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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您因購買比例過低被誤傷,請明天再來=3=】這是哪兒?殷渺渺竭力在腦中搜尋著記憶,只能想起自己的姓名、家庭、職業等基本信息,再往前追溯,有些事情也記不起來了。

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到這兒的,這又是哪兒。

她踉踉蹌蹌往前走了幾步,看清了那光源原來就是洞口,外頭一輪明月高懸,地上積著薄薄的一層白雪。

這是冬天的夜晚,應該會很冷。

她想著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忽然怔住了。她穿著一件齊及腳踝的月白色冰裂梅花紋長裙,布料柔軟貼身,可既不是絲綢,也不是棉麻,她認不出來是什麼材質,而且只有那麼薄薄一層。

可外面冰冷的空氣也是真實的,她確定這就是冬天,但大冬天只穿一件也不覺得冷,不可能是她的體質。

難道是穿越了?殷渺渺伸出手,仔細打量著自己的手掌,這雙手潔白細膩,指若青蔥,沒有一絲老繭,一看就知道從沒有干過粗重的活計。

這的確不是她的手。她成長在一個偏僻的山村,懂事起就要打草餵豬,洗衣做飯,哪怕後面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皮膚能保養變好,變形的手指卻不行。

這雙看不見毛孔和筋骨的玉手,不是她的。

她又去摸自己的臉和頭髮,長什麼樣不知道,但能摸到一頭長及腰的烏髮,被一根白玉簪鬆鬆綰起。

她拔下簪子在月光下一照,簪尖能看見刻字,是一個「渺」,右半邊的「少」字最後一劃微微上鉤,幾乎成了一個閉合的圈。

殷渺渺面色古怪,根據穿越定律,會穿到和自己同名之人身上很正常,認識不認識的字多半是身體原本的記憶,但……不可能連寫字的習慣都一模一樣吧?

她想著,站起來走了兩步,身體輕盈,毫無不適。

靈魂熟悉不熟悉軀殼是玄學,但人如果突然變胖變高,四肢就會不太協調,這具身體目測高度比她原來高上不少,她卻沒有絲毫違和。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她是穿越了,但不是剛穿越。

那就是失憶了。

人家穿越是裝失憶,她是真失憶,還真是……殷渺渺嘆了口氣,拍了拍身上試圖找到和身份有關的線索。

除了這身薄裙子和白玉簪外,她唯一的身外物就只有一個荷包,然而,就當她試圖拉開抽繩打開時卻發現——荷包打不開,繩子好像是被縫死了似的,怎麼都抽不出來。

哪裡都奇奇怪怪的。

殷渺渺試了幾次均無功而返,決定暫且放棄,先離開這個鬼地方。總要先找到有人煙的地方,才好問出這是哪兒,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她憑藉感覺找了個方向,慢慢走了過去。

