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木門
顧念夏坐在崖邊,手裡把玩著一顆古銅色的子彈,我雖然早已知道他是兇手之一,可真當我親眼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心中仍然如炸裂般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呢?這到底是為什麼?我們可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啊!難道這一切僅僅只是為了獨佔那塊破石頭嗎?
當一個人悲傷到某種臨界點時,那種情緒,最終會化作兩種結果:要麼絕望,要麼復仇。我莫老三雖是個南方人,但骨子裡卻有股北方人的硬脾氣。我的兩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去他媽的就是一梭子打了過去,我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我會和顧念夏反目成仇,但如今這一幕卻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布丁和孫文女看似沒動,卻早已做好了準備,當我槍聲一響,她二人同時拔出了手槍,二話不說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頓掃射。可面對三把手槍的攻擊,顧念夏竟紋絲不動,他單手一甩,幾十枚古銅色的子彈如暴雨般反擊而來!這一輪「對攻」,顧念夏毫髮未傷,反而是我們這邊的孫文女,左胳膊挨了一顆子彈,挂彩了。
我知道顧念夏很強,可我沒想到他竟然強悍到了這種程度。這還是人嗎?三把手槍齊發……竟傷不了他!
孫文女冷冷的向我和布丁喝道:「我們不是顧念夏的對手。你們快跑,我來拖住他。」
我望著身旁的孫文女,不知道該怎麼勸她。此刻她左臉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左胳膊又挨了一槍,渾身上下血糊糊的,這傢伙雖然在盜墓行里被人尊稱為「禪山四友」,可論起打架,她跟顧念夏還是差太多了,如果我現在帶著布丁跑了,孫文女可謂必死無疑。
孫文女見我們沒動,她冷冷的說:「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可就算你們留下,也不過是多搭上兩條人命罷了。聽我的,快跑!古墓外面有我們749局的人,只要你們跑出去求救,未解之謎研究所的陰謀就破碎了。如果你們速度夠快,或許還來得及救我。」
孫文女說完這段話,便將我和布丁狠狠的往墓道內一推。我們倆傻愣愣的杵在原地,也不知該跑還是該留。而此刻的孫文女卻突然對顧念夏輕蔑一笑,然後冷冷的挑釁道:「年輕人,你很強。你的速度,力量,無懈可擊,但缺點也尤為明顯。你是個陣地戰的高手,可不知近身戰又當如何?」
孫文女說罷,袖口中突然滑落下一把精美的短刀,這種武器是敏捷之人的專用,我突然想起了孫文女在「青銅森林」時,以自身的敏捷度巧妙的躲開了一次顧念夏的攻擊,當時我還為此吃驚不已。想到這裡我心中不禁大喜,也同時猜到了孫文女的想法。
崖邊的孫文女手握短刀,出手可謂快如閃電!她單刀一劃,十幾根粗壯的藤蔓頓生掉落,那切口驚人的整齊,就跟切黃瓜似的!
顧念夏點了點頭:「刀法不錯。」
孫文女淡淡的說:「客氣。那麼接下來……我要進攻了。這場決鬥,究竟是你遠程殺死了我,還是我近身殺死了你,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顧念夏冷笑道:「有趣。」
此刻孫文女的臉上除了那股天生自帶的冰冷之外,還有一抹視死如歸的決心。我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只見她縱身一躍,竟跳下了懸崖!我跟布丁趕緊跑到崖邊去看,可這一看卻驚得面如死灰。這孫文女果然不是一般人,這傢伙的身手也是強的沒邊!她利用那些粗壯的藤蔓作為「掩護」,整個人就像只敏捷的猴子,時而上竄,時而下跳,顧念夏好幾次攻擊,不是被她躲了開就是被藤蔓給擋住了,幾個回合下來,孫文女竟離顧念夏越來越近!
顧念夏的強大,在於九鬼功。可要真論起近身搏鬥,我估計他不一定是孫文女的對手。如果真給孫文女近了身,硬碰硬的拼刀,那這場戰鬥的結局沒準還真不好說!
孫文女讓我跟布丁妹先跑,出去搖人,看來還真不是她瞎吹牛。這傢伙的確有幾把刷子,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決不能辜負了她的信任。此刻的懸崖邊上,孫文女和顧念夏的戰鬥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我非常想知道最後究竟誰贏了誰輸了,可我沒時間繼續觀戰了,我拉起布丁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喊:「布丁,趕緊他娘的撒丫子蹽啊!」
布丁妹一邊跑一邊喊:「可你知道怎麼出去啊?」
我說:「我不知道,反正往前跑就對了!」
我跟布丁不要命的往前跑,大約跑了十分多鐘,我們回到了最開始的青銅森林,此刻的青銅森林鴉雀無聲,萬籟寂靜。
我蹲在地上,用手指畫了個八卦圖,布丁問我在幹嘛?我對她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嚴肅的說:「布丁,你注意觀察周圍的動靜,別打擾我,我要開始推演計算了。咱倆是生是死,就他娘的看這一回了。算準了,逃出生天。算砸了,雙雙升天。」
布丁妹哭喪道:「那你別算了,你肯定算不準。」
我不耐煩的說:「噓,別吵。」
布丁妹剛剛的話,可真他娘的傷士氣,什麼叫我肯定算不準?我承認我風水術只是個半吊子,但說到底我也跟老呂和老伙子這兩位神人混了這麼久了,俗話說:「沒吃過豬肉,老子還沒見過豬跑嗎?」不就是計算出「生門」的位置嗎,娘希匹的,這能難倒我神采奕奕的莫老三?
我點燃了一根憂鬱的香煙,看似在吞雲吐霧,實則在向天問路。八卦中蘊藏的秘法字元,此刻在我心中飛速的拆解,盤旋,重組,最終指向了遠方的一處,那便是天意,是上天指引給我的道路。
我拉起布丁的手,沉重的向前走去,我們穿梭在幽暗的青銅森林之中,大約過了七八分鐘,我們終於走到了盡頭……
布丁慘白的問我:「這裡是哪?生門?」
我支支吾吾道:「這……這是……」
我和布丁像兩個二傻子似的杵在原地,驚愕無比的望著眼前景象,我記得我們這幫人剛進入「歸墟和尚墓」的時候,好像是從一個大佛的「嘴巴」里走進來的,但此時此刻我和布丁的眼前卻根本不是什麼大佛的「嘴巴」,而是一扇奇怪無比的木門。
這道木門是怎麼回事?
它……又通向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