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惡作劇一樣的聲帶模仿，除了當事人和一個脫離音樂環境，立刻回到尷尬狀態的李勝利，無人在意。現場六個人，三個不在狀態，一位資深製作人，一位熟知製作難度，以及還有一位在這個圈子摸爬滾打，一路走到社長位置的人，都只關注一件事情，而且每個人的角度不太一樣。

「你會編曲？」Tablo驚訝臉。

「你會作曲？」權至龍有些不太相信。

「為什麼花兩天選歌？」非常不理解的楊閑碩。

要回答前兩位的疑問，要先解釋一件事，商業性的編曲和作曲完全不是一回事。學術上，作曲是指，作曲家完全掌控自己的曲子。以姜若曦剛才的歌舉例，一個小型管弦樂團的合奏，作曲家是要給每一個樂器都譜曲，還要規定演奏技法和輕重，很多樂譜上都是帶有演奏和演唱技法標註的，作曲家就是曲子的靈魂。

以上是學術上，或者說是真正的作曲家要做的事情。所謂的商業作曲家，就是現代流行音樂，經常有連基本樂理都不懂的鮮肉小花們，隨便用吉他，有的連樂器都沒有，隨口哼一段曲子，做為主旋律，就能號稱是作曲了。其實專業的事情，都是編曲者在做。

很多連主旋律最後都不一定完全用，基本都是編曲者重新創造一個曲子，因此在商業性較強的音樂里，寫在歌曲上所謂的作曲家，遠沒有編曲者重要，水分太大。某種程度上來說，商業歌曲上的編曲者，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作曲家。

權至龍的問題，是在問，姜若曦是不是有自己的團隊，然後改編了曲子。真正的作曲家要不就是難得一遇的少年天才，要不就是十年磨一劍的頂尖高手。哼一段曲子容易，可是作曲和編曲，雖然不用精通所有樂器，至少也要了解，不然光是樂器之間的銜接就不用容易，姜若曦才多大。

Tablo的問題，就直接跳過了年齡的限制，他是和姜若曦聊過的，簡單的兩次見面，哪怕姜若曦很少開口，但是她對音樂十分敏感，而且能準確的分辨出自己用了哪些樂器，節拍、輕重、調音都不成問題。光這個耳力就是從小練起來，絕對音感是天賦，但天賦也要對樂器有基本的認識。

不知道什麼是吉他，什麼是貝斯，什麼是鋼琴，什麼是電子琴，這些看似常識的東西，混淆起來卻很簡單。所以他想的不是姜若曦有沒有團隊，而是想，既然姜若曦能有與生俱來的天賦，那她在音樂上的才華，說不定超出自己之前固有的想法。

相比起前面兩個有點複雜的，關於姜若曦能力是不是自己的問題，最後一個，楊閑碩的問題，就很簡單了。編曲是可以完全改變一首歌的能力，而這首除了歌詞，沒有一點一樣的歌，就證明姜若曦有能力做到這一點。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花費兩天選歌呢，沒必要啊。姜若曦完全可以，真的隨便拿一首歌，然後重新編曲，這姑娘真的像她說的那樣，沒有她唱不了的歌，那不是大言不慚，而是對自己的能力，絕對的信任。

姜若曦的視線，從呆住的崔勝賢身上移開，先回答前面兩個「作曲和編曲都是音樂，我沒有不會的音樂。」依舊是冷冰冰的臉，用『我會吃飯』一樣的語調，說出囂張的話之後，轉向楊閑碩「喜歡歌詞。」

一句話，三個人都被噎住，一直被稱之為天才的權至龍，被對方囂張的態度，懟的有點懷疑人生；答案出乎意料的簡單，楊閑碩懷疑自己聽錯了；即被誇獎想要笑，但是這種回答只想皺眉的Tablo哭笑不得。

「我好像沒有看過你去練習室，你是在家做的么？」最先回神的是李勝利，說出口就後悔了，這聽著怎麼像是懷疑呢，他真的只是疑惑而已。

剛見面先被容貌攻擊，接著被超出想象的歌聲戳中，再被聲帶模仿弄懵，三次打擊后，重拾智商的崔勝賢，眼睛一亮，看著她「你對管弦樂很熟悉？流行樂好像很少只用管弦樂了。你學過什麼樂器么？」他才是真正的懷疑呢。

