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這或許就是感動吧

接連三天，自來也都沒有回來，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或許是在收集情報吧。

即使自來也不在，夜白他們也沒有懈怠，每天按時訓練體術和忍術。

即便是下著雨，他們也依舊每天都在院子里訓練，淋著雨，流著汗，為了自己所堅持的，他們也不許做自己放鬆。

真不像一群孩子啊，但是卻就是一群孩子。戰爭的創傷令他們早早的成熟，可他們終究也只不過是一群孩子。

特別是彌彥，夜白每一次醒來，都能聽到彌彥一個人在屋外訓練的聲音。

那時，月亮還沒來得及返回，天空灰濛濛的，一切看起來都那麼朦朧，就像空氣中飄著灰塵。

陰雨連綿的天氣，幾乎見不到野生動物的影子，林中除了野果，基本上沒什麼能吃。

夜白每天去不遠處的小河中抓兩條魚，陰雷即便雨水，也不會像陽雷一樣，在水中傳導，四處擴散。

陰雷即便入了水，也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形狀，只有紅光在水中傳導，很輕鬆就能將躲在水底的雨麻痹。

一開始夜白幾次把魚電焦，經過練習，他現在已經能夠控制能量，只把水中的魚麻痹，而不傷害到魚的性命。

小南的廚藝很好，熬一鍋魚湯，每次都被喝的乾乾淨淨。

直到第四天，自來也終於出現了，手中握著長條狀的物件，用布條纏了起來，看不出是什麼。

難得天晴，空氣中依舊瀰漫著濃濃的水氣，地面滿是泥濘，夜白他們剛剛出門，想要在院子里訓練。

「呦，小傢伙們，幾天不見，你們長進了多少啊？」

自來也大力邁步，踩得泥水飛濺，可卻沒有一滴泥水沾在他的身上。

「你回來了。」

夜白還是平平靜靜的，沖著自來也微微一笑，就表示迎接了。

「蛤蟆仙人，我現在很強的。」

彌彥攥緊了小拳頭，在自來也面前晃了晃，一副恐嚇的表情。

好像再說：你要是再敢說我笨，我就揍你。

自來也微笑著摸了摸彌彥的頭，然後把手中的長條狀物件遞給了夜白。

「小夜白，送給你的，打開看看吧。」

夜白不解地接過，一點一點地將布條扯下，終於看到了包裹其中的東西。

那是一把太刀，刀身長約四尺，微微彎曲，形成一個非常漂亮的弧度。刀刃反射著寒光，鋒利無比，吹毛斷髮。

夜白不曾使用過太刀，但是他遇到過使用太刀的高手，對付那樣的敵人他相當小心，不是因為不敵，而是怕破壞了那美麗的工藝品

太刀的鑄造相當嚴謹，這也造就了每一把太刀都像是一件工藝品，不僅鋒利無比，而且優雅漂亮。

夜白曾經想大師請教過太刀的鑄造方法，可是最後他放棄了，因為太刀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鑄造的。

能否靜下心來暫且不說，就是那複雜的鍛造過程，就已經讓夜白望而卻步了。

想鑄造一把好的太刀，要經過很多精巧而細膩的階段。

首先，在鐵砂中摻入適量的石英粉和木炭粉，並以腳踏式風箱將其送進熔爐燃燒。經過三晝夜的持續燃燒后，鐵砂即變成半熔解的粘稠狀，這時再除掉浮於表面的一層雜質，並使之冷卻凝固成板條狀的生鐵。

以鐵鎚將第一階段的成品打碎，重新摻入石英粉與木炭粉后，加熱冶鍊，經過此一階段所冶鍊出來的，乃是含有大量碳成份的玉鋼。

經過反覆的淬火冶鍊，玉鋼即會慢慢變成純度和彈性俱佳的軟鋼，這就是太刀原始的刀蕊部份。

經由第三階段所冶鍊出來的刀蕊，雖擁有適切的彈性，但卻大大降低了原有的硬度，因此第四階段時，就先在刀蕊兩側包上了一層硬度較高的玉鋼，再在刀背部份覆上碳含量較多的玉鋼，然後反覆進行淬火冶鍊，以完成太刀的初步雛型。

當刀身成型后，即開始進行黏土冶鍊，以使刀鋒部份達到堅硬銳利的境界。

最後再加上裝飾和刻紋，這樣的太刀，才配被稱為太刀，才能成為武士手中的利刃。

很顯然，自來也給他的太刀，也是一件藝術品，夜白一眼就看出來了。

雖然沒有華麗的裝飾和雕文，但是刀神的純度和亮度，以及那薄如蟬翼，卻又堅不可摧的刀刃，普通的刀匠絕對不可能鍛造出這麼精緻的刀。

「發什麼呆，我求了大師好幾天，大師才答應為我打造的，你試一試，看看手感怎麼樣。」

夜白點了點頭，隨後走到了院子中心，給自己留出一個可以施展的空間，以免揮刀的時候誤傷。

夜白握著太刀，重量適中，既不感覺沉甸甸的，揮斬又有相當的力度，非常舒服。

雨水落在刀身上，自己就會滑落，連一絲水跡都看不出。

這樣的刀身，即便是風，也無法阻擋它的斬切吧？

夜白心中感嘆道。

「來，砍斷它。」

自來也隨手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也不管上面是否沾著泥濘，直接扔向了夜白。

夜白的視線鎖定石頭，一切都好像變慢了，石頭的速度變慢了，雨滴下落變慢了，就連風聲，也慢下來了。

唯有手中的刀，快如閃電，迅捷如雷霆，寒光一閃而過，石頭在半空中被切成了兩半。

啪，啪。

兩半石頭掉落泥漿中，夜白注意到，石頭的切口非常爭氣，一點瑕疵都沒有，鏡面一般光滑潔凈。

「好快。」

長門忍不住感嘆，夜白揮刀的速度已經超出了他肉眼可見的速度，除了一道寒光，他什麼都沒看到。

「是把好刀，真的送給我嗎？」

夜白不敢相信，這麼好的刀真的是送給他的嗎？

「當然了，看得出來你一直想要一把刀，我自己沒什麼拿的出手的，就到雨忍村，找大師鑄造了一把，喜歡嗎？」

看著夜白的笑容，自來也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是發自內心的希望這幾個可憐的孩子能夠開心。

「謝謝你，自來也老師。」

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涌了出來，喉頭哽咽，忍不住想要對這個看起來不靠譜的男人說聲「謝謝」。

這就是感激嗎？夜白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很奇妙，說不出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