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成名

此為防盜章季風帶來大量的雨水,即使處於華州的南方，花都的六月也不是特別熱。

高中入學考試的前夜,孟謹言睡得特別安穩。入睡前，他原本打算打一把《木衛六危機》過過癮。奈何余成彥之前的考前碎碎念又在耳畔回蕩，遂跑去做了一套真題找找感覺。

對了答案,一切圓滿,他不由得意起來。根本不用擔心,老余真是太小心了，不過不怪他，畢竟他理學好起來也才三四個月。不像自己，從小學到現在,學習理學,就跟喝水吃飯一樣自然。

所以每每見到理學學不好的人,他就會覺得特別奇怪？為什麼，他的思路這麼簡單居然聽不懂。也曾嘗試過教人，然而跟老余組了補習小組后,給了他一個大打擊,他第一次發現在理學上還有做不到的事情。

哎，原來教別人做理學題比他自己做題都難。

不過過完年後，老余變了個人似的,不但拋棄了他最愛的文學，選擇了理學,還開了竅。以前兩人討論學習問題基本是雞同鴨講。現在好了,有共同語言了。

上次三級考試成績輸給了他。

這次他要在高中入學考試上贏回來。

早晨六點,他就醒過來，慣例打了一套父親叮囑必做的健體操，頓時覺得眼清目明，精神煥發。

母親從美聯快遞拿出訂好的早餐擺在餐桌上。

豉汁蒸鳳爪，水晶蝦餃，艇仔粥，流沙包，糯米雞，榴槤酥……

全是他喜歡的。

他隔著椅子，俯下身用筷子夾起一隻蝦餃，蝦肉的鮮美只需輕輕一咬，便在舌尖上爆炸。

母親嗔怪道：「坐下來慢慢吃，跟個猴似得。」

「哎，今天都是我愛吃的。」他眉開眼笑的坐在椅子上。

「包子多吃兩個，少喝點粥。」父親坐在桌前，正在看新聞，「萬一不讓你們隨便上廁所。」

「怎麼可能，古代高考也不至於不讓人上廁所吧。」孟謹言叼著一隻包子喃喃道。

「你也是，吃著呢，說什麼廁所。」母親黑了臉，「小言先吃好了，才能好好考試。待會坐你爸的車去考場。」

「恩，知道了。」父親摸了摸鼻子，收了新聞投影，也開始吃飯。

吃完點心，母親又倒好了功夫茶。

「準備好了？」父親端著茶杯喝了一口幽幽問道，「只有考上四所才有價值。」

「放心吧，考不上，我也不上其他高中。就跟著你去學微雕。」孟謹言一口喝完茶，將茶杯往桌子一放，「出發。」

「臭小子，看不起你爹的微雕啊！」

「哪敢啊，微雕大師。」

這次的入學考室考場就在學生原本的自習室。孟謹言到場后，被安排在位置上坐定，就不能亂跑了。

與此同時，花城中學的十多萬考生，都被要求找到位置做好。

監考老師給每個到場學生髮了一張晶元，接入身份牌，直接進入虛擬高中入學考試考場。

余成彥看著手中的微型晶元，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又見面了。

恍惚間，他已經坐在30人的考場中。

廣播里播放著考試注意事項的同時，胸前的木桌上出現一份保密協議，粗略一看，是要求考生對考試具體情況進行保密兩年的協議。

簽完名后，考試正式開始。第一堂，語文。

白色紙質試卷和水筆出現在桌面上。他閉眼輕吸一口氣，然後睜眼正式進入考試狀態。

首先寫好姓名和學校。他不知道這場考試會仿古到什麼程度，但是多年的考試經驗已經讓他養成了習慣。畢竟，很多因為不寫名字而失去成績的案例，每年都會被老師反覆拉出來以儆效尤。

當正式鈴聲響起，他拿起筆開始做卷子。

這個身體，這個大腦儲備著豐富的文學方面的知識。剛開始來的時候，他忙著補足理學欠下的債。待三級都過，預備入學考試時，他開始調動沉睡一個月的文學向知識，才發現原主不愧是才子。比他之前的文科成績好多了。

不論是字詞，還是閱讀理解，都一路順暢。

來到了作文部分，對語文來說，作文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部分。今年的語文作文考什麼？

