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是實習生
何泉濤被秦峰的話驚得滿身冷汗。
「你給老子閉嘴。」
有救？心臟被捅了一刀，完全靠氧氣和輸血吊著命，你給我說有救。
如果醫院的設備是頂級設備，有國家級名醫坐鎮，或許還能挽回這小子一條命。
但是自己這可是鄉衛生院，治一治感冒發燒的小毛病還行。
雖然醫院裡面也有手術室，但是那都是拿來當擺設的，一年也動不了一次手術。
就算是動手術，也只是一些小手術，張文博可是全身身中二十八刀，現在連血都止不住。
楊遠可沒有何泉濤那麼多疑慮，聽見秦峰說能救，立刻向他吼道：「還不趕快安排。」
「不要激動，我已經通知縣醫院的人，他們也在電話中對我們進行指導救治，並且縣醫院的領導知道情況之後，也立刻開車趕過來了，派的都是醫院最有能力的護士和醫生。」
楊遠一把甩開何泉濤的手，正要說話。
恰在此時，病床上的張文博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
緊接著，大口大口的血水從他口中吐出，而他身上插著的儀器也立刻響起滴滴底的警報聲。
「怎麼回事，」楊遠臉色一變，「這些儀器怎麼都在響，我表弟是不是更加嚴重了？」
「院長，病人的心率開始下降，再不進行搶救，就來不及了。」守在張文博病床前的護士向何泉濤喊道。
何泉濤此時已經向熱鍋上的螞蟻，急的亂跳。
護士的大喊無異於火上澆油，讓他變得更加慌亂。
「心率下降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我表弟危在旦夕？」楊遠雙手抓著頭髮，朝著眾人歇斯底里地大吼，「快去救人啊，如果我表弟出了事，你們誰都沒好日子過。」
何泉濤此時也急，但是他完全束手無策。
他面色慘白地看著張文博的各項身體指標飛速下降，心裡如同翻騰倒海一般，嘴裡一陣發苦。
秦峰眉頭深皺，見何泉濤傻愣愣地站在一旁沒了動靜，他快步走上前，推起病床就向手術室走去。
「我需要手術器材，你給我準備一下。」秦峰向一旁的護士說道，「你只有一分鐘的準備時間。」
這護士楞了一下，回頭向何泉濤看了一眼。
一咬牙，小護士向秦峰用力地點點頭，扭頭就走。
「你！」等小護士離開，秦峰已經走了好遠，何泉濤這才回過神。
幾個跨步趕上秦峰，何泉濤攔住秦峰的去路，指著秦峰的鼻子大罵：「你一個實習生，你會做手術嗎？你拿過手術刀嗎？」
「我會。」秦峰冷冷地望著何泉濤，「我不但會，我最擅長的還是戰場急救，就算是沒有手術室，我一樣能做手術。」
秦峰的話讓何泉濤一愣，他沒想到一向在他面前低聲下氣的秦峰，會突然頂撞他。
何泉濤頓了一下，氣急敗壞地接著吼道：「就算你會，病人出了問題，誰來負責，你身為醫院的醫生，不服從管教，我要撤你的職。」
「我是實習生，並不屬於正是職工，撤職本來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情，隨便吧。」
說完，秦峰轉頭盯著楊遠，沉聲道：「從縣裡到這裡要一個多小時，你表弟最多只能堅持十分鐘，你自己選擇吧。」
楊遠沉默了，別看他剛剛吼得凶，真到了讓他抉擇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相信秦峰吧，聽眼前這個自稱院長的人說他是個實習生。
院長都不敢做的事情，一個小小的實習生能做什麼。
不相信秦峰吧，可是現在自己的表弟危在旦夕，而其他醫生並沒有什麼解救的法子。
看到秦峰信心滿滿的樣子，楊遠說到底還是有些心動。
「你確定你能把我表弟救活？」楊遠盯著秦峰問道。
秦峰想了想，道：「不確定。」
楊遠差點就罵了出來。
你不確定，還表現的那麼有信心，你這是在玩我嗎？
「不過，我有九分的把握，可以將你表弟的病情控制住，然後等縣醫院的醫生到來。」
「說到底你其實還是不能把他治好。」何泉濤插話道。
剛開始看秦峰挺有自信，他也被怔住了。
現在聽秦峰這樣一說，何泉濤立刻就回味過來，秦峰肯定是在逞能。
為了掙表現，居然想出如此昏招，想要去冒險醫治張文博。
如果沒有將張文博救活，到時候他肯定會被追究責任，自己也會受到牽連。
秦峰沒有理會何泉濤的質疑，對楊遠問道：「你相信我，我就幫你表弟醫治。」
「我……」楊遠猶豫不決，一咬牙說道，「我需要打個電話。」
「我給你五分鐘時間，做了決定就來手術室找我。」
張國平參加完一場會議，剛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楊遠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接通電話，聽了楊遠的描述，張國平一時間也陷入了沉默。
「實習生？」張國平也很猶豫。
「舅舅，我該怎麼辦，他只給了我五分鐘時間，如果再不下決定，就錯過最佳的救治機會。」
張國平沒有立刻回答楊遠，而是表情沉重地走到辦公桌前，孤零零地站著，用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
啪啪啪！
時間流逝，張國平雙目低垂，一動不動。
就這樣沉默了十幾秒，張國平語氣變得凝重，說道：「讓他治。」
「可是……」
楊遠還想說什麼，張國平打斷了他，接著道：「告訴那個年輕人，救活了文博，我張國平感激他一輩子；要是救不活，他這一輩子就到牢房去待著吧。」
楊遠將張國平的原話告訴秦峰，秦峰只是淡淡地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倒是何泉濤在聽說張國平同意讓秦峰救治之後，立刻喝道：「不行，我不同意。」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想著怎樣去阻撓秦峰。
楊遠一聽，登時就怒了。
「滾！」楊遠一把推開何泉濤，「我舅舅已經同意了，不需要你的意見。」
楊遠的話讓何泉濤猛地一噎，氣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秦峰轉頭看向何泉濤，冷笑了一聲。
一轉身，秦峰朝之前給自己整理手術器材的小護士說道：「我需要一個幫手，能幫我一下嗎？」
何泉濤在醫院的人緣一向不好，特別是醫院的漂亮護士，經常受到他的騷擾。
現在看到何泉濤吃癟，小護士心裡說不出的開心。
沒有任何猶豫，她跟著秦峰一起走進了手術室。
「秦峰，我告訴你，要是出了醫療事故你自己一個人負責。」何泉濤還在向秦峰大喊。
楊遠怒了，一巴掌扇在何泉濤的臉上，吼道：「去你媽的，屁本事沒有，就知道推卸責任，耽擱了我表弟的救治，我弄死你。」