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的出現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揮舞在空中的棍子陡然停了下來。
「是你？」
季磬錯愕，眼中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
「這麼久沒見，還是這麼衝動！」季平掃了眼她手裡的棍子，裝腔作勢道。
「我還有事，先走了！」季磬扔掉棍子就走。
「哎……」他擋住去路，上下打量道：「看樣子唐家人對你還行，這讓我這當爹也就放心了！」
「錢花完了？」
想起當年，季磬的語氣就不由得冷一個調。
「還是我閨女了解我！」被她一語道破，季平立即笑臉相迎：
「不過我可以不是因為沒錢了才來找你！這些年一直漂泊，才知道人這一輩子啊什麼都不重要，只有這親情最重要！」
「呵！」季磬冷笑，眼眶不由發紅：「既然重要！那當初又為什麼給我下藥？」
「那當時爹也不是為了你好嘛！你想想要不是因為那事兒，你這會兒又怎麼能當上唐家少奶奶？」季平一臉的無賴相。
眼前的父親讓季磬無語！
她覺得再多看他一眼，都彷彿是在提醒自己是有多麼的悲哀，索性無視的繞開。
「站住！」見她要走，季平突然話鋒一轉道：「就算你恨我，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總不能看著你爹餓死街頭吧？還有當年你媽走的時候，你可是……」
「給你！」季磬轉身來到他跟前，掏出口袋裡的錢：「以後別再來找我。」
「我就知道我閨女不會見死不救！」季平忙接過錢，旋即貪婪的目光就變成了憤怒：「這點錢！你打發要飯的呢？」
「能給的就這麼多，如果嫌少可以不要！」
「真是翅膀硬了！敢跟老子頂嘴了是不是……」
「讓讓……讓讓……」
季平惱羞成怒的剛要抬手，恰巧運廢料的裝修工人從這裡經過。
季磬趁機撒腿就跑！
「死丫頭你給我站住！」季平想追，可身前阻擋的木板讓他寸步難行。
季磬一路狂奔不敢有絲毫停留，來到可以打車的地方伸手攔了輛計程車就坐了進去：「師傅，快開車！」
她上氣不接下氣，直到車子緩緩開向主幹道，才心有餘悸的透過後窗玻璃往後看……
歷經童年的打罵，季磬心裡早已形成了對父親的恐懼！
到了醫院，大老遠就見祥嫂在走廊里來回渡步。
「哎呦！少奶奶您可算是來了，您快去看看吧。」
「發生什麼事了？」
季磬被祥嫂拉到唐歆的病房前，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面的歡呼聲。
「飛嘍！飛嘍！再飛高一點……」
打開門，就看到唐歆在病床上蹦蹦跳跳，而剛才還因為要錢差點向自己動手的父親，這會兒正牽著一隻風箏在病房裡亂轉……
「你給我出來！」季磬進去一把拽過季平。
「幹嘛啊！孩子玩的正高興呢。」走廊里，季平說著就要回去。
「祥嫂，你去看著歆兒，我一會兒回來。」季磬神情凝重的吩咐完，拽著人就走。
「唉唉……把這個帶進去！」被拽走的季平忙把風箏塞到祥嫂手裡。
醫院後花園。
季磬一把甩開季平的手：「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看你這話說的，我大外孫女兒都生病了，這當外公的能不來看看么。」季平假模假樣的客套著。
「好！就按你說的，現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她聲音冰冷，不帶任何感情。
「我說丫頭，咱做人可真不能這麼無情！不過幸好現在有我大孫女兒，以後呀！我就跟著她享福嘍……」說著，季平故意負手而立的往回走。
「你站住！」害怕他去找唐歆，季磬只能服軟：「等過幾天，我會把錢給你！」
「真的？」一聽到錢，季平立即原形畢露的跑了過來。
「不過我有個條件！」季磬看著他。
「你說你說……就算一百個條件我都答應你。」
「從今天開始，不許你見唐歆！」
「沒問題！我保證不見，不過這幾天的生活費……」季平揉著肚子，寓意明顯。
「就這些了！」
「那一言為定！過幾天我再來找你。」季平接過那些錢，滿是皺紋的臉上已經樂出了花兒。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於視線里，季磬一下子就癱軟在了草坪上，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因為沒什麼朋友，借錢的事季磬也只能找唐苒，可撥了幾次電話都沒人接后，她只好先回唐家再說。
「阿鵑，我咖啡呢？死哪去了！」
「哎！來了，來了。」
「啊……」
季磬剛踏入客廳，就聽到傅夏清在那喊，然後就撞上了毛手毛腳的傭人。
「對不起！少奶奶，我不是故意的，我……」
「沒事，沒事！」看到她都快急哭了，季磬捂著痛處只好轉移話題道：「對了！二小姐出去了嗎？」
「沒有，還在房間……」
「幹什麼呢？整天就知道偷懶，還嫌唐家養的閑人不夠多麼。」陡然，傅夏清從一樓卧室里出來，話裡有話。
驚得傭人不敢吭聲，立馬走開！
「媽。」雖然有些尷尬，但季磬頷首道。
「哼!」傅夏清冷哼一聲，隨即轉身進了卧室，直接關上了門。
這時，傭人又重新端了一杯咖啡走了過來，經過季磬身邊時似乎刻意把頭低的很低，有意迴避。
二樓。
季磬的手是又紅又腫，她沒有著急的去找唐苒，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間找藥膏。
放在哪裡了呢？
她跪在抽屜前，翻了好一會兒都沒找到……
對了！
季磬忽然想到了什麼，起身就去衣帽間。
「啊！」推開門的瞬間，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正個人就往前傾去……
只聽到「咚」一聲悶響后，地上的人疼的呲牙咧嘴以狗吃屎的姿勢趴著。
可她剛才明明已經抓住東西了，為什麼還會摔倒？
季磬不解的看向手裡的黑色布料，頓時冷汗涔涔！
察覺到頭頂有一道殺人般的目光在掃射著自己，她驚懼的不敢抬頭，閉著眼睛把手裡的布料又往上提了提……
唐鈺安臉色鐵青，抓起那不安分的手臂把整個人提了起來：「很喜歡玩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