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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您因購買比例過低被誤傷,請明天再來=3=】「你這話就說得我不愛聽了。」一個清亮的女聲傳來,殷渺渺提著團血淋淋的東西走了過來,「一口一個賤婢之子,看不起他你可以不嫁。」
卓煜一見著她,唇角就不禁露出笑來。
殷渺渺走到皇後面前,把歸塵子的人頭一丟,人頭咕嚕咕嚕滾到了皇后的腳邊:「你要是鄙視別人,就會有人來鄙視你——你以為自己是皇后就了不起,但在修士面前,你不過是個凡人,而修士在天道面前,亦與螻蟻無異,你懂嗎?」
皇后的臉一下子扭曲了起來:「妖女。」
「妖女?你可真是雙標啊,幫你的是國師,不幫你就是妖女,你還真是……」她思索了會兒,實在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臉大。」
「好了。」卓煜擺擺手,阻止了她接下去的話,「李校尉,把皇后和鄭威打入天牢,嚴加看管,擇日論罪。」
滿身是血的李校尉抱拳:「是。」他走到鄭威面前,想要抓住他的胳膊時,鄭威突然一個側身劈了他一刀,隨即朝卓煜砍了過去。
「當心。」殷渺渺本能地用手中的東西去抵擋。
鄭威的刀砍在了歸塵子的儲物袋上,修士的法器自然不是凡兵能夠刺破,但奇怪的事發生了,儲物袋蠕動了幾下,突然崩潰撕裂,一抹藍光幽幽冒了出來。
尋蹤蝶扇動著翅膀飛到半空,嬌美的面容與纖細的身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它在空中展現著自己美好的姿態,併發出了優美的聲音:「啊,好香的味道。」
它停在半空中,好奇地看著卓煜,翅膀上落下晶瑩的粉末:「你就是人間的帝王啊,好盛的帝王之氣,不如……」它歪了歪頭,聲音如女童般甜美,「給我吧。」
話音未落,它的身體突然暴長成半人高,不管不顧地撲向了卓煜的面龐,長長的口器猶如一把尖刀。
卓煜……卓煜蒙了一下,想要躲開時,身體卻像是被凍住了似的,怎麼都動不了。
蝴蝶咯咯笑著:「凡人界可真好。」
「喂。」殷渺渺用勉強聚集起來的靈氣化出烈焰,「太不禮貌了啊,小蝴蝶。」
「仙子姐姐,多謝你救我於苦海。」蝴蝶盤旋飛舞,「作為回報,我就先吃了你吧。」
火焰撲面而來,蝴蝶輕盈地躲開,嗓音甜美:「你受了重傷,又為了殺歸塵子耗盡了靈力,是打不過我的,乖乖讓我吃了,我保准你沒有任何痛苦的死掉。」
「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殷渺渺那時沒有下手對付它,一是怕歸塵子知覺,二也是覺得這蝴蝶有些古怪,她一無所知,怕弄巧成拙……但如今看來,或許當時就殺了它更好。
蝴蝶咯咯笑道:「我是魅蝶,歸塵子把我認作普通的尋蹤蝶,真不知道是他倒霉還是我倒霉。」它在陽光下舒展了一下身體,隨後迅速撲到一個侍衛臉上,長長的口器伸進侍衛的口中。
不出片刻,那精壯高大的侍衛就消瘦下去,沒一會兒就變成了皮包骷髏,而他自己一無所覺,臉上露出迷幻的微笑。
「看,他一點痛苦也沒有呢。」蝴蝶收回了沾染著血的口器,笑靨如花,「讓我吃了你吧。」
殷渺渺心驚膽寒,深知絕不能放它離開,若不能現在就殺了它,等它吃了足夠多的人,她可能就對付不了。
她催動體內全部的靈力,紅線化身火龍,不斷追逐著蝴蝶,試圖將它纏住。可蝴蝶原本就靈動蹁躚,殷渺渺神識受損,看似操縱火龍得心應手,實則無法進行太過精細的操作,被它屢屢逃脫。
蝴蝶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姐姐,你神識受損,是打不過我的。」它的翅膀微微一顫,粉末飄落。
殷渺渺眸色一沉,她面前出現了兩隻蝴蝶,一隻在左,一隻在右,顯然有一隻是幻覺,再想一想它的名字叫魅蝶……殷渺渺定睛看了片刻,實在分辨不出真假,只能集中精神,將紅線一分為二,分別圍困。
這樣的施法就要動用神識,遠比單純地放法術難上很多,何況又是一心二用。沒一會兒,殷渺渺就感覺到了大腦的刺痛,眼前的場景也恍惚起來。她咬破舌尖,勉力支撐。
終於,左邊的那隻被紅線困住了,她的靈力與神識都無法支持一心二用,只好集中全力指使火龍絞殺左邊的蝴蝶,沒想到下一刻,所纏之處空空如也。
更糟的是,她抵擋不住劇痛,眼前一黑,重重跌倒在地。
「哈哈,猜錯了!」蝴蝶歡呼一聲,猛地俯衝到了殷渺渺身前,築基修士的肉身和靈力吸引著它,複眼中閃過貪婪之色。
「等一等。」卓煜的身體被那粉末黏住后便無法動彈,但神智尚算清醒,「你不是要吃我嗎?放過她,吃我吧。」
定國公脫口道:「陛下萬萬不可!」
