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相思入骨兩不知

第十四章 相思入骨兩不知

「是了,皇妹酒也方酣,再飲多了,母后又該尋朕的不是了。」梁初故作苦惱,叫過小宮人來,把建德公主給太後娘娘送去,「也只得皇妹去給朕說說好話了。」

穆青頰邊染醉,如上好胭脂色,全不似出使魯瑪時的意氣飛揚,鏗鏘颯颯,嬌憨可愛,更似家中嬌養的小兒,痴纏撒嬌。

梁初哄了幾句,慕青才笑嘻嘻飛走,一眾宮人跟隨,像是一群出籠的鳥兒。

德妃見陛下無奈輕笑,盈盈起身,翩翩拾階而上,淺笑盡然,「陛下,公主再能幹,也是孩子呢。」

蘇念如就在近旁,眼瞅德妃婷婷裊裊而來,一副狐媚模樣,恨不得一口銀牙咬碎,偏宮人們不爭氣,今日連連失手,害她除不掉穆貴人,可惱可恨,實在沒精力與德妃計較,再瞧親手扶植起的暮雲貴人,神遊天外,根本沒有接收到自己的暗示,更是窩憋了一肚子火。

「陛下,暮雲貴人等著呢。」蘇念如眸中閃過細碎的光,狠狠掃過凄白臉色的暮雲貴人,「您今晚不是最喜歡她的畫兒?」

梁初為難之際,德妃柔若無骨,白玉無瑕的手臂已輕輕攀附上樑初的臂彎,靈動的眸子閃著狡黠的光,俏皮伶俐,「陛下……」

「好了,朕便陪德妃走一走。」

德妃嬌柔而笑,媚眼橫波,混不在意得對渾身僵硬的暮雲貴人道,「妹妹別生氣,本宮與陛下走一走,賞賞月,便將陛下還於你。」

輕柔若絮語,暮雲貴人茫然無措,惶然看向暗藏怒意的蘇念如。

遠處,梁初的笑聲傳來,「愛妃這般大度,朕都要醋了。」

「眾美在前,臣妾才要醋呢。」

陛下都走了,後宮爭鋒也已結束,杯盤狼藉,蘇念如恍惚間,卻已是曲終人散,徒留滿地落寞寂寥。

德妃林燕出身異姓王府,其父是威名赫赫的曲靖王,不過,她的生母卻只是府中一名擅舞的蠻族姬妾,因擅掌中舞,被王爺垂幸。

在進宮前,德妃連名字都沒有,不過是被正王妃推出來擋災的棋子。這許多年,跌跌撞撞,才終於能立足於宮中,再不會被誰隨隨便便取去性命,和她娘一般,胡亂扔進亂葬崗,被野狗啃食,屍骨無存……

異域血統,令德妃娘娘容貌美的妖異,時而端莊高貴,時而俏麗嫵媚,極具魅惑。

「陛下,如今紅衰翠減,卻是月下賞桂的好時節。」

「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朕與愛妃把臂同游,正好去嗅一嗅這沁人馨香—朕記得,長信宮附近金桂開得最是繁複,已是許多年未曾踏足。」

德妃梨渦淺笑:「臣妾與皇上一起。」

……

長信宮,木樨園。

「水,我渴……熱啊,救我……」

穆菱髮髻凌亂,撕扯著單薄的衣衫,在床上嘶聲低訴,嬌嫩的嗓音如今卻是嫵媚撩人,酥軟嬌嗲,渾身的汗水沾濕薄紗的衣裙,玲瓏嬌軟的身子若隱若現。

輞煙尷尬得擦擦汗,對梁言道,「七、七王爺,您先出去坐坐,這裡有奴婢伺候。」

帷幔已落,偏穆菱的手緊緊抓著梁言不放。

梁言雖也羞赧,頭一次遇上這種狀況,穆菱渴求的模樣在眼前亂晃,虧得他兀自鎮定,只耳朵尖兒上泛起紅潮。

「她發作的這樣厲害,可見藥性之強,須得往太醫院求藥方去!再者,皇後娘娘的人非要親自送她回來,神色很不對勁,怕是這葯就是皇后所下—人雖然攆走了,就怕有后招!」

輞煙急了,顧不得尊卑,一把拉住梁言的袖口,悲戚道:「王爺,求求您救救我們娘娘吧,娘娘在冷宮裡受盡苦楚,熬過重刑,好容易走了出來,卻被下了這腌臢之葯……王爺,您最清楚律法,娘娘這番姿態若被人捅到了皇上那裡,怕是、怕是……」

妃嬪淫亂,失儀失態,輕則送掉性命,重則家族不保,誅盡全族。

堂堂尚書之家,也敵不過天子一怒。

室內人一籌莫展,外面卻傳來嬌笑聲。

「皇上,您瞧,這園子里的桂花開得這樣好—這木樨園好似穆貴人居所,不若咱們去看看貴人的醉態嘛?」

未曾聽到梁初說了什麼,梁言已經渾身發寒,輞煙更是嚇到眼淚都縮了回去:「天,陛下,這下完了……」

大半夜,娘娘衣衫不整,呻吟不止,而同在一屋的七王爺衣衫也被拉扯的凌亂……輞煙一陣陣眩暈,直挺挺癱軟在地。

梁言顧不得出言安慰,食指摁上單薄的唇瓣,輕輕「噓」一聲。

輞煙愣愣的癱軟在地,想著自己的死法—五馬分屍嗎?還是凌遲車裂呢?

越想,淚眼越朦朧,就瞅著七王爺矯健的身形一躍,不消片刻就將自己塞進了衣櫃。

輞煙吸了吸鼻涕,尚未緩過神來,來人的腳步聲就已近在耳邊了——

「皇上您瞧,燈還亮著,妹妹必定沒睡呢。」

就在德妃伸手推門之際,輞煙一個激靈,爬起來直挺挺沖向床頭,大聲哭號,「娘娘,我的娘娘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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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毒后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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