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愛了痛了怕了逃了

「聽說，她回來了？」許紹問道。

「嗯。」

「恭喜。」

沈慕衍自嘲一笑：「有什麼好恭喜的？她說，往事如煙，都過去了。」

「她說的？不會吧……那可是唐小染，你可是沈慕衍，她捨得就這麼放棄？」

「她連命都不要了。唐氏她可以捨棄，性命她可以不要，那我沈慕衍又算得了什麼？又有什麼不能夠捨棄的？」

「她這麼，你就……這麼放手了？」許紹不相信沈慕衍會是這種輕而易舉就會放手的人。

但少見的，好友頹然：「她說，她愛我，她有罪。」嘴裡發苦：「如果愛我成了她的罪，我怎麼還能夠讓她繼續犯罪？」

「她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我不信這種話是唐小染說出口的。」

「如果愛我是罪的話，我還有什麼立場，去要求她做什麼？」

「不對，沈慕衍，你說的不對。」

「這一次見到她，她很排斥我。」

「不對，」許紹堅定說：「你說的不對，她不是排斥你，她還愛著你。」

「你沒看到她的變化，你不懂。」沈慕衍喉嚨乾澀難受。

「不，你說的不對，她如果不愛你，為什麼會對你說出那句話，她大可以漠視你，她為什麼要對你說，她愛你，她有罪？

她是，在愛情面前膽怯了！」許紹瞥了一眼沈慕衍：

「說來，這真是你作孽。她花七年時間，都沒有辦法把個石頭焐熱，她就算心底燃燒著一團火，也不敢再輕易燃燒。沒有焐熱你，最後卻把自己燒得個面目全非，差點死掉。

如果我是唐小染，我也會和她做出一樣的選擇。愛了，痛了，怕了，那就躲起來吧，當個縮頭烏龜，至少好過再被無情傷了自己。」

站起身，「反正，我言盡於此。至於怎麼做，怎麼選擇，放手，還是握住那雙多年前，你就該緊緊握住的雙手，你自己選擇。」

道理，誰都會講。

放在當事人身上，卻未必好做了。

留下沈慕衍喃喃自語：愛了，痛了，怕了，所以逃了？

仔細想一想許紹的話，仔細回想關於唐小染的點點滴滴，仔細地回憶那天她說的話。

男人眼睛一亮，「唐小染，這次換我等你回來。」

……

唐小染是回來參加蘇宓的生日的。

至於遇到沈慕衍的插曲，唐小染沒有和蘇宓提起。

「這一次，打算住多久？」

「明天。」

「這麼快？」蘇宓驚訝了一下，以往也不曾見她這麼著急。

她哪裡知道，唐小染這次見到了沈慕衍，她此刻就恨不得趕緊離開這個城市，這個有沈慕衍的城市。

第二日一早，她就立刻趕往飛機場，買的最早一班航班回去。

心急如焚，只恨不得時間趕緊過去，趕緊讓她離開這個地方。

連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在躲什麼。

換取登機牌的時候，倏然被人用力抓走：「小染，我努力過了，依然沒辦法放你離開。」

唐小染呼吸一滯：怎麼是他？

沈慕衍！

「跟我走。」

唐小染嬌俏的臉上浮現憤怒：「我不！」

男人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那視線，太火辣，明晃晃的寫著「不懷好意」，唐小染一瞬間緊張起來：「我說，我不。」

「乖，小染，跟我回家。」

「家？我家不在這裡。」

男人剎那危險地眯眼：「胡說，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好半晌：「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唐小染異樣的目光，觀察著對面男人，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理由，會讓這男人說出這種……咳咳，怪肉麻的話來。

小染，從前，你花七年時間等我，現在換我用盡一切來等你。「別說七年，就是再乘以二，他都等！

「我有的是時間，小染，這輩子，我沈慕衍和你慢慢地耗下去。」

他到底，在說什麼？

唐小染可不指望，一個厭惡憎惡了她七年，恨不得立即離婚的男人，會突然改變主意，突然地愛上了自己……反正，她不信。

帶著不信任的目光，唐小染戒備地看著面前的男人：「沈總您接下去不會說，您愛上我了吧？」

「是！我就是要說，唐小染，我愛上你了。」男人神情嚴肅地說道：「所以，別再排斥我，我們重新開始。」

「噗嗤。」忍不住，唐小染噴笑出來：「咳，咳咳……再接下去，沈總是不是要說，你早就已經愛上我了？」

「對，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沒什麼好隱藏的，是，我沈慕衍，早就已經愛上了唐小染！」

「哈哈哈哈……沈總你真逗。瞧您嚴肅的模樣，我都差點兒信以為真了呢。可惜，」她冷笑：「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