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風暴

31.風暴

現在,除了她這個做妹妹的,在場的這些腳上一雙皮鞋都要數萬的名門望族——他們中沒一個人知道,她們倆姐妹曾經有多麼狼狽不堪。

沒有姐姐,就不會有坐在這裡的自己。

現在的同事們各個都誇自己能幹,但沒有姐姐,她根本沒錢念書。要是跟著她們的垃圾父母,她最多念到初中畢業。

在那種家庭長大,根本不可能考上名校。

只有姐姐這麼聰明的人,才能在那麼糟糕的環境下考上名牌大學。

富豪配年輕美人,這在上流社會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況且,許承光還不算太老,以他的身份和地位——

這場婚姻值得。

豪門享進榮華富貴是真,豪門難嫁也是真。

姐姐跟了許承光這麼多年,到如今才算真正熬出頭。

許承光這種級別的富豪——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

他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專一情聖,中途曾數次拋棄過姐姐。

在她高考前夕的一個深夜,姐姐踉踉蹌蹌地回到家,整張臉通紅,身上散發著濃濃的酒味,她的眼睛也是全紅的,平日精緻到一絲不苟的妝也哭花了。

——那晚姐姐對她說:

「那些人等著看我笑話,我就偏偏不讓他們笑。」

當時的自己並不知道姐姐心中的酸楚,只是獃獃點頭。

然後,姐姐就摟住自己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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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許家大宅,她第一次見到許克詩。

輕蔑的眼神。

不屑一顧的態度。

她和她哥不一樣。

許克狄心裡怎麼想,她不知道,但表面上,許克狄從未正面出言侮辱過她們倆姐妹。

而許克詩罵姐姐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如今,姐姐就要和許承光結婚,她絕對不允許許克詩破壞這樁婚事。

她那死鬼名媛媽死了那麼多年,她還揪著這話題不放。

她要是真孝順,就不會這麼和她爹講話。

她這種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大小姐,根本就沒受過苦——

她不知道別人的父母會惡劣到什麼程度,不知道普通家庭的孩子做夢都想出身豪門。

許承光前世做了孽,才會生出她這種不知感恩的女兒。

許克詩的一切,都是她的身份給她的。

許克詩這樣的態度,就是怕姐姐搶走她的家產。

姐姐的婚期還有一個月——

就算許克詩有能耐,姐姐也不是吃素的。

她打敗了這麼多爭前搶后、試圖成為第二位許太太的女人——

這其中還不乏比姐姐年輕、而且同樣美貌過人的女人。

如今許克詩想攔下這樁婚禮?做她的美夢。

沒有姐姐——

她完全沒辦法進入城光國際這種級別的公司。

她之所以在這裡出現的唯一原因是——

她是區莉莉的妹妹。

1個月前,姐姐就將她安排進晚宴名單,還問她想做誰的女伴。

這樣名流雲集的晚宴——她可不想錯過。她當即就說自己想的很,但沒好意思說要做黎仁軒的女伴。

但她在想什麼,姐姐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幾天後,姐姐就告知她——她將作為黎仁軒的女伴參加晚宴。

這中途發生了什麼也不難猜。

無非是姐姐和許承光提了一下這件事,許承光又和黎仁軒提了一下這件事。

黎仁軒。

這幾年來,前前後後也有不少男人向她示好,她談過4次戀愛,4次都是她自己提出分手。

每次分手后她都不會產生任何的失落感。

原因她自己也猜到——

這些男人無論是樣貌,還是事業,都和黎仁軒相去甚遠。

連和他比較都是在侮辱他。

城光國際里,但凡有點姿色、有點底氣的女人都打著他的主意。

但他從不會和集團內部的職員交往。

她曾向他暗示過,既有主動搭話,也有主動約他吃飯。

他這種男人——肯定明白一個女人說什麼話、做什麼事,代表什麼意思,但他沒有任何的行動或是表示。

除了公事以外,他幾乎就沒和她說過話。

區若菲的思緒自過去回到現在,她更加用力地鼓掌——雖然她的掌聲在眾人的掌聲中根本就微不足道。

就算許克詩是許承光的千金也沒用。

這一刻,姐姐是這名利場的中心。

姐姐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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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時后。

