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情到深處水渠成

57.情到深處水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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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

一匹油光鋥亮的高頭大馬越眾而出,馬上男子一勒韁繩,馬蹄尥得高高的,幾乎蓋過江笠頭頂。

尋常人恐怕這時早已嚇得抱頭鼠竄,然而江笠不僅不躲不避,甚至連神色都未變。

後邊眾人皆倒抽一氣!

險而又險之際,馬上男子一拽韁繩,馬蹄在即將碰到江笠髮絲前堪堪擦過!

「吁吁~~!」黑馬踢踏鐵蹄,噴著鼻息往後退了幾步,停在江笠面前。

江笠抬頭,就見馬上大喇喇地坐著一個身材高大頎長的男子。男子臉上蒙了遮蔽風沙的罩面,只從劉海下露出一對狹長銳利的隼眼,目光霸道而傲慢,肆意懶散的姿態又顯出幾分洒脫不羈。顯是眾人之首。

江笠站在門口,從容地望著這群不請自來的「客人」。

這裝扮,這架勢,似乎是些山匪馬賊。

那匪首上下打量江笠,眼底露出一絲驚訝。

「書生,你不怕死?」

江笠淡然道:「自然是怕的。」

「那你為何不躲?」

「在下身後便是牆壁門板,我只是相信閣下不會一頭撞上罷了。」

那匪首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頷首道:「不錯,有點意思!」倒是稍稍收起一點戲弄之意。

他高坐馬背,以馬鞭挑起江笠下巴,朝眾人輕佻地笑道:「瞧這書生,倒是頗有幾分姿色!好,今夜便在此地留宿!好好『休息休息』!」

山匪們皆心照不宣地轟然大笑。

江笠垂下纖長睫羽,恍若未聞。

那匪首縱身下馬,將馬鞭往腰上一別,抓住江笠手腕,把江笠拽進屋去。其他隨從也跟著陸續下馬上前。

江笠被拽得步履不穩,險些撲到那匪首身上。

那匪首單手摟住他的腰,笑得邪氣:「怎麼,這就開始投懷送抱了!」

「是啊!這讀書的『聖人』,倒是比大哥還心急呢!」

「如狼似虎啊!大哥可要小心了哈哈哈!」

後邊山匪們都笑著起鬨。

江笠似笑非笑,一言不發。

眾人進屋后便往四周散開站好。那匪首一揚披風,旋身在正位坐下,支肘抱臂打量著江笠道:「書生,好茶好飯伺候我等一宿,我等便不會與你為難,若有其他心思,哼!」

江笠哪來的好茶好飯?他自己都要數米而炊了。

江笠看了這群人的神情架勢,垂眼道:「不巧,我這屋裡早已沒有存糧。」

聽聞此言,山匪們瞬間變臉。鬧哄哄地叱喝道:「沒有存糧?哼,休想糊弄大爺們!」

那匪首抬手虛壓了一下,山匪們立刻安靜下來。

匪首幾步上前拽住江笠手臂,危險地眯起眼睛,冷笑道:「真的沒有么?」聲音咄咄又低沉嚴厲。

山村中百姓過冬時多有地窖存糧,只是北方近幾年收成不好,冬季更是糧食稀缺,又因此地山林荒野,生活艱苦,糧食也就格外珍貴。所以匪首隻當江笠吝惜,不肯把保命糧交出來。

江笠一指角落灶台的鐵鍋:「實在沒有。」

那匪首暗暗審視了江笠的神色,驀地哈哈大笑一聲,將江笠一把摁在懷裡,帶著就往一簾之後的床榻走去。

「既無糧食,便拿你招待本大爺吧哈哈哈!」

山匪們跟著起鬨道:「恭喜大哥,賀喜大哥!日日當新郎,夜夜入洞房!我們都到屋外守著,省得哪個不長眼的打擾大哥的好事!」便笑哄哄地一窩蜂出了屋舍,還順手帶上門扉。

那匪首將江笠推到床榻上,眼底再次流露出一絲異色。這書生實在過於逆來順受,柔弱至極啊。哪怕此刻肉上砧板,他居然也不曾大聲呼救求饒。

雖然相貌跟銀雁城那小子有些神似,性情卻截然不同。

難道這小子還有什麼殺手鐧?——不至於。

一個久居山村野地,見識淺薄,又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難道還需要他一個三階玄師去提防?

