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第 126 章
購買比例30%,防盜時間48小時,歡迎來捧場喲~想也知道,季閑珺不會是這等閑人,他最常的娛樂是在玉座上批改公文,最閑的時候是望著敬天始境外奇妙的天候發獃。
所以當季閑珺頭頂楓蓋,望月成霜,接受原隨雲的招待時,那被黃庭將相裝滿的腦袋瓜方遲遲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幹嘛。
盯著石桌上怦然煮沸的蟹眼,茶香撲鼻,紅泥小爐上的黃湯,像是勾子似的吸引著酒鬼的鼻子。
在自己房間里思考事件的楚留香雖然聞不到酒味,但是桌面上一壇封口老窖足以讓他知曉窗外景象。
深深一嘆,起身來到窗前,當機立斷的關好門窗,防止自己看某人詩酒花茶,逍遙自在,忍不住跑出去給人添亂。
原隨雲如今好不容易卸下半分心結,楚留香想著,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吧。
思及此,再看桌面美酒,他眼也不眨的表示接受賄賂。
要知道楚留香雖不是老花那般嗜酒如命的酒鬼,可也是會在遇上好酒時垂涎萬分的。
一壺邵家老窖,逼得楚香帥搖頭晃腦,流傳出去,也是值得人人提上一嘴的趣聞,同時也為邵酒揚了名氣。
原隨雲找來的邵酒,不是紹酒,準確說是此鎮姓邵的酒家自家釀的。
液色金黃,體態如固,沖杯則黏如蜂蜜,煮沸則甘似梨汁。
事先不花費一番心思,難能拿到品相這麼好的陳年老酒。
可原隨雲是誰啊?他想的,少有得不到的。
就像是這需要排隊緊銷,人家也不見得賣的好酒,他一出馬,立馬手到擒來。
本該私藏起來的佳釀,也被他隨意的用來待客。
作為被招待的客人,季閑珺拿起酒杯時不時啜飲一口,然後眯起眼睛回味一番,姿態可謂比主人還要主人。
原隨雲也似是習慣了,平靜的為他添杯蓄盞,盛在桌面碟子里的小菜不時被夾起來吃一口。
兩人看起來半點兒不像是身處在陰謀中心,更像是得閑出遊的世家公子,一派逍遙安閑。
「分明只在昨日之前,卻像是好久不曾和你這般兩兩對坐,優哉游哉。」
原隨雲注視著一片楓葉乘風飄落,一路留下不規則的痕迹,直到打著旋的落在杯盞之間,不疾不徐的聲線方流露出幾分感慨的情緒。
季閑珺詫異揚眉,「我以為你會厭惡,畢竟我從未掩飾過自己在逐漸控制你。」
原隨雲合起雙眼平復心裡因他的話激蕩起來的怒氣和頹然,但所幸不是第一次了,他平復的很快,掀開的眼帘閃過複雜的光芒。
「正因為你從未隱瞞,一切都是堂堂正正的較量,若我因此馴服,不過是我不如你。」
季閑珺聞言笑了,手指轉著杯壁,也不知原隨雲是從哪裡尋來的,就連這盛酒的器具在這小鎮內也是難得之物。
「這可不像是白日里還叫囂著要超越我的人說的話。」
原隨雲笑道:「我至今不曾放棄這個念頭。」
「哦?」季閑珺下意識看過去,頭頂楓蓋巧合般的被一束清風拂面,落葉如雨,直到風停,「雨」停,原隨雲指間夾著一葉紅楓,其掉落的地點正是季閑珺手中的酒杯,若無他這一手,葉面附帶的塵埃定會落入杯中些許。
「……」
兩人沉默一陣,原隨雲收回手,但中途受阻,手腕上多出兩根手指,一上一下,「點」在他的皮膚上,能輕而易舉「聽」見他的心跳聲。
脈搏搏動在指尖,季閑珺波瀾不驚的道:「把它給我。」
原隨雲默不作聲的按照他說的去做了,紅葉輕飄飄的落在那隻似乎無所不能的手上。
季閑珺拿起它,拂去細塵,觀察它葉表生長多年的紋路,赤紅如火的楓葉襯得修長優雅的手指愈發白得彷彿在發光。
原隨雲在桌下握住那隻被季閑珺抓住的手,輕撫手腕上方,皮膚上還殘留著些許按壓的力道,因不斷回憶加深兩根手指指尖的溫度,在季閑珺看過來時,臉上不自然的神情一閃而過。
「原隨雲,」季閑珺可能發現了也可能沒發現,忽略某個系統撒潑打滾的催促,乘勝追擊四個字磨得他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不悅的眯起眼睛,透過兩人的聯繫傳遞過去閉嘴二字,對待原隨雲時彷彿經歷過情緒分割,沒有絲毫不耐的說道:「你沒有想過直接從我這裡弄清幕後之人嗎?」
此話一出,原隨雲心動了嗎?
