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二章
「姑娘可是渴了?」
「窗戶這樣大開著姑娘覺得可妥?」
「……」
走到婠婠房門外,此刻屋子的房門是大開著,連城璧站在門外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幾個侍女對著那女子噓寒問暖,當真是十分的殷勤。
「莊主。」一個侍女不經意間看向門口,發現了那門外站著的連城璧,連忙行禮,另外幾個侍女也反應了過來,一齊對著連城璧行禮。
連城璧走進了房間,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一個聲音傳來,「是連城璧,連公子嗎?」
那聲音很是悅耳,十分的溫柔,十二分的動人,叫聽到她聲音的人都不禁沉醉了,這樣的聲音,究竟得是什麼樣的人才能配得上這樣迷人的聲音。
話音落下,她從床上坐了起來,披上了外裙后她走下了床,一步一步,這短短的幾步路,她的走得很是緩慢,可這樣的緩慢卻是無人想要打擾的,她行走時步伐里蘊含著一種特殊的韻律,可這絕不是她的故作姿態,而是她已經將高雅這兩個字刻進了骨子裡。
在她昏迷時已讓人覺著是這世間無人比得上的絕色,可當她睜開那比星辰還要明亮醉人的眼眸,口中吐出比那絲竹之聲還要悅耳的聲音時,你才覺著這是一個你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女子,已不當屬於人間。
終於走到了連城璧的面前,婠婠理了理衣裙,對著他緩緩行了一禮,開口道:「小女子名為上官婉,女字宛,是無錫上官家的遺子。」
烏黑的長發散落而下,一身純白色的衣裙,顯得她極為素雅,但是她那一雙靈動明亮堪比星辰的眼眸,卻又為她增添了幾分艷色,美得驚心動魄。
不過這樣的傾國色,在這樣的環境,不免會被忽略一二。
連城璧注意力全然集中在婠婠剛才說的話中,臉色不禁沉了幾分,和京城的正魔平分秋色不同,江南一帶倒是正道頗佔優勢,正道發展的欣欣向榮,魔道苟延殘喘,已經很久有這等慘案發生了。連家與上官家素有來往,雖說不上是親如一家,但還是有幾分交情的。
沒想到再次聽到上官家的消息,卻是這樣的結局。
連城璧問道:「上官姑娘此來無垢山莊是……」
婠婠低著頭,聲音帶了些顫意道:「小女子懇請連公子收留小女子三月,三月之後婉婉定不敢再勞煩公子。」
偌大的無垢山莊自是不介意多養一個人的,可是上官婉若是就這樣住在這裡,對她的名聲卻是不太妥當。連城璧沉默了一下,不知作何選擇。
看到連城璧沒有回話,婠婠不禁微微抬起了頭,幾縷秀髮貼著她的臉頰,她眼裡泛著朦朧的水光,十分的纖細柔弱,彷彿連城璧說出任何拒絕的話,就會湮滅她的所有希望。
對著這樣的目光,誰能說出拒絕的話,連城璧自然也不能。
看著連城璧點頭應允,婠婠的臉上閃過輕鬆,再次行禮,她看著連城璧的目光帶著感激,柔聲道:「多謝連公子收留。」
剛說完話,婠婠的手撫上了頭,眉宇間縈繞著一絲痛苦,身子晃動了一下,卻是忽得朝著地上倒去。
連城璧在婠婠落地之前將她擁在懷中,落進了一個溫熱有力的懷抱,昏迷前的最後一道感官,婠婠恍然間似是聞到了清淡的花香,不濃不烈,恰恰怡人。
看著懷中的女子,連城璧身子有些僵硬,剛才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男女授受不親,他平日里從未與一個女子這般親近過。
一手擁著婠婠,一手覆上她的手腕,大致診了一下脈,連城璧沉吟了一下,然後看向門口,對著那幾個自剛才兩人說話時,便自發離開屋內的侍女說道:「進來。」
幾個侍女站在門外時並未有人敢看向裡面,此刻走進屋內看著連城璧懷中抱著那姑娘時都愣了一下,很快便回過神來。
將婠婠交於侍女手中,連城璧便準備離開了,剛要踏出房門,像是想起了什麼,他轉身對著幾個侍女說道:「她身體還未調養徹底,平日記得多注意一二。」
說完這話,他看向了那半開的窗戶,然後繼續說道:「這窗每日開啟不得超過三個時辰,晚上記得關好,勿要讓她受涼。」
侍女齊聲應道:「是。」
連城璧離開了房間,幾個侍女連忙將婠婠放置於窗上,將床幔重新合攏,誰也無法看到在那床幔之中,女子臉上有隱隱約約的笑意閃過,復又平靜。
連城璧回到了自己房間,坐在凳子上,桌上有個茶壺,將茶壺裡的茶倒於杯中,他拿起茶杯卻是忽然想起了婠婠,在江湖行走倒是很少見到這樣的女子,十足的溫婉動人,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些不對。
沉吟思考良久,卻還是沒有發現是哪裡讓他覺得不對勁。
夜很深,萬籟俱靜,天上的明月高懸。
月光下,一個女子站在房頂,翩然似仙,她的輕功高絕,接連環繞著山莊的房頂而行,足下竟是沒有絲毫聲音傳出。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停了下來,輕身一躍,她落在了地上,一步一行走,她的身上還穿著白日的白衣,可現在誰能將她和白天那個溫柔純潔如水的女子認作一人。
輕輕一推,面前的房門就這樣開啟。
進到房間她反倒是沒有什麼動作,只是隨意的坐在凳子上,她無聊的用手敲擊著桌子,卻是沒有絲毫聲音傳出,看起來就是好玩而已,可她敲擊的動作一下一下,又像是蘊含著某種規律。
習武之人的耳朵很靈,而這是連城璧的房間,夜已經很深,他自然睡在房裡。
他的功力說得上深厚,可婠婠的動作竟是沒有將他吵醒,隨著時間流速,婠婠敲擊的動作變得快了起來,由緩至急,由急變緩,終於一切戛然而止。
婠婠起身,甚至還有心情整理了下衣裙,走至連城璧的床前,看著這個江湖傳言高貴優雅似月華,完美無缺的無垢公子,忽得一笑,緩步離開。
「在婠婠的天魔音下竟是沒有絲毫動作,看來是婠婠功夫還未練得到家。」
「且再一試,若是公子再無動於衷,婠婠可當真會傷心了。」
出了房門,她又是飛上了屋頂,在這上面走著,她卻是走得不急不緩,如履平地。
月光下,她白衣赤足,仙子般動人,魔魅般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