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一丘之貉
「什麼人?」
其中一個儒雅些的中年人轉身,厲聲呵斥。
樂兒只得硬著頭皮走了上來,屈膝了道:「奴婢正好路過。」
她不是有意要聽的,而且她也壓根沒聽著什麼啊!
中年人擺擺手,顯然不是個愛計較的,這一個奴婢能頂什麼事兒,還是放了罷了。
樂兒鬆了口氣,拍拍胸脯轉身,才走了兩步,忽然聽得身後一道破空聲臨近。來不及叫人多想,樂兒下意識的偏頭躲過,眼前一道銀光劃過,一柄大刀擦著她的耳跡飛撲到地上,足足的插進去了一大半。
她方才若是沒有躲,這把刀足以將她的腦袋輕鬆削掉!
「真是惡毒!」
樂兒狠狠吐了口氣,轉身瞪了那人一眼。
那是方才與這中年人交談的男人,生得粗狂很多,渾身衣服也不怎麼講究,倒是有些襤褸的意味。
相較於一旁的男人,那人身上多了許多匪徒的氣息。
這完全不是一路的兩人,是怎麼湊到一起去的?他們方才又到底說了什麼,以至於要殺人滅口?
樂兒的腦子快速的轉著,腳底下也不閑著,一邊悄悄的後退一邊警惕的盯著他們。
儒雅的中年人擰了擰眉頭,擋住粗狂的那人:「莫要衝動。」
「此事還是謹慎一些的好,她此番既然撞見了,救留不得她了。不過是個丫頭,謝兄未免還心疼不成?」
原來儒雅的那個是這謝府的老爺。
樂兒心中瞭然,想來是這位謝老爺與這粗狂男人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這才容不得一丁點的閃失,非要殺人滅口。
只不過她看這粗狂男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不定是什麼歹徒。
能這般殺人不眨眼的,能是什麼好人!
樂兒的眼神立刻犀利了起來,看向那粗狂的男人:「隨意出手殺人,不將人命的當成人命,你手上定然也沾染了不少鮮血,今日既然你不仁了,那便別怪我不義了!」
就當時為民除害罷了!
樂兒轉身,將那把大刀拔了起來,刀尖指向那兩人。
謝老爺這會兒終於是反應了過來,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喊人,但又顧忌著什麼,最終也沒喊叫,只是揮揮手道:「既然如此,那便怪不得老夫心狠了。」
他自然也已經意識到,前面這個不是他謝府的丫鬟這般簡單了。
樂兒冷哼一聲,懶得和他們理論,不過是一丘之貉,有什麼好心慈手軟的。
她是學過功夫的,雖然平日里看著懶散了些,但功夫也並不弱。有穆菱那樣的娘親,這傍身的功夫也總不能弱了才是。
今日因著是上了殺招,樂兒手下也絲毫不留情,一招一式皆取要害。
不過十多招下來,那人身上已然掛了彩。
「哼!小丫頭,今日是你拿了武器,佔了優勢去了,便是贏了又如何?」粗狂男人不屑的冷哼。
樂兒並不放在眼裡,看準機會一刀砍在他的胸上:「誰說我要贏了,我不過是要殺你。殺人還講究什麼禮法么?笑話!」
能殺死人才是真理,講究禮法?那不存在的。
難道殺人之前還得知會一聲,你快拿好武器,我要殺你了?
呸!她才不會蠢到這這樣的事情。
「老子今天不跟個小姑娘計較!謝老弟,這是你的人,你自己看著辦吧!」那粗狂男人眼看不敵,一邊罵罵咧咧竟是翻牆逃了。
樂兒本不想放過那人,奈何眼下還有一個沒有解決,索性那人也都受了重傷,活頭不大了。
「你既然與他稱兄道弟,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人,反正你也逃不掉!」
樂兒冷笑一聲,刀尖一轉指向謝老爺。
謝老爺眉目一擰,厲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現在才來問,是不是太遲了?
樂兒懶得與他爭辯,招式凌厲的上前,一點也不羅嗦。
「來人吶!抓刺客!」
謝老爺也不含糊,慌張的躲避了幾下之後,便扯開嗓子喊了起來。
先前是因為那人還在這裡,他不宜聲張怕暴露了,但現在可是一點都不怕了,他在自己府上遇刺,當然是要可勁兒喊的。
很快府上就有了動靜,一大群人往這裡跑來。
樂兒心知不好,也不戀戰,丟了刀就走。
然而已經有大批的人圍攏上來了,她此時要走還真不是那般容易的。
謝老爺也鬆了口氣,露出得意的神情來,整理了一下衣衫好生站著,等著自己的人將這刺客收服了再行審問。
幾抹黑影迅速的閃出來,將樂兒一左一右的護住。
樂兒一喜,道:「別跟他們理會,我們先回去!」
這件事有蹊蹺,她必須要跟大哥和爹娘好生說道說道!這江南謝府,想必是不能留下了的。
幾個暗衛點頭,又有幾人抵擋住謝府的人,另外的人護著樂兒順利出了謝府。
這江南小鎮很是清凈,好在還沒有驚動許多人。
暗衛帶著樂兒一路出了江南小鎮,馬不停蹄的往京城去。
一路上竟是遭到了許多的埋伏和刺殺,只是那些人都是些山匪,有幾分狠戾,卻並沒有什麼組織性和功夫,倒也不難對付。
但這件事,卻並非是尋常事情可以解釋得了的了。
一路趕回了京城,樂兒也來不及喘息,徑直回了皇宮。
「大哥!」
樂兒一把甩開小路子,順利的闖進御書房。
梁雲宸閑閑的抬頭看她一眼,便又將眸光放到手中的摺子上面:「這是怎麼了?」
「大哥我跟你說,我遇上大事兒了!」樂兒快走兩步上前,將他的摺子抽了丟在一邊,「就江南,那個風景如畫的地方,你知道吧?」
「知道。」
「那裡有個小鎮,小鎮上有個謝家,我前段日子在城外頭遇見的那兩個登徒子,竟然就是謝家的人!一個少爺一個什麼表少爺的,這也就算了,偏生這謝家並沒有做什麼正當的營生,他們勾結了土匪!」
還不知做了多少齷蹉的事兒呢!
樂兒越說眼睛瞪得越大,恨不得將眼睛都瞪了出來。梁雲宸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才道:「你可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