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挑釁年級第一
慕南席悶悶呵笑一聲，「這還只是輕的，如果大家知道今天他回來，還在學校門口查勤，那麼多半的走讀生都會故意遲到的。」
「好吧。」蘇意感慨一聲，又把目光落回剛走進教室的蘭浮初身上。
她卷著本書，目光在空中與他不期而遇。
蘭浮初好像認出了她，那雙淺淺淡淡的眼眸涼颼颼地看了她一眼，隨後走回自己的位置。
他已經收回了目光。
而蘇意卻沒有，看著他從書包里拿出一張模擬卷，垂眸答著。忽然想：這麼熱的天，他是怎麼保持通體清新爽潔的？是身上安了自帶空調嗎？不然為什麼一點汗都沒有？這不太科學吧？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確實長得很好看，很順眼。
直至這時，蘇意對他的印象還很好。
*
第二節課是數學。
班主任踩著恨天高從外面邁進來，手持一份遲到生記錄名單，臉色低壓氣地瞪了蘇意一眼，開始上課。
這節課不止是數學，還是月考出成績單的日子。
班主任讓同學們自行傳卷子，不公布名次。
所有同學正襟危坐，等拿到屬於自己的卷子后，看著上面的分數，皆臉色發怵。
只有蘇意一個人覺得很無聊，她是剛剛轉校過來的，暫時不需要參加月考，而她為什麼能進入四中的重點班呢？因為他們家跟校長有點關係，是校長格外特赦進來的，並引起了一部分同學的不滿，但表面都沒有說出來，萬一人家真是天才呢？誰知道？
蘇意撐著下巴眼神亂飛，等卷子發完了，開始講模擬卷，便拿了本漫畫在藏書皮底下慢慢翻著。
沒多久，她就聽了講台上摔課本的聲音。
慕南席偷偷捅了她一下。
蘇意立刻反應過來，把眼底下的漫畫本蓋進課本里，抬頭，對上了班主任那雙冷颼颼的眼睛。
「第一組第一張桌子那位女同學。」班主任冷冷開口，她教學十幾年以來，還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無視課堂的頑劣學生，就連慕南席這種搗蛋王也是不敢的，因為愛玩歸愛玩，學習終歸是要認真對待的。
蘇意目光不動。
班主任朝她抬了抬手，「站起來說話。」
蘇意慢騰騰而起，立刻引來了班中所有同學的目光。
教室里的氣氛有些安靜。
班主任洪亮的聲音響在耳邊：「你叫什麼名字？」
「蘇意。」
班主任看著她問：「我剛才在講什麼？」
慕南席剛想偷偷提醒她，就聽蘇意對答如流道：「在講測試的最後第二道大題，老師說，全年級只有蘭浮初同學一個人作對了，讓他上講台說說自己的解題思路。」
班主任點點頭，但臉色仍不好看，「那麼你對這道大題是不是有什麼新的解題思路？」
如果沒有，憑什麼在這裡翻課外書藐視課堂？
蘇意沒馬上回答。
班主任只當她是答不出來，看向班中最優秀的學生，眼中露著欣賞，「浮初，你上來把這道函數題寫一下。」
話落，修長的身影站起來，所有女生立刻看去，眼神崇拜。
白色的身影從蘇意眼前一晃，走上了講台。
蘇意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緘默。
蘭浮初走上講台，淺淡的眼眸看著全班，又像什麼都沒在看，修長的手指拿過一根白色粉筆，不緊不慢地落在黑板上，然後，白色的字母跟數字緩緩從他指尖的粉筆流瀉在黑板上……
所有同學都凝神屏氣地觀望著，眼露震驚和崇拜。
就在蘭浮初寫完第一解時，蘇意忽然勾起唇，淺笑道：「a＞1時f（x）＞0在定義域上恆成立。」
她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講台上的人和附近的同學們都聽到。
蘭浮初挺拔的背脊一怔，繼續沉默解題。
可班主任就不如他那麼鎮定了，目露驚訝地看著蘇意，聲音微重，「這題你會？」
蘇意揚眉一笑，「當然，這又不是什麼難題。」
全班同學：「……」
這道函數題全年級就蘭浮初一個人作對了還叫不是難題？姐姐，你是來搞笑的嗎？
「是嗎？既然你會，那就上來講講你的解題思路吧，浮初，你先不要寫了。」在班主任心裡，她覺得蘇意應該是弄虛作假的，就她這種天天遲到上課不是翻書就是睡覺的頑劣生，怎麼可能答得出這種刁鑽的大函數題！要不是校長特赦她進重點班，她才不會收這種氣死人的壞學生。
「好啊。」
蘇意微微一笑，走上講台，從紙盒裡拿出一根藍色粉筆，走到蘭浮初身旁，仰頭挑釁地看了他一眼，道：「同學，你的解題技巧太複雜了，還是看看我的吧。」
說完，不慌不忙地舉起手，將自己全新的更簡潔的思路寫在黑板上。末了，在全班同學震驚得無以復加的愕然目光中得意一笑，神態自若且自負。
全班異常的安靜。
蘇意輕笑。
然後蘭浮初終於真正意義上地看了她一眼，而後眉宇輕蹙，十分厭惡她這種尾巴翹上天的得意自負行為。
最後還是慕南席輕輕咳嗽了一聲，解救了這場死寂，「咳咳咳……老師，蘇意已經寫完她的思路了，到底對不對啊？」
班主任回過神來，臉色又惱又尷尬，沖蘇意揮揮手，「你先下去吧。」
蘇意笑著走下講台。
下課後，慕南席忍不住沖她比了個拇指，「不止挑釁年級第一，還挑釁班主任，牛！你真牛！以後有前途。」
蘇意的笑容更加燦爛，「我又沒做什麼，她讓我站我就站，讓我答題我就答題，讓我下來我就下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至於年級第一，剛好我就是有更好的思路，又不是故意整治他的，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作，繼續作，終有你作出一番天地的一日。」
「……」蘇意嗔他一眼，「怎麼說話的？嘴怎麼那麼欠啊？」
「誰欠誰心知肚明啊。」慕南席眼裡憋著笑意，「不過原來你真是好學生啊，一開始我還以為你忽悠我們的呢。」
「我是嗎？」蘇意笑吟吟地反問。
「怎麼不是了？成績那麼好。」
她點點頭，瞭然道：「哦，原來如此，只要成績好，就是好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