兩個和尚,以及非常尷尬的喬峰。
喬峰是契丹人的事情,已經伴隨著馬大元的死訊傳遍了整個江湖。
高景行過來的時候,函谷八友正在跟喬峰聊天。
「師父向來不問世事,逍遙派隱居已久,從不參與江湖紛爭,為何又會突然去找到你?」石清露問道。
「這……在下也不知。」喬峰老實回答。
包不同在一邊跟他們唱反調:「說的你師父跟多了不起似的,他也是個人,難道做事非得需要理由嗎?就不准他老人家忽然心血來潮,閑著沒事自己去找點事做?」
「師父他怎是你這俗人能猜的透的!」康廣陵回道。
兩個人一口一個「他老人家」,完全不同的語氣聽得高景行頭皮發麻,感覺十分羞恥。
他在門口咳嗽了一聲,屋內恢復安靜之後,滿意地走了進去。
「喬峰,你父親來了。」
喬峰面色一喜,隨即疑惑得想著,三槐公年紀已經不小,大老遠地來到這裡是要做什麼?
他站起身來,正要問,卻看到一個黑衣大漢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身高與自己相似,都是接近一米九的個子,身材很高,透過薄衫隱約能看到裡面肌肉的輪廓。
那個很熟悉的背影,就是這個人的!
之所以覺得熟悉,是因為與他自己的模樣太過相似!
喬峰獃獃地看著蕭遠山,蕭遠山微微一笑,「峰兒,終於見到你了。」
高景行拿出來喬峰抄下來的那張紙,說道:「他是你爹,叫蕭遠山。你如果要問契丹文字,不如直接問他。」
因為那些字就是蕭遠山一筆一筆刻上去的。
在座的人不明所以,除了他們父子二人之外,只有高景行和段譽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是段譽只要跟王語嫣在一起,就看不見別的東西了。
喬峰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不是死了嗎?明明是在十年前……你怎麼可能是我爹!」
沉默,沉默。
沉默是無言的尷尬。
蕭遠山看了看不為所動的高景行,嘆了口氣,「我也以為我會死,可惜天意弄人。你確實是被寄養在了少室山腳下,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帶頭大哥,想要為你娘報仇。至於其他事情,想必只有蘇先生知道原因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高景行。
高景行:「……」王權利你的鍋真大!
高景行想了想,隨便從主腦上搜了幾句看起來很玄學的話,念了出來。
「心生種種法生,心滅種種法滅。莊周夢蝶,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注】
這兩句話結合了道家與佛學,乍一看不倫不類,二者之間沒什麼關係,可是連起來之後,卻又讓人深思。
高景行滿意地看著眾人都陷入了沉默,接著說道:「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既然發生在了喬峰身上,那就是老天都在幫他。想太多隻會讓自己陷入困境,有時候還是專心做好眼前的事比較好,過分探究只會徒增煩惱,甚至引來災禍。」
連誘導帶警告,一番大白話下來,高景行在這群人心中的形象又提升的好多,妥妥的世外高人,勘透了天命的那種。
慕容復上前一步,拱手行禮,一派謙謙君子模樣:「請教先生,天下之勢是否同樣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如今正當大宋與遼國戰亂之際,在座眾人都有殺敵報國之心。慕容復這句話算是問到了大家心裡去了,雖然他本人想問的不一定跟其他人一樣。
高景行帶著全知金手指,也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慕容復一眼:「大宋是不可能亡的,至少二百年之內都不可能。至於其他的,你自己猜啊。」
對於其他人來講,有這句話就已經足夠了,但是對慕容復來說無異於給他多年的理想重重一擊。
慕容復雙手緊緊握拳,險些綳不住溫和的面容。他緩了又緩,說道:「縱然命中注定,卻也不能不為之放棄。不試一試,總是不會甘心的。」
王語嫣擔憂地看著他,「表哥?」
「我沒事。」
「慕容公子說的是。即使命中注定,也應當竭盡全力。若是大遼來犯,舉國不思進取,便是再命中注定,也不可能扭轉乾坤!」少林僧玄難說道。
幾人就大宋國事展開了激烈的討論,慕容復也維持著形象一一應和。
喬峰對蕭遠山說道:「你真的是我爹?」
「不錯。我與你娘給你取名單名一個『峰』字,在去你外婆家的路上遇害……那日我將事情原委刻在了石壁上,故而收養你的人得以知曉你的名字。」蕭遠山緩緩說著,聲音很輕。
他時刻注意著一旁的高景行,就怕自己哪裡說的不對,又讓這位性格怪異的前輩不高興。
「我該叫蕭峰的……」喬峰喃喃道。他忽然又想起了,蕭遠山講在去外婆家的路上遇害。他們固然是遼人,卻也無辜,母親更是因此而喪命!
怪不得智光他們不肯講出石壁上的內容!
帶頭大哥帶著另外十九位江湖豪傑,不分青紅皂白亂殺一氣,自己這邊也被蕭遠山殺得差不多。如果將真相說出來,這些去過雁門關亂石崗的人,還怎麼在江湖之中立足!
「帶頭大哥到底是誰?!馬副幫主又是被何人所害?」喬峰問道。
蕭遠山嘆了口氣,「我尋訪多年,也一直在找帶頭大哥的身份,想要為你娘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