他沒有。
原隨雲勾起嘴角,笑容如似春來,眼神清澈乾淨,連一絲漣漪也無的平靜。
「我不會問。」
季閑珺拿起隨意放置在桌面上的東西,那是用來助興的筆墨紙硯,一條上好的墨塊拿在手裡,他往硯台中心點了幾滴清水,壺中煮沸的水聲壓下碾墨的聲響。
原隨雲靜心看他動作,在他預備拿起筆時,垂下眼帘,低低開口:「我會問我能問的。」
他深知季閑珺絕對不會告訴他真正的敵人是誰,一如他深知,自己想要擺脫這個人的無形控制就絕不能徹底依附在他身上。
但是想要做到何其艱難,可不艱難也沒有去做的價值。
在看到季閑珺頷首時,原隨雲不想承認自己鬆了口氣,他沒有讓這個人失望,然而意識到這一點兒的他不由更加矛盾,這想法本就代表一個含義。
他在意他的一切,無論喜怒。
在眼底波動泛濫之前,原隨雲撇開頭,不去看他在做些什麼,端起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細細品味起來。
原隨雲道:「就說一些你知道的,且願意說的吧。」
季閑珺一邊忙活手裡活計,一邊一心二用的說道:「這話楚留香也問過,我沒回答他。」
原隨雲哂然。
「是嘛。」
看來今天是一無所獲了。
他正這樣想著,季閑珺的聲音卻並沒有停下。
季閑珺道:「我說過,宮九是個有趣的傢伙,但幕後之人卻不是他。」
原隨雲一下子難掩愕然的問道:「為什麼?」
季閑珺瞥眼他,道:「我知道你在心裡已經將他當成重要嫌疑人,可他不是,他是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亂子,你可能從他口裡聽到一些關鍵情報,但不可能通過他找到幕後之人。他對無爭山莊沒有慾望,對你也不需要利用,反之,也沒有任何理由促使他相助你們。他在這裡,是一時偶然,不具備價值。」
原隨雲表情僵硬,嘴唇頻繁翕動,但就是說不出話來,而這時,季閑珺還在繼續破壞他眼前的一葉障目。
「你還沒有認清自己的位置,一如有些人認為你罪大惡極,有些人也會認為你能改邪歸正。你的能力令你無論在那方都能如魚得水,所以也會有人發現,你,蝙蝠公子,原隨雲,並非像是江湖上傳說的那樣已經因蝙蝠島一事,無立足之地,無家族可歸,是楚留香手下的敗犬」
「他們會發現如果你願意,其實只需要付出一些代價就能回到正道,為名門正派再添助力。他們深信浴火重生的你,定然比某些大俠更能令他們投鼠忌器,也因此不擇手段的要將你留在這邊兒。你在那些人眼裡的價值不可估量,所以……不止你死,值得人們算計,你生,也能製造無窮陰謀。」
聲聲語語如雷貫耳,原隨雲一下子啞口無言,他自喻城府深沉,陰謀詭計如臂指使,見慣人性險惡,已經無懼他人謀算,可卻仍是小瞧了這江湖水深,這人心叵測。
和他相比,老謀深算已經不足以形容的季閑珺難說他到底看穿了多少,蝙蝠公子還活著這件事,可不僅僅是招來幾個正氣凌然的正派弟子,真正的人物統統在後面按兵不動。
當然,他自己算是一個意外。
最大的意外,足以破滅所有陰謀的那種。
於月光中偶然看清的眼眸沉澱無盡歲月的輝煌,它們的光輝全部收斂在黑曜石一般的雙眸里,光芒內斂而尊貴,乍看起來成就怡然自在的外在,不得窺看的內在則醞釀著真實。
季閑珺的真實用最了解他的系統來說,那就是霸道,強勢,不講道理,黑得滴水,所以對象即使是大受打擊的原隨雲也不見委婉。
順著之前的話說下來,將原隨雲,順帶楚留香批評的足以讓他們生出不省人事的心思。
季閑珺嘲笑:「誘敵?你們之前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得出這個結論是不錯,可是你們連敵人對你們了解多少都不清楚拿什麼誘敵?」
季閑珺諷刺:「一個從你『生前』就開始算計你的人,輕易對對方的行動下結論,我不想說這舉動多麼無謀。那個茶樓老闆是很可疑,但不一定是幕後之人派來的,他可能只是給對方行個方便,你們拿他當棋子卻連他屬於那一方的都不知道,冒進,衝動,倉促的讓我不禁質疑你們的智商?」
然後原隨雲若是反駁,季閑珺定會加大攻擊力度:「什麼?你說坐以待斃?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坐以待斃是最好的選擇,這叫以靜制動,再有,你要對自己有自信,他們看你活蹦亂跳的絕對忍不住不出手。」
到時候噼哩噗嚕的掉出來,線索可不是要比現在多的多!
如果這是個遊戲,那畫面就好玩了,鐵定一排原隨雲遭遇攻擊,原隨雲掉血800,原隨雲中了詛咒,原隨雲遭受暴擊等等公告刷過去,宛若開荒刷BOSS。
跟系統穿越那麼久,季閑珺也不總是接觸古代,像是一些超科技的世界他也有去過。
不得不說文化不同,人類發展塑造出的各種社會風情也千姿百態。
閱覽這等景色,他心情總能好上許久,也更加能容忍系統賦予的各種千奇百怪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