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來就好

並非是偏見還是怎樣，誠如秦逸所預料的那樣眼前絕大部分的提督都選擇了交出軍權然後回去海軍總部……

也不知道是之前的那些遭遇戰讓這群傢伙徹底嚇破了膽子，還是說秦逸那句「戰爭過後總部應該會給你們重新配發艦娘」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總之他們的選擇讓秦逸省下了許許多多的功夫。

所以說如今的制度就是這點好，提督只持有艦娘的指揮權而並非所有權，所以也就在很大程度上失去了對於自己家艦娘的眷戀之情……哪怕對方自一誕生就跟隨著這一位提督，可不是自己的東西就不是自己的，人類在這方面永遠分的很清楚。

不能簡單地將其歸結到無情還是怎樣，要怪就怪制度去好了。畢竟無論哪個制度都有好的的一面和壞的一面，區別只在於當事人是否是受益者這一點而已。既得利益者從來都不回去怪罪制度，而對制度本身怨怨不平的傢伙則永遠不會擁有去改變它的權利。

人就是這麼矛盾的存在。

但不管怎麼說秦逸現在算是成功收攏了軍隊的指揮權，儘管就連他都不清楚日後總部是會像他說的那樣再給這些回返的提督們配備艦娘，還是說按照逃兵的待遇將他們一一送上法庭。當然這些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如今又獲得了一支部隊，儘管這支部隊的戰力有待商榷。但這個世界上無論什麼都是有比沒有好不是么……

「戰力……在戰力之前尚且需要解決的是這些艦娘的情緒問題么？」秦逸奪權的做法從任何角度來說都無可厚非，除了從沒有考慮到艦娘的想法以外。雖然說艦娘與提督之間的關係早已不如許多年前那樣親密無間，但像是這樣單方面的被拋棄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秦逸這段時間以來接二連三的殘酷做法，女孩們要說沒有對他這位指揮官產生恨意那顯然是假的，而艦娘這種唯心生物好感度一旦跌破閾值那麼就連靈魂連接都做不到，算是當初造物主在製造這種美麗的生物時所留下的最後一道保險。以防止她們被過於殘酷的對待……

而現在顯然這道保險成為了某人的負擔，但好在在此之前秦逸對此有過自己的考量。

「首先做法不能強硬，更不能逼迫。對於艦娘來說心情永遠比生命重要，在心情值過低的情況下哪怕是直面死亡她們都不會產生一丁點的心理波動，單純的死亡危機對她們來講效果不大。以前的話艦娘是為提督而戰，只要提督平時不是那種隨便犧牲艦娘生命的類型就不會遇到背叛的情況。

而現在的話……大多數都是採用用紅酒、美食、漂亮的衣服來進行哄騙么？也不知道該說是艦娘的地位提高了還是降低了。」

對於如今的指揮模式秦逸一直都有著不滿，他並不喜歡把全部實力都放在別人手裡的做法，對於一個在外統兵的將領指揮部卻擁有隨意鉗制的能力，換做是誰都不會開心。當然這兩者的矛盾古已有之，秦逸也說不好究竟誰對誰錯。

他最為在意的一點其實是在如今的軍隊中，總部下意識的將艦娘當作了武器，提督也因為隸屬關係而默認了這個看法，曾經彼此之間的那種聯繫已不再。換做誰來都不免唏噓……只是很難相信，這個最為嘆息的人是被曾稱為最冷血將領的他。

經過一晚的倉促修整之後，這些平時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們又再度經歷了一場被迫拋棄的戲碼，如今精神與身體雙重疲憊的她們全都失去了往日的驕傲，一個個如同失去了一切的孤兒一樣縮在帳篷里抱團取暖。

好消息是因為深海艦隊的殲滅最近幾天鎮守府周圍都沒有再下雨，否則濕漉漉的地面、濕漉漉空氣外加上陰沉個不停的天空，大小姐們的心情恐怕還要更糟糕一點。

時間多少還有一點，在梅還沒有主動聯繫自己的現在暫且不必急著去研究出擊的事宜，至少沒有前線最實時的情報那麼無論做出怎樣的判斷來都只能歸結到臆測上面來。而戰爭……是會死人的。

秦逸有著足夠的耐心，同樣的他對於自己的艦娘也有些足夠的信任。兩者相加起來便省卻了他太多無謂的擔憂，艦娘的整編工作暫且交給千夏去負責，在那之前他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比如說對某個胡亂瞎跑的孩子進行一番說教。

「提督……」提督室裡面時隔數天之後秦逸再次見到了自家最小的孩子，同樣也是最不省心的那個，「提督我錯了，別……別打頭好不好？」

「你還知道錯了？！」饒是以秦逸的性格這時候都不禁為之氣結，知道錯了？她肯定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這麼做不對，純粹是明知故犯好吧！把自己的苦心一股腦的付之東流，要不去命好遇見了黎塞留她們這會能不能回來還兩說呢。

秦逸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幾分，嚇得某隻小可愛一下子閉上了眼睛……因為鎮守府裡面沒有驅逐艦娘，所以很少有調皮搗蛋的孩子在，秦逸也因此極少發火。可正因如此他每次發火都很嚇人，比如說蓮華之前一個人偷偷跑出去欺負深海潛艇的時候，蓮華為了裝病不去演習所以前一天晚上吃了好幾斤巧克力醬的時候，還有蓮華她……嘛想來想去鎮守府里的熊孩子也就只有她這麼一個了。

一直以來被提督不聽教訓的記憶讓女孩下意識選擇了最佳做法……老實認錯、靜待懲罰，然後不痛不癢的被提督打兩下之後就能委委屈屈的去找梅姐姐要安慰、要抱抱、要好吃的了。歸根到底鎮守府里的大家都是再寵她也不過，要不然也不會養成這種無法無天的性格。

只是女孩不曾想到，預料中的巴掌沒有落下來，秦逸這一次反而只是在她的頭上按了按，片刻後用一種女孩從未聽到過的口吻說道，

「算了，平安回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