「怎麼,嚇傻了?」匪首湊近江笠臉頰,手指挑起江笠垂落身側的髮絲,一邊玩弄一邊調笑道,「還是說,你很期待呢?」

江笠垂眼一笑,磊磊落落,宛如一株傲雪山蘭,冷冽而清雅。

看得匪首禁不住怔忪了一下。

他心中暗暗驚疑,這書生不過尋常相貌,尋常經歷,怎麼會有這等風華氣度?難道方才是自己看花了眼?

江笠反問道:「難道我求饒了,閣下便能放過我嗎?」

匪首心中思慮,面上卻還做輕薄之色,手指挑起江笠的下巴笑道:「若要大爺放過你,倒也不是不行,或者你可以試試求求我。或者——告訴我,這村中的糧倉位於何處!」

江笠搭住他的手腕:「原來這便是閣下的真正目的?」

「是又如何?只要你肯說出糧倉位置,我可以答應你,不僅不動你,便是糧倉中的糧食,我們也只取一半,給這村子留一條活路,你看如何?」

江笠心道,本公子信你才有鬼!

正義凜然道:「無可奉告。」

匪首似乎不肯死心,再次徐徐勸誘道:「想清楚了,否則,糧倉不一定保得住,你自己可就要先遭殃了!」

不料江笠卻忽然按住他的肩膀,反身把他壓倒在床榻上!

匪首眼睛一眯,以為江笠是要趁機逃脫,正要動手。

卻見江笠笑吟吟地俯身,手指輕點他的鼻尖,如情人般狎昵道:「何必多費唇舌!我瞧閣下雖是山匪,卻生的一副好相貌,閣下見我亦是『頗有姿色』,既是你情我願,便不要浪費時間,咱們趁早成就一樁好事吧!」

匪首大概萬萬沒想到江笠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一時竟是被震住了。

大概也是畢生第一次被人如此親昵對待,他臉上霎時浮現一絲詭異紅暈,不過因為有罩面遮擋,江笠並未發現。

「門口諸位倒是說對了一件事,我們這些讀書人最是如狼似虎,聖人也說,食色性也嘛!」江笠面上笑吟吟的,手上卻依舊不停,慢條斯理地將匪首的衣服一件件扒下來。

就這小雛兒也敢調戲他江大公子,分明眼神清明,舉止規矩,且看你能裝到幾時!

匪首看了眼自己涼颼颼的精壯胸膛,完全不當回事。

「怎麼,春心蕩漾了?你的斯文呢?」

江笠無所謂道:「此物不忍見,焚之已成灰。」

匪首一噎。

居然還有心情吟詩?!

雖說是為別人寬衣解帶,江笠的動作也是文質彬彬,還邊脫邊讚歎道:「閣下真乃人中龍鳳,馬中赤兔。」

平心而論,這山匪肩膀周正,四肢修長,輪廓流暢鮮明,肌膚柔滑結實,這身材他倒是滿意。

匪首諷刺道:「你連我的面都未見,怎知我乃人中龍鳳?萬一是個醜八怪呢?」他臉上至今還戴著罩面。

江笠笑道:「閣下當我是什麼人了?我豈是以貌取人的膚淺之輩!——即便閣下乃是巨丑之人,熄了燈后不都一樣嗎哈哈哈!」

匪首俊臉一紅:「你真是……!」

這書生恁的不要臉,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咳咳咳!」江笠笑過了頭,忍不住掩嘴悶咳了幾聲。

匪首嗤笑著上下打量了江笠,搖頭道:「就你這病蔫蔫的身子,即便我是馬中赤兔,你卻如何騎得?」

江笠歇過一口氣,擺手道:「放心,其他不敢說,至少在床笫之事上,我一隻手便能解決閣下,你信嗎?」

「哦?」匪首也被激起好勝心:「那我拭目以待!」

這書生莫非是想拖延時間,藉機脫身?

呵呵,他倒要看看他如何收場!

馬車剛抵達客棧,他立刻抱著江笠跳下馬車,一邊快步往樓上走,一邊喊趙侍衛長趕緊去給江笠煎藥。

他抱著江笠一陣風似的卷進客房,是急著去給江笠驅寒調息。

過了一會兒,江笠的面色漸有好轉,恰好趙侍衛長的湯藥也端上來了,他便給江笠披好狐裘,自己側身坐在床頭,將江笠抱在懷裡。試了試湯藥溫度后,便舀了一勺小心喂到江笠嘴邊。

「等等……我醞釀一下……」江笠蹙起眉宇,微微避開的臉上顯出一絲絕望。內心翻江倒海,是理智與情緒在交鋒。

誰能想到,平日最是理智冷靜的江笠,自小就打從心底的怕!吃!苦!葯!