茂盛濃密的林木吞掉了她纖瘦的背影。

***

寒月凜凜。

又一個護衛倒下了。

刀刃割過咽喉,血管破裂,一簇鮮血飛濺開來,灑在了卓煜的臉上,又腥又咸。可他任由血水刺痛眼睛,也不敢分神抹一把臉。

他怕就一眨眼的功夫,命就沒了。

從冷宮皇子到太子,再到皇帝,卓煜經歷過無數腥風血雨。可唯獨這一次,他是實打實的半隻腳進了鬼門關。

「陛下快走。」僅剩的一名護衛砍翻了一個敵人,拼著被人背上砍一刀的代價搶回了一匹馬,「卑職斷後!」

卓煜翻身上馬,拉住韁繩。不遠處的敵人看見他欲逃走,一個騰躍飛起,揚起的刀鋒映著月色,反射出一片冷光。

護衛大喝一聲迎上去,兵刃相接,阻攔了敵人的攻擊。

趁此機會,卓煜伏低身體,一夾馬腹,訓練有素的馬兒嘶鳴一聲,載著他飛奔離去。

「追!」餘下的六名黑衣人對視一眼,只留一個拖住護衛,其餘五人上馬,朝著卓煜逃離的方向追去。

今夜月色雖好,可山林中依舊難以分辨方向,卓煜不知自己逃到了哪裡,亦不知馬會帶他奔向何方。

追兵的馬蹄聲近了。

卓煜一咬牙,趁著追兵還沒有來,勒了韁繩下馬,然後拔出懷中的匕首扎進了馬屁股。馬兒吃痛,慘叫一聲,撒開蹄子就跑。

他自己則轉身藏進了樹叢里。

剛剛隱藏好身形,追兵就到了,他們沒有想到卓煜敢這個時候棄馬,一門心思追著得得的馬蹄聲而去。

然而,奔出了二三十米后,為首的黑衣人突然抬了抬手臂:「停。」

「吁——」其餘四人紛紛勒令馬停下,問也不多問一聲。

卓煜心中一沉:這些人令行禁止,可見規矩森嚴,絕非一般宵小之徒,能訓練出這等死士之人,一共也就那麼幾個。

颯颯寒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聲響,山林中隱約傳來獸類的呼號。

為首之人閉上雙目,側耳傾聽。

卓煜屏住了呼吸,生怕發出什麼聲響引起他們的注意。

有什麼聲音在漸漸靠近。卓煜聽力尋常,一直到很近了,才發現那似乎是布料摩挲的聲音,而且就出現在他幾丈遠的地方。

這種時候……會是什麼人?他一顆心高高懸起。

那幾個黑衣人也聽見了響動,呈包圍狀靠了過去。

先跨出灌木叢的是一隻雲頭履,履頭卻是一朵蓮花,花心釘了幾粒米粒大小的珍珠,顫巍巍的好似晨露。

既是步步生蓮,那麼來的人,肯定是個女人。

曾聞山中多精魅,娉娉裊裊月下行。

幾個黑衣人頭皮炸裂,常做傷天害理之事的人,心裡有鬼,往往更怕妖魔鬼怪,短短几息,他們背後已汗濕一片。

草木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隱藏在樹木陰影中的不速之客終於出現了。

那是一個很年輕的姑娘,二八年華,衣袂翩翩,是完全不適合在山中出現的打扮。

她望著嚴陣以待的黑衣人,微微蹙眉:「你們……是誰?」

首領不動聲色掃了一眼她的身後,月光之下,她也有人影。

「是人。」他說,「殺!」

「啊?」

下山的人自然是殷渺渺,她循著聲音而來,本想找個人問問去附近城鎮的路,誰曉得一打照面對方就喊打喊殺。

說的話也聽著毛骨悚然,是人就要殺,難道這個世界……人妖顛倒,遇人則殺?

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等等!」

可黑衣人哪敢聽她說話,怕多聽一句就會被蠱惑,刀刀下死手。

殷渺渺下意識地抬起手臂,刀鋒眼看就要落在她的手腕上。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會血濺三尺的時候,揮刀的黑衣人愣住了。他知道自己一刀下去的力氣有多大,別說那細細的手腕,整條胳膊被砍下來都是有可能的。

但他被擋住了。

有什麼無形的力量阻擋了他的攻擊,刀刃距離她一寸之遙,再也砍不下去。

曾經面不改色屠人滿門的漢子罕見地顫抖了起來:「首、首領……」

殷渺渺也很意外,一時搞不清自己究竟為什麼能擋得住這麼一擊。她只覺得手腕上有些癢,有什麼東西在撓著她的手背。

下意識的,她揚了揚手:「去。」

嗖一下,一條火蛇從她掌中竄出迎向了黑衣人,它猶如一粒子彈,以極快的速度從他們咽喉處穿透而過。

五個敵人連尖叫的時間都沒有,頃刻間就喪了命。

火蛇在半空中轉了個圈,重新回到了殷渺渺的手腕上。她稀奇地撩起袖子,發覺手腕上有一圈紅線,細細紅紅,觸手微涼。

她用手指碰了碰,線一動不動,且渾然一體,並不是她想象中的活蛇,而是死物。

看起來,倒像是什麼法寶……殷渺渺攏了攏袖子,瞄見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突生一計。

她撿起落在一邊的刀,挑開他們的衣服,從頭到腳把人檢查了一遍。這一看,她就納悶了,無論從衣著還是身體結構來看,這些是人類無疑,還都是黃皮膚黑頭髮的黃種人。

要不然,解剖看看體內的器官?她想到就做,用刀尖剖開了對方的肚子,正打算檢查一下心肝脾肺正不正常時,耳朵捕捉到了一絲異樣的動靜:「誰?」

她握著刀走過去:「誰在那兒?」

發出動靜的除了卓煜還能有誰,他原本想能躲多久躲多久,誰知這個看起來就像是妖魅的女人居然開始剖腸開肚,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他驚懼之下,不慎踩到了枯枝,製造出了響動。

現在逃跑已經來不及,卓煜也不認為自己有能力逃得掉,因而在她撥開樹枝走過來時,佯裝鎮定:「見過……仙子。」

殷渺渺狐疑地打量著他,面前的男子十分年輕,星目劍眉,氣宇非凡,身上的錦袍皺巴巴的,還沾了不少血跡。

她打量了他一會兒,又去看那幾具屍體,他們蒙面黑衣,身上除了錢袋和火折之外空無一物,不難想到殺手之流。

種種線索串聯起來,她明白了:「原來如此。那幾個人是在追殺你,見到我意外出現就想殺人滅口,對嗎?」

卓煜繃緊了臉,微微頷首:「是。」

「這樣啊。」她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要殺你?」

卓煜見她沒有動手的意思,暗暗鬆了口氣:「在下葉琉,威遠侯葉舟乃是在下的父親。我奉家父之命回鄉探親,誰知路遇歹人,多虧了姑娘,在下感激不盡。」

殷渺渺可以判定這大概是個古代社會,只是不清楚年代:「威遠侯?沒聽過,他和皇帝是什麼關係?」

「等等!」殷渺渺聽著不對勁,下意識地出了手。

婉貴人一心求死,頭顱卻沒有撞到堅硬的床角,有一股柔和的力道擋住了她,霎時間,她眼中湧上滿滿的絕望,伏在地上失聲痛哭:「請娘娘開恩,允妾自裁吧。」

殷渺渺溫聲道:「這塊玉佩是歸塵子給你的吧。上面有一道咒印,使佩戴的人無法取下,受制於人。如果你是與他通姦,不至於此,你是被迫的,對嗎?」

「妾有罪。」婉貴人什麼反應都沒有,只是深深俯首,「妾德行有虧,令陛下蒙羞了,妾罪該萬死,請陛下賜妾一死。」

殷渺渺怔住了,轉頭去看卓煜。他眼中流露出複雜之色,憐惜悲傷與憤怒交織,化為一聲嘆息:「即是如此……」說到這裡,停頓許久,方慢慢道,「就如你所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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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之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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