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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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漫天的、漫天的、紛紛揚揚四處飄落的輕紅粉白。
和煦的風卷著落葉,並不灼眼的日光透過樹葉的縫隙。
四個黑白兩色的、打成一團、親密無間的小小身影。
落下的櫻花所分開的,互不相容的兩個世界。
黑長炸的、抱著嬰兒的年輕婦人站在樹下。
足下空無一物,身在荒漠之中的蒙眼者。
千手扉間,千手扉間,
是該作出抉擇的時候了。
……是誰?
在他耳邊喧囂。
千手扉間,千手扉間,
向左還是向右,要出發了。
……是誰?
推動他的腳步。
西瓜頭,白短炸,黑白各半陰陽頭,還有一個漆黑無光的剪影,招手喚他前去填補空白。冥冥間有一種他本就屬於那裡的天經地義的感覺,卻不知道哪裡來的斥力拉扯著他。
不可以過去,不可以過去。
因為有人在更加焦急地呼喚著:「回來吧!」
腳步不由自主,向著沒有五官空白的四個小小的身影走去。他們的眼睛是漆黑中的一對閃爍著的紅光,笑著的嘴角咧到了耳朵根。他們身後出現了兩個高大的身影,同樣莫名地熟悉。隔開兩個世界的櫻花牆,猶如八重花開,層層疊疊,由白轉紅。
抱著嬰兒的蒙眼女子,望著他走去的方向,聲聲殷切:「回來啊!」
因為那是身為生者,不可逾越的深淵。
她是誰?在做什麼?為什麼要阻止我?
她的聲音被櫻花捲著風送進他的耳中:「拔刀吧,千手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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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雷聲滾滾,扉間從噩夢中驚醒,方才夢中所見忘記大半。今天是他的生日,離驚蟄還有半個月,可是火之國的春天一向來得早,今年比往年來得更早一些。
剛過子夜,時間還早,扉間翻了個身繼續入睡。這次睡得還是不安穩,走過一片花之海洋和無數光怪陸離的記憶碎片,他又陷入了新的夢境,這次他知道自己在做夢。
小小隻的自己隱匿身形跟蹤大哥,想要知道他每次失蹤后神采飛揚是去了哪裡。他震驚地發現,大哥跳進了兔子洞。兔子洞里蹲著一隻胖成球的深藍色的兔子,大哥變成了長了四條腿的西瓜,和深藍兔子愉快地打起來。
毛茸茸毛茸茸毛茸茸……不,千手扉間,你不可以被肉球吸引就忘記那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可是毛茸茸的兔子球和圓滾滾的西瓜打成一團滿地軲轆的樣子,真的是太融洽了。
西瓜柱太郎(?)和馬達拉兔玩累了,坐下來休息,一起妄想拯救世界,還想要讓全世界的甘栗甘都有豆皮壽司和蘑菇雜飯賣。馬達拉兔嘲笑西瓜柱太郎品味不佳,西瓜柱太郎反諷馬達拉兔幼稚,這兩個不知疲倦的球形物再次互撲,努力憑藉武力值證明自己的口味才是最好吃的。
呸,烤魚才是最好吃的。扉間如此想著,一腳踩進了兔子洞,滾了下去。忍術與體術不知道為什麼不能使用,落地時他自然而然地在半空中調整中心,四爪著地,沒有受傷。
四爪著地?
