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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勉強把德雷克打發走之後,夏洛特就陷入了一點點抓狂之中——這句一忘皆空的確是在蘇的魔咒課筆記中的,但在此之前,「一忘皆空」不過是自己一直在說的類似於玩笑話一樣的東西。

夏洛特想,這句咒語是一直在自己腦海中的,可她卻沒有其他相關的魔法的記憶。

這太奇怪了。

她有點緊張,想了一遍自己現在記住的魔咒,不打算讓它們出現在自己任何的日常對話中。

必須要承認的是,夏洛特有一點希望德雷克忘記他所知道的一切——但如果是通過咒語,達到了她的目的的話,那就有點可怕了。

小姑娘琢磨著自己之前也對好多人說過這句一忘皆空,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否對他們起了作用。

比如教父。

夏洛特在吃過晚餐之後給教父打了好幾個電話,最後還是被接通到了哈皮那邊。

哈皮發現夏洛特連續試了好幾次,不得不告訴她鋼鐵俠現在還在神盾局那邊的事實。

「不過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夏莉。」他說:「小辣椒現在狀況很好。」

「真的嗎?!」夏洛特非常驚喜:「我能去看看她嗎?」

「最好還是別,因為小辣椒現在在哪兒我也不知道——她被轉移走了,現在在神盾局的醫院裡。」哈皮頓了頓,笑了一聲:「而且——我還有一個巨大的八卦!」

「是不是托尼向小辣椒求婚了?」夏洛特一點都不驚訝:「哦我的教父終於在經歷過生離死別之後,下定決心跟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了對嗎。」

「……我以為你會驚訝一點的夏莉,你弄得我好沒有成就感。」哈皮聳肩:「好了,你在韋恩莊園過得還好嗎?」

「還不錯,有吃有喝還有空閑。」夏洛特正在自己的房間里躺著,看著天花板無所事事:「就是……」

哈皮:「?」

「也沒什麼,等托尼出來再說吧。」夏洛特有點欣喜:「你說我送他們什麼賀禮比較好呢哈皮,我現在真的好激動啊!」

「只要是你送的,肯定什麼都好。」哈皮說:「真是個好姑娘。」

但夏洛特其實沒有那麼開心。

她靠在床頭坐了好一會兒,想到自己的教父終於要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拿出手機,夏洛特搜了一下有關鋼鐵俠的消息——現在網上鋼鐵俠的熱度已經慢慢平息下去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新的新聞。夏洛特對此樂見其成,用手在屏幕上劃了兩下之後,關了屏幕。

這個世界就這麼運轉著,挺好的。

挺好的。

「你看起來情緒不是很好,夏莉。」

迪克在調令下達之後回了家一趟,正式跟韋恩說了這件事。這對養父子在書房談了很久,最後還是一起出來的。他們臉上都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但韋恩拍了拍迪克的肩膀。

「我相信你能做好。」

迪克當晚留在韋恩宅中吃飯,在休息室聊天的時候看到夏洛特,伸手去捏她的臉:「最近沒睡好嗎,還是有誰在晚上鑽進了你的腦子嗎?」

「被鑽進腦子也比被鑽進被子好。」德雷克在一旁吐槽:「你的手是不是捏了人家太久了?」

妒忌。

迪克坐在夏洛特身邊的沙發上:「還是最近在家裡悶得受不了了——想讓我帶你出去轉轉嗎?」

「最好還是別了。」德雷克又說:「大家都知道上一次發生了什麼。」

「提姆,我怎麼覺得你在針對夏莉。」迪克不得不當面提出這件事了:「這對女孩子可是很不禮貌的。」

而德雷克皺了皺眉,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他其實是想提醒我注意安全,對吧,德雷克。」夏洛特抿了一口茶:「這茶真不錯。」

即將去布魯德海文上任的年輕警官看了看這兩個人。

不對勁。

當然不對勁。

夏洛特發現了上次一忘皆空之後,德雷克對她的觀察越發地直白了——以至於夏洛特在又見過一次貓頭鷹的時候直接回信暫停了通信——而就這幾次通信中看,夏洛特不難發現馬爾福家族是一個古老的巫師家族。