西島長灣,許家大宅。

一輛外殼亮如黑鑽石的加長轎車駛過大閘后,繼續在碎石車道上前行。

司機炳叔為許承光工作多年,見識過各種場面,已經習慣這樣的氛圍——

如果換成其他不了解這個家族的普通司機,這時候恐怕嚇得連方向盤都握不穩。

許克詩面色鐵青,緊挨許克狄而坐。區莉莉坐在許承光身邊,晚宴時的笑容已經從她臉上徹底消退。

轎車駛過長長的車道,在大門口停下,保鏢上前打開車門,車內的四個人從車中下來,進入大廳。

許克詩直直地盯著區莉莉,冷冰冰道:

「你不可以進董事會。」

「我進董事會只是想做善事,沒別的意思。」區莉莉在沙發上坐下,雙腿交叉,兩手交疊放在膝蓋上。

「貪得無厭,董事局不會接受你這種人。」許克詩斬釘截鐵道。

「夠了,莉莉入董事會這件事已經定下來了。」許承光說,聲音渾厚有力。

許克詩微微仰頭,自喉頭髮出漏氣般的笑聲,她雙手叉腰,低下頭的同時,又放下雙手。

她想起剛才在宴會上,無意間聽Linda的母親說過——

基金會主席之位已經懸空三個月。

她看向許承光:「是不是有新的基金會主席人選?」

許承光沉默數秒。

許克詩徑自走到許承光面前:「到底是不是?你要讓外人做主席?」

「這個是以後的事。」許承光看一眼區莉莉。

區莉莉神色微變。

「以後?是多久?」許克詩看著區莉莉,雙臂交叉繞在胸前,「1個月?兩個月?進董事會是第一步,基金會主席才是你要的,是不是?」

她又直視許承光,眉宇間自帶一股女性所少見的魄力——

「——離譜,你不要告訴我,以後會把整個基金會的名字都改成這女人的!」

「如果是這樣,我也認為不合適。」許克狄看向他的父親。

區莉莉面對倆兄妹的質問,身子挺得筆直,一字一頓地說:「我只是想為集團做事。」

許克詩踱出兩步:「這是媽媽成立的基金,是她的遺產,你有什麼資格進董事會?」

區莉莉聞言,唇間突然帶上一絲極淺的笑容:

「過去三年,我都為基金會打理財務,還有,作為基金會的公關主管,我舉辦過不下二十次的慈善募捐活動,還有兩所新學校的工程是我親自跟進的。」

她的話在這裡停住,沒接著說下去。

因為她知道——許承光會把她的話說完。

如她所料,下一秒,許承光的聲音就響起。

「你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問這問那?你為基金會做過什麼?你除了是個挂名董事外,什麼都沒做過。」

這一句擊中許克詩的要害——

她在英國漂泊八年,不曾為基金會做過任何貢獻。

換做另一個腦子沒那麼聰明的女人,這時已經忍不住偷笑了。

但區莉莉沒有笑,她只是冷靜地坐在那裡,臉上甚至沒有得意。

許克詩從鼻子里發出一記不以為然的輕笑:

「打理基金會而已,難道我做不到?這個女人絕不能做主席。」

許克詩已經底氣不足——

她知道這貪錢女人早前進了基金會做事,但沒想到區莉莉竟然打著整間基金會的主意。

這是媽媽的遺物——如果讓區莉莉做主席,不僅會使媽媽經營多年的基金會落入她手中,過世的媽媽在世人嘴裡都會成為一個笑話。

「那你有能力做嗎?」許承光看著女兒的眼睛。

「空話我不會講,我會證明給你看。」

「怎麼證明,回城光做事?」許承光問道。

在這一瞬間,他的神色比之前的陰雲密布好轉了不少。

許克詩微揚下顎,不快不慢道:

「我要參加《後生可畏》,宣傳媽媽的基金會,把全部籌得的資金,加上最後的獎金,以個人名義捐進基金會。然後,我會在董事會例會上提出擔任基金會主席,只要決議通過,我就暫代主席一職。」

許克狄看著妹妹,難掩眼中驚訝。

區莉莉難得一愣,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許承光眼睛微微瞪大,眉頭一皺,差點就要發作——

然而,三秒后,不滿而荒謬的神情卻又如潮水般自他臉上散去。

「如果你沒有贏到最後,沒有拿到最後的獎金,到時候怎麼辦?」

許克詩看著許承光的眼睛:

「我不會去插手基金會的事,主席誰做我不會再管。」

「如果這是份商業合同,我看不出來你輸掉會有什麼重大損失,」許承光停了一停,「如果中途輸了,你就給我回城光好好學著做事,不許你再在外面繼續亂來。」

「好,沒問題。」

許承光已經面露笑意。

許克狄看到了。

區莉莉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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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流贏家[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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