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女人
李夢欣黑著臉，哀怨地看著秦峰的後背。
僅僅只是親過嘴，摸過胸。
其他更加出格的事情沒做，所以不用負責。
聽他的口氣，他似乎還很吃虧。
李夢欣越想越窩火，被牽著的右手猛地一頓，在秦峰向自己摔來的瞬間，一個肘擊敲在秦峰胸口。
秦峰猝不及防，接連後退好幾步，才險而又險地穩住身形。
「我們雖然在一個床上睡過，但是並沒有做那事，所以我不算污你清白。」秦峰一本正經地解釋。
李夢欣故意裝作沒聽見，右腳側滑而出，彎腰弓身，手肘橫前，整個人彈射而出，向著秦峰撞去。
「會死人的。」秦峰不敢硬撼，怕傷到李夢欣。
但是他也躲避不了，畢竟田埂就只有一人的寬度，他想躲就只有跳進水田中。
這樣寒風刺骨的大冬天，真要是跳進蓄滿水的水田，肯定不好受。
用胸膛硬抗了李夢欣一拳，秦峰差點沒被李夢欣這一拳打得吐血。
「居然用寸勁，我跟你多大仇，你這麼想打死我？」秦峰捂著胸口，大口喘氣。
李夢欣冷哼了一聲，拳頭狂風暴雨般落在秦峰身上，但是力道卻是比之前那一拳小了九成。
被一個女人這樣用輕飄飄的拳頭一頓錘，對男人來說無疑是一種享受。
跟何況李夢欣還是一個仙子般的美人兒。
秦峰自然不敢有絲毫享受的表情露出來，如果讓李夢欣知道他此時心裡的齷蹉，少不了又是一頓重手。
兩人就這樣打鬧著走過狹長的田埂，穿過一片稀疏的竹林，秦守正蹲在青石板的台階上，大口大口地抽著旱煙。
「叔公好！」
李夢欣又恢復了賢惠小媳婦的模樣，向秦守正鞠了一躬。
秦守正眯著眼睛，盯著李夢欣看了兩眼。
將手中的煙桿在鞋底板上敲熄，秦守正雙手背在背後，扭頭就走。
「你伯母燉了只雞，也不知道你們城裡人吃的習慣不。」
秦峰和李夢欣對望了一眼，秦峰嘿嘿傻笑，李夢欣也隨即抿嘴輕笑起來。
登上台階，有三間破敗的土牆房屋。
房子前是一片青石板鋪成的院子，院子與青石板的台階相連的地方，左右兩邊各種著一顆掛花樹。
「好大的兩棵樹桂花樹。」李夢欣看著桂花樹驚嘆。
「左邊這顆是我出生那年種的，二十五年樹齡了；右邊這顆是我堂哥出生那年種的，二十七年。」
「真想看看他們開花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今年你是沒機會了，明年中秋我帶你來看。」
李夢欣看著秦峰，抿著嘴微笑，沒有再說話。
秦峰的伯母是個普通的農家婦人，長相普通，憨厚樸實。
看到跟在秦峰身後的李夢欣，殷勤地給她端凳子。
不過沒等李夢欣去接，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將拿在手上的凳子收了回去，匆匆回屋。
等她再出來，手上的凳子泛著一絲光澤，顯然被她在屋裡悄悄地擦拭過。
李夢欣微笑著接過凳子，陪著伯母拉家常嘮嗑。
秦峰則忙前忙后地開始收拾飯桌準備開飯。
李夢欣不時悄悄地看向秦峰，暗想著以後要是能夠嫁給秦峰，家務方面自己倒是能夠清閑很多。
飯菜上桌的時候，秦峰的伯父回來。
一頓飯吃得很熱鬧，李夢欣沒有太多拘謹，秦家人也沒有誰為難她。
對於李夢欣的態度，秦家人表現的不冷淡，卻也不是那種獻殷勤的討好。
就彷彿相熟好多年的老朋友突然串門，樸實自然。
「你以前說你家裡很窮，我還以為你騙我的，現在我親眼看到，還真的給我嚇了一跳。」
李夢欣坐在凳子上，雙手撐著下巴，看著拿著笤帚打掃院子的秦峰，絮絮叨叨地說著閑話。
「嫌棄我窮？」秦峰蹙著笤帚，歪著腦袋看著她。
李夢欣裝出一副很認真的模樣，用力點頭，道：「是啊，很嫌棄。」
但是，她漂亮的臉蛋上，卻半點沒有嫌棄秦峰的樣子。
反倒是看到秦峰一臉被自己的回答給嚇到的表情，抿著嘴，笑得很開心。
「秦海家媳婦讓我傳話，她家養殖場的羊又病了，讓你去給看看。」
秦守正背著手，從屋后慢步走出。
「叔公，我在打掃院子呢，再過一個月就要過年了。」
「徐丫頭年紀輕輕就做了寡婦，怪可憐的，再加上這幾年在村裡，她也一直幫襯著咱們家，比起村裡那些白眼狼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你去幫幫人家也應該。」
「可是……」秦峰看著李夢欣，欲言又止。
「姑娘是跟秦峰一個部隊的吧，老頭子以前也是當兵的，離開部隊好多年，懷念啊，你給老頭子講講你們部隊的事情唄。」
「叔公，我不是每年回來給你講我在部隊的事情嗎？」
秦守正斜著眼瞥了秦峰一眼，轉頭不理睬，自顧自地端了條凳子，坐到李夢欣身旁。
李夢欣憋著笑，向秦峰眨了眨眼，開心地陪著老人說話。
秦峰無奈，快速處理好手頭的事情，出門之前，特意向秦守正打招呼。
秦守正揮了揮手，就像趕蒼蠅一樣趕著秦峰走。
說到底，李夢欣沒有嫌棄秦峰，他倒是被自己的叔公給嫌棄了。
去村醫室取自行車，秦峰還沒踏進門，便看到一群人圍著停在院子里的的保時捷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車兩百來萬呢。」
「有錢人就是任性，兩百萬都夠在縣城賣好幾套房子了。」
「也不知道秦峰那小子哪裡走的狗屎運，居然碰上這麼好的女孩子。」
「上午的時候那姑娘為了給秦峰撐腰，跟王大娘對罵。」
「沒錯，當時我也在現場，那姑娘長得水靈的，比起養殖場的徐寡婦不知道漂亮多少倍。」
秦峰聽到眾人的議論，眉頭微微皺起。
「喂喂喂，說什麼呢，你們嚼別人舌根子就算了，我是拐了你家男人還是偷了你家雞，非要向我頭上說，是又想挨罵了是不是？」
徐鈺瑩從村醫室衝出來，雙手叉腰，指著在場的人指名道姓地罵。
她雖然人長得漂亮，在村裡也是出了名的潑辣。
雖然比不得王大娘的無理取鬧，自從自己丈夫死了，這些年裡也有不少人背地裡說她的閑話。
以前一個跟人說話都會臉紅的小女人，硬生生被生活逼成了一個強勢的女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