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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程在妖怪世界的認知,連小孩子都算不上,它愣了好半天才說:「誰?那和大長老有什麼關係,和宇鳴就更沒關係了。」
「它叫輝夜姬,原本是月之境的公主,卻被巫術召喚到這個世界。」青行燈淡淡地說:「小小年紀就遠離故土和親友,真是可憐啊。」
白子程恍然大悟:「輝夜姬的故事人間也有很多版本,都說它是月亮上來的,但最後不是也回到月亮上了嗎?」
青行燈露出冷笑:「回沒回,誰又知道呢?」
白子程皺眉:「什麼意思?」
「我為何要跟你這個小妖怪說這麼多?」青行燈不屑一顧地丟下竹筍:「老老實實在這裡待著,如果宇鳴能從月之境帶回我想要的東西,我自然會放了你!」
話畢它便坐在燈上飄飄乎乎的不見了蹤影。
白子程哪有心情吃什麼竹筍?
聞言見青行燈離開,它馬上朝霧氣中衝去企圖離開。
可惜周圍就像有個看不見的屏障,瞬間將可憐的蒲公英糰子撞翻在地。
白子程著急地吶喊:「宇鳴!你別去危險的地方呀!快回來!!!」
然而沒有應聲。
*
大長老始終密切關注呱球子的動靜,在它失去音訊的時候,第一時間在高天原感知到了。
這位統治者難得慌神,皺眉吩咐手下武士:「在全妖界範圍內搜索,勢必要把宇鳴找回來,還有青行燈還白子程的蹤跡,發現后立刻上報給我。」
「是!」
武士們答應后紛紛消失。
髮長老皺眉發愁。
歸鳥在旁邊愣愣地問:「蛙蛙丟了嗎?它怎麼離開家了呀,你不是說會保護好它的嗎?」
大長老摸了摸歸鳥的頭髮:「沒事的,也許是貪玩吧,不用擔心。」
「我就知道,這個孩子太調皮了。」歸鳥鬱悶地嘟囔了聲,轉身躲回了畫中。
看來它的記憶又消失了。
大長老面無表情地坐回榻上,對著空氣走起了神。
*
白子程在竹林里試了又試,怎麼也沒能闖破那個結界。
等到天快黑的時候,青行燈才姍姍而歸。
這次白子程趕緊換了個態度,哀求道:「青行燈大人,既然宇鳴已經去了月之境了,你就放了我吧,要不然,讓我去找它也行。」
「那是天人生活的地方,就憑的妖術,恐怕活不過片刻。」青行燈不為所動。
白子程抓住她的話:「天人?所以神仙並沒有消失,對不對?大人是知道什麼妖怪們不知道的事嗎?」
青行燈又丟給它幾個果子:「吃吧,別餓死了。」
白子程撿起來拍了拍土:「您提起輝夜姬時的語氣很不一樣,難不成,你認識它?所以逼宇鳴去月之境,是與輝夜姬有關嗎?」
「你還真是不肯輕易放棄啊。」青行燈露出淡薄的笑意:「當然,我曾是她的朋友。」
白子程:「然後呢?是大長老殺了她?」
「我也想知道。」青行燈皺眉:「它出生在這竹林里不是偶然,是巫術。我懷疑施術的妖怪就是大長老,輝夜姬剛剛長大,大長老就邀請它去高天原做客,把它當做有身份的妖怪款待,結果沒多久,輝夜姬就消失掉了,大長老告訴我,它飛回了月亮上,可是根本沒有其它證據!」
白子程小心翼翼:「可……大長老害它有什麼好處?」
青行燈又抽起煙斗:「天人和妖怪不同,它們壽命無限,是不會自然死亡的,這種力量當然值得覬覦!大長老一直尋找天人的蹤跡,就是想得到力量修不好歸鳥的靈魂——但不管輝夜姬發生了什麼,我只知道,大長老並沒有得償所願。」
白子程:「那你逼宇鳴去月之境,是想讓它替你偷取力量?那為何你不親自去呢?」
「去往月之境的方法,是輝夜姬告訴我的,但是天人對妖怪可是格殺無論的。」青行燈並未回答自己目的,只是哼了聲:「我不會拿自己的姓名開玩笑。」
格殺勿論。
白子程想到小青蛙的脾氣,明白它只能讓這個概率變得更高,頓時心都涼了。
青行燈垂下手:「放心吧,大長老不逼我太甚的話,我是不會殺掉你的。」
白子程對這個保證絲毫不感興趣,愣愣地坐在地上,任手裡的果子滾到一旁。
死亡什麼的,已經經歷兩次了,有什麼稀奇?
只是就算活下去,卻再也又沒宇鳴的存在,那它又該怎麼在妖界里度過幾百年的歲月?
就算是辛辛苦苦做出好吃的料理,也不會有呱球子吵著吃了啊。
白子程很難過。
青行燈驚訝:「喂,你別哭啊,它不一定會死,畢竟它——」
話音沒多,竹林里頓時狂風大作。
青行燈警惕地收起煙斗。
「燈妖!請放了白大人,否則的話,我們是不會客氣的!」
嚴厲的男聲響徹在竹林上空。
青行燈一把將白子程抓起,冷笑說:「怎麼不客氣,請讓我長長見識!」
白子程妖力微薄,在電光火石中只覺得被震到七葷八素,根本不曉得它們是如何互相攻擊的。
妖術發出的光芒和力量,把小蒲公英的內臟都快攪碎了。
青行燈對付眾多武士十分吃力,正欲帶著白子程轉移,沒想到頭頂竟然出現了個大葫蘆。
葫蘆射出鋒利的妖刃,一下子將力竭的它砍翻在地。
「哈哈哈哈哈!小燈妖,你竟敢捉住我小兄弟的髮妻,算你今天倒霉!」
青行燈摔在地上,擦掉嘴角的血:「酒吞,你幹什麼?」
酒吞高大的身影浮現在空中。
白子程像看到救星一樣,趕緊滾到它面前說:「酒吞大人!它綁架我,還逼宇鳴去了月之境!」
「竟有這等事?無妨,我先送你去高天原吧。」酒吞落地,用妖術將受傷的燈妖擒住。
白子程眨眼:「你怎麼在這裡?黃泉出了什麼事嗎?」
酒吞:「沒有,只是太多年沒見我的摯友,打算去拜訪下它。」
白子程想到對酒吞怨念頗深的茨木,沒敢繼續搭話。
酒吞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那傢伙過得怎麼樣。」
青行燈在葫蘆里呸道:「過得不好也是你坑的,你不是很迷戀那個妖女嗎?還找茨木幹嗎,兩面三刀的渣妖!」
酒吞:「…………」
白子程:「…………」
看來青行燈的可怕不在於它的妖術,而是這位老阿姨知道的八卦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