按照她媽媽的筆記,純血的巫師家族對普通家庭出身的巫師都是帶著優越和偏見的——很多極端的純血主義者甚至會鄙視地將非純血稱之為泥巴種。

這稱呼真惡毒。

夏洛特合上筆記,覺得馬爾福的信中用詞有著端著,但很誠懇地寫了信來,又把東西寄給了她,並不像是典型的純血主義者。

而能被她媽媽信任的人,夏洛特也願意去信任。

馬爾福那邊很體諒地沒有再派貓頭鷹來,而夏洛特拿出相冊,繼續看著自己之前沒有印象的相片——上面的自己跟著媽媽去了好多有意思的地方,比如在一家「奧利凡德」的魔杖店門口,跟一個看起來皺皺巴巴的老年人合了影。

這個人應該就是奧利凡德先生。

夏洛特毫無根據地這麼想,總感覺自己的手心裡有老樹皮的觸感。她不自覺地笑了一下,想象著自己拿魔杖的畫面。

應該是一個老槐樹和雷擊棗木的……

她指著自己的床頭櫃,默念著漂浮咒。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而床頭櫃本來沒有什麼,卻在幾秒鐘之後真的飄了起來。

——?!

夏洛特一驚,床頭櫃應聲落地,聲音還不小。她抖了一下,腦子裡轉了轉,想好一會兒管家來問怎麼答覆。

而之後震驚於自己跟媽媽筆記里記載得不一樣的地方。

巫師一般都需要魔杖作為媒介來施咒,而作為語言指令的魔咒僅僅從巫師口中說出來,是無法精準地發揮效力的。就是因為魔杖很重要,所以它的存在幾乎不亞於巫師本人,而好的魔杖,幾乎可以將使用者的魔力效用發揮到最強。

按照這個說法,夏洛特覺得自己很厲害。

只是……

就算是有那麼一點能力,卻無法隨心地使用。

她不希望下次自己再不小心冒出一句什麼,又讓跟自己對話的人倒霉。

是的,提姆·德雷克最近有點倒霉。

他腦子有點模糊,以至於在學校的時候經常出狀況,出來夜巡的時候也差點受傷——這讓蝙蝠俠很明顯地注意到了他,並且真的有些擔心他的身體了。

「勉強自己是沒有意義的,提姆。」蝙蝠俠直接拒絕德雷克參與夜巡了:「我想你今天應該好好獃在家裡,養養身體。」

「不,我沒問題。」

德雷克這麼說,但蝙蝠俠的命令不容拒絕。

「我說了,提姆,留在家裡。」

而羅賓哼了一聲,高高興興上了蝙蝠車。

德雷克直覺自己的不對勁跟夏洛特有關係。

在他有點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跟夏洛特同處一室,甚至想不清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之後,他總覺得眼前那個小丫頭說不出地看不順眼。紅羅賓總覺得夏洛特是用了什麼什麼手段偷走了他的記憶的,但是是怎麼偷走的,他無從得知。

他反覆跟管家查證過,夏洛特每天基本上是不出門的,大多數時間安分地窩在藏書室裡頭看書,小部分時間去外面玩玩狗,有一次去了農莊那邊騎馬。

「哦,說到騎馬,我不得不說夏洛特小姐的馬術相當不錯——你或許可以跟夏洛特小姐一起去騎騎馬,加深一下感情。」管家很隱晦地說:「一味地只想從旁人入手她的消息,其實不是個好方法。」

德雷克覺得阿福誤會了什麼,不過管家的確說得對。

「要去一起騎馬嗎。」德雷克有一天問:「順便聊聊。」

夏洛特看起來有點緊張,不過還是答應了。

韋恩莊園里農場也不遠,反正都是在郊區,開車開一陣子就到了——由於是直線,所以韋恩在夏洛特的再三請求之後最終答應了夏洛特開車。德雷克坐在副駕駛,一直盯著方向盤,總覺得下一秒這位女司機要出事兒。