余成彥開始仔細看材料。

很快有這麼一天，我們發明了一種智慧晶元，有了它，任何人都能古今中外無一不知，天文地理無所不曉，比如說，你在心裡默念一聲「物理」，人類有史以來有關物理的一切公式、定律便紛紛浮現出來，比老師講的還多，比書本印的還全。你逛秦淮河時，脫口一句「舊時王謝堂前燕」，旁邊賣雪糕的老大娘就接茬說「飛入尋常百姓家」，還慈祥地告訴你，這首詩的作者是劉禹錫，這將是怎樣的情形啊！

如果你面對這種選擇，你會有什麼想法？作文題材不限。

當他看到作文題，內心是震驚的，難道智能晶元已經要面世了？

很快，他就收斂自己的思緒，將重心放在了如何寫一篇好的作文上。如何才能言為心聲，如何才能言之有物。

很快他有了初步的思路：

能讓人無所不知的萬能晶元，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夢想。有了晶元，我們不用再為考試疲於奔命，不必再為工作而頭昏腦漲，也不用為學習絞盡腦汁，更不必....。.然而，有了智能晶元，就真的萬事無憂了？

……

對晶元產生依賴，我們便失去了獨有的思想。思維是人類最高貴的財富。在人類踏入銀河系，與其他維度生命產生交集，能一直支持我們人類生存下去的，唯有我們一直不能停歇的大腦。

……

智能晶元，請謹慎使用！

這篇作文幾乎耗盡了他全部心力。他想，應該算是他來了以後水平最高的一次跟文學相關的寫作了。

停筆發現，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五分鐘。

他用手抹了抹太陽穴。

五分鐘很寶貴，也是不能浪費。於是翻到前面客觀題，開始檢查。

當考試終結的鈴聲響起，他有些疲憊地靠在椅背上，然而心情是放鬆的。

最為擔心的語文考完后，剩下的就是他的主場了。

與他有相同想法的還有孟謹言。

他剛進考室時，看著周圍密密麻麻都是學生，內心一陣波動。這是習慣人少的環境，突然遇見那麼多人的條件反射。波動很快化為平靜，因為老余喜歡讓補習小組的學生在密密麻麻都是人的考室里測驗，他作為考官，作為考生都已經習慣了。

他們都影響不到他的心情。

拿到試卷后，他就按著余成彥給他的建議，先保住客觀題的分數，作文盡量不拖後腿。短板不短了，分數上限也會高。

然而考到第十分鐘時，考室里出現了意外，一個考生考著考著就暈了過去。然後整個人都從考室里消失了。

教室因為這個剛發出一點響動，就被監考老師的大嗓門給鎮壓了。

「注意！亂動會被趕出考室！」

於是所有人都陷入了窒息般的寧靜中。

片刻，他前桌的一個學生暈過去。然後他眼睜睜看著那個學生的身影化為虛無。

孟謹言不由自主吞咽了唾沫。慶幸的心思油然而生。

幸好老余讓大家都適應了……

不然，前桌的情況要是變成他……

不行不行，他不能分心，趕緊做題。

語文題量大，他又不是最擅長這科。不看緊時間，很有可能造成作文時間不夠的慘劇。他可是要立志考四大高中的人，怎麼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考完出了虛擬空間后，孟謹言基本滿意自己的發揮。不算超水平發揮，但至少好於平時水準。

下午的項目是數學。這是他的優勢項目。

同時也是余成彥的優勢項目。

在家裡小睡了半個小時后，整個人的精神又恢復了正常。

余成彥簡單收拾了一下，又要往學校出發。

臨出門就看見余芳余信兩個小傢伙站在門口。

「怎麼？」他停下腳步，看著他們。

「彥哥哥，加油。」余芳跑過來抱了抱他。

「彥哥哥，數學要考100分喲。」余信也湊過來，抹了他一臉口水。

原來是他們不放心他的數學考試，特地跑來加油打氣。

「你真笨啊，入學考試是150分啦。」

「哎哎，那彥哥哥你要考滿分哦，到時我獎勵你兩個雞蛋。」

他心裡一暖，兩手將兩個小傢伙雙雙抱入懷中：「好的，那記得今晚就給我準備好雞蛋。我回來就吃掉它們。」

帶著兩個小傻蛋的祝福，余成彥心情愉悅地回到了學校，準備數學的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