扉間此時已經忘記了自己在夢中,很自然地接受了變成海豹的設定,拍著短短的爪子向前撲騰,鑽過陰暗狹窄的地道,順著終焉之谷的瀑布掉進水裡,掙紮上岸曬著太陽,近距離旁觀西瓜柱太郎與馬達拉兔的宿命之戰。
翠綠的西瓜滾過來,鮮紅的胖兔滾過去,翠綠的西瓜彈跳起來,鮮紅的胖兔也彈跳起來,狠狠地對著西瓜衝過去,兩隻球猛烈撞擊之後,各自滾開。咚,咚,咚,水邊鬆軟的土質上留下兩串醒目的彈坑。
海豹扉間沒覺得哪裡不對,還三胖鼓掌.jpg,就差揮舞熒光棒叫好了。
西瓜柱太郎伸出一隻手,在身前豎起手掌,嚴肅地說:「我們不能這樣下去了,斑。」
馬達拉兔大笑著與他擊掌:「正合我意!」
西瓜柱太郎把整句話說完:「一起減肥吧,斑。雖然你比我矮好幾寸,可是你的坑比我的坑,」他目測了一下深度,「要深好幾寸啊!」
兔佐能乎拔地而起,木遁·木西瓜之術迎難而上。兩隻小球站在兩隻大球的頂部,互相彈啊彈啊彈。當世最強二人的最終一戰,如此慘烈決絕,殷紅如血的西瓜汁灑了一地,兔毛滿天。戰況膠著三日三夜,現在還剩七十個小時,目測他們可能會一直這樣彈彈彈下去。
海豹扉間打了個呵欠,身邊出現了海豹二號板間和海豹三號瓦間。對岸出現的則是伶鼬一家三口,對他不甚感興趣地點頭致意,緊張地關注馬達拉兔的戰鬥情況。
整個世界好像都變得和諧起來。海豹扉間的夢境結束,他陷入了高質量的深層次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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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有一個正在幹勁十足地準備讓全世界一起做夢的男人還沒入睡。
終結谷一戰的最後,雖然使用壓箱底的伊邪那岐取得了最終的勝利,可是到底受到了重創。融合柱間細胞的過程也緩慢又艱難,戰後他幾番輾轉,到這個安身立命的洞窟之後,身體幾近崩潰,療養到現在才稍有起色。
對於外界信息的了解,只有靠這些柱間細胞培育出來的柱間劣化體,天生智障集體智障的白絕。此刻單身孤寡老人又一個人坐在他的石之王座上,收聽白絕廣播電台的消息。
現在我們回歸一下白絕廣播電台的歷史消息:
——「斑,你的宿敵把你埋了,埋在弟弟的墳墓旁邊。你侄女沒出席葬禮,她可能是把你忘了。」【扉錯當時在出長途任務,回來時已經塵埃落定。】
——「斑,你侄女很弱誒,一點也不像你。體術被人按在地上壓著打,一點還手的餘地都沒有」【水戶教幼扉錯怪力拳,襯托得扉錯很弱】
——「斑,你侄女的手裡劍都扔不準!三個苦無兩個脫靶,一個差點扎到老師的腦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扉間教扉錯如何使用飛雷神苦無定位,扉錯一開始在半空無法準確扔到靶心】
——「斑,你侄女喜歡一個弱雞漩渦,是水戶的侄子誒,還挺帥的,看著就像藤上掛著還沒摘下來的番茄,做成番茄炒蛋肯定好吃。對了好吃是什麼感覺?」
……
…………
………………
最新消息!
——「斑!斑!你侄女嫁人生孩子啦,不打架也不當忍者了,這麼多年沒提過你,是不是確實把你忘了?」原本只是A級的護送公主出嫁的任務,險死還生幾乎無法回到木葉,因為解釋起來實在太麻煩了所以白絕給斑簡化了一下,興高采烈地問斑要不要送上什麼禮物。
斑垂下頭思索,靜默不語。絕是他的意志化身,他不認為這些劣質品有膽量欺騙自己,那麼事實就很明確了。弟弟的女兒是和平年代長大的孩子,和戰爭年間的孩子不同,未必是壞事。她已經招贅了水戶的侄子,連孩子都有了,以後自然有她自己的家庭,不會關心家庭之外的世界。
算了,既然那孩子是個像她母親一樣的普通女人,人生理想就是老公孩子熱炕頭,沒有成為強者的天賦,不想當忍者也不喜歡戰鬥。所以為了侄女好,就不要打攪她平靜的生活了。
月之眼計劃還缺幾個關鍵性的步驟,需要好好想想。他總是要向摯友證明,這一次他選擇的路沒有錯,只有這樣才能把全世界從無盡的戰爭與陽光下的陰影中解救出來,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