「你這樣太不禮貌了德雷克。」夏洛特指出了這一點:「請尊重女性。」

「不要上升到其他層面,夏洛特。」德雷克說:「你開就是了。」

夏洛特慢悠悠地開,一路上還看了看風景——這附近沒有什麼人,所以鳥語花香天然得很。她能看到農場附近出沒的牛羊在山坡上吃草,一副很閑散的模樣。

「我以前在英國讀書的時候,去蘇格蘭玩來著。」夏洛特說:「那時候我就看到羊在山腳峭壁上來回跑——我在那兒看了半個小時,特別怕他們掉下來。」

「?」德雷克沒想到夏洛特自己先找了話題:「嗯,羊的確很會攀岩——不過半個小時我大概沒那個耐心——你很喜歡看羊嗎?」

「不,我心想著哪只掉下來的話,我今天晚上吃它就好了。」

「……」德雷克頓了頓,笑了起來。

她們兩個後來就羊肉到底怎麼做好吃發生了爭論——德雷克是那種很經典的西餐派,認為煎羊排就已經能足夠發揮羊肉極致的鮮美,但夏洛特堅持認為羊肉湯更好喝。

「那是因為你沒有吃到過最好吃的羊排,」德雷克堅持自己的口味:「明天中午帶你出去吃那家我從小就一直去的餐廳,你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的。」

「別瞎扯了,全球的米其林餐廳我都找不到沒吃過的了,」夏洛特比手勢拒絕:「我媽做的羊肉湯全宇宙最好喝,不接受任何反駁。」

德雷克頓了頓:「……如果是這個說法的話,的確……是沒辦法反駁的。」

他笑了一下。

「我也覺得我媽媽做的東西是最好吃的。」

他話里似乎有很多故事,而夏洛特想到了二大爺曾經說過一句,韋恩家收養的孩子都很慘。

她撓撓頭,跨到馬上。

「……要比嗎?」

德雷克贏得毫無趣味,因為夏洛特根本沒打算比——她就是奔著騎馬好玩才來的,而且帶著那匹根本跟自己不熟悉的小公馬一起越障。

「為什麼要故意輸給我,這樣又不好玩。」德雷克騎著馬停在一旁:「而且非常沒意思。」

「嗯……我只是覺得萬一你贏了之後心情好些了呢。」夏洛特騎著馬溜了一圈,試著跟這匹新朋友一起盛裝舞步:「因為好像男孩子的好勝心被滿足了之後,多少都會高興些。」

「我覺得你對男性有偏見。」

「那就是吧。」夏洛特停了下來:「那你明天還帶我去嗎?」

德雷克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你從小就一直去的餐廳。」夏洛特說:「其實從小吃到大的話,某種程度上跟媽媽做的菜都是一樣的,都是一種味覺記憶。而味覺記憶是沒有辦法一拼高下的——這是非常私人的東西。」

「就像是一個人之所以是你眼前的那個人,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他經歷的不斷累積,和思想的不斷發展。」德雷克很莫名地說出這句話:「對嗎。」

夏洛特看了他片刻,笑了笑。

「對,沒錯。」

德雷克因為這幾句話,對於夏洛特的看法莫名地好了一些。迪克看出了這一點,很揶揄地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們兩個還要單獨出去吃東西?」迪克說:「是誰上次說,『最好還是別了。大家都知道上一次發生了什麼』的?」

德雷克清了清嗓子:「你把你的前女友們都處理好了嗎,Dick?」

「當然,我又不像你。」

迪克和德雷克針鋒相對,兩個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夏洛特跑下樓的時候兩個人正在互相揭老底,而她一下來,迪克回頭,眼睛便亮了一下。

小姑娘穿了一件墨綠色的連衣裙,這讓她露出來的肌膚白得有些刺眼——上身穿了個亮色的小外套,讓整個人顯得不那麼沉悶。

「我覺得我應該跟你們一起去。」迪克說:「畢竟你們兩個都年齡不大——我要看看你們有沒有在吃飯的時候偷偷喝酒。」

「你現在跟變·態有什麼區別,迪克。」德雷克攻擊他:「我們現在就走了,你就留下跟布魯斯多在離別前盡情地相處吧。」

韋恩路過休息室,提醒這兩個小孩不要太吵——轉眼看到了夏洛特之後,眼睛在夏洛特裙子上掃了一下,顯得有些欲言又止。

不過最後他還是沒有多嘴。

「玩得開心些。」他這麼說:「有任何情況,先打電話告訴我。」

油罐車的事情就在不久之前,夏洛特點了點頭。

「好的……布魯斯。」

韋恩有點開心。

但是也有點不高興。

開心在於夏洛特對他的稱呼有了點變化,很明顯地拉近了跟他的距離。近期韋恩一直在家裡呆著,不那麼頻繁地出國,儘可能地跟孩子們在一起吃飯和說說話。他跟夏洛特的話題從之前的藥劑最終擴展到了其他的領域,很多方面都聊到了。儘管管家還是覺得兩個人的對話非常官方和生硬,但韋恩覺得事情是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的。