姜若曦看著李勝利「在公司里做的，你找不到我的時候。」轉頭對崔勝賢，轉換聲線，依舊是對方的聲音「基本的樂器都會。」又是一句囂張到極點，卻不知道要不要相信的話，懟的人沒脾氣，說話的人卻還是，愛信不信的臉。

「你是說，你剛才編曲里用到的樂器你都會？」歌聲挽回的好感，現在又被吹上天的牛，降低了。崔勝賢玩味的看著姜若曦「你這樣都不止是天才了吧，應該是外星人才對。」

這話聽著怎麼都不像好話，姜若曦還在自我翻譯，楊閑碩剛要說話，做為隊長的權至龍搶先開口打圓場「作曲的會和真正的會也不是一回事，我也是什麼都會一點，了解也算會啊。」

姜若曦沒說話，大家就當她默認了。別看姜若曦說的那麼囂張，但是，這是事實。只不過，不是面前的幾人，認為的天賦超絕，而是每一個樂器，從一開始手指磨破，到最後能上台演奏，都是姜若曦，一點點耗費大量的時間，練出來的，每個樂器背後都有她的汗水。

言情組，做為一個幫人圓夢的工種，美少女的標準，除了長得好看，精通一兩種樂器基本是標配。尤其是早幾年瑪麗蘇橫行的時候，沒點音樂才華，都不好意思見人。古代流行琴、箏和琵琶，現代流行鋼琴和大小提琴，稍微特別一點的笛、簫、薩克斯、手風琴之類的，姜若曦都會。

活了那麼長時間，除了客戶的任務，日常也是要過日子，秉持著多一個技能，就多一個競爭力的活命思想，能傳達感情的樂器，姜若曦會的是真不少。要知道，如果恰好碰上客戶想要參加啥比賽，拿個第一，有個基礎，能縮短太多時間，她的時間就是命！

要不她在最開始的時候，也不會對雙胞胎的小提琴技能不感興趣，論能力當然是原主更高一級，那可是世界級的，她頂多算是個市級的。但是她會的也夠她用了，委託人的技能會消散，自己學來的東西可不會消失，身體變了，又不是腦子變了。

何況還有海妖加成呢，所有作者尤其是女作者創造的世界，音樂都是很有用的東西，必要時力挽狂瀾的也不是沒發生過，要不她也不會兌換這個血統。可惜現在坑爹了，果然人還是要靠自己，外部加成就是容易翻車！

現在讓姜若曦上手這些樂器，只需要一到兩個月練習手感，就能回到巔峰的狀況，如果只是單純的唬人的演奏，這個時間能縮短到兩個禮拜，甚至更短。作曲需要對樂器的了解，姜若曦對樂器的認知妥妥夠用。

這曲子還真是在公司做的，姜若曦沒說謊，只不過不是用電腦和各種軟體、樂器，而是在腦子裡做的。她還有一個嵌入靈魂的AI呢，眼睛就是她的顯示器，耳朵就是她的耳機，腦子就是她的樂器，她連電腦都不用，手機連網就行。兔子要是連，連網攻克播放軟體的技能都沒有，怎麼對得起她給出去的積分。

上一次編曲是什麼時候姜若曦以及記不清了，在這方面她介於新手和老手之間，她的優點在於，她聽過太多的音樂，經歷過太多事情，各種世界的都有，靈感不缺，審美水平還高，本身就有自己對音樂的理解。用思維創作可比實際動手要省時間的多，犯錯的成本大大的減少。

同時，還有兔子最新裝載的音樂鑒賞插件，讓她傾家蕩產的同時，也可以給出一點有建設性的意見。AI當然不可能欣賞音樂，但是AI可以根據目前所有的流行音樂，做出人類做不到的大數據分析，儘可能靠近流行音樂的基準線。只是解釋起來太累，姜若曦懶得開口。

「我覺得你的會，和若曦說的會，不是一回事。」Tablo在旁邊拆台，突然笑道，想起之前的事情，看著姜若曦笑道「你說你可以完全根據我的風格來，這可不是我的風格，這都不是YG的風格了。」

