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讓人燃起無限激情的成年儀式之後,秦雯她們的高三生活就好像每天循環播放的熱血歌曲,昂揚向上,卻也大同小異,時間的列車從綠皮小火車升級成了復興號，連呼嘯的聲音都沒怎麼聽到，轉瞬之間高考就到了。

秦雯選的是理科,當初的理由是刷理科作業題比文科作業省時間,可以將節約出來的時間用在美術或者她自己感興趣的刺繡研究上。然而事實上,就算是看完《紅樓夢》，對著自己的性格能寫出一篇分析論文的秦雯,也依然不可能改變自己的性格,好勝心是她改不掉的特質。

秦雯再聰明、再天才，學校里的其他人也不是笨蛋蠢貨，當秦雯花了一周的休息時間做了一篇很不錯的雙面綉設計之後，她的周測成績從班級第一掉到第三,一道很偏的怪題她一時沒找到最簡單的方法，計算花得時間多了,導致最後一問沒做完。

這當然沒有問題,連老師都沒把這當回事兒,但秦雯自己依然會覺得有點不舒服,最終她還是將全副的精力都放在了課業上，然後將全校第一的成績保持到了最後。

高考很平順,秦謙早就不是那個對商品代言需要盡心儘力,連女兒的設計都得貢獻出來的小明星了,所有找到秦雯做設計的事情都被他擋在了秦雯的生活之外。

對秦雯來說，高考和平時的月考並沒有什麼不同，要說有什麼不一樣，那就是她的競爭對手從全校變成了全市，讓她更有奮鬥的熱情而已。三天的考試順順利利得結束了，下面要考慮的就是報考什麼專業了，這可比中考之後報考高中難多了。秦雯盤膝坐在家裡的飄窗上，翻著厚厚的一本《高考志願填報指南》，有點暈。

「雯雯還沒決定好要報什麼專業啊？」在娛樂圈裡已經小有名氣的秦霽暑假裡難得沒什麼通告，在家裡舒舒服服地吹著個空調，慢悠悠地看著馮倫發給他的劇本，看到秦雯皺著的眉頭，關心地問道，「要不要和我聊聊？」

「好啊！」秦雯「啪」地一下合上那本志願填報指南，開心地和秦霽說道，「我真不知道應該報什麼專業了，物理、化學這些專業在實驗室的時間比較長，數學做題倒是挺有意思的，但拿它當日常就沒意思了。計算機編程感覺自己找本書看看也能會，我以後也不大可能以做程序為生，學了感覺也沒什麼用。」秦雯噼里啪啦地說了一堆，不光眉頭皺起來了，連嘴都難得一見地嘟起來。

「但也不止這些專業啊，」秦霽道，「你不要光局限在高中時的學習科目上嘛，大學的專業可多了。」他翻開秦雯的志願填報書，推薦道，「我覺得你沒辦法確定專業的話，可以先選自己感興趣的學校，然後看看這個學校里，你能報的專業有哪些。」

「按之前的估分的話，」秦雯豪氣地拍了拍那本厚厚的志願書，「這本書里的所有專業，除非限制性別為『男』，否則我都能報。」

「那你喜歡哪所學校？水木還是燕園？」秦霽理所當然地接受了妹妹考得如此之好的情況，不帶一絲激動的提問道。

「燕園吧，感覺水木的女生挺少的，和我的風格合不大來，燕園的環境更好一點。」生活在首都，大家對這兩所學校都不陌生，偶然也會到那裡去看看，對於兩所學校的風格還是比較有數的。

「那就找燕園排名第一的專業，」秦霽摸出手機，快速地點了幾下，然後將結果調出來道，「你看看哪個專業的名字順耳，就看看你那本書上的專業介紹，挑幾個自己感覺合適的，再去找顧老師確認一下專業情況，免得出現專業名稱和你理解的內容不太一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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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我大學要填報的志願基本確定了。」晚上吃飯的時候，秦雯和他們說道，「我打算報燕園的文物修護專業。」

「學考古？」對專業基本上都一知半解的秦謙皺了皺眉，「據說考古專業對體力什麼的要求挺高的，非常辛苦，還有一野外考察，你可能連畢業論文都不太好寫。」

「好像不是，考古學需要實地考察，這個專業除了需要實地考查之外，還需要進行室內修護。」秦雯說道。

「你是怎麼想的呢？」秦謙看出來秦雯報這個專業是有目的的，便溫柔地看向她問道。

「我還是希望在刺繡手工方向走得更遠一點，這個一直都沒變，那是我的興趣所在，」秦雯看向他們，「刺繡對面料的要求與畫家對紙的要求沒什麼兩樣，所以我還想學習一些紡織相關的內容。我想要多觀察文物，復原各種刺繡的技法，但它們和我永遠是隔著一個玻璃展櫃。如果我能夠更仔細周到的觀察它們，一定會有收穫的。」