葉琉滿臉血污,高聲道:「妖蝶,你要吃,就吃我吧。」
張閣老亦道:「老朽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若是要死,還是我這樣的老骨頭來吧。」
有個胖乎乎的太監離得遠,身體還能活動,撲過來,把人頭送到蝴蝶面前:「奴願替陛下一死。」
「咦?」這樣爭相去死的場景引起了蝴蝶的好奇,它停下了動作,轉頭望著這些凡人,猶帶初生孩童的幾許好奇和天真,「你們?你們不好吃,我要吃這個皇帝。」
卓煜道:「那你就來吃我吧。」
「你可真好玩,是想替她去死嗎?」蝴蝶咯咯笑了起來,「放心吧,我先吃了她,然後再吃你,你們可以在我肚子里相見,好不好?」
卓煜道:「你不敢先吃我嗎?」
「對,不敢,她比你可危險……」蝴蝶話還沒有說完,口器就被殷渺渺拽在了手裡,她冷冷道:「亂來的話,就和你同歸於盡。」
蝴蝶彷彿覺得更有趣了,眨巴著眼睛:「姐姐,你是修士,難道真喜歡一個凡人。」
「和你有關係嗎?」殷渺渺眼前發黑,全是重影,她竭力調整著呼吸,將所有的靈力頃刻間灌注到右手手心,火焰再度燃起,「反正你要死了。」
「啊啊啊!」蝴蝶發出凄厲的尖叫,翅膀不住拍動,揚起大片風刃。
風刃割破了殷渺渺的臉頰,鮮血滲出,月白色的法袍難以為繼,終於開始出現撕裂,髮絲根根斷落。
要堅持住。她對自己說,為了卓煜,為了其他人,不能讓它活著。漸漸的,殷渺渺感覺不到疼痛了,只是憑藉著本能在體內不斷運行大小周天,靈力傾巢而出,化為磅礴的烈焰,死死纏住了蝴蝶。
「不要,不要!」蝴蝶凄厲地尖叫著,魔音灌耳,「放過我吧,姐姐,放過我吧。」
它的聲音似乎直接攻擊神魂,殷渺渺神魂受創,喉頭一甜,鮮血溢出嘴角,即便如此,她也牢牢攥著手中的東西,不肯鬆開。
蝴蝶感受到了恐懼,它好不容易從歸塵子手中逃脫,不想就死在這裡:「不!不不!」它尖嘯著,不得已捨棄了自己賴以進食的口器,倉惶而逃,化作一道藍光消失在了天際。
殷渺渺沒有餘力追擊,踉蹌一步,眼前出現卓煜想來攙扶她的重影,接著,她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
三天後,光明殿的血腥味還沒有散去,但叛亂總算是結束了。
陛下還朝,依舊是天下之主。皇后被囚禁於冷宮,鄭威、鄭權父子下入天牢,朝臣為如何處置他們掐破了頭。
禁軍被大規模清洗,新任的禁軍統領是前任的東衛尉,李校尉則被調任北衛尉,西衛尉畏罪自盡,南衛尉抗命被殺,故而不禍及家人,其餘人有升有降,又有大量新血湧進禁軍。
定國公世子則因疏忽被勒令在家反省,但既沒有革職,也沒有丟掉世子之位,未來總有起複之日。
因為有假皇帝作為幌子,故而大部分朝臣都沒有真正牽扯到這次的謀逆中來,卓煜雖有斥責懲罰,但到底沒有傷筋動骨。
這次的風波,就算是過去了。
不過,餘韻未消。
現在宮裡最熱門的話題,就是被卓煜帶到天星宮的殷渺渺。她人還在昏睡,朝臣們已經為她的事兒吵翻了天,熱議程度還超過了肯定要被斬首的鄭家滿門。
威遠侯早在之前商討大事時就看出來當今的心意了,不用卓煜開口,主動表示「堪配后位」,而定國公之前沒反對不表示他同意,他贊同卓煜將她收入後宮,以表示皇權天授,但皇后要德容兼備,不如封個貴妃吧。
張閣老覺得都不太好,一國之後要母儀天下,一個方外之人怕是擔不起這重任,可貴妃就算尊貴,終究是個妃,怕殷渺渺心裡不滿,所以不如就別收進宮裡,封個國師高高捧起,再建個道觀供奉就是了,還不干涉朝政。
最後一個王尚書自知失了信任,非常聰明地表示「一切都憑陛下做主」。
當了皇帝以後,才會發現所謂的明辨忠奸不是書本上寫的那樣容易,每個大臣說得都有道理,每一種建議都是中肯而實際的,沒有哪個朝臣會提出一看就是不懷好意的論調。
該如何在眾多的建議中抉擇,該如何取捨,該放棄還是該堅持……是帝王是否能治理好國家的關鍵所在。
卓煜還很年輕,還有很多迷惘的問題,但在這一件事上,他足夠堅定,也知道該如何才能達成目的。
「諸位大臣言之有理。」他唇角含笑,不疾不徐道,「可后位懸空,終不合乾坤之禮,立后之事,勢在必行,以諸卿看,冊立誰為皇后更合適呢?」
要是不立那個女人,該立誰為皇后?大臣們心思浮動起來。
威遠侯,他家有個庶女,年前剛訂了親,嫡孫女六歲,沒有進場資格,可以愉快地吃瓜了;定國公,他有個兄弟膝下有個嫡女,十六歲,待字閨中,無論從身份還是年紀看,都剛剛好;張閣老,剛沒了一個賢妃,不過他家還有個十五歲的嫡孫女,孫女總比外孫女更親近張家;王尚書……慚愧慚愧,老來荒唐,他的嫡幼女十五歲,還未定親。
其餘大臣家裡也有不少適齡的女兒OR孫女,皇后之位……可不僅僅是后位,更是牽扯到嫡子,乃至未來的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