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斬妖
「大家好!」
綵衣少女揚手甩出一個白底金紋的圓球,那圓球大小如一成年男子的拳頭,頂上有兩條細長的觸鬚,圓球轉過來,原來是一個金底黑瞳的眼球,它正不斷發出隱約可見的紅色圓圈,對準了張逍和林瑪兩人。
紅色圓圈一及身,張逍覺得有一股輕風吹透過身體。
「張兄,此女詭異,小心了!」,林瑪退了幾步,與張逍並肩站立,小聲提醒了一句。
(塗山心月驚訝地出聲:「這眼球很厲害啊,能像CT一樣掃描你的身體,還沒有半點輻射!」)
綵衣少女一指張逍和林瑪兩人,「你們兩個妖怪,趕緊現形受死!」
妖怪?張逍不由自主地瞄著林瑪,這小子全身散發出的香味比女人還厲害,香到快要頂不順了,這是什麼妖怪。
(塗山心月:「你旁邊這位非馬非羊非鹿,看不出是啥來歷,反正跟你不是一類,你離他遠點!」)
真的是妖?張逍不動聲色地往左挪了一步。
林瑪輕笑,根本就不在意少女的指控,輕蔑地道:「休要血口噴人,我看你才是妖怪,念你修行不易,我放你一條生路,如果再妄言,定斬不饒!」
「不知死活!」,綵衣少女臉上怒色一閃而過,手指一彈,一把小劍朝林襲直斬而落。
林瑪身子輕輕向後一飄,那把小劍劃過他的身前,沒入地下不見,他身子再一閃,又飄回原地,「張兄,一起上,如何?!」
(塗山心月:「少年,還是相信美女說的話,我覺得那飛劍妞漂亮,值得信賴!」)
綵衣少女手裡又多了一把小劍,眼神森冷地盯著張逍。
張逍趕緊舉手叫道:「等等,我有話說!」
綵衣少女的手一頓,「說!」
「哎,我想問一下,你腳下的飛劍在哪買的?」
綵衣少女神情一怔,這是什麼問題?
林瑪的注意力也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飛劍上,渾然沒有覺察到一把獵刀已悄無聲息地沒入了他的左下腹。
「你……」,林瑪滿眼不信之色,他瞪圓了雙眼,看著已跑到一丈開外的張逍。
「仙子,我幫你殺了這頭妖,證明我不是妖!」,張逍邊跑連喊。
「納命來!」
腹部中刀的林瑪,眼冒怒火腳在地下重重一踩,身子平撲而出,在半空中轉體三百六十度,落地后化為一個鹿身、馬蹄、頭上有兩支羚羊尖角的怪獸,氣勢洶洶地朝張逍撞來。
「當!」
一把小劍斬在怪獸尖角上,斬出一溜的火星,綵衣少女叫道:「原來你是羚麝妖!」
(塗山心月哇哇叫:「人變妖獸,跟變形金剛似的,可惜沒見到妖獸變人,少年,不知道你會不會變成妖獸呢,以你的血脈,有一半機會可以變的!」)
「大姐,這時候別說這個了!」,張逍狼狽無比地閃躲著羚麝妖,可只是眨眼的功夫,怪獸已衝到眼前,將其狠狠地挑上了半空,「慘……」
「妖物,受死!」
半空中的綵衣少女,手指一掐訣,一把赤色飛劍疾竄而出,一道赤虹在那羚麝妖的脖子處一閃而過。
羚麝妖仍舊不依不饒地沖向張逍,但只衝出了兩步,腦袋突然斜斜落地,平滑如鏡的脖子切面突然噴出一尺多高的血柱。
「握草……」
張逍被撞得在半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雖然他倉促之間躲過了心口要害,但胸膛正面如遭兩柄重鎚撞擊,落地后,一口鮮血直噴而出,一時間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那無頭的羚馬麝倒地后急滑而來,待羚馬麝衝到眼前一尺時,才衝力耗盡而停了下來,於是他被羚馬麝的血呲了滿滿一頭。
半空中那道赤虹靈活地拐彎,急速地朝張逍飛來,看樣子,也要將他的頭顱一劍兩半。
「等等!」
危急之間,張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懷裡恆劍門的青銅令牌亮了出來,一把劍尖吞吐著寒芒的飛劍顫抖著停在他的眉心前。
張逍只覺得眉心一涼一痛,幸好沒有眼前一黑,看來劍氣只是割開了一點油皮,「自己人!」
「嗯……」,綵衣少女飛近,停在張逍身前一丈,看清了那令牌之後,問道:「你是恆劍門的弟子?為何修為如此之弱?」
「我剛通過初試,準備去參加複試!」,張逍不敢亂動,那飛劍還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呢!