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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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那孩子留在木葉是深思熟慮之後的選擇。
因為與柱間理念不同而決定帶著族人離開木葉,尋找新的和平之路。泉奈託付給他的族人,甚至包括昔日的部下沒有一個願意追隨。
創設初期,百廢待興,一地雞毛。他忙得厲害,弟弟的遺孤就交給心腹火核夫婦照顧。那孩子還沒有一把忍刀高,小小的,軟軟的,會奶聲奶氣地叫「大伯」,最喜歡吃他偶爾帶回來的豆皮壽司。帶她走的話,無論是情理還是法理,都無可指摘。
可是他要走的路也許很艱難,他當然沒問題,這孩子卻也許隨時因為「只是喝了一口冷的河水」而失去過於年輕的生命。她是他最後的親人,那是他不能接受的失去。木葉至少和平,火核夫婦會對她盡心竭力。
最後一次,在甘栗甘給她帶回了她最喜歡的豆皮壽司,他踏上了一往無前的尋找和平之路。
多年之後騎著九尾回來,與柱間的交談中才知道,他出走後不到一年,火核夫婦相繼病逝,新任的族長……誰來著,一個賊眉鼠眼的畜生,居然就敢把他的侄女泉奈的女兒趕出宇智波。柱間把她安排在水戶待嫁時住的房子,她懂事聽話,很會照顧自己,學東西也快,是個讓人再放心不過的孩子。
那麼,這一戰無論勝負,都去見見她吧。他也確實想知道弟弟的女兒現在多高了,出落得什麼樣,有沒有繼承弟弟在幻術和劍道上拔群的天賦,是不是長成了高傲的公主殿下。
贏了的話,就帶她走。輸了的話,柱間當然會照顧好他最後的親人,這是毫無疑問的,他對摯友有著這樣的信心。
那之後的故事,沒什麼好回憶的。她既然已經選擇了當一個普通的全職主婦,就不要再把她拉回每天都在刀尖上跳舞的忍者的世界了。扉錯的一切選擇都是可以原諒的,她不是錯誤,從來不是。
她的母親毫無保留地愛著她的父親,賦予自己的孩子的名字是漢字「扉錯」,意思是「這個孩子生來就沒有父親,都是扉間的錯」。然後任性又決絕地孤注一擲,從難產中掙出一條命,誰也想不到這個剛下產床的普通女人,居然能夠一路行走到千手那邊都沒被懷疑,甚至還能接近扉間到可以刺殺他的距離,然後毫無意外的死於反殺。以卵擊石,無外如是。
比宇智波家的忍貓更嬌小的孩子抱在手裡,那麼輕,那麼弱,好像呼吸的聲音大了都能吹飛這小小的生命。可愛,好可愛啊,真是太可愛了,泉奈當年也曾經是這樣小小的一隻,皮膚白皙,眼睛閉著,睫毛長長的,翹翹的,嘴也小小的。弟弟沒有了。弟弟唯一的孩子,只有他了。
泉奈的孩子怎麼能背負著別人的錯誤度過一生?
他罔顧亡者的意志,更改了那孩子的名字。反正宇智波家的名字都是假名,選擇與她母親留下的漢字同音的兩個字不就行了嗎?讀作「秘策」,寫作「ヒサク」,UchihaHisaku,宇智波扉錯。
泉奈的女兒,他的侄女,從來都沒有錯,也從來不必背負著別人的錯誤行走世間。他已經不想見她了,不想打擾她作為普通主婦的生活,漩渦家的家教從水戶那裡可以看出,還是不錯的。但是最好別讓他從白絕那裡知道,漩渦家的小子膽敢對她有一點不好。
ぅちはヒサク,生來就是宇智波一族的公主殿下,理所當然值得世間所有最好的一切,難道不是嗎?
-FIN-
世事無常。黑短炸少年不在了。他也馬上就要離開了。為斑做最後一件事吧,最後一件。
宇智波現在佔據優勢的,既不是昔日的主戰派,更不是昔日的主和派,而是戰爭年間躲在後面,和平年代跳出前台的「聰明人」。當初他們把還是個幼童的扉錯趕出來,其實只需要他一句話,她就能回去被當作不諳世事的姬様養起來,養成柔弱無力沒有脾氣的聯姻對象,能賣個好價格就賣出去。
沒有斑的絕對實力壓制,她不回去也好。現在的宇智波族長,是宇智波中少見的擅長見風使舵的傢伙。本事不是沒有,要不然也混不上族長,只是人品讓人生厭。有證據顯示,組織族人對斑實施不採取暴力就拒絕合作的消極抵抗,像排擠扉錯的進化版一樣排擠斑,讓斑對族人徹底失望,就有他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