別蜂起又氣又心疼:「良藥苦口,不吃的話,身子怎麼能好起來!要不咱們加點蜂蜜好不好?」

「不必!」江笠滿臉剛烈之色。加蜂蜜后味道更詭異,他寧可吃原味苦藥!

「你喝不喝!再不喝,我打你了!」別蜂起氣道。這葯必須趁熱喝。

江笠眉頭一擰:「別蜂起,你以為我是沒有脾氣的嗎!告訴你!我不!」

「你……!氣死我了!」別蜂起一腳把旁邊的凳子踹翻!

這已經不是別蜂起第一次哄江笠喝葯了。沒想到平日最是溫和沉穩的江笠,一吃藥就鬧情緒,急的他都想把江笠抱起來哄一哄了。

「小張!你他娘的蜜餞呢!到底買來了沒有!」別蜂起捨不得拿江笠怎麼樣,只能氣急敗壞地朝外吠了一聲。

張侍衛屁滾尿流地從外頭衝進來,也顧不上擦拭滿臉的熱汗,趕緊將手上的油紙袋塞給別蜂起:「來了!來了!快!」

別蜂起低頭一看,就見那油紙袋裡盛著些色澤金黃的蜜餞海棠。

江笠悄悄瞥了眼那油紙袋,隨即飛快地一閉眼:「此乃天意……」

「怎麼買這個?不是讓你買蜜棗了嗎!」別蜂起吼道。

「問了,賣完,賣完了……!」

「你就不會想點辦法?去啊!」

張侍衛趕緊往外跑,但是,他很快又出現在門口。

「少爺,我剛才經過二樓雅間,聽到有人在說蜜餞,他們有蜜棗!可是我問了,他們不肯賣給我!」

別蜂起冷笑一聲,不賣,那就搶!

他將江笠小心扶坐好,叮囑趙侍衛長照顧好江笠后,自己大步流星地就往二樓雅間走。

二樓有十幾處雅間,分別以屏風間隔。此刻已過晌午,二樓客人寥寥。

張侍衛想帶路,但別蜂起走得飛快,一下就把他甩到後邊。他只能在後邊高聲喊:「最前的地字雅間!地字!地字!」

穿過兩扇花鳥蟲魚屏風,別蜂起一眼就叨住了目標。

靠窗的一張茶桌上坐著三位錦衣華服的青年和兩位妙齡少女。從座位順序可知,其中那位粉妝少女正是眾人之首。

就見那少女生的面容清麗甜美,身穿粉色襦裙,外罩一件薄如蟬翼的雪白長衫,秀髮以一根絲帶挽起,臉上不施粉黛,可見對自己容貌十分自信。

別蜂起不請自來,來了也是目中無人。如此囂張跋扈,幾位公子都露出不快神色。倒是兩位小姐眼睛一亮。

別蜂起容貌俊朗,身材高挑,氣息亦正亦邪,有種她們往日所見的公子哥們所沒有的霸道,不由引得她們多看了兩眼。

「你是何人!」許公子喝問道。

別蜂起一指那粉妝少女,冷冷道:「賣不賣?」

「什麼!」粉妝少女臉頰一紅。

少女閨名朱怡顏,乃是銀雁城太守千金。往日眾星拱月,驕矜刁蠻,何時遭遇過這種場面,一時竟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無禮!」旁邊的鵝黃紗裙少女罵道。沒想到眼前這人生的俊俏,卻原來是個徒有其表的登徒子!

旁邊幾個公子哥拍桌大怒:「放肆!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別蜂起不耐煩地皺起兩道鋒利的劍眉:「再問一次,賣不賣?不賣的話,就別怪大爺動手搶了!」

「你,過分!」粉妝少女羞惱得胸脯上下起伏。

「拿下這廝!」許公子喝道。

美人當前,豈能畏縮?幾位公子立刻拔出劍往別蜂起刺去,誓要叫眼前這輕薄自己心上人的登徒子血濺當場!

別蜂起懶得廢話。他像是看不到那些劍似的,直接一步上前!

「砰!」那些劍刃還未靠近他,便瞬間碎成粉沙!連帶著劍的主人也被震得倒飛出去,轟然衝倒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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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笠(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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