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自花無缺應下，小龍女便一路與他同行，不過兩人都不是話多的人，一路走來竟是別樣的寂靜。

就在這時，前方嘈雜聲起，周遭圍著很多的行人，似乎有什麼在吸引著他們駐足，也不知是在看些什麼。

小龍女不是一個喜歡湊熱鬧的人，花無缺自然也不是，可熱鬧偏就找上了他們。

女子紅衣似火，燦若驕陽，她甩得一手好鞭法，動若驚雷，快如閃電，當真是個火焰般的美人。

可這不是花無缺他們關注女子的緣由，她的鞭子甩的這般的好，自然不是為了給眾人表演雜耍的。她有一個對手，她的對手也是一名女子，一名和她相同貌美的女子。

似乎總應了一句話，美人固美，身有荊棘刺。

紅衣的女子有著常人難以比擬的美貌，卻也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熾烈，就如此刻。

按照常理來說，女子的爭鬥，男子不應當插手，可眼看著紅衣女子的鞭子就要落在另一位女子的臉上，花無缺卻不得不插手。

自小的教導讓他變得彬彬有禮，風采翩翩，他所處的環境又讓他對女子有了無盡的尊敬和超乎常人的包容之心，自然也讓他不能眼看著一名女子在自己眼前遭受如此苦難。

打開摺扇，花無缺為那女子擋下了紅衣女子的鞭子。

紅衣女子後退了兩步，看著對面的花無缺。

「你什麼意思？」明明使得這樣一手好的鞭法，動作也如此凌厲，她的聲音卻是清脆悅耳的，甚至還帶著兩分少女特有的嬌氣，當真是一個被上天寵愛的美人。

「無缺得罪，只不知二位姑娘有何過節，竟需拳腳相交。」花無缺合攏摺扇，向對方微微揖身。

「我張菁的事，何時輪得到旁人多管。」張菁不屑，她看不慣對面那人。

裝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可不知前因後果，如此妄加干涉，誰給他的權利，若不是剛剛的一個照面，知道自己武功遠不如他，張菁早就一鞭子甩過去了，哪能容得對方多言。

突然，張菁笑了笑，眼裡似乎有星辰閃爍，她本就美貌，不然怎麼會在江湖上有著『小仙女』之稱，這一笑下來，若是換作個貪花好色的，怕早已是招架不住了，可花無缺不同，生於移花宮，皮相如何對他來說已經無甚區別，幫助那女子，不過是不忍看到一名女子在這般的年紀就容貌受損而已，他對那女子本身並無想法。

可張菁不這樣認為，不過是貪圖美貌之人，她會揭穿那個人的真面目的。

剛才的笑，卻是因為，她想到了辦法。

「我有一道百思不解其答案的謎題，一直想要找到人解答，卻怎麼無法得到答案，若是你能答出來，我便是放過她又如何。」

「姑娘請言。」聽到花無缺的話，張菁笑意不禁浮上臉頰，整個人顯得更加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這個謎題乃是她娘親當初為了難倒她所出，說是若她一日不答出這題，就一日不能出去闖蕩江湖，她愛行計險，想法變幻莫測，知女莫若母，張菁苦思冥想了三年，才終於想到了答案，也正是那一日，她才知道這個答案不需奇謀，不需險計，只需要四個字--堂堂正正。

她絕不相信一個貪花好色之徒可以這短短的時間之內想出答案，可惜她面對的是花無缺，若是今日在這的不是花無缺，真是一個繡花枕頭，那那些問題自然可以見效，可誰叫他是花無缺，完美無缺。

花無缺思索不過片刻竟已經解答出了張菁的謎題，眾人不知答案對錯，可看著張菁難看的臉色，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花無缺答出這題不是最令她難以忍受的，她更看不慣的是他身後的鐵心蘭，故作柔弱躲在男人身後，她看不起她。

不過既然已經開口說了不再刁難於鐵心蘭，她張菁也不是一個輸不起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輕巧的兩步，便站在了花無缺前面，張菁問了花無缺他的名字。

「在下花無缺。」平和的說著，在花無缺的臉上一點都看不到被刁難后的不吝，依舊溫和如初。

「我記住你了。」這時張菁才正眼看了花無缺，看了看被他護在身後的鐵心蘭，不禁有些諷刺的說道：「就算你這次有人護著，我可不信你每次都會有傻子保護。下次遇到，可別怪我不客氣。」

鐵心蘭對張菁的話置若無睹，她不是一個只會倚靠男子的人，這次不過是機緣巧合而已，不過就算明白張菁誤會了自己，她也不想解釋，她有什麼理由要向對方解釋。

「多謝公子相助，心蘭願跟隨公子以報公子之恩。」淺淺一笑，鐵心蘭對著花無缺盈盈一拜。

當真是個極美的人，她看起來柔弱的似乎風吹便會吹倒，一笑起來也是江湖女子少有的柔美，這不是一個應該出現在江湖中的女子。

張菁本欲離開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看戲似的看著花無缺兩人。

不過接下來的發展倒是出乎在場人的預料，這樣美的女子，這樣柔弱的女子，花無缺竟拒絕了她。

這倒是讓張菁高看了他兩分，竟真不是貪花好色之人。

鐵心蘭走了，戲也大致看完了，張菁真準備離開了。

突然間，她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很美的女人，那個人站在花無缺身後，若說花無缺是夏日暖陽，那女子就是冬日初雪，一冷一熱，明明穿著和花無缺一樣的白衣，卻是和花無缺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讓人一瞧就知是完全不相同的兩個人。

張菁的目光停留在小龍女身上無法移動，她覺得自己不應該這個時候才看到她，有個江湖第一美人的娘親，她自然樣貌也不平凡，連江湖盛傳的人間九秀，容貌也要遜她一二，她一直以自己的容貌自豪。

江湖人皆知張菁喜愛紅色，那是帶著生命的顏色，紅色如火，她是從烈火中走出的美人。

可今日張菁看到了另一個極端，一身輕紗般的白衣，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年紀，膚白若雪，全身上下，除了那如墨般的長發，竟沒有除了白色的其他顏色。

「你叫什麼？」上前兩步，張菁臉上顯出了三分笑意。

「我沒什麼名字，師父只叫我作龍兒。」雖不知面前的女子為何會突然注意自己，但小龍女還是回應道。

她本是一個孤兒，師傅養育她長大，教會了她武功，教會了她習字，可卻沒有想過給她一個名字。

小龍女不在乎這些，她知曉師傅不是故意不給自己名字，她大概只是忘了，忘了自己已經長大了。何況在古墓中也不需要名字這東西，師傅叫自己龍兒，師姐叫自己小師妹，帶自己長大的孫婆婆只喚自己龍姑娘，她也從不覺得名字有什麼重要的。

可在場的人不這麼認為，名字是什麼，生於世，總得留下些痕迹，若是連名姓都沒有，總是讓人心中多想了一二。

「那我以後也喚你龍兒，我張菁就是你的朋友了。」張菁偏了偏頭，很自來熟的說道。

「朋友？」小龍女心中念著這兩個字，朋友是什麼，她從未有過朋友，也未曾覺得自己需要朋友。

今日竟有人說要做自己的朋友，可看著對方那嬌艷若春花的笑顏，小龍女一時間竟說不出拒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