「其實就是看《我在故宮修文物》之後沉迷了吧，」秦霽吐槽道，「你別以為我忘記了你當時那一個細節要看八十遍的精神。」

「挺好的。」秦謙和晉薇都點頭同意了，「你只要知道自己未來想做什麼就好，如果到時候怕辛苦，就回來接手晴紋服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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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雯把志願的事情敲定之後，很快高考成績就出來了，秦雯以比第二名只高了三分的成績成為了全市的第一名。秦雯查完分之後，趁報志願人少，便很快把自己的名字下面的志願填寫清楚了。

「阿謙，你們家今年暫時沒有出遊計劃吧？」在高考分數出來之後不久，秦雯剛剛填寫完志願的時候，央視那位因為服飾問題和晴紋服飾關係很好的道具部部長就把電話打到了秦謙的手機上。

「暫時沒有，雯雯正在填志願呢，然後還要擺謝師宴，等都忙完了再出去玩兒。」秦謙倚在家裡的沙發上，語氣輕快地和好友數著要做的事情，話語里充滿了為人父有驕傲和自豪。

「那就好，」對面的電話里傳來鬆了一口氣的聲音，「我還怕你家又跑出去玩了，上回雯雯當中考狀元的時候就沒接受媒體採訪，我這邊有個首都電視台的記者朋友，想採訪一下雯雯，是個經驗豐富的正派人，不會問亂七八糟的問題的，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時間接受採訪？」

秦謙探詢地看了秦雯一眼，這個事情秦雯的班主任之前專門交待過，秦雯點了點頭，秦謙瞭然，「採訪可以，不過採訪大綱得先給阿倫過過眼。」

「行，我讓他們先聯繫小馮。」對面應得乾脆，然後又祝賀了秦謙兩句，這才掛斷了電話，然後時間不長，馮倫的電話也到了，並且連採訪提綱里可能引發爭議的話題都提前傳給了秦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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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首都的電視台，不論是攝製費用還是人脈關係，抑或是採訪的人選，都要比那些網路媒體和紙媒要強上許多。當他們扛著攝像機進門時，秦雯在心底想道。

為了表示的這次拍攝的重視，也為了體現秦雯的全面發展，馮倫建議秦雯穿上自己改良的服裝出鏡。所以電視機里的秦雯，穿著一身讓人熟悉的，這些年都快成孩子標配的狀元服，笑意吟吟地看向鏡頭。

「雯雯給大家分享一下你自己的學習經驗吧，」在主持人介紹完秦雯的身份並詢問了一些常規的問題后，含笑說道，「電視機前的學弟學妹們一定非常期待。」

——並不，我一點也不想看一個聰明人和我們炫什麼「只要認真，就能……」

——看過一遍的過來人告訴你，並不是。

剪輯好投放在網路媒體上的視頻很快被年青人的彈幕覆蓋，不論怎麼說，大家對於高考狀元都有著相當的熱忱，而對於一個中考高考連中兩元還能有精力經營副業的人更是好奇得不行，早早就開始了圍觀。

視頻里，秦雯對於學習方法的分享採用了最直觀的一種方式——帶著攝製組參觀她的書房。在秦雯的小書房裡，除了一個角落裡擺著一些服裝設計稿和彩筆外，絕大部分地方和這個時代的所有同齡人一樣，被課外練習冊和試卷佔據著。

「這一摞是學校的作業，」秦雯指著不算太高的一疊紙說道，「那兩摞是課外練習，這些是我收集來的試卷。」她說著，又從書架上取下兩個極厚的，幾乎連側邊按扣都按不上的筆記本，「一本是知識點整理，另一本則是錯題集。」

「我們能拍一下內容嗎？」記者看著合在一起比人還高的作業以及厚得讓人心生敬畏的筆記本詢問道。

「當然。」秦雯指著那一疊作業和筆記道，「作業是按科目和時間分的類，筆記和錯題是按相關知識點分的類，你們可以隨便選擇。」

秦雯的字非常漂亮，是一種非常娟秀的字體，字畫不分家，在學習繪畫的同時她的書法造詣也有不小的提升，表現在作業裡面就是她的字寫得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然後是內容，記者注意到這份高二的語文試卷上，前面的基礎知識根本沒有任何修改，只在反面的閱讀題上有紅筆寫下的密密麻麻的關於答案的分析思路和答題技巧。在邊上，還有用醒目的藍色標註的符號，秦雯解釋說這是對應的知識點筆記的位置，而另一種綠色中性筆標的則是在錯題本上的對應位置。

記者根據秦雯的指點翻開知識點的筆記本，紅藍黑三色筆記下的筆記條理分明，黑筆記答題的要點和注意事項，紅筆在下面寫答題思路和常見題型，藍筆則記了相應的題目出現在了哪裡，是在作業還是在自己的課外練習。在筆記本的空白處，一些可愛誇張的小小圖案點綴在上面，用一種形象的方式表達題目相關的內容，讓枯燥的知識點都變得有意思起來。

「這麼多科目，筆記又精緻，做起來要花很多時間吧？」完全沒見過精緻的完全夠出版的筆記，主持人問，「你覺得這些時間花得值嗎？」

「花不了多少時間，一周集中處理一下，也就一下午功夫，」秦雯看記者完全不相信的神情有點無奈又有點驕傲地說，「我錯的題少，這一本是三年所有科目的量。」她指著主持人手裡的筆記本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