「嗯……你真不是妖?」,少女歪著頭,懷疑的眼神不減,那飛劍甚至還更近一步,已將張逍的眉心壓下了一個微凹的小坑。
「仙子,我怎麼會是個妖呢?」
「你跟麝妖在一起,你怎麼可能不是妖?」
「現在我跟你再一起,難道我是一個女人?!」
「你說得很有道理!」
「……」
(塗山心月哈哈大笑:「這仙子的邏輯,我服,你能懟回去,少年,真是讓我意外啊!」)
「不對!「,少女一指半空中的眼球,說道:「它分明感應到你身上有妖氣,你敢騙我?!」
(塗山心月:「你就是個半妖,你以後修成仙了,會不會叫半仙呢?!」)
「……」,張逍一時語塞,塗山心月說他的血脈有問題,但不能認啊,不然下一息他就得去見閻王了。
(塗山心月:「你跟著我說:聖人說過,人都是由猴子進化來的,身上帶點妖氣很正常吧?」)
張逍:「聖人說過,人都是由猴子進化來的,身上帶點妖氣很正常吧?」
「猴子?」,少女柳眉一豎,問道:「那個聖人說的。」
「聖人說過,人都是由猴子進化來的,身上帶點妖氣很正常吧?」
(塗山心月:「達爾文說的!」)
「這個,這個……」,張逍吶吶地道:「似乎姓達,名爾文!」
「……」,這回輪到少女蒙圈了,他可從沒聽到此間聖人有叫達爾文的。
少女的手輕輕一招,將飛劍收回袖中,「不管你是人是妖,送你去恆劍門就知道了!」
「多謝,多謝!」,張逍輕舒一口氣,看來暫時沒有危險。
(塗山心月盯上了還在冒著血泡的無頭羚麝妖:「少年,光腦分析,這妖獸的體內的香腺對你身體有好處,用酒泡著喝,效果更佳,香酒雖好,但不要貪杯喲!」)
張逍望著綵衣少女,問道:「仙子,這頭羚麝妖你還要嗎?」
少女微一搖頭,剛才她能一劍斬掉這頭三階妖獸,有一大半的功勞是張逍的,這個凡人看來也不像是個習武多年的武者,但出刀迅速利落,一刀即中羚馬麝的要害,這可不簡單。
張逍費力地爬近羚麝妖,從它的腹部傷口探手進去,摸索了一會,扯出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腺體,這是羚麝妖的香腺,它能散發出幽雅如蘭花的香氣全靠這個香腺,不過這血淋淋的香腺一暴露在空氣中,立即散發出一股惡臭的味道。
少女捂著鼻子,腳下飛劍一閃,身子已退出三丈開外。
「仙子,可有烈酒?」,張逍早已捂鼻,右手提著香腺儘力往外伸展,這臭味確實比茅坑裡蹲了五百年的石頭還要濃烈。
少女問道:「要酒做什麼?」
「這香腺取出后,一柱香內如果用烈酒浸泡六十息,然後生服下去,有強體拓脈的作用,你要不要,分你一半!」
「這又是誰說的?」,少女發現張逍身上有許多謎團,她一拍腰間一個灰朴朴的小皮袋,一個黑陶小酒罈憑空出現,她將酒罈扔向張逍,「這是高梁酒!」
(塗山心月驚嘆道:「光腦分析,少女身上有一個異空間,看來就是傳說中的儲物袋了,真想知道能裝下多少東西呢,少年,要不把儲物袋搶過來吧!」)
「多謝!」,張逍沒搭理塗山心月,他拍開酒罈的泥封,聞了一下酒味,相當辣鼻,是烈酒無疑,他便將香腺扔了進去,說來也怪,剛才還臭氣衝天的密林,很快飄起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張逍左手緩緩地順時針搖晃著酒罈,看到酒色由透明轉成淡青時,問道:「仙子,你真不喝?」
少女浮立半空,靜靜地看著張逍忙活,這林中的空氣愈加濃香。
張逍微微一笑,看到香腺已完全溶解,酒色也變成了碧綠時,一仰頭,咕都咕都地將酒一氣喝光。
「呃……」,張逍打了一個酒嗝,將上涌的酒味壓下之後,他才重重地吐了一口酒氣,很快,他頭頂上就冒出騰騰的白氣,就像是爐子上忽忽冒氣的開水壺。
他的臉忽紅忽青,額頭上的青筋忽漲忽縮,這是藥酒的藥力在強行據寬體內經脈,拓脈之痛比剛才服下虎爪草的焚血之痛還要強烈上三倍,雖然他現在如抽羊癲瘋一樣在不斷抽搐著身子,但他緊咬牙關,硬撐著沒暈過去。
少女眼神一動,當她看到張逍在拓脈劇痛之下仍能堅持不叫出聲,心下也是佩服。
半晌之後,張逍顫巍巍地站起身,拱手施禮道:「多謝仙子,請問仙子如何稱呼?」
少女神情變幻了一下,「你剛才為何出刀?」
「嗯……」,張逍略一思索,才回答道,「我姐說過,漂亮的女人都值得信任!」
(「你妹!」,塗山心月大叫道:「我是你妹,不是你姐,別叫老我了!」)
少女顯然不信張逍的說辭,她聲音突然一冷:「你一刀即中要害,準頭很好啊!
「呵呵,純屬運氣!」,張逍無法解釋了,他總不能說:我腦子裡有個少女的聲音,讓我出刀的吧?
「哼!」,少女冷哼一聲音,掐訣催動飛劍,飛近張逍,「和我到恆劍門一趟!」
「等等!」,張逍大喊。
「咻!」
少女抓住張逍扔到飛劍上,當即破空而去!
「哇,等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