楊閑碩也笑了「對啊，當初我們以為你是翻唱，結果你是編曲，編曲怎麼可能完全按照他的風格來呢。」

「哥的曲子不是人人都能改的，RAP也不是人人都能會的啊。」崔勝賢開玩笑的上去懟了一句。他還記得自己現在是幫弟弟討回來的立場。

被幾人盯著的姜若曦，再次拿起手機，說出更詭異的回答，這比她所有樂器全會還恐怖「你的歌有一部分不完全是你的音樂，而你的音樂太混亂了，我只能做出半成品。」看著眾人不懂的樣子，直接按下播放鍵。

鼓點先出現，貝斯進場，電子琴的聲音跟上，30秒之後，節奏明快的音樂停止，現場的人都傻住了。2秒的停頓之後，新的曲子出現，然後是第三首、第四首、第五首。平均不超過一分鐘的音樂小樣，連續不斷的播出，播的所有人都麻木了，播的Tablo懷疑自己在做夢。

播的權至龍懷疑「哥的素材庫被流出去了么？」別和我說，這是姜若曦自己作的，這不可能，這完全是Tablo的曲風！哪怕是模仿，也不可能是完全一模一樣的！這個世界就是有一模一樣的人，也不可能有一模一樣的音樂！

「像到這種程度？」非專業音樂人，也很驚訝的楊閑碩，表情嚴肅的看著Tablo「你的電腦被黑了？要不要報警？」說著就要起身，這個對作曲家來說和金庫被盜沒有區別，對公司來說更嚴重。

Tablo一把按住楊閑碩「那不是我的曲子，我沒做過，一首都不是！」幾乎有些驚恐的看著姜若曦，指著因為權至龍說話，而被按下暫停的手機「你說我的音樂太混亂是什麼意思？」

「哥是什麼意思，你沒做過？」權至龍表情都不對了，看著姜若曦「那都是你自己做的？怎麼可能？！」別開玩笑了，真的以為自己是外星人啊！

崔勝賢剛要說話，被社長直接喝止，轉頭認真的看著姜若曦，等著她的答案，這要是真的，他怎麼也要把人簽進來，他是用一個人的錢，簽了整個世界的作曲家！這壓根不是搖錢樹，這是金礦啊！就算姜若曦只能模仿Tablo，那就更不能讓她走了！

被幾雙眼睛緊緊盯著的姑娘輕聲開口「Tablo前輩的音樂里，不止有自己的音樂，還有別人的。」

一句話說完，李勝利立刻想要打斷，這要是弄不好，就變成Tablo抄襲或者冒名別人的作品了。這姑娘怎麼就不會好好說話呢！可惜，他同樣被社長要求閉嘴。不會說話的姑娘說出，更囂張的台詞。

姜若曦收回手機，放在口袋裡，還是用『天氣很好』的態度告訴他們「只要是音樂，沒有什麼是我做不到的。」

一句話，奠定姜若曦從此開始的，在韓娛圈，從上到下都知道的，囂張到讓人討厭的性格，就連仰望和誇讚，也感覺會被懟的，舉世無雙的天才。並且連嫉妒都很無力，因為這不管放在哪裡，都是非人的技能。

人工智慧是一個很神奇的存在，它們就是人類大腦的延展，還比人類的大腦要給力的多。兔子沒法欣賞音樂，但是兔子可以根據作曲人之前的數據，通過深度學習，做出連音樂人本身都無法分辨的曲子。而他們深度學習的時間，只要機器承擔的起，能快的超乎人類的想象。

以兔子的能力，它的載體就是姜若曦，完全耗的起，只需要吸取她的能量就可以。姜若曦本來就不需要這麼多能量，還在想辦法毀壞身體呢。要不是吸｜毒不和諧，她早就生吞海｜洛｜因了。這是之後的事情，暫時按下不說。

總而言之，過去的經歷帶來的音樂靈感，兔子給力的數據支持，再加上種族天賦給予的對音樂的敏感，這就是姜若曦的音樂。

非常不科學，又非常科學的，獨屬於姜若曦，讓人只能高山仰止，誰都無法超越的音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