而且他也覺得,夏洛特跟其他家庭成員的關係——主要指德雷克,在變好。

達米安依舊是不冷不熱的態度,對待夏洛特就好像對待一個寄居在屋檐下的人。韋恩覺得這件事情總是要解決的,而他需要找個時間跟達米安好好談談。

一旦談話開始,就不再是達米安抗拒地一轉身回房間就能結束的了。

「那你剛剛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麼呢,布魯斯。」迪克很明顯看出了什麼:「安全教育嗎?」

「……不是。」

韋恩想了一下那個畫面。

「我覺得夏洛特的裙子……短過頭了。」

「……布魯斯,那條裙子是及膝裙。」迪克說:「完全沒到『短過頭』的標準。」

韋恩跟迪克對於裙子「短過頭」的標準很明顯是不一樣的,尤其是適用於夏洛特的標準。

迪克不得不稱讚當時韋恩並沒有對夏洛特的裙長發表什麼看法,因為年輕的小姑娘一點都不喜歡老年人對自己的打扮指手畫腳。韋恩拒絕「老年人」這個稱呼,並且固執己見。

迪克攤手,一點辦法都沒有,順便問了句別的。

「油罐車的案子查清楚了吧?應該是科波特家沒錯吧?」

那是以代號為「企鵝人」為首的哥譚市黑·道家族,一直試圖操控哥譚市——他們的確做到了一部分,因為哥譚市的地下交易幾乎都被其所壟斷。

韋恩點頭:「企鵝人剛剛找了醫生,證明自己痊癒,準備出院——油罐車的事情應該是他又要興風作浪的前兆。」

迪克撇了撇嘴:「我要不然再留一個月吧。」

「去吧,布魯德海文也需要『夜翼』。」韋恩說:「我可以對付他們。」

年輕的英雄頓了頓,笑了一聲。

「但我其實沒有那麼大的把握——對付布魯德海文的人。」

「你可以的,我看著你一步步成長為『夜翼』,也知道你的能力。」韋恩說:「如果需要幫助,我一直在這兒。」

迪克·格雷森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笑了笑,又很想哭,鼻子發酸。

這可不是「夜翼」應該做的事情,但是他還是有些忍不住。

「布魯斯,我真的要說——」

他還沒說完,管家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從系統中傳來了滴滴滴的聲音,預示著有一個意外的客人。

「布魯斯少爺,十秒鐘前斯塔克先生降落在了草坪上——我想您需要來見見他。」管家不慌不忙,不過的確意外:「看起來他有急事。」

「是的,急事。」

斯塔克風塵僕僕,粒子裝甲卸掉之後被管家塞了茶:「非常感謝,阿福,我聽夏洛特說她受了您很多的照顧。」

「我應該的。」管家點點頭,先撤了下去。

迪克跟著管家一起離開了,房間里只剩下了兩個中年男人。鋼鐵俠吹了吹滾燙的茶水,喝了一口,嘆了口氣。

「很抱歉我突然打擾,而且我也會立刻離開——我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之後才能把夏洛特接回去。所以暫時還需要你照顧夏洛特一段時間。」教父語速很快:「而我之所以來,是因為我認識的一個人給了我一個非常有趣的情報,讓我不得不來找你問清楚,韋恩。」

他沒有當時三方會談的時候那麼情緒化,不知道是否是剛剛經歷過戰鬥,整個人帶著一種金屬和血腥的味道。

「請講。」韋恩說:「我知無不言。」

而鋼鐵俠靠在了靠墊上,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教女的親生父親。

「你是蝙蝠俠嗎?」

氣氛冷了下來。

韋恩直視著斯塔克的雙眼。

「我